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的時間,那輛面目全非的帕薩特就已經被修好了,這速度確實夠快的,只可惜從車上走下來的人並沒有黃經理,而是主任跟蔡全兩個,他們有有笑走上了樓,這讓我僅有的那希望也徹底破滅了,我回過頭繼續坐在位置上發呆,心情已經冰冷到極。
無論我是否接受,我都必須要承認這個殘酷的現實,那就是我已經被他們抓了回來,可能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也只能在這裡面枯燥的度過了,他們不會再信任我,也不會再給我以前那樣的自由,想逃基本上也沒有可能了,我只能祈禱著有奇蹟出現。
就在我正愣神的時候,講課的齊老師突然喊了我的名字,我下意識抬頭看了她一眼,她正微笑盯著我,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跟我道:「蘇青,你半個月前突然離開,如今又再次回歸我們這個大家庭,我想大家都很開心,要不你跟大家你此刻的心情?」
我微微皺眉,轉頭環視了一圈,發現大家所有的眼神都聚集在我身上,可我壓根就沒有感覺到大家的開心,我只覺得自己就像是個下丑,本來心情就很糟糕,沒想到這姓齊的女人還要故意在我傷口上撒鹽,我真的很懷疑,這女人是不是刻意的在針對我。
也不知道為何,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李姐,按照齊老師昨天晚上跟我所,她是因為犯了錯,所以才被主任給辭退了,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所犯下的錯大概也是因為我才造成的,儘管我很希望她能離開這裡,不再做坑蒙拐騙的勾當,可即使如此,也改變不了是我害了她的事實,只是現在想想,我多麼希望她能回來,多麼希望此刻站在台上的是她。
「蘇青,你聽到我話了嗎?」
這姓齊的女人見我半天沒反應,又立即提醒了我一句,我慢慢回過神後,站起身面對著她,強擠出個笑容回道:「我心情很不錯啊,我也很開心能再次跟大家見面!」
「就這些,沒了嗎?」齊老師對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
我了頭,又道:「我表達能力不好,還望齊老師別見怪!」
很違心的了這幾句話後,我那灰暗的心情好像也舒緩了些,其實我很想告訴他們我這半個月的經歷,我也很想告訴他們這裡是傳銷窩,但是我不敢,因為我不想再給自己惹麻煩,更主要是我也認命了,我知道自己這一時半會出不去,那我能做的就是儘量讓自己表現的好,不奢望能得到主任的信任,那至少也不能讓這齊老師對我有意見。
「看來蘇青還是挺想念大家的,我們鼓掌歡迎他回家好不好?」
齊老師帶頭開始鼓掌,接著便是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只不過在我看來,這卻是一種極大的諷刺,我必須得強顏歡笑去附和著他們,我也必須得老老實實的表現自己。
終於熬到下課後,我一瘸一拐跑去廚房打飯吃,剛才課堂上歡迎我回家的那些人,在見到我的時候都躲得遠遠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害怕我,還是因為有著別的原因。
吃飯的時候,我獨自坐在院子裡的圍牆邊,沒有人過來跟我話,我也不太好意思去湊熱鬧,這種孤獨其實沒什麼,因為我已經習慣了,但我受不了的是他們看我的眼神。
一直到我快吃完的時候,突然有位大叔朝我走了過來。
他手裡也端著飯盒,就坐在我的身邊,還很熱情的跟我打了個招呼,我轉頭盯著他看了會,發現他對我的熱情確實不是故意裝出來的,所以我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這大叔我並不陌生,四川人,原名叫林軍,來這裡有大半年時間了,交了錢,但是至今沒拉到下線,當然這只是我半個月前對他所了解到的信息,我不在的這半個月裡,他到底有沒有拉人過來,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我知道這大叔人很好,大家都喜歡他。
我之所以對他這麼熟悉,並且隱形深刻,是因為上次李姐的老公帶著人來窩打我,他當時第一個為我出頭,也是在他的帶領之下,我們才聯合起來趕走了李姐老公,總之在我的印象中,這大叔就是個很講義氣,而且不會有什麼壞心思人,我比較喜歡跟他相處。
「蘇青,其實你跟馨的事情我都聽了,是王主管跟大家捅出來的,現在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你跟馨逃跑的事情,所以大家對你可能是有些看法的,你能明白嗎?」
原名叫林軍的大叔終於告訴了我真相,其實我早應該猜到,王主管肯定會把我逃跑的事情出來,因為那天他是親眼所見,而且當時我還搶了把菜刀,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估計在王主管添油加醋出來後,我在大家心裡,大概就成為那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了。
「其實我也猜到他會把這些事情出來,因為他本身就對我有意見!」我很自嘲的笑了笑,轉頭又跟他問了句,「那你對我就沒什麼看法嗎?不覺得我是個傻逼嗎?」
林軍笑了笑,腦袋湊在我耳邊,低聲道:「要傻逼也是他們傻逼啊,我跟他們能一樣嗎?實話,我還挺佩服你的,要換成我的話,我肯定沒你這麼大的膽子。」
一聽到她這話,我那敏感的神經瞬間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我甚至在想,是不是主任派他過來故意試探我的,於是我就跟他回了句,「別逗了,我當時就是腦袋發熱,幹了件蠢事,現在想想真有後悔,你看我這下場也知道,反正我這次回來是不打算走了!」
這林軍突然急了,「別啊,我還琢磨著再跟你跑一回呢!」
可能是因為有了馨這個教訓,所以對他剛才的話,我心裡是極其排斥的,一方面我是擔心他可能是主任派來試探我的,一方面我也擔心他可能也會跟馨一樣利用我。
想到這裡後,我當時情緒有些激動,連忙跟他道:「林叔,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這種話你可不能再亂了,你要真想跑的話,你自己想辦法跑就行了,不要拉上我,因為我喜歡這裡,我要在這裡繼續賺錢,要是你再找我這話,我可就舉報你了啊!」
沒等林軍開口,我立即起身從他身旁走開。
把碗洗了後,我準備去找齊老師給我在宿舍安排個床位,因為我不想再睡昨晚那個閣樓了,而就在這時,我眼神下意識停留在了面前的那輛帕薩特車上,接著我又想起昨晚主任跟我,這輛車他會還回去,所以當時我腦子靈光一閃,我決定要做什麼。
這個念頭很強烈,在想好怎麼做之後,我就沒有急著上樓了,而是來到女生宿舍門口找到了嫂子趙曉羽,我直接跟她道:「快去給我找紙筆過來,有急用,趕緊的!」
趙曉羽愣神盯著我,「你想幹什麼啊,別闖禍啊!」
我來不及跟她解釋太多,「你別問這麼多,快去啊!」
趙曉羽猶豫了會,最終還是回到宿舍給我找了紙筆過來,我從她手裡拿過後,特地跟她吩咐了句,讓她別把這事出去了,任何人都不能,趙曉羽答應了下來,隨後我便拿著紙筆裝作若無其事走進了廁所里,沒有人發現我的舉動,自然也沒人知道我想幹嘛。
我在廁所里寫了一張紙條,出來後,我就走到那輛帕薩特的車旁,我想把這張紙條塞進車裡面去,沒錯,我就是想要跟黃經理求救,我希望他看到紙條後會來找我。
可能希望不是很大,但只有有一希望,我都要試試。
只可惜,這車太嚴實了,窗戶不可能塞得進去,而且即使塞進去了,也有可能會被主任發現,最後我決定往後備箱裡塞進去,但是做起來有困難,因為這種舉動太容易惹人注意,一旦被誰發現,把這事捅到主任耳朵里,那我就會更加完蛋。
最後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我讓趙曉羽掩護我,但我並沒有讓她知道我要幹什麼,我只是故意拉著她來到後車尾的後備箱處,我找機會跟她話,一隻手偷偷往後備箱塞紙條。
在經歷幾次失敗後,最終還是被我把紙條塞了進去。
可就在這時候,主任跟蔡全兩個突然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們見到我站在車的旁邊,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那個蔡全立即衝到我面前,問了句,「你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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