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城市 第十三章犧牲

    戰鬥進行的非常順利，第五小隊通過分散包圍，將這棟別墅，所有可能存在的突破口，全部控制在槍口之下，現在他們在暗，敵人在明，不管是誰，只要從窗口翻出，或者從前門走出，都會被子彈所覆蓋。

    馬克此刻正伏在地上，他的眼睛一直沒有步槍的瞄準鏡，那時紅外線成像儀，讓他們可以在黑夜裡也能掌握足夠的視野。

    馬克很確定，無論從那種角度來說，屋裡的歹徒除了束手就擒，就只有被擊斃兩條路可以選擇了。

    縷縷濃煙，通過窗戶泄露了出來，看起來裡面肯定非常糟糕，可是這個屋子卻像死了一般沒有一點動靜。

    忽地，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接著從屋子的後面傳來了密集的槍聲，馬克的身體也隨之一緊，他知道了今晚的第一次正面戰鬥終於開始了。

    「報告，這裡出現了怪物。」

    「我靠，為什麼怎麼都打不死，請求指示，請求指示！」

    就在馬克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耳麥里卻傳來了如此不和諧的聲音，屋後的戰鬥似乎出現了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竟然讓兩位身經百戰的戰士，發出了驚慌失措咆哮。

    「它正在向我們，靠近，我們無法阻止它，請求指示，請求指示！」

    聽到這話，馬克不禁重重的握緊槍柄，他的腦海里浮現了那個酒吧的幕幕場景，他有了很不好的猜測。

    難道這裡出現了類似於酒吧中那些超越普通人的超級怪物。

    如果是那個巨人，他們第五小隊還有戰勝的可能，要是那個紫發女人……

    馬克打了一個寒顫，對於這個世界，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這時，耳麥里響起了皮爾斯回復的話語，語氣中沒有多少驚慌，很是肅然。

    「你們給我扛住，馬克，你現在過去支援他們，！」

    「是。」

    說完此話，馬克正準備站起來行動，這時耳麥里突然響起道：「還是讓我去吧，我還有這個傢伙，無論那個怪物是什麼樣子的，我都能把他轟成渣。」

    馬克一愣，意識到說話的是那個扛著火箭筒的魁梧戰士。

    「好的。」既然有人毛遂自薦，皮爾斯也沒有猶豫，果斷說道：「那馬克仍然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你趕過去支援，你的防守區域暫時由我負責，速去速回。」

    「嗯，那時當然的。」耳麥里傳來了，魁梧戰士爽朗自信的聲音。

    馬克輕輕喘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經過敏了，酒吧里的那個怪物可不會那麼湊巧就出現在這裡，只要不是她出現，其他不管是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東西，在火箭彈下，只有被炸成碎片的份。

    馬克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就像是對自己的自嘲。

    可是就在那份自嘲還掛在臉上，眾人的語音通話剛結束數秒之後，一顆燃燒的光明之影，發出刺耳的轟鳴聲，直升天空。

    霎時別墅群附近的一切，都無所遁形，被那個光明撕開了隱藏的面紗。

    「糟糕！」這是馬克唯一的念頭，他望著前方宛如白晝的場景，大腦一片空白。

    「是照明彈！」

    恰在這時，那幢安靜的別墅也終於發出了自己的聲音，格外的噪耳。

    『是槍聲！是很多很多槍的聲音！槍聲發出的地方是屋頂，槍發向的地方是……』

    馬克的瞳孔逐漸的放大，放大，他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畫面。

    一個戰士，一個英勇請戰的戰士，剛離開隱藏點幾步，就這樣深陷在敵人所有的火力之中，就算這個戰士再強，反應再快，也無法改變躲避那麼多傾瀉而來的子彈。

    於是血花繚繞，於是硝煙四起。

    那位戰士就這樣被突然而發的子彈，破開了胸膛，那些數不清的子彈輕易的穿透了他的身體，他倒下了，甚至沒有一點反應的時間，在子彈覆蓋的那一秒內，他的身體就被打成了篩子。

    『怎麼會這樣！』馬克目瞪口呆，無法從這殘酷的戰場上回過神來，他的腦中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難道這一切，屋頂都有人算計好了。

    那個人知道，他們會派出對屋後戰鬥的支援，甚至精細的計算出了，他們派出支援的時間，然後在支援戰士心動中暴露身形的時候，那個人發動了這次突襲，然後那個人成功了，最起碼成功的削弱了第五小隊的戰鬥力。

    『好厲害，好厲害。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的形式肯定會很嚴峻，到底怎麼辦！』馬克望向了皮爾斯的方向。

    「先不要輕舉妄動。」皮爾斯在耳麥中，說道：「我們要等待時機，至少要等待著光明彈失效之後再說。」

    皮爾斯的聲音格外低沉，馬克知道他現在肯定和自己一樣，看著戰友在自己眼前犧牲，心裡非常的難受，很想站起來，想向那個罪惡的屋頂，發泄難以按捺的怒火。

    『現在的局勢對我們來說，並不算太差，最少我們兩個人，還沒有被發現，還有反擊的機會，只是不知道別墅後面的那場戰鬥，是什麼樣的情況，到現在那裡的槍聲還沒有停歇。』

    馬克沉思著，他平復著心中的不安，儘自己最大的耐心等待著。

    就在此刻，槍聲剛剛消散的屋頂上，湯伯很是滿意的聽著屬下的匯報。他可沒有白痴到，自己跑去看戰果，要是這樣做，恐怕自己剛一露出腦袋，就被直接爆頭而死。

    「現在直接開始第二步。」湯伯沉著的說了一句，給周圍人的感覺是，這位足智多謀的湯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全殲包圍他們的警察。

    看著那群保鏢，信心十足的去實心自己的計劃，湯伯暗中搖了搖頭，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其實都是集中在別墅後面的那場戰鬥，至於他們突圍，他從來沒想過。不是他懶得去想，而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從始至終，他都是計劃在拖延，從之前的往相反方向突圍，到現在的堅守別墅屋頂，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讓別墅後面的那個人能行動稍微順利那麼一點。

    這群可憐的保鏢，從一開始，湯伯就沒想讓他們能活著走出這裡。

    「馬克。」還在安靜等待時機的馬克，聽到耳麥中皮爾斯的聲音。

    「這是我的錯誤，我的估算失誤，讓我們白白犧牲了一名戰士。」

    「皮爾斯。」馬克正準備安慰幾句。

    皮爾斯在那邊卻是這樣說道：「就算這樣，你還打算信任我嗎？」

    「那是當然。」馬克的回答沒有猶豫。

    「好，那就像那個時候一樣，讓我們並肩戰鬥吧！」

    「嗯。」馬克握緊手中步槍，心中卻是這樣想的。

    『如果現在的我和那個時候一樣，有朝氣，有能力，應該就不會像這樣拖累你們了。』

    「小心！」馬克的念頭剛剛閃過，耳麥里就傳來了皮爾斯警告的聲音。

    一團炙熱的火焰，落到馬克不遠的地上，瞬間將周圍的一切全部點燃。

    「什麼是火焰彈！」馬克瞳孔猛縮，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死神，就站在他的前方，向他揮動了滿是火焰的鐮刀……

    「噠噠噠噠。」別墅後面的戰場上，兩把步槍還在拼命的發泄著自己的怒火，可是這憤怒的子彈卻根本拿它的對手毫無毫無辦法，儘管它的對手被打的千瘡百孔，被打得頻頻後退，卻永遠無法給那個靛色的巨人，致命一擊。

    「為什麼，我們的支援還沒有到來。」那個矮個的戰士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對著耳麥說道。

    要不是他頻頻移動射擊位置，可能早就被巨人丟來的石塊砸死了。

    「他們前面應該也遇到了什麼困難。所以我們就搞兩個人語音，不要給前面壓力了。」高個子的戰士同樣一邊閃躲開槍，一邊說著話。

    「可是，我們根本拿這個怪物沒有辦法啊！」矮個子顯得很急躁。

    這也不能怪他，在等待救援的時間裡面，他們試過了身上所有的武器，可是除了在巨人身上留著一兩個窟窿，根本沒有辦法，給巨人造成真正的傷害。

    現在的巨人看起來很是悽慘，身體上各個部位幾乎都有大大小小的窟窿，一個個想外面冒著靛色的液體，看起來很是噁心可怕。

    其實對於這個身長超過五米的巨人來說，它才是最憋屈的。只是它剛剛擁有的身體，還無法完全控制，所以才會被兩個普通人類給壓制住。

    而且這個怪物只能用一隻手，另一隻手還得湧來保護那個小女孩。

    『不能再拖了，不能再拖了。』它簡單的意識一直在重複著這樣的一句話。

    巨人化最大的弊端已經體現出了，那就是智商會隨著變身時間的拉長，而逐漸降低，如果在徹底迷失自己之前還沒有結束戰鬥，那麼巨人就可能永遠失去了自我，成為一個只會殺戮的機器。

    這是巨人的缺點，同樣也是巨人可怕的地方之一，因為巨人的戰鬥潛力，會和巨人的戰鬥時間完全成正比，也就是說，巨人戰鬥的時間越長，它就會變得更強，更強，直至完全泯滅人性，它們就是作為人形兵器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的。這是低等級巨人無法避免的事情。

    「啊！」只見巨人痛苦的嘶吼一聲，渾身留出的靛色血液，在這剎那間，竟然全部憑空蒸發不見。

    它空出的那個左臂不斷冒出靛色的蒸汽，遠遠看去就像是過上了一層青色的火焰。

    終於，巨人在被一番折磨之後，開始熟悉自己的身體，他再也無法抑制自己強大里的力量和極度的破壞欲望，爆發的時刻終於到來！

    它不在遮掩和躲閃子彈，而是捏緊拳頭，左臂高高舉起，就如隕落的隕石，在它的怒吼聲中，它的拳頭劃破空氣，裹著青色的氣息，猛然砸向地面。

    「咚咚咚！」在「青色隕石」落下的那一刻，地面紛紛龜裂，一道可視的環狀破壞波，在巨人周圍停滯了一秒之後，飛速擴算，凡事擋在前方的一切物體，無論是樹、石頭、還是牆壁全部被震碎，在天空上散落一片。

    巨人就像是破壞機器，將它附近三十米內的所有物體，盡數毀滅，而巨人身後十數米遠的那棟別墅，被巨人的一拳餘波下，被生生震塌了一面牆，幾乎包括二樓所有的牆體，都塗滿了裂痕，要不是別墅建的比較牢固，恐怕整個都被巨人一拳給拆了。

    連建築物都這樣不堪一擊，何況那兩個血肉之軀，那個離巨人最近的矮個子，直接在破壞波的撞擊下，身體被輕易的碾成肉泥，斷成數截。而稍遠的那個高個子，則被減弱的破壞波，震上天空，他的意識還沒有喪失，身體狀況卻惡劣到了極點，骨頭不知碎了多少，連他手上的步槍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完了。』這是他人生中的最後一個念頭，因為他到了一雙血紅的眼睛，還有一個靛色的無法躲避的拳頭。

    嘣……

    別墅後面的戰場安靜了，只剩下地面上，一片片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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