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你慢慢靠近我 第8章清明節2

    說著，

    便轉身離去。

    本是冷靜的他不知受了那句話的觸動，一拳打在男生的臉上，那個男生也不甘示弱，一拳呼在蕭澈的嘴角，兩人在不知不覺中扭打在一起。

    事後，他其實也冷靜想過，他承認，那個男生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他覺得自己不夠優秀，配不上她，他和別人比，多的只是小時候和她一起的青春年華，而且不知這些在他看來極其珍貴的歲月，在她看來是怎樣的一番模樣。他怕她記得的，只有自己小時候玩耍、鬧哭她的場景。

    他沒有安全感，如果，如果以後有那麼一天，她真的碰見一個比自己更優秀也更適合的人，自己會不會放她走。他默默問過自己好幾遍。

    很顯然不會，她一定是他的。所以，只有努力將自己變得更加優秀，比過她身邊的所有人，讓她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身上，才有資格擁有她。

    那個男生，說中了他的心思，所以他離奇的憤怒。他自以為小心翼翼藏的極好的卑鄙心思此刻卻赤/裸/裸/的被人看穿。他看不起這樣耍手段的自己，卻也捨不得放掉這樣美好的她。

    那次，高考前夕，他的父親查出來胃癌。他如五雷轟頂。他怎麼也想不到，平時身體這麼好的父親竟然得了胃癌晚期。

    看著這麼虛弱的父親躺在病床上，嘴裡插在各種亂七八糟的管子，他的心情真的糟糕透頂。他恨自己平時怎麼就沒注意自己父親的身體。

    以前步態矯健的父親，如今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連飯都不能咽下。本是儒雅的臉龐如今早已瘦削的只剩下骨架。他好幾次背著母親偷偷躲在房間中哭泣。他不能當著父母的面軟弱。

    母親已經整天以淚洗面，如果連他也倒下了，這個家就徹底完了。他努力的堅強著，強顏歡笑，不讓別人擔心他。

    一次，他在家中整理著父親的書桌。本來，這間書房都是他父親自己親自整理的，從不假借他人之手。現在，由於父親的病重，書桌前已經沾滿了灰塵。

    他拿過抹布，開始動手整理起他的書桌。他拉開桌子最底下的抽屜，發現裡面有著牛皮紙包裹嚴實的本子。

    他出於好奇，拆開了外面的包裝紙，發現了一本日記本和兩枚戒指。這種花邊的戒指，他可以確定自己的母親沒有帶過。

    他閃過一絲不祥的感覺，顫抖的打開那本載滿他父親心情的日記。只見上面一篇這樣寫著:

    小惠，今天是我們分開的第兩百天，前幾天是情人節，我無端的想起你，我很愧疚。我們在一起的日子裡，從沒有帶你看過一場電影，沒有送給你一支玫瑰。可即使是這樣，你也無怨無悔的跟在我身邊，沒名沒分也無所謂。

    對於我的妻兒，我有歉意，對你，我更是內疚。明明我們是那麼的相愛，卻落得一個各自飛去的結果。我知道你說結束我們的關係是對的，可我就是這麼的捨不得。

    今天，我路過店鋪，買了一對適合我們的戒指，雖然不能帶，就留給我做個念想吧。

    他不相信的看著這本日記，手微微顫動的翻到下一頁，上面赫然寫到：小惠，今天我看見了隔壁家的孩子，名叫陽光，聽著名字就很開朗吧。今天看見她站在我家門前叫蕭澈的樣子，靈動的雙眸胡亂的瞄著，在看見我時，轉變為彎彎的月牙，甜甜的問道：「叔叔，小澈在家嗎？」

    我突然就想到，如果我們有個孩子，是不是也是這麼的可愛。

    我會陪著她一起學走路，陪著她一起牙牙學語，她所有的成長都有我的陪伴。一家三口，和睦的坐在餐桌上吃飯，期間不時傳出嬉笑聲。這是我念想一輩子，卻不可能出現的光景了。

    他翻到最後一篇，是在住院前一晚寫的：小惠，我被查出了胃癌，希望你永遠也不要知道。我想，這便是我不忠的報應吧。

    小澈是個好孩子，可惜，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作為父親，我沒有從一而終的扮演著父親該有的樣子，如果他知道了他敬愛的父親原來是這樣的人，不知會不會毀了他呢，真的不敢啊。不敢讓他知道這樣的我，作為丈夫，我沒有一心一意的愛著妻子。

    這是我今生最大的虧欠。

    時光總是這麼的殘忍，讓我們在不合適的時光相遇。

    希望下輩子，我們可以不要再錯過。

    今生，就讓我先走一步，來洗脫我們的罪過吧。

    他合上日記，不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一直尊重的父親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他仿佛是從天堂墜到了地獄。

    現在怎麼辦呢，他如夢遊般從書房回到自己房間。靜靜的坐在床邊，眼中含著淚水，他一直認為以父親這種溫文爾雅的性格，只能擁有相敬如賓的情感，卻不曾想，原來，愛情沒有限制，只要是真的相愛了，就會迸發出熾熱的激情。只是他們之間的激情打不破流言蜚語，抵不過世俗觀念，而停止了。

    他特別想大哭一次，可他不能，眼淚在眼裡打轉，遲遲沒有落下。如果這件事事情被母親知曉，他不知自己善良的母親會有何種情感，她愛了一輩子的人啊。

    第二天一早，他心情低落的來到教室，在門口，聽見一個他極其熟悉的聲音說道：「要不，我先寫封情書給蕭澈練練手？」

    聽見這話，蕭澈差點想衝出去質問陽光。

    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個都這麼對他？

    一個自己最尊重敬愛的人是這樣，一個自己最愛的人也要這樣玩弄自己。看著自己被耍真的能讓他們這樣開心嗎？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他收到了她精心寫起來玩弄他的信，看著她眼角的黑眼圈，他不由想冷笑，整他，果然需要很大的精力啊。

    她滿臉通紅的將情書遞到他手中，從頭到尾不敢看他的表情。

    他冷靜的拆開這封信：小澈，今天我是鼓起很大的勇氣給你寫這個信。我不知道你對我有怎樣的感覺，可我的感覺，你應該知曉吧？從小我就愛跟在你後邊，心裡，眼裡都是你的身影。你微笑時的樣子我記得，你生氣時的情景我也明白。

    每年，你都會收到許多的情書，這個時候，我會很高興看你冷漠乾脆回絕的樣子。你從小就是那麼優秀的一個人，人人都注視著你，愛慕著你。而我只是大海里微不足道的一滴水。每次你不拖泥帶水的拒絕別人讓我心中充滿了一點小期待，會不會，你也有那麼一點喜歡我呢？

    近來，你因為父親的事情，心情不好，我只能出於朋友的角度關心著你，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想光明正大的來了解你的心情，讓你卸下偽裝。你，願不願讓我站在女友這個角度來關心你？

    署名：小森

    他冷笑著拿著眼前這封情書，如果他不知道她的目的，以為這是她內心最真實的表達，他一定會很高興。可現在的他，想跑到她面前質問道：「我是你的玩偶嗎？你看著我的心情像雲霄飛車一般忽上忽下的，很好玩嗎？

    可他還是克制了，他拼命的提醒自己，她只是一時的貪玩，她不是故意的。

    可到了傍晚，她竟然還紅著臉來到他面前問最終的答案，他能給什麼答案呢，告訴她自己真的喜歡她？還是冷冷的嘲諷她，自己已經知道她的目的？

    這麼想著，他克制了半天的火氣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他大聲吼道：「陽光，你是看我煩心事不多，所以火上澆油嗎？」

    她吃驚的瞪著眼睛看著他，有點不敢相信這樣的話語是從他嘴裡蹦出來。

    看著她決絕轉身離去的背影，他有種什麼東西剝離他生命的疼痛感。

    到了醫院，看見母親正在幫著父親擦著身體，汗水順勢從她的臉頰流到脖子下，她用手拭了拭額頭的汗，又繼續她手中的動作。他看著這麼辛苦的母親，還是決定將這件事情深深埋人自己的心底。

    醫生已經說過，他時日不長，他不想自己的母親餘生都在淚水中度過。對於自己父親，最後陪伴在他身邊的是自己母親，這就夠了。

    這幾天，蕭澈除了擔心自己父親的病重，另一方面，自從陽光和他大吵一架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變得有些僵硬。

    其實那次吵架過後，他冷靜下來，有些後悔。當時的自己心情不好，不該將所有的氣都灑在她身上。他清楚她不是這樣的人，那時也是口不擇言，可眼下呢，兩人正在冷戰。

    剛開始冷戰的幾天，蕭澈是想讓彼此都靜一靜，畢竟當時的雙方都是一樣的不冷靜。

    可明顯的，陽光誤會了，後面的幾天，蕭澈幾次想找她好好聊一聊，但在看到她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時，他就怯步了。他不知如何開啟和她之間的談話。

    就這樣，他們之間冷戰的日子越來越長。

    再過不久，高考就要來臨，蕭澈決定先不影響她的心情，等高考過後，大家坐下了心平氣和的聊聊。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投射在坐在他前幾排的陽光身上，看著她認真的做著筆記，遇到疑難處眉頭微微皺著，在本子上塗塗改改。

    還好，我們還擁有許多的時間，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