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玄君回去,羅綰貞他們也回來了。
曹蕭抱著曹父的遺像哭的不行,他身邊跟著他媳婦,也一直跟著哭。
其他村裡的人要去吃飯,在農村紅白事是大事,婚嫁不必多說,喪事卻是頭等大事,而下葬後吃的飯,也有答謝的意思。
家裡有人發喪,全賴左鄰右舍,親朋好友幫忙,自然要答謝的。
吃了飯也算是圓滿了。
家裡安頓了安頓,曹蕭大哥就帶著人去吃飯了,曹蕭我們則是留在曹家。
此時曹蕭才擔憂的看羅綰貞,現在曹蕭最信任的就是羅綰貞,他一直看羅綰貞。
「嫂子!」
羅綰貞這才說:「讓我師叔說吧。」
一提師叔,曹蕭被嚇到,急忙看玄君,崇拜的目光自是不言而喻。
而玄君素來不聞人情世故,看曹蕭的眼神也如看石頭一樣平淡。
但玄君還是說:「你老父親雖然已經下葬,但他的魂魄卻沒離開,想要他走,只能是強行將魂魄打散,現在看,你曹家的風水也有問題,不但影響了你們家的女人,也影響了你父親。」
「大師,請明示。」曹蕭對玄君及其敬重,就算玄君對他及其冷漠,他也還是熱乎乎的請教。
羅綰貞就從旁解釋:「我師叔的意思是,你家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是你家風水有問題,能影響你家運勢和家運風水的,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陰宅,一個是陽宅。
這兩樣都要看,但我看你家的陽宅沒什麼問題,不但沒問題,還旺你,但不旺你大哥,你大哥的額頭有貧苦紋,就算有人接濟,也是勞碌命,但貴在一生衣食無憂,還是安逸的。」
「嫂子,這都能看出來?」曹蕭顯然是又驚又喜。
羅綰貞還想說,季末揚說:「少說幾句,夠用就行了!」
曹蕭一臉討好:「你還捨不得?」
季末揚繃著臉:「你懂什麼。」
「我知道不能白聽!」曹蕭說著要給錢,我便聽玄君開口。
「人的福報是有消減的,做一件好事,得一個福報,做一件壞事,背一個業債。
術士可以承載千萬個業債,不是幫你化掉,是幫你背上。
但這些業債和福報是各有各的清算。
清算的時候,她要承受的更多。
所謂天機不可泄露,一旦泄露太多,必遭天譴!
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但到頭來牽連的是她。」
曹蕭愣住,季末揚的臉色也是非常不好,我這才看向羅綰貞,才知道,她這種人,要多倒霉多倒霉,看著風光無限,實際上卻是比誰都可憐!
做得多傷的多,到最後那豈不是千瘡百孔?
曹蕭反應過來急忙道歉,卻給羅綰貞雲淡風輕的一說:「不多你一個,既然開了口,那就告訴你,免得你以後那裡出紕漏,你也不是惡人,幫你也算是得了福報。」
曹蕭想說什麼,羅綰貞已經開口:「龍生九子,子子不同,老大囚牛喜歡音律,喜歡趴著聽音律,老二睚眥卻嗜殺喜斗,所以與兵器為伴。
你大哥生來就是貧苦命,而你生來就是富貴命,雖然你也做事,但你生的就是人上人的命。
但命總有一缺,我不說你也知道,你在孩子的事情上一直求而不得,其實就是一缺。
而這一缺一旦補上了,你就會有另外一缺,至於是什麼還不好說!
做人要善良,福報自然到。
你大嫂命可以,但是嘴巴不好,人很刻薄,所以你大哥家過不好,只能是維持生活。
女人的嘴巴就是積德行善的門,門打開全是惡,最麻煩,再好的福澤也沒了。」
曹蕭回頭看妻子,羅綰貞便說:「不用看,你妻子面帶富貴,三代都是富貴人家,她從小家教嚴格,能言善言,更懂得知者少言不言。
看似一顰一笑不予計較,實際是不肯惡語傷人。
你的命好,也是她祖上三代代代喜做善事,她的福澤要大過你,你有她,必定是百事順意,一馬平川。
你們兩個人的命,皆是上上籤,所以不必我說,也知道!」
曹蕭一臉茫然,看了眼妻子看羅綰貞我們,我一臉愕然,這麼厲害麼?
那為何不給我看看?
我看季末揚,季末揚那邊及其平常,曹蕭忽然問:「大嫂,那你看過末揚的?」
「看不了!」羅綰貞回的及其平常。
我奇怪:「為什
麼?」
「他能力在我之上,我看不了!」羅綰貞那般說,我朝著季末揚仔細看,在羅綰貞之上?
我忙著問羅綰貞:「那我呢?」
「」羅綰貞看我,她沒說話。
我滿臉奇怪,羅綰貞也不吝嗇的告訴我:「術士判斷一個人的能力是否高過自身,就是看他們的面相,看的清看得出,就是不如自己,看不清看不出就是高過自己。
我看師叔就是模糊一片,看一眼就迷糊,但周圍有氣環繞,說明修為很高,季末揚的臉上也是模糊一片,但沒有那麼多的氣,雖然他什麼都不會,但將來必然超越我,至於他做什麼,我看不出來。」
聽羅綰貞說我的眼眸都亮了,我問她:「那我呢?」
「你最奇怪,我看過那麼多人的面相,就連我師父的我都看過,就算看不出,也分的出來是什麼,但你不行,你就一張臉,其餘什麼都沒有。
聽師父說,要不然你這種臉就是前世前世太乾淨,要不然就是本身有著令人不能看到的東西,所以我看不到。」
「」我笑了下,看季末揚,季末揚繃著臉,他不想跟我說話。
羅綰貞言歸正傳,轉身看曹蕭:「既然我已經插手了你的事情,我不妨直說,你家風水有問題,讓你家裡的女人都犯忌諱,你妻子被畫魂糾纏,你大嫂背人偷情,都是因為風水,但是具體在那裡,我還不知道,要看了才行。
風水這個東西很奇特,有些風水是極好的,但只要稍微動一點,偏一點,風水就不在了,不但不在,很可能會讓極好的風**變成大凶風水。」
「你說我大嫂偷人?」曹蕭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他比看見她媳婦出醜還要氣憤,他轉身看著媳婦,結果他媳婦就臉紅了。
「也許是風水的問題,跟」曹蕭媳婦想為他大傻解釋。
「最好是!」曹蕭的臉色不善,但我看的出來,他對媳婦的寵愛,並沒有因為畫魂的事情而介懷,而男人能做到這樣,實屬不易。
我看見不少男人小肚雞腸的,也有許多無理取鬧的,他們其實都是打著愛妻子的幌子,專門凌虐妻子的人。
要當真是喜歡,怎麼捨得言語刻薄?
而對妻子,起碼要有明辨對錯的公平。
我看來,曹蕭就有,他知道妻子跟畫魂不是自願,心中很是愧疚,有他不能保護妻子的愧疚,也有沒有聽妻子扔畫的愧疚,所以他不把畫魂糾纏他妻子的事情,視作背叛,他覺得那是困難,便會倍加珍惜。
可我見過的人那麼多,男人那裡管你怎麼犯的錯,他只抓住一點,錯了就是錯了!
想到這些,我莫名的看了一眼季末揚和玄君,拿著他們做了個對比,這一比便覺得,還是不比的好。
曹蕭媳婦運氣好,而我運氣不好,曹蕭媳婦生孩受寵,犯了事也能被捧著,我生來被不待見,我要是犯了錯,等著收拾我的人排著隊。
羅綰貞繼續道:「你家後院死人的事情,你們也都聽說了,那人叫麻瘸子,麻瘸子就是你大嫂的一個相好,村里人說他是無緣無故死的,你覺得無緣無故是什麼意思?」
曹蕭一下就想到了為什麼,這才說:「那怎麼辦?」
「師叔今天要我別阻攔你父親出殯,我還有些奇怪,但這會感覺有什麼東西正窺探你家,估計是怨氣衝到了你家,要找你們報仇,等晚上看看吧。」
「嗯,嫂子就靠你了!」
「她不是你嫂子,誰跟你說我倆有關係的?」季末揚從旁插嘴,一臉氣怒。
羅綰貞轉身走了,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曹蕭看我,季末揚冷冷的眼神看來:「我就知道是你!」
此時吃飯的人回來了,大家進門的沒有,就是在門口看看就走了,曹家的靈棚撤下去,曹蕭大哥也帶著曹蕭大嫂回來。
見到我們,曹蕭的打掃低了低頭,一臉沒精打采,她就去了屋子裡面,曹蕭媳婦想去看看,被曹蕭一把拉住,夫妻對視曹蕭說:「我不舒服,留下來照顧我。」
曹蕭媳婦便留了下來。
此時曹蕭交代了我們幾句,去找他大哥,但他大哥有點奇怪,說了句:「你招待你朋友吧,我去看看你大嫂。」
說完曹蕭大哥就走了,結果就一直也沒出來,曹蕭帶我們吃了點東西,又去後面看了麻瘸子的事情,村裡的人就開始風言風語,說是曹蕭大嫂不正經,跟麻瘸子有一腿,還說曹蕭大哥蒙在鼓裡,是個大郎。
更過分的還有人說,
二郎不在家,嫂子爬牆頭,大朗傻,戴帽子!
曹蕭氣的不行,好在被季末揚拉住了。
「好好地,誰這麼說,肯定有人使壞,大喪的時候,誰這麼沒有口德?」季末揚這人就是聰明,但凡我想到的他就先想到了,我也是這麼想的,活人忌諱死人,曹父死的就很蹊蹺,據說在河邊站著,就掉下去了。
大家本來不愛說這事,麻瘸子都死了,怎麼又提起了這件事了?
何況曹蕭沒回來之前我們都沒聽見說,反倒是曹蕭回來了,聽見有人說了,多奇怪?
我看了眼玄君,玄君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看他,便說:「是他。」
「」我訝異,他怎麼知道我想誰?
「那為什麼呢?」我反問,玄君看我的眼眸溫和,好像在脫人衣服,我立刻轉了過去,他那是什麼眼神?
「他把你的扣子拿走,就是想要誣陷你,這樣才能把你拖下水,你從這裡去他就發現不對了。」
「他」
「你們說誰?」羅綰貞問,我就跟她說了他們還沒回來時候的事情,羅綰貞直接打了個電話給齊宇,齊宇那邊很快就接了電話,電話里齊宇說了關於周小良的一些事情。
周小良原來是有師門的,而且是正經八百的茅山道士。
羅綰貞掛了電話看玄君:「看來他是早就盯上我們了。」
正說著門口停下一輛車,車門打開,周小良從車上下來,他沒穿我先前看見他穿的衣服,反倒穿著普通的便裝常服。
走到跟前周小良看向羅綰貞:「早就聽說過你,沒機會見,認識下吧。」
羅綰貞嗯了一聲:「不必了,有事說事。」
「好」周小良跟著就說,他是故意的,而且想看看效果,曹蕭一聽就要動手,被季末揚攔住了。
「冷靜點!」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曹蕭是有底線的,而周小良這麼做,就是觸碰了曹蕭的底線。
羅綰貞看了眼曹蕭,示意曹蕭不要亂來,曹蕭這才站在一邊,但還是很生氣。
周小良說到最後:「我有靈目。」
「」羅綰貞愣了一下:「你看見什麼了?」
周小良便說:「曹老爺子死了,死後他從棺材裡出來了,還去了麻瘸子家裡。麻瘸子那晚跟他大兒媳婦在一起苟且,他在外面看很氣憤,後來就走了,等到深夜兩點多的時候,曹家大兒媳婦回來,曹老爺子又從棺材出來去了麻瘸子家裡,拿了根繩子把人給吊死了。」
「你血口噴人!」曹蕭大喊,羅綰貞怒喝了一聲,叫他閉嘴,他才不說話了,他媳婦則是抱著他的手臂站著。
羅綰貞說:「那你想怎麼辦?」
「鬼魂殺人,要灰飛煙滅,你知道麼?」周小良這人很犀利,但羅綰貞也並未在乎。
「我們自己動手,不勞你了。」
「這樣最好,不過我給你一天時間,明早我過來,你處理不好,我就動手,你們這院子,還有後面的院子。」
「麻瘸子已經成了厲鬼,我們一併辦理,一個晚上夠了,辦好了,給你消息,至於麻瘸子的事情,希望你寫報告的時候,寫清一件事,外面所傳,實屬謠傳。」
羅綰貞所說的是,曹蕭大嫂的苟且!
周小良打量羅綰貞:「我還沒有女朋友,你想不想試試?」
「她是我的,滿意麼?」季末揚一邊立馬說道,周小良愣了一下。
轉身他看季末揚,打量片刻:「你一個和尚,那裡來的勇氣?」
「他是不是和尚那是他的事,你管的太寬了!」我立刻說道,雖然也不清楚周小良說什麼,但我看他就不順眼。
「你也是靈目?」周小良問我,我沒說話。
他說對了,我也是靈目,可是為什麼那晚他不在,卻知道曹父都做了什麼,而那晚我在,我卻什麼都沒看到?
難道靈目也分級別?
我正想著,羅綰貞說道:「你該走了,明早再來。」
周小良低頭:「那明早來,小心點!」
說完周小良就走了,我就說:「小心路上別出車禍!」
我發誓,那是我這輩子說過最沒腦子的一句話,周小良拉開車門的手停頓了一下,他轉身看我,笑了一下,就沒碰車。
他就轉身走了,而我則是一臉茫然。
我也是到了第二天才知道,因為我的一句胡,周小良差點被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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