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守望者 第294章:看看你的背影

    冷風沒有再看下去，準備轉身離開。『，

    但就在這時，正在跳舞的陌然停下了動作，將目光停留在門外。

    她已經發現了站在門外的冷風。

    而冷風正準備離開，恰好就正走過門口。

    「冷風！」

    陌然輕聲呼喊道。

    冷風很想加快腳步離開，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臉。只是……他的腳步，卻壓根就不聽使喚，直接停在了舞蹈室門外。

    陌然沒有走出去，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和無奈，還有一絲驚喜。

    她緩緩地開口，語氣很平靜，「你怎麼會在這裡？」

    冷風終於轉過身，和舞蹈室中的陌然對視著。

    只是，和陌然對視了一會之後，冷風就移開了目光，不敢再看下去。

    陌然的眼神看上去很平靜，但平靜之中卻帶著痛苦，這是冷風最不敢見到的。

    他承認，自己傷害了這個女孩的心。

    「你怎麼會在這裡？」陌然再次說道。

    「剛好路過。」冷風臉色平靜的說道。

    陌然哦了一聲，然後朝著冷風招了招手，道：「你進來。」

    「什麼？」冷風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進來。」陌然重複道。

    冷風微微皺起眉，沒有馬上走進去，他擔心陌然會不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怎麼，你怕我？」陌然語氣中充滿了挑釁，她似乎已經忘卻了昨天晚上的痛苦。

    聽到陌然那挑釁的語氣，冷風撇了撇嘴，大步的走進舞蹈室里。

    「我堂堂空中殺神，會怕你？」冷風也同樣用不屑的語氣說道。

    看著冷風走進來，陌然的嘴角勾勒起一絲笑容。

    冷風來到陌然的身前停下，呼吸著她身上的香味，抱著雙臂說道：「說吧，喊我進來有什麼事？」

    其實冷風最擔心的，就是陌然會突然再次撲在他的懷裡大哭一場，這是他最不想面對的。

    幸運的事，陌然沒有再露出傷感的神情，而是淡淡的笑著，她笑的有些陰險。

    冷風眯起眼睛，心裡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緊接著，陌然突然猛的抬起左腿，將整條腿放在了冷風的肩膀上。

    冷風：「！！！」

    陌然的長腿就這麼放在了冷風的肩膀上，把冷風給嚇了一跳。

    雖然陌然的身高只有可憐的一米六五，但她卻有著無數人羨慕的美麗長腿。

    「你這是在做什麼？」冷風強忍著後退的衝動，一臉驚訝的說道。

    他不敢往後退，因為如果他一旦往後退，陌然就很有可能會摔倒。

    他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因為他可是有著一米七六的身高，足足高了陌然十厘米。陌然是用什麼獨特的能力，才能將腿放在冷風的肩膀上？

    「嘿嘿，我厲害吧？」陌然一臉的驕傲，仿佛在向冷風邀功一般。

    「快把你的腿給我拿下來。」冷風皺著眉，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他不敢再對這個女孩發脾氣，因為自己傷了她的心。

    現在陌然露出的笑容，很有可能是強顏歡笑。

    因為昨晚她哭的太傷心。

    今天的她剪短了頭髮，但沒有再露出傷心的神情，冷風一度的認為她是在強顏歡笑。

    「如果我說不呢，你是不是要打我啊？」陌然滿臉挑釁。

    冷風心中閃過一絲無奈，他又怎麼可能會動手打陌然。

    「好了別鬧了，拿下來。」冷風抿了抿嘴，露出一絲壞笑，道：「你要是穿的裙子，恐怕我就不會讓你拿下來。」

    聽到冷風那調戲的話語，陌然這才將腿拿了下來，併攏了雙腿，瞪了冷風一眼，「臭流氓。」

    冷風攤了攤手，然後轉過身，背對著陌然，「我先走了，不打擾你練習了。」

    他剛準備邁開步子，陌然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

    陌然的手很柔軟，卻出奇的冰冷。

    「等一下。」陌然緊握著冷風的手臂，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能聽我為你唱首歌嗎？」

    冷風沒有回答，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就這麼靜靜地站著。

    「就一首。」陌然說道。

    「好。」冷風點了點頭。

    他很想馬上離開，但心中卻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催促他留下來，聽陌然唱一首歌。

    陌然終於鬆開了拉著冷風的手，說道：「我去換套衣服，你在藝術系一樓的表演廳等我吧。」

    冷風嗯了一聲，終於大步的離開。

    當初的他對陌然從未感覺到任何的虧欠，但陌然昨晚痛哭著，求冷風給她一次機會的時候，冷風終於明白，陌然是有多麼的愛自己。

    但自己卻無法為她做些什麼。

    陌然望著冷風離去的背影，一滴淚珠，從她的眼角滴落。

    她確實是在強顏歡笑。

    冷風來到了藝術系一樓的表演廳里，此時表演廳中空無一人，燈光也沒有打開。

    表演廳就如同一個電影院的規模，裝飾的有些復古。

    而舞台上擺放著一架鋼琴和架子鼓，還有吉他之類的樂器。

    這些樂器都擺放的整整齊齊，一塵不染。

    陌然等會應該就是要在舞台上唱歌。

    冷風坐到了最前排的座椅上，等待著陌然的到來。

    距離張影晗去聽講座才過去了不到一小時，一個講座不可能那麼快結束，所以冷風也不著急。

    十分鐘後，換了一套衣服的陌然出現在表演廳中，她關好了表演廳的門，甚至還將其鎖上。

    這讓冷風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擔心陌然會不會對自己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

    陌然上身穿著一件黑色襯衫，下身是一條黑色的中長裙，雙腳則是一雙帆布鞋。

    很隨意的搭配，但在陌然的身上卻毫無違和感。

    她直接走到了舞台上，開始調試音響設備。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去看冷風。

    冷風沒有主動的要求幫忙，而是就這麼坐在椅子上，等待著陌然開唱。

    他現在不敢和陌然有太多的接觸，他害怕看到陌然的眼淚。

    兩分鐘後，陌然抱著一把吉他，坐在舞台中央的椅子上。

    她抱著吉他的模樣很美，冷風有種想要把她的樣子拍下來的衝動。

    「冷風，我送你一首歌。」陌然抱著吉他，對著冷風露出一絲美麗的笑容，她的笑容中充滿了淒涼，「這也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唱歌了。」

    冷風：「…………」

    「你已經有了張影晗，你不可能再喜歡我，無論我做什麼努力，也不可能得到你的心。」

    「讓我最後一次為你唱歌吧，等我唱完後，你走吧……」

    「也許以後，我和你不會再見面了……」

    陌然輕聲的說著，眼淚不斷的從她的臉上滑落，滴在舞台的地板上。

    「明天，我就要去漢諾威音樂學院了，我會在那裡繼續進修音樂。」

    「你知道嗎冷風，認識你的這段時間，我放棄了我最愛的音樂，一直都陪在你的身邊……」

    「我依然愛你，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這輩子都只會愛你一個人。我這輩子也只屬於你，只要你願意，我永遠都是你的。你可以放心，即使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會和任何的男生用接觸，絕對不會。」

    「我永遠都是那個只屬於你的陌然。」

    說完，陌然哽咽著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然後手指輕撫著琴弦，開始緩緩地彈奏。

    冷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內心在翻滾，他的大腦在轟鳴著。

    他有種想要上去擁抱陌然的衝動，但他忍住了，他不能這麼做。

    看著台上彈奏著吉他的陌然，冷風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去表達自己此時心情。

    她明天就要去德國了，漢諾威音樂學院位於德國，是世界著名的音樂學院之一。

    陌然確實有著音樂的驚人天賦，她去那裡很合適。

    只是，她是要帶著悲傷離開。

    冷風閉上了眼睛，他的內心不斷的翻滾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曲子的節奏開始變的快了起來，而陌然也開口唱道：

    「窗外的雨太落寂，

    夜太痴迷，

    侵蝕我的心，

    卻擔心此刻的你，

    是否安心擁她在懷裡，

    第二順位一直都在，

    當自己活該，

    愛就愛了逃也逃不開。

    你的問候太溫柔，

    卻很簡短，

    牽動我的心，

    想撥通你的電話，

    卻在遲疑……她現在哪裡，

    我傻傻一直在等待，

    等你的到來，

    你的抱歉加重這不堪。」

    一首快歌，卻被陌然唱的如此的悲傷，甚至讓冷風的眼角都濕潤了。

    如果不是冷風竭力的控制住情緒，他一定會忍不住上去擁抱陌然。

    但他不能這麼做，如果他擁抱了陌然，就證明他接受了這個女孩，也證明他會背叛張影晗。

    他做不到，也不能去做。

    冷風現在，真的是被陌然給打動了。

    只是現實不允許他接受這個讓人心疼的女孩。

    當最後一個音符停止後，這首隻有四分多鐘的歌曲，終於結束。

    冷風看著舞台上的陌然，心中百感交集。

    陌然在哭著，但沒有發出聲音。

    眼淚不斷的從她的臉上掉落，滴在木製地板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冷風……你……走吧……」陌然哽咽著說道。

    冷風沒有馬上站起身，而是呆呆的望著舞台上的陌然。

    「你可以飛著離開嗎，我想看看你的背影，看看你的翅膀……」

    陌然已經丟下了吉他，抱著膝蓋，抽泣著說道。

    冷風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站起身，背對著陌然。

    四米長的黑色雙翼出現在冷風的背後，他用力的一蹬右腳，朝著表演廳的大門飛去，留給陌然一個炫酷的背影。

    陌然呆呆的望著冷風飛行離開的背影，眼淚再次如同湧泉般滑落。

    「冷風，我愛你……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