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風大,而且周圍沒有人出來走動,我和周強找人很容易,周強要去找集裝箱,而我則是直接去找船舶。
我們分頭找,很快我找到了那些被拐賣的婦女兒童。
船艙里有兩個大籠子,籠子上有黑色的布,和鳥籠子相差不多,因為環境惡略,發出難聞的臭氣。
門口有幾個人正坐著睡覺,看樣子是在這裡看守的人。
我拿了三個紙人出來,吹了口氣,三個紙人點點頭,進去收拾門口的幾個人,我轉身出來去其他的地方,另外的船艙裡面有一摞摞箱子,箱子打了通氣孔的孔道,有一米多見方,裡面隱約有哭聲。
我隨便打開一個箱子,裡面竟然是用繩子捆綁的女人。
女人看見我驚慌不已,一邊掙扎一邊哭,我叫她別哭,她哭的更嚴重,在箱子裡撞來撞去,要出來跟我離開,結果驚動了人,從外面進來。
有人用手電對著我,衝進來要打我,結果我還不等對付他們,就看到他們身後都跟著四五隻披頭散髮的女鬼,女鬼們遍體鱗傷,七竅流血,有些甚至沒穿衣服,全身裸露。
其中一個身上還帶著各種變態刑具,一看就知道死前悲慘。
「眾鬼陰兵聽令,吾乃陰陽法師,號令鬼王陰將,行陰陽法令,為唔護法,赦!」原本呆滯的女鬼,忽然打了雞血般一機靈,身上的束縛被崩裂似的解開,眼珠子一瞪,朝著攻擊來的人撲上去,抓住人的四肢腦袋,朝著一邊拖行,整個畫面血腥駭人,那些女鬼發瘋一樣的攻擊,折磨那些曾害死,折磨她們的人,呼嘯的風如同人的慘叫在黑夜中劃破夜空,讓夜更加恐怖。
很快那些人被扔到船艙外面,用各種方法對待,有些發瘋發狂,有些慘叫哭嚎。
周強趕來的時候,人已經差不多都放出來了,但那個大佬也快活完帶著人回來了。
周圍忽然燈火通明,那個大佬看到眼前畫面暴躁起來,口中謾罵聲不斷,指著我說:「把她給我抓來,讓我好好出口惡。」
周圍的人瘋了一樣沖向我,周強跟我說已經叫人過來,跟著就沖了出去。
周圍的女鬼越來越多,有幾十隻,女鬼護著我,任何人都無法靠近,但大佬不服氣,從一邊拿了根鐵棍朝著我走了過來,我發現那些女鬼根本不能靠近大佬,我便有些奇怪。
大佬過來我才看到,他領口的襯衫裡面,戴了一條金鍊子,鏈子上掛著一個金吊墜,那些女鬼不敢靠近他的原因就在這裡。
我眉心動了動,從一邊拿起一根鐵棍朝著他走了過去,他上來給我一棍子,我一棍子打回去,他力大無窮,我也不輸給他,他手臂肯定是麻木的,但他晃了一下,朝著我怒瞪:「小娘們,你還會打架,好,好!」
他說著朝著我一腳踹過來,我就拿起棍子給他的腿一棍子,他後退疼的齜牙咧嘴,我迎頭又給了他一棍子,他後退搖頭,我又給了他一棍子,他頭上流血,我就停下了,棍子放到身後等著他反應過來。
周圍亂作一團,周強被保護著沒事,他就衝過來找我,我回頭勒令:「站在那裡。」
周強停下,不敢靠近,喊我小心。
我等對方反應過來,他瞪大牛眼珠子似的眼睛,朝著我衝過來,我一棍子打在他手腕上,他手裡的棍子脫離愣了一下,隨手把身後的刀子拿出來,我看見刀子,朝著他走,地上的棍子發出摩擦刺耳的聲音。
他不但不敢過來,反而後退。
「你是什麼人,我跟你有什麼仇怨?」大佬問我,我只是看著他不回答。
他氣的呼呼粗喘,衝過來要刺我,我用棍子擋住他的刀子,一腳踹在他胸口上,他摔倒吐了一口血,可見他的力道。
「你到底是誰?」大牢趴著問我。
我走到他面前,把棍子抵在他胸口,盯著他肥膩的臉:「你脖子上的金觀音,那裡來的?」
「我」
大佬自以為聰明,腦子一熱,急忙說道:「原來你是為了這個,給你。」
大佬隨手拉下來扔給我,周圍的女鬼瞬間起了反應,一起看向大佬,朝著他衝過來,我臉色一沉:「退下!」
女鬼們紛紛退下,大佬也被嚇壞了,他看著我:「你在跟誰說話?」
我不答反問:「我問你,你脖子上的東西那裡來的?」
「我我我在寺廟裡面求來的,是廟裡的**師給我開光。」
「叫什麼?」我問大佬,他急忙告訴我是聞釋大師。
彎腰我拿起金觀
音收好,後退到一邊。
大佬看我轉身,連棍子都扔了,罵了一聲起身朝著我衝來,我身後數百隻女鬼沖了上去,大佬的身體砰一聲被衝到了幾十米外,從高工落到地上,女鬼們一同衝下去,大佬發出悽慘劃破夜空的慘叫聲。
周圍警車鳴叫,圍繞了一圈的警察,周強被嚇得在我對面愣住,我收起金觀音,看著周強:「我先拿走了。」
周強點點頭:「好!」
此刻我看向女鬼們,她們是那麼瘋狂,地上的大佬全身抽搐,被一群女鬼懲罰,而其他人看到的不過是他發羊癲瘋了。
我走到周強面前:「你知道怎麼做?」
「知道,保密。」
我繞開周強,去船艙那些籠子裡找到大佬的女人,她已經奄奄一息,我把她弄出來,送到醫院。
隨即離開回去醫院。
周強不放心我,叫人送我,我看了眼周強,他說:「那就不送。」
子墨的車到我跟前,我拉開車門上車。
子墨啟動車子送我回去,到了醫院門口,子墨問我:「你還走麼?」
「不走,你有事?」
「沒什麼事,就問問,我以後就在這片開車了,你有事找我。」
「嗯。」
我回去,龍庭還沒休息,雲雅也在焦急等待,看到我兩人才安心。
我則是在一邊坐著睡了半個晚上,早上的時候周強就來了。
看見周強我問:「有事?」
「來謝謝你,順便問你關於那個女證人的事情。」
「她也不用出庭作證,你看可以麼?」我問周強,自然是希望他能通融一下。
周強點點頭:「可以,我能問你,你是龍先生的什麼人?」
「他跟我哥是朋友。」
周強點頭:「那你保護女證人的目的是什麼?」
「她沒做什麼壞事,是不是?」
周強不否認,點點頭。
「你也不缺一個證人,為你邀功是不是?」
周強點點頭,也不否認。
「我幫你,你放了龍庭,你放女證人,以後有事,我幫你。」
周強點頭:「好!」
周強看我的口袋,言下之意是金觀音。
「我用幾天,幾天後你來取。」
「那我過幾天來。」
說完周強起身離開。
我等了一天,龍庭總是昏睡,明顯是把頭打了。
天黑的時候,老頭子來了,我看他進去,給了龍庭一顆藥丸塞到嘴裡,然後他就走了。
出來的時候,老頭子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龍庭過了一會就沒事了,不但沒事,還出來看我。
龍庭左右看看:「我沒事了?」
「沒事了吧。」
走廊里安靜下來,而且寒氣森森,雲雅趴在病房裡睡著了,走廊里只有我和龍庭,龍庭感覺到不平凡的東西,轉身朝著那邊看過去,對面密密麻麻的林立著百餘只披頭散髮,恐不可言的女鬼,每隻女鬼都面目猙獰。
龍庭嚇得後退了一步,看向我。
「不是找你的。」
我說著看向女鬼們問:「事情辦妥了?」
女鬼們急忙跪下:「恩人!」
「我現在送你們走,不管你們生前生後做過什麼,我幫你們承擔,希望來世,你們能做好人。」
我拿出羅盤伸過去:「去吧。」
羅盤轉動,女鬼們一瞬消失了,隱約看到有白色的陰氣竄動,很快消失不見。
走廊里安靜了,我看向龍庭:「你沒事了吧?」
「沒事。」
「沒事的話,去看看那個女人,她現在身體很不好,還吊著一口氣,也許是為了等你。」
聽我說龍庭穿好衣服,叫上雲雅去看女人。
女人在監護病房情況危急,龍庭站在外面百感交集:「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這樣。」
「先生,有沒有辦法,幫她?」雲雅問我,我沒回答。
龍庭來看我:「先生,你有辦法?」
「龍庭,她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朋友,今生淪落風塵,命薄福薄,想要改命,極難!
縱然回天有力,我幫了她,她下輩子也是被人糟踐的命。
能遇見你,已經是她三生有幸,不虛此生了。
你要是覺得,她留下來,只是為了活著,撐口氣
,也有意義的話,我也可以給你指條路。」
龍庭是聰明人,不在固執,反倒問我:「先生,那她來世呢?」
「來世的事誰知道,何況極難改變,造化弄人,豈是你我能定,修行全在個人。」
龍庭點點頭,轉身去看女人。
女人緩緩睜開眼睛醒來,看到龍庭笑了笑,龍庭立刻拉開門走了進去。
龍庭去一邊坐下,拉住女人的手,跟女人說話,女人一邊哭一邊說話,龍庭也不知道跟女人說什麼,女人點點頭,還很開心的笑,雲雅來求我,把她的命和福氣給女人一些,我看著雲雅也不回答,雲雅那裡知道,有些人的命,生來就是給人糟踐的,糟踐夠了,就該走了。
走了,何嘗不是解脫。
要知道,糟踐不夠,想走還走不了!
所為天命難違,便是如此。
雲雅求不得,轉身看女人那邊,眼看女人快不行了,雲雅跪下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老天,你要是聽得見,就讓她多活幾天,就幾天,讓她的命別那麼不好,別那麼沒福氣,我把我的命給她,用我一年的命換她一天,用我一年的福氣換她一年。
三天,三天也好!」
我摸著輪盤,擦了擦,一縷青煙浮動,散開了。
女人有了一點心氣,龍庭陪她說起話,醫生來了進去看,女人竟沒什麼事了。
我起身離開,雲雅起身問我:「先生,你去那裡?」
「我累了,回去休息,有事找我,龍庭這幾天留下,你也留下吧。」說完我就回去了。
子墨送我回到別墅,雲雅打電話來,說女人沒事了,情況平穩。
我回去躺下,躺了三天。
這三天,子墨一直在我家晃悠,家裡沒人,他就樓上樓下的躥騰,偶爾看我流血,身體潰爛,就會找來紗布給我包紮。
三天後我沒事,雲雅打電話哭個不停,她說女人死了,死的時候很安詳。
子墨看我沒事,才消失不見。
我沒事則是去了大佛寺。
在這邊有個大佛寺,我也是早有耳聞,但聽說大佛寺那邊香火鼎盛,已經不是一兩日。
來到大佛寺的外面,已經累了,抬頭看著通天階梯一陣眩暈,這要是有人背著我上去,那該多好?
可惜,人的命天註定,有些路,註定要我一人上去。
大佛寺的下面有一棵樹,我就靠在大樹上休息,靠著靠著竟然睡著了,夢裡夢見有個人坐在大樹下休息。
大樹下有個穿道袍的白衣人,那人五十多歲,是個道士頭,頭上插了一根樹杈,樹杈上還有一片樹葉。
看見我,道士一笑:「道友!」
我靠在樹上看著他,半天才看了一眼大佛寺的上面,道士便說:「道友,修行不易,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我看向道士:「既然知道修行不易,就該四大皆空,六根清淨。
這佛門淨地,不好好的修心向佛,反倒助紂為虐,我倒是想知道,是佛錯了還是我錯了?
世人那麼苦,佛不度,反倒要添上一筆,佛老了,糊塗了?」
那道士臉色難看:「可到底是肉眼凡胎,豈能事事看透?」
「既然不是神仙道骨,又何必多管閒事,出家人六根不淨,恐難修行,不如從頭再來!
佛心不憫,又豈能怪人,起了殺念呢?」
「小道友年紀輕輕,怎這般兇狠毒辣?」道士一臉不解。
「我若憐人,人可憐我?」我靠在樹上不動。
那道士嘆息道:「世人誰無錯,小道友這般趕盡殺絕,就不怕天道輪迴,遭遇天譴?」
「天道輪迴,怕就不來了?」我問道士,道士搖頭,我的夢也醒了。
我起身去大佛寺,到了門前廟門緊閉,敲了半天才有人開門,小沙彌見到我說道:「今日廟裡有事,不接客。」
「我找你家聞釋師父。」
一聽我說,小沙彌急忙關門,我看向他身後不遠處,大和尚穿著僧袍正看著我,猶豫了片刻大和尚說道:「請施主進來。」
小沙彌只好放我進門,我進了門聽小沙彌說:「左進右出,請施主遵」
「佛門慈悲,佛陀難道只教會了你們,寬待富貴,輕賤貧苦麼?世人皆一樣,眾生皆平等,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難道,還分左右東西?」
那小沙彌被我問的一陣錯愕,緊跟著他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廟有廟律,我佛慈
悲,世人皆平等,施主豈能無禮?」
「世人可平等,方圓自成規,佛祖在心中,廟門高又高!」
「施主,你強詞奪理,我廟中規矩乃是對佛陀敬畏,你豈能如此蔑視?」
「佛若不聞不問不聽不看,不悲不憫,敢問要佛何用?」
「你到底說什麼?」小沙彌震怒:「你豈能對佛無禮,對師父?」
「師父?你是師父?我叫你一聲師父,你敢當?」
小沙彌臉紅:「不敢!」
「既然不敢,你為何阻攔?」
「我佛門重地,不是你這等人進的來的,出去。」小沙彌趕我。
「重地?小沙彌,你口口聲聲眾生平等,卻不讓我進門,你這大門真高,你有說你這裡重地,那你剛剛說的平等哪去了?」
小沙彌被我問的埡口烏鴉,氣的不行。
我看大和尚,大和尚朝我走來。
「施主有禮。」大和尚很是客氣。
「大和尚,你可知道,你將人分為三六九等,已經是大錯?」
大和尚不等說什麼,小沙彌要開口,我看小沙彌,回頭指了指門檻:「富人來了,門檻低又低,窮人來了,門檻高又高,香油錢不斷,福氣多又多,惡事做不盡,佛光身上護。」
「你到底說什麼?」
小沙彌氣的怒視我。
我看著大和尚:「阿彌陀佛,大和尚,我來送你,去畜生道走走。」
大和尚臉色變了變,但他很快釋然了,並且朝著點點頭:「施主請。」
大和尚請我進門,小沙彌追著我說:「你快走,這裡不歡迎你,你還帶著道家之物。」
「下去。」大和尚冷聲吩咐,那小沙彌才不敢上來。
大和尚請我去佛前,他請我坐下,他卻跪在地上。
「弟子罪孽深重,請佛開示。」
我抬頭看佛,將金觀音拿來扔到佛前,金觀音淡淡光芒,我閉目,耳邊傳來陣陣鐘聲,仿佛身臨聖境。
雲霧漸濃漸散,我睜開眼睛。
身邊大和尚低下頭,已經圓寂。
我起身離開,小沙彌急忙喊著聞釋大師圓寂了。
出了門我往山下去,大樹下面陰涼處,道士站在那裡,大和尚一身破衣,雙手鎖著鐵鏈子,兩隻凶神惡煞的小鬼拉著鏈子,看到我大和尚拜我:「多謝施主開悟,度我輪迴。」
我走去大和尚面前:「你雖然沒有作惡多端,你卻幫人害人,若是沒有你,惡人也不會得觀音護體,這筆賬,百餘人命,已經去告你,你這一身修行,可惜了!」
「」大和尚朝我行禮,轉身才跟著離開。
等大和尚走了,那道士說:「他從小命苦,父母將他扔到這裡,被住持撿到,修行幾十年,換來今天,可惜了!」
「他可惜了幾十年,那百於性命不可惜?千於苦難不可惜?多少家庭不可惜?」
道士點頭:「小道友說的是。」
我回去那道士說:「小道友,可是找人?」
我轉身看那道士,那道士問:「你胸口那是什麼?」
我拿來給道士看,道士看了好一會,看不出所以還給我,我才轉身離開。
找尋玄君的一縷氣,毫無進展。
我回到家,龍庭和雲雅也回來,見到我雲雅說女人已經火化了,死的時候很安詳,說起這件事雲雅高興的合不攏嘴,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而不是死了一個苦命的女人,可見,心若向陽,苦也是甜。
倒是龍庭,幾日都沒有笑過。
周一龍庭去公司上班雲雅在家裡操持,我則是去研究所上班。
小張看見我急忙來找我,給了我一份資料,告訴我,有份通告,在城郊的帝王陵附近,發現一個新的墓葬,規格級別很高,極有可能是某個時期的小國帝君,問我想不想去看看,還說,他有關係。
想想玄君始終沒有消息,我也找遍了三山五嶽,江河湖海,始終也沒找到玄君,也許他這一世不會再來,我就算霜染白髮,他也不會出現。
等下去也是徒勞,到不如過我的日子,他不回來,就不回來。
「你跟他們說,我們也參加,另外你打電話給季末揚,問問他,我們要不要分一杯羹。」
「你還真好意思,你以為地球是你家的,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能去都不錯了。」小張一臉嫌棄。
「那我不去了,你去吧。」
我轉身出門,本以為也沒什麼,回到家便夢見玄君與人對飲聊天,只是他穿著有些俗氣,和個女人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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