拍完片子,楚心之扶著陶媛回了病房。
四下無人,楚心之換上一臉嚴肅,連語氣都是嚴肅的,「湯圓,老實招來,你跟傅景堯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貨看傅醫生的眼神明顯不對勁。
陶媛低頭乾咳,「咳咳…。」神情不自在極了,「其實也沒什麼,呵呵,真沒什麼。」
說完眼睛都不敢看楚心之。
她越是這樣,越是證明有事。
「你不會看上傅醫生了吧?」楚心之猜測。
湯圓素來喜歡美男,傅景堯長相俊美,五官線條流暢,氣度矜貴,戴著無邊框的眼睛,愣是平添一股書卷般的儒雅氣息,說起話來也是溫文爾雅,清正潤然。一身白色大褂,又顯得特別禁慾,湯圓不就喜歡這種類型嗎?
湯圓會被傅景堯吸引很正常。
「噗!」陶媛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楚楚,你可真會想。」
楚心之微微挑眉,「難道我說的有錯麼?」
「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
對上楚心之探究審視的目光,陶媛無所遁形,拍了一下被子,「我就告訴你好了,那天我被人送進醫院的時候,是他給我打的石膏,我當時不知道自己來了大姨媽,姨媽血蹭到他身上了…。」後來她也見過傅景堯幾次,可人家壓根像沒發生這回事一般,倒是她,每次見到他都會局促不安。
陶媛的聲音越說越小,又臉紅了。
羞愧難當。
楚心之瞭然的點頭,哦,原來是這樣,也真有她的。
傅景堯拿著片子和單子直接走進病房。
「腿什麼大問題,不需要住院,回家修養一段時間就好,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期間不要亂動會慢慢恢復的。」
楚心之接過單子,傅景堯才轉身大步跨出去。
楚心之:「回家休養?你爸媽不是不在家嗎?」
「昨天給我爸打過電話了,估計今天就能到家。」
「那就好。」
……。
寧安區。
位處市中心的繁華地段。
小區里種滿了香樟樹,清新好聞的味道瀰漫的到處都是,陽光強烈,透過樹葉,傾灑在地面,形成大大小小的光暈。
蔣言玉按照楚心之發的地址,找到了舒雲嘉的住處。
4號樓二單元,從電梯出來右拐就是了。
蔣言玉剛準備摁門鈴,卻發現門虛掩著,透過一條縫,看到裡面黑漆漆的一片,像是沒人。
「舒雲嘉?」蔣言玉提著一袋子藥,試探性的朝裡面喊了一聲。
沒人回應。
蔣言玉伸手推開門,走進去。
客廳又大又整潔,褐色實木地板上鋪上了米白色的地毯,一塵不染,l形沙發擺放在客廳正中央,前方掛著占滿一半牆壁的液晶電視。
布置簡單,卻又低調奢華。
蔣言玉往裡走了幾步,聞見一股濃濃的酒味。
鼻子微不可查的皺了下,走進房間一看。
「舒雲嘉!」蔣言玉喊了一聲,衝過去。
舒雲嘉倒在地上,髮絲凌亂,遮住了黑熠熠的眼眸,下巴處冒出了一層淺青色的鬍渣,身上的羊毛衫褶皺不堪,染了大片的酒漬。
他的周圍一堆酒瓶,是那種高級洋酒。
蔣言玉走過去,想要將舒雲嘉扶起來,手剛碰上他的胳膊就被他抓住了。
舒雲嘉眼神迷離,帶著醉意,一把將蔣言玉扯進自己懷裡,「心之…。你終於來了,你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聲音沙啞,痛苦的低喃。
「心之,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喜歡了整整七年,我不敢跟你說,因為我怕,我好害怕自己會死,我不想死,我想一輩子守在你身邊,可是……」他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眼睛酸痛的睜不開,口中依舊訴說著清醒時不敢說出口的一切,「可是,你為什麼喜歡上了盛北弦,為什麼?才一個月啊……難道我的七年不敵他的一個月嗎,心之,不要跟他在一起好不好,求你了,心之……。」
他跪在地上祈求,語氣悲涼,脆弱的像個孩子。
蔣言玉想將他推開,手上卻提不起半分力氣。
隔了良久,蔣言玉才抬起酸麻的手臂,「舒雲嘉,我不是之之。」
舒雲嘉握著她的肩膀,睜開眼睛,又閉上,最終昏睡過去。
蔣言玉忍不住嘆氣。
愛而不得最是折磨人。
之之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她當然開心,可舒雲嘉他……唉。
她起身到廚房煮了碗醒酒湯,餵了舒雲嘉喝下。
又將地上酒瓶清理乾淨。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舒雲嘉才慢慢醒來。
他揉了揉額頭,睜開眼睛看到蔣言玉,面露詫異,「你怎麼在這裡?」聲音仍有些有氣無力。
「這是你的藥。」蔣言玉將裝藥的袋子提到舒雲嘉面前。
她抿唇,小聲道,「舒雲嘉,你有心臟病是嗎?之之她知不知道?」
舒雲嘉一愣,撐著沙發站起身子,直視蔣言玉,墨玉一般的瞳孔驟縮,腦子裡突然回放不久前的畫面,懊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他都做了什麼?
他十分歉意的說道,「剛剛不好意思,我喝醉了。」
「我沒事,之前你的藥落下了,我也是問了之之才知道你的住處的。」
舒雲嘉眼神慌亂,「心之她……」
蔣言玉:「我沒告訴她我找你的目的,她不知道。」
舒雲嘉鬆了一口氣。
「關於我的病,求你別告訴她。」他不想從心之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同情。
蔣言玉從寧安區回到家,已經夕陽西下。
一路上,她想了許多,腦海中來來回回都是舒雲嘉那張醉酒時悲戚的臉,以及他的話。
越想心裡越亂。
她向來有什麼說什麼,要她瞞著之之,真有些難。
可她已經答應了舒雲嘉,有什麼辦法?
鼎盛大樓會議室。
會議結束,各大部門主管紛紛離場。
盛北弦靠在椅子上,抬手揉了揉眉心,修長的手指將桌上的手機拿起來。
一條簡訊彈出來:
「大哥,你家寶貝打人了!」
盛北弦的腦子驀然清醒,給韓子赫回撥了一個電話。
「怎麼回事?」
韓子赫在那邊笑著,像打小報告一樣將自己看到的一股腦說給盛北弦聽。
「她的手沒事吧?」語氣難掩擔心。盛北弦心中腹誹:也不知小東西打人用的是哪知手。
「……」韓子赫手一抖,「大哥,你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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