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陳無疾剛剛推門走出,就見得雲熾也從旁邊走來。
「公子!」
此時看她,又是明艷了不少。
經昨日沐浴後,洗去一身的灰塵,換上一件嶄新鵝黃長裙,承托出那迷人的身段,頭上不施任何裝飾,有一種天然雕飾的美,還有略微蒼白的皮膚、常含清泉的眸子,清冷中又有些楚楚可憐。
陳無疾也不由得心中感慨,一位天生的美人。
「公子!」
看到陳無疾有些愣神,雲熾又喊了一句。
「咳咳,你若是無事的話,就在這客棧中歇息,也可以到附近去逛逛,但記住千萬不要走遠了。」
雲熾問道:「那公子是要去何處?」
「我們既然決定要留在這裡,總不能一直住在客棧吧,我打算去租一套宅院安定下來。」
雲熾走上前道:「公子,那我也要去。」
陳無疾想了想道:「也好,反正你我要在此生活一段日子,去去熟悉一下環境也好。」
出了客棧,兩人直奔縣衙。
大成算得上是商業發達,百姓流動起來也容易,所以租房子這種事很是常見,官府就充當了中介,以其權威做擔保,從中間抽取一些費用。
到了衙門外,陳無疾稍稍打聽了一下,就尋到了一位中人。
那是個年約四旬的半老徐娘,生一口的伶牙俐齒,練一雙犀利眼神,她先是將兩人斜眼打量一番,其後才癟著嘴道:「兩位若是在此租房暫居,可都是要在官府登記造冊的,你們是什麼關係?」
雲熾搶先道:「這是我家公子,我是他的丫鬟。」
看陳無疾一身樸素,雲熾卻是精美長裙,這主僕關係倒過來還差不多。
「當真是如此嗎,須知這丫鬟可是賤籍,在官府登記造冊那是不一樣的,或許還要服徭役呢!」
陳無疾身為捕快,對此十分熟悉,中人雖然嚇唬的成分,但也差不了多遠。
許是聽到這個賤字,雲熾氣呼呼地一副要爭論的架勢,陳無疾急忙道:「這是家妹!」
中人一聽這話,自然是不信的:「那姑娘你叫什麼?」
「雲熾!」
聽到這二字,中人撲哧笑出聲音來:「什麼家妹,這位小哥方才可是說貴姓陳,難不成你還是個表妹?」
「我……不是表妹。」
雲熾畢竟出自大戶人家,十指不沾陽春之水,哪裡知道市井之徒的彎彎繞繞,豈能明白這表妹實則暗指私奔。
「嘿,不是老婦為難你二人,實在是官府有令,若說不清楚來由可不敢租給你們,到時候吃官司不是件小事情啊!」中人叫著苦,嘴巴里嗑的瓜子是一下也沒停歇。
陳無疾從懷中摸了摸,掏出二十個大錢,趁著沒有人注意硬塞了過去:「還請念在我們人生地不熟的份上,幫一把!」
數清楚是二十個錢後,中人嬉笑顏開,這一刻陳無疾忽然感悟到,什麼是紅塵,紅塵就是利罷了。
「老婦幫也能幫,就是二位需得配合我一下?」
雲熾問道:「怎麼配合?」
老婦露出賤兮兮的笑容:「你們就稱作夫妻吧,是來此地做營生的外鄉人,到時候官府那邊我也能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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