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靈之心 第二十章 龍虎山道場下

    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玉鵬子真人

    遠處，一座座青峰連綿起伏，高傲的屹立在萬重雲海之間，薄霧猶如一層透明的紗，環繞著山峰，白鷺展翅飛翔，帶走一片片涼風，環遊在這絕妙的空間，湖水倒映著山峰的畫像，美不勝收，近看似走在玉帝的花園中一般，五顏六色的花海成片的盛開著，帶有清雅的香味兒瀰漫在空氣里，一棵棵大樹拔地而起，直衝雲霄，比外面的樹要高上好幾倍。歐陽之心明白大抵是受到道家靈氣的蘊養才如此出眾，年復一年不斷地生長著。

    歐陽之心跟在夏老身後，一路走來，不停的有小道士停下給他問禮。夏禮仁拍拍她的小腦袋，後悔跟上來了吧，他第一次來也是這樣的。

    龍虎山家大業大，幾間屋子自然不在話下，可歐陽之心不能跟一群大老爺們兒住一起啊，接引的道士單獨給她在女眷院子安排了一間視野極好的屋子，給了她復刻的鑰匙，安排妥當之後就交給她了。

    歐陽之心躲進空間裡洗澡換了身衣服，夏老說要帶她去見一些人，首先就要沐浴更衣，整理容貌，原來到這裡才發現外公的囉嗦是怎麼來的了。

    歐陽之心換上準備好的白色素雅道袍，僅僅是收了腰身裁了袖口領角，裙邊繡著幾朵清麗的梅花，齊腰的長髮分股集結，盤疊如螺形成單螺髮髻，加以銀飾修綴，一張現代緊俏的臉就變成了古代的美人，她望了望鏡中的自己，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呢。

    「外公，你要帶我去哪兒啊？」緊跟在步伐飛快的夏鳴身後，歐陽之心實在無奈，反正不著急，走這麼快做什麼。「快到了，帶你去拜見一些長輩！」夏鳴聞言放慢腳步，指指佇立在龍虎山最高的一座山峰，那便是宗主和幾位長老的修道之所。

    歐陽之心在山腳抬頭望了上去，她脖子都斷了也沒見頂，不會還要她爬上去吧。「外公先走一步，你自己跟上來，不能用道法！」夏老直接撇下她自己乘風而上，完全是不管她的節奏，又不提前說一聲。歐陽之心餘光看見一旁有一隻羽毛潔白，油光十足的大白鶴正在飲泉水，壞笑著走過去。

    夏老御風而行，僅用了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到達山頂，看著巍峨的宮殿正在緬懷感嘆從前的時光時，一隻大白鶴落在他身前，只見從白鶴的背上跳下來一個身影，伸手餵了它一個東西。

    「外公，走吧！」拍拍手上的渣子，大步往那宮殿之中走去，頭也不回的對夏老說。「之心，你…」夏老驚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目光瞪著她，快步趕上她，辦事不行，投機取巧倒是一把好手。不過那隻白鶴怎麼感覺在哪裡見過似的？

    「哈哈，鳩宮真人，你這徒孫很不錯啊！」大殿之中，幾個身著青色或黑色道袍的長鬍子老頭髮出大笑，完全把剛才那一幕收入眼底，他們最好奇的是宗主的白鶴為什麼會聽這個小姑娘的話。

    「弟子夏鳴拜見宗主，各位長老，師傅！」待他們走近還未開口說話之時大殿的門便自己打開，夏鳴身形一滯，帶著歐陽之心走進大殿，見幾位老者都在，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禮。「之心見過宗主，長老！」之心看見幾位坐在蒲團之上的白髮長老，慢慢環視一圈之後再來見禮，想必這幾個老頭兒都算到了吧。

    「夏師侄，快起來！之心也起來吧！」宗主是一個穿著青色道袍手持拂塵的老者，目光炯炯，眼神犀利，臉上卻帶著幾分笑意，抬手示意他們快起來。

    「夏師侄，三年未見，身體越來越好了！」宗主讓小道童放了兩個蒲團，早早就猜到他要來，畢竟夏鳴也算是自己的半個徒弟吧。「多謝宗主關心，夏鳴很好！」夏鳴是天災戰亂時父母雙亡被自己師傅鳩宮收養帶回龍虎山的，自幼在這裡長大，眾師叔長老對他也很好，說起來也不知道還能回來見這些長老多少次。

    「小姑娘，老夫是臉上有花兒嗎？為何一直盯著看？」這邊，歐陽之心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對面的一位長老，那長老本也是有定力之人，可被歐陽之心越看越心神不寧，直接密語傳音悄悄的問她。「長老，你五官出奇，印堂閃耀著微光，天靈蓋一股霸王之氣，我看最近將會渡劫啊！可…」歐陽之心倒是有一雙慧眼，她面前這個老者應該近兩百歲了，倒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道法瀕臨瓶頸，即將要渡劫上升一個等級，可他的印堂還隱藏著一小縷黑氣，這樣最容易遭雷劈隕落。

    「你怎麼知道？可什麼……」那老者是尨衍真人，雖不如宗主，可卻是長老中道法最高深的一位，他的道法在二三十年前就已經遭遇瓶頸，絲毫不鬆懈，也就預示著他只有不到五十年的壽元，可最近瓶頸鬆動像要突破之時，又久久未有動靜。

    「可長老內心有魔障，如果不除去，很大可能會就此隕落。」歐陽之心扳著指頭數了數，一半一半的幾率，應該是年輕時做了什麼造孽的事情吧。

    「好了，尨衍師兄，你就不要和之心徒孫密語傳音了，說出來大家一起聽聽吧！」一旁坐著個小老頭，矮矮瘦瘦的，穿著黑色道袍，眼神猥瑣，沒有雪白的鬍子，倒是那兩撇八字鬍有些搞笑，看去一點都不像道家長老，反而感覺和市井商人一樣，精於算計，扯著自己的鬍子說話。

    「正是，彌虛子師弟說的對，正好我們幾個老頭有事要問之心！」鳩宮真人和宗主玉鵬子真人對視一眼，從尨衍真人緊蹙的眉頭裡看到了不好的事情，畢竟他平時是整個龍虎宗最淡定的人，想來其中定有事隱瞞。

    「這有何妨，看之心徒孫有時間沒有？」尨衍真人摸摸鬍鬚，可心裡不禁嘆息一聲，看來就是那件事所造成的因果循環導致他久久不能晉級。「你們要問什麼啊？」之心無所謂的攤手，趁她今個兒有空就問吧，這些老頭兒恐怕有很多問題呢。

    「之心，我想問問你究竟是什麼等級了？」宗主玉鵬子和幾位長老觀察了她很久都沒有看清她的實力，可又能明顯感受她是修真者，所以很疑惑。「和山里那幾個老頭兒應該不分高下！」歐陽之心一直盯著地面看，頭也不抬回答，那回答可是讓幾個長老級別的大師心中一震，她怎麼會知道山裡有幾個神人在修煉，那幾位神人都是龍虎山的祖宗，長年在龍虎山修煉，也是龍虎山的鎮山神人。

    歐陽之心之所以會暴露出自己的實力，就是因為這些人很難對付，別以為笑嘻嘻的看起來跟神仙一樣，卻都是成精的老妖怪，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可不想成為是什麼鼎爐丹藥的，所以就先發制人，以防萬一。

    夏老止不住扶額，他就不該帶這個丫頭上山，原本看她天資聰慧，骨骼精奇，說讓她拜一個長老為師繼續學習道法的，誰能料到她這麼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