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芬、陳蕾在二中考,辣姐在一中,學校分布距離相差不遠,唐哥哥將他們還是安排住在一起。唯一不高興的是小雨也在,兩個人擠一張床,共三張床,小雨心照不宣的睡單獨的床。下午就要看考場,上午無所事事。
那一天,李皖豫去看了她們,辣姐表面淡定,眼睛若有似無的往李皖豫背後瞟,這丫的空手來的,她推搡了一把許芬,許芬白了一眼,努力轉移話題中:「你在哪裡考啊?」
李皖豫喜歡許芬刻意的靠近,當即低下頭,遷就著她的身高,嘴角噙著笑,這個話題貌似已經說過了,看到幾女孩虎視眈眈,他便明了:「三中。這附近有超市,要不要一起逛逛?」
「那怎麼好意思呢?」辣姐扭捏著語氣,事實上她早就收拾完畢,包也提好在手。
「沒事。」李皖豫低頭耳語:「辣姐似乎很開心。」
「因為她又可以去捏方便麵了。」許芬輕笑,而後禮貌問道:「小雨,要不要去?」她籌劃著買點零食回來打牌消遣時光。
小雨捧著書,聚精會神的看著,當下搖搖頭,沒別的反應。若不是換了地點和眼前一絲不苟的小雨,竟不覺是高考,一絲緊張的氣息都沒有。
微風拂過,略有涼意。好在超市人聲鼎沸,驅趕走冷清。
「前面的,葉什麼來著?」
葉涵回頭,見到亮亮發光的耳釘,默然的認真的挑話梅,沒回話。因為口味不同,許芬等人四散開各自買零食,難得皖豫哥哥大方一回。
「我叫你呢!聾了?」羅徊搶走葉涵手中的話梅。
葉涵沒一個正眼給他:「你要是叫出我名字,我就應。」
羅徊也不氣,陰魂不散的跟著葉涵,語調陰陽怪氣:「要高考的人心態還真好,還有閒情雅致出來賣吃的?嘖嘖,難怪看起來壯如男人。」
走道很寬,羅徊有意為之,就是不讓氣的臉紅的女孩過去。
葉涵頓住,冷冽的聲音夾雜著厭惡:「好狗不擋道。」
「我就擋,我就擋,你奈我何?」他笑嘻嘻的扭屁股的樣子真欠揍。
葉涵哈哈大笑:「你承認你是狗啦?汪幾聲給我聽我就給你買旺旺大禮包」她其實很害怕羅徊動手,萬一哪裡受傷了,很影響考試,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偏偏要將自己心中的不滿以毒舌的形式道出來。
「我不和你吵,偶爾我也是善解人意,面對一個即將高考的人,我懷著一顆包容的心。」他誇張的摸了摸胸口,靠在商品架上,十足的花花公子樣兒。「你知道我和誰一起來的嗎?對,你猜的沒錯!」
拜託,她根本就沒有猜好嗎?
他兀自自言自語道:「我是來給阿澍打氣的。」他俯下身,惡劣的吹了一口氣:「你知道還有誰一起嗎?」
她根本就不想知道。抖了抖雞皮疙瘩,遂低頭看零食,羅徊根本不理會她的不情願,硬是將她的頭生生的扭到一邊,前面葉澍和一高挑女孩正低著頭挑著商品,時不時低頭交流一番,羅徊很滿意葉涵的反應,笑成一朵花。
「她是玲子,你見過的。也是我未來的嫂子。」他咬著最後兩個字刻意變了味。
「哦。」葉涵看了看籃子裡的零食,買的差不多,足夠待會打牌消遣了。瞅准空隙準備先跑。
「阿澍,玲子,我在這裡。」羅徊似笑非笑,天生魅惑的聲線刻意的撒嬌。
葉澍回頭,看到了葉涵。他走了過來,身旁的玲子似是不願,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卻沒有阻攔。
「羅傢伙,我忘了對你說了,姓葉的睚眥必報。」葉涵壓低聲音,冷冷的瞪了一眼。他倒要看她怎麼報?待葉澍他們走近,她的神態一百八十度大扭轉,甜甜的溫柔的笑容和先前大相徑庭:「好巧啊,葉澍。這位是?」
她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羅徊,希翼他提點似的:「我想起來了。嫂子,你好!」她完全不顧葉澍泛青的臉龐,悠然道:「哎呀,不對!羅徊叫你嫂子,我就應該就弟妹。我這記性,差點忘記我比葉澍年紀大的事實了,沒辦法,誰讓我總是看起來萌萌噠。」她又在正經的胡說八道,臉上使一貫無辜又明媚的笑。
全場無聲,呃演過頭了。她本還想挑撥離間幾句,葉澍的反應好像有些超乎意料,他微冷的眼神無限釋放了更多寒冰,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她,仿佛鼓勵她說下去一般。羅徊投降,語氣討好,沒了底氣:「叫嫂子習慣了,一時改不了。」
「哦?是嗎?」葉澍迎著羅徊愧疚的眼神,神態自然:「我怎麼記得你一直叫的是玲子姐?」
姓葉的都是臭小孩,不僅睚眥必報,而且把人當猴耍。
是人都知道,那天葉涵並沒有怎麼樣,相反,他羅徊,挨了葉澍一拳。
他擦了擦嘴角,嗤笑:「等那小丫頭片子有事了,你再來打我不是更好?現在子虛烏有的巧合就讓我挨拳頭,你當我羅徊是任人欺負的紙老虎嗎?」
葉澍卷下挽起的袖子:「羅徊,我了解你。」他的眼神攝了一層寒光:「你敢說你一點都不知情?」
羅徊訥訥無語。是的,他做什麼總逃不出葉澍的眼睛。他不僅料到,更是推波助瀾,早在發現有人盯上自己的時候,他毫不介意自己與小芳假戲真做。而後趁著時機去找葉涵,目的很簡單,禍水東引,讓葉涵承受這場無妄之災。
羅徊摸了摸鼻子,望進深處暖暖的燈光:「以後不會了。」
他是保證過的,而今,葉涵一句話語破天驚,他恨不得食其骨,飲其血。
玲子難得的出來打圓場,說實話,她不介意看一場好戲,可看到羅徊求助的眼光,只好作罷。
「葉涵,你好。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玲子。」
她介意,非常介意,咱倆並不熟:「你好。」
「葉涵,你過來。」葉澍不理羅徊,徑直走開。
你叫我過去我就過去,豈不是很沒面子?她佯裝聽不見,施施然朝相反的方向離開。葉澍的臉色又難看了一些,目光中寒星閃爍,葉涵的手腕冷不丁被狠狠捏住,葉澍大力的將她帶出他們的視線。
羅徊合不攏的嘴巴張的老大:「葉澍的眼光降低到底線了。」他又糾結言語:「玲子姐,別在意,她不如你」
玲子語調冰冷摻雜著一絲惆悵:「葉涵哪裡都不如我,可是阿澍喜歡,光這一點,我就什麼都不是了。」
他不知要將自己帶到哪去?葉涵撇眼看到了許芬,唉!同樣是暗戀的,憑什麼皖豫哥哥給許芬買那麼多好吃的,她卻是受到各種非人待遇,她不是灰姑娘,勝似灰姑娘啊。
「可以鬆手了嗎?」葉涵哼了聲:「我不叫是因為電視上演的和現在情況不大一樣,但是你老不鬆手,我就要開始叫了。」
「整到羅徊的感覺怎麼樣?」葉澍仍未鬆手,還有越握越緊的趨勢:「沒有下次了。」
哎呦,這牛氣哄哄的德行還真當自己霸道總裁。
葉涵也上了火:「給你一個忠告:你不鬆手,恐怕會倒霉,姓葉的睚眥必報啊。」
葉澍似笑非笑:「正好,我也姓葉。」
葉涵百般掙脫,牟足了勁兒。她從未知道男生的力氣居然可以大到這個程度,葉涵噘著嘴不說話,她淺淺一笑:「老娘葉上加葉。」她彎腰一口咬傷葉澍的手,葉澍卻不似往日紳士,像是和她槓上般,左腿用力扣上葉涵膝蓋,她毫無防備的就要栽下去,他一抬,半提起她。
她氣狠狠,眼淚在眼睛裡打轉:「什麼紳士如葉澍,簡直狗屁!真應該喊各種痴迷你的小女生看看你到底有多粗魯。」
12班有一段才子俗話:紳士如葉澍,打球如方運,呆萌如子睿,風流如小高。當然這段話絕對不是女生編的,而是小高自己琢磨又以說說的方式發揚光大。
葉澍的聲音陰森森:「對淑女我必紳士,對潑婦,抱歉,我沒這項技能。」葉澍今天著實奇怪,她料到調戲到他的下場頂多羅徊賠幾個笑足矣,誰知他生了這麼一個大火,就算不喜歡和女生扯在一起,好歹是前任,至於嗎?
葉澍左手受力承擔著葉涵的重量,她像沒了骨頭就是不站起來,吧唧一口咬在葉澍的肩膀上:「咬死你,咬死你。」她下了死口,加上天氣好穿的並不多,這一口下去不知要留下多大的傷痕。
「對不起,咬你肩膀了。」她擦了擦,試圖擦掉葉澍肩部的口水,這個位置太硬,果然不適合咬。她又吧唧一口咬在下巴上,含糊不清道:「咬死你,咬死你。」葉澍也不喊痛,騰出一隻手使勁捏住葉涵的鼻子,她一時口氣不暢,微微鬆了口,牙齒還纏在他下巴上。
「再不鬆手弄你一手鼻涕!」
「你先鬆口。」
「你先抓住我手,不讓我離開我才咬你的。」
「我以為是你先言語挑撥是非?」
「數到三,一起放。」她撐不了多久,要是真流出鼻涕,她怕這輩子都沒臉見葉澍了。
「三。」葉涵鬆了口,因為咬著牙還一直說話,弄的葉澍下巴亮晶晶的。
「呃,不好意思,我給你擦擦。」誰知葉澍又一把捏住葉涵的鼻子左右開弓的搖動。
「哎呦,我鼻子容易流鼻血,輕點,輕點。」她叫喚著,這可是她最脆弱的部分。
葉澍住了手,她白了眼,鼻子火辣辣的,真的好痛。誰知臉蛋又一把被捏住,硬生生的被扯圓了,真如方運嘴裡的「大餅臉」了。
羅徊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葉澍的手上,下巴全是咬痕,女孩站在一邊鼻子臉上紅彤彤的,誰也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換言之,誰也不知道葉澍惱什麼。一向潔癖到變態的葉澍居然允諾別人咬他?
玲子站在不遠處,目光淺淺,不可捉摸。「阿徊,你先回去。我有話對阿澍說。」
羅徊將手塞進口袋,如果知道遇到葉涵會發生這麼不開心的事,他想他死都不會招惹她。淡淡的瞥過不遠處專注鬥嘴的兩人,吹著口哨神色未變的離開了。他是局外人,哪裡懂那些是是非非,只是他不願承認,葉澍的眼光竟轉變的讓人難以接受。
「阿澍,送我回去吧。」她微笑的開口,這樣鮮活的葉澍居然出自葉涵之手,她不甘心,可是除了不甘心又能怎麼樣?畢竟是她拱手相讓在先。
葉澍的眼裡早已恢復清明,他點點頭,沒在理會葉涵,徑直離開。
陽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車站距離超市並不遠。
「送我上車就行了。」玲子上前一步抱住葉澍,葉澍身形僵硬了會,沒有掙脫,卻也沒有反抱住她。玲子微微抬頭,能看到少年好看的下巴刺眼的咬痕。
她站起身,微笑:「葉澍,從今天開始我們做朋友吧。」
葉澍微微抬眼,終是說道:「是我不夠好,配不上你。」
當初確實是她主動先和別的男生出去玩,但如果沒有他的冷落,女孩大約也不會做出這種行為。其實也就那麼一回。玲子只是單純的想惹葉澍生氣,好證明他在乎最自己。誰知葉澍的性格堅不可摧,分手的毫無預兆,離開的更是堅定決絕,不是她不夠好,是他從來沒有喜歡上她。和她在一起的葉澍不會生氣,不會咬人,不會大眾光庭之下拉一個女生,更不會因為一句「嫂子」而氣的無可自拔。
還期待什麼呢?不和過去道別的只有自己。
玲子笑的坦然:「以後要向對阿徊那樣對我,不准逃避,不准視若無睹。」她招招手,就要道別。
「我送你回去吧。」
「你確定要送?送我的話我可能不會放手。」她開著半真的玩笑,車子緩緩駛近,葉澍沒在開口,皺了眉,復又鬆開。車站稀稀拉拉的人群開始朝車子移動,玲子抿唇,頭也不回的加入隊伍當中:「再見。」再見,她心上唯一的光,閃耀在彼岸,可惜她在此刻,自此隔岸觀火。
她被一個不可能打敗的人打敗,可笑嗎?愛情從沒有輸贏,可笑的是自己才明白。孤獨的人被孤獨吸引,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好在她和葉澍算是懸崖勒馬,也許她也會找到一個願意讓自己咬下巴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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