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浪,還不下來!不等你了!」
車下面有男孩招手,葉漾記得是剛才在車上抱怨最多的男生。魏浪拿起書包,單手甩到肩上,站了起來。朝葉漾露出八顆大白牙就下去了。
喜歡,不偏不倚,在浩瀚如海的世界裡,恰好砸中自己。
葉漾被雷的里嫩外焦,這麼呆萌的臉居然有這麼高的身高,再看看自己,真是白吃了這麼多年的飯。越想越懊惱,自己居然沒有打招呼,沒有回之一笑,沒有說「沒關係」,會不會讓人覺得自己不禮貌?而後,她發現「魏浪」這個名字似曾相識,繼而想到那個該死的成績單。她忽然相信緣分,也許上天憐惜自己沒考好,就賜予自己一個帥哥。
一節課葉漾都心不在焉,越想越覺得自己需要找個機會重新介紹一下自己,萬一給魏浪一個不好的印象怎麼辦?心裡的糾結和不安緩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羞澀,九月的天,天高氣爽,葉漾的臉上洋溢著喜悅和歡樂,原來這個破學校還有帥哥,灰暗的初二隱隱有了期待。
女生的心事藏不住,她迫不及待的想找人分享自己的心情。經過上次的事件,葉漾知道葉涵是吃裡扒外的貨,分享秘密絕對是不可能的。胡蝶是葉漾的好朋友,最早覺察到葉漾的異樣,推了她一把,眨著眼睛問道:「你今天怎麼回事?也不說話,只顧著臉紅。是不是有事?路上撿到錢啦?」
葉漾咬著嘴唇搖搖頭:「我近視,看不到錢的。有一件事不知道說不說。我當你是朋友,只對你一個人說,你千萬要保密。」一五一十的將公交車偶遇魏浪的事道了出來,除去中間臉紅十次,結巴三次,扭捏兩回。
「你的意思是你想認識魏浪?」
「想!」
胡蝶誇張的睜大眼神,瞧了瞧四周,小聲嘀咕道:「你可知道魏浪他爸是誰?」
「誰?玉皇大帝嗎?」
「瞎說!是你歷史老師,魏安安!」
葉漾的心被澆了一桶冷水,動彈不得。魏安安,傳說中最變態的歷史老師,不!是現實中!每回上課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問,誰回答不來,就要罰站一節課順便手心打五到十下不等。魏安安雖只有30多歲,頭髮卻已經大白,曾經染過一回,葉漾打賭保證魏安安用的絕對是劣質染髮水。沒過多久,又恢復了白色。班上的男生特意為魏安安編了一個謎語。
「你知道魏安安掉到水裡為什麼不會死嗎?」
答案就是白毛浮綠水。
這麼一個老氣橫秋、兇狠惡煞的魏安安居然生出了這麼一個清新脫俗的兒子來,簡直不符合常理。葉漾斷了自己想和魏浪認識的念頭。她說服自己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惹事、健康茁壯成社會主義接班人。有意無意間跑到操場上看別人打籃球,期待著偶遇,期待著他的出現。終於在第五天,魏浪出現了,在球場上,那麼的獨特和陽光。偶爾遇到有女生和魏浪打招呼,兩個人有說有笑,葉漾心裡就不是滋味。
「我們現在學第一單元單詞,penpal,筆友的意思,大家理解一下,不要死記硬背,pen就是鋼筆的意思,先前學過。」滅絕師太敲了敲黑板。葉漾嘴角裂開一個大大的微笑。感謝英語課給她靈感,penpal!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胡蝶,獲得了胡蝶大力支持!
「為了好姐妹,我豁出去了。保證你的信完完整整送到魏浪手中。」
如果信被魏安安看到,或者信被魏浪舉報,她便無翻身之地,去招惹一個教師的兒子是多麼犯罪的一件事!可是,她無法忘記大男孩單手背包的樣子,簡直帥氣極了。葉漾開始醞釀自己的情感,尋摸著寫一封感人肺腑真誠至極的信。為此她惡補了兩本作文書,練了三天的字帖。
「我覺得我們班武翔很帥啊,你看他雖然不說話,但成績非常好。」
「庸俗,成績好就帥嗎?你看看他的鼻孔,我天,都可以賽得進鴨蛋了。照我說朱少春帥,籃球打得好,個子高。」
「天啊,你居然覺得朱少春帥,反正我不喜歡他,每次打球一身汗也不洗洗難聞死了。」
前面的朱婷和陳亞爭論不休,兩個人回頭非讓葉漾評理。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吧,都挺好的。」葉漾在班級表現的很溫柔,從不大聲說話,也不去評論是非。
陳亞不甘心:「葉漾喜歡哪種類型的?」
這種問題,葉漾不是沒有被問過,以往她都是一笑置之。她可不想被當成別人取笑的對象,而這回她還是不選擇回答,嘴巴卻鬼使神差的說道:「一班的魏浪…挺陽光的。」
「魏浪?哦!魏老師兒子啊。我倒是沒把他和帥聯繫在一起,他比我們小兩歲,據說念書念的早,魏老師很嚴格,早念了一年又中間跳了一級。大家都當他是弟弟,現在想想,好像是長得不錯!」朱婷道。原來他是這麼出名,為什麼先前從來沒聽說過?
陳亞也附和道:「你這麼一說,我倒也覺的很帥,就是年紀太小了。」
葉漾真心無語,這麼一大帥哥,居然沒有人注意到。愚蠢的人類啊,年齡算什麼差距。女大三抱金磚。也就是說她大魏浪兩歲,精細到月份,搞不好只大一年多幾個月也說不定。約等於一下。女大一,不就是抱銀磚嘛。她為自己的發現感到臉紅,趁著別人不知道魏浪的優秀,她得加緊時間勾搭他。
終於寫好了信,托胡蝶送去一班。
一層樓有五個教室,魏浪在最西邊的一班,她則在最東邊的五班。她繞了遠路跑去一班那邊上廁所,她想親眼看看魏浪會不會將信扔了,或者直言自己不想分心。一班離衛生間很近,胡蝶背對自己,葉漾能看到魏浪的臉,只是他身體大部分被胡蝶擋住。
「這是我同學寫的信,她想交你做筆友,你別打聽她的性別或是名字,我不會透露的。」
魏浪有些驚訝,從小到大他沒有收到任何女生表示的好感,小學的時候長得小,班上的女生就喜歡捏他的臉,讓他叫她們姐姐。初中了個子長高不少,臉卻還是稚嫩,愛上籃球之後,基本沒有和女生打過交道。
「替我謝謝你朋友!」
葉漾看著魏浪亮出了招牌的微笑,那樣的耀眼,那一刻,她有點嫉妒胡蝶。許是自己的眼光太熾熱,魏浪看過來,點頭笑了一下,葉漾迎上這片笑容,這一刻美好的像是將她融化了似的,忽然她不嫉妒胡蝶了。胡蝶回頭拼命朝自己眨眼睛,也許這是個好機會認識他。葉漾再次沒出息的鑽進衛生間,直到上課才出來。
她琢磨良久,也許除了葉涵,她永遠沒辦法用她爽朗的真性格面對別人。也許她想要偽裝,也許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少年。葉漾忘記自己寫了什麼,只記得自己取了一個自以為很時髦的名字叫young。她撫摸著信,想到那一年的青蔥歲月,從初二到初三兩年的時間,自己居然寫了兩年的信,最後還是沒有正式的和魏浪打過招呼,對他說一聲:嗨!我就是young。
她翻了翻柜子,果不其然又找到幾封信。
!oung:
千八女鬼的意思呢?就是…我不說你自己猜,提示和我的姓有關。oung,我很喜歡和你交流,因為我年紀比較小的緣故,我很少和班上的女生玩,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性別你的名字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女生。我沒有別的意思,總之就是很開心。明天我們班會和三班有場籃球賽,我希望你能來看,算是為我加油。即使我不知道你會不會來,即使你來了我可能不知道,但是我會開心。
葉漾有些印象,自己貌似寫的除了問他為什麼叫女鬼不叫男鬼,還有就是抱怨胖奶奶作業太多,上課的時候打了十五個人,那場面波瀾壯闊,她也在列。
現在想想真是瑣碎小事,為什麼自己聊了兩年,魏浪不會厭倦?魏浪第一次回信就是那種正規的信紙,第二回換成了藍色卡通信紙。這微小的轉變讓葉漾欣喜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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