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破壞神之我是傳奇 Bug－of－Pain（1）

    兩天後——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麼？從奈拉瑞斯經營的花圃歸來之後，耐維爾便沒來由的病了，而且還是那種任何醫生也診斷不出病因、無從下藥的病。除了渾身倦乏、四肢無力、腦袋昏沉之外，別無其他症狀。於是，耐維爾只好留在自己的房間裡，中止了「天堂的試練」。

    雖然兩天以來，賽琳娜挪用了很多戰士本職的時間，來照料他這個病號，也確實讓耐維爾的心情大好，不過，他還是止不住的在心裡惦念著愛莉和尤納。魏德帶走以孩童形態復甦的法師守護者後，愛莉的房間便人走屋空，阿齊尤卡茲和精英骷髏戰士們，也同時人間蒸發了。不出意外的話，死靈法師守護者應該已經將擁有「特殊能力」的愛莉嚴加管束起來，可能真的如魏德所言，他們再無相見之日了。

    耐維爾想來想去，芬里爾很早之前便對他說起過的，死靈法師守護者安插養女在他身邊的目的，似乎在這一刻揭開了謎底。輕易不會吸取男人靈魂之力的愛莉，在與耐維爾的接觸中，漸漸接納了他，並且以尤納的出現為契機，最終將他的締造者之力傳遞給了等待覆蘇的尤納拉瑞斯。雖然這在邏輯上說得通，但耐維爾實在不敢想像，自己居然走進了這麼紛繁複雜的一個迷局中。

    可不論如何，隨著尤納的覺醒，愛莉與耐維爾之間的紐帶被無情的扯斷了。也許他的生活中，從此再沒有那個時而會對他頤指氣使，時而又會無微不至的送上溫暖，有時會發點小脾氣，有時還會為了耐維爾而刻意梳妝打扮的死靈大小姐。耐維爾感覺，自己的世界，一下子灰暗了一半。

    晚飯時間已過，賽琳娜探病離開後，屋裡又只剩下耐維爾一個人。他慵懶的靠在上，痴痴地望著天花板，不知為何突發奇想，輕輕的張開手來，將狼獾之心精靈召喚了出來。

    「哎……」耐維爾看著飄蕩在空中，瞪著兩隻朦朦朧朧的大眼睛的氣態「燈泡」，先是嘆息，後來轉為了淡淡的苦笑，「你這個總愛臨陣脫逃的傢伙，別人家的狼獾之心都是沒事瞎往前沖，你卻是有沒有危險總愛躲在後面。好吧，我也不怪你，只不過，你以後可當不成愛莉的抱枕了！」

    忽然間，被耐維爾托在手中、幾乎沒什麼分量的狼獾之心精靈，猛的顫抖了一下。耐維爾渾身像是過電一樣，也劇烈的哆嗦了起來。他詫異的看了看那個暗紅褐色的不明物體，有點點懼怕的咽了口唾沫，像拍氣球一樣把它推到了遠處。

    「你這傢伙，嚇了我一跳！」耐維爾向頭上靠了靠，斜著身子盯向狼獾之心，「賽努諾斯說，要想掌握變形術的精髓，必須跟你一起，把靈魂放逐到異世界中。可你連話都不會說，如何幫助我呢？還有，一聽到當不成抱枕，就這麼激動，難不成你是個小色鬼嗎？」

    「才不是呢，隊長！」這一回，事件的突發性遠遠高過了耐維爾的預期。外表似乎是氣態的精靈，突然像一枚巨大的卵一樣，從頂端裂開，一個比成年人拳頭大不了多少的小黑腦袋，從裡面冒了出來。緊接著是一雙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到可憐，而且大到能占據面部三分之一面積的詭異眼睛。它們盯著耐維爾看了一小會兒，而後再次向上拔起，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一個約莫不到半米高的小黑人，從狼獾之心精靈中脫「殼」而出。看樣子，他就像是一個營養的非洲飢餓兒童——大腦袋，細脖子，四肢骨瘦如柴。不過，他的臉色倒是挺有光澤的，而且一雙大手和大腳，顯得與細胳膊細腿有些不怎麼般配。小人身上穿著一件開襟的紅馬甲，腦袋上戴著一頂有點東南亞風情的小帽，下身只穿著很小很小的一條短褲。無論怎麼看，他都與耐維爾口中「小色鬼」的形象有著三分的神似。

    「你……你是何方神聖？」耐維爾驚訝不已，盯著看了半天方才想起發問，「該不會，你就是狼獾之心裡那個精靈的正體吧？」

    「自然是我，不是我又能是誰呢？」小黑人嬉笑著回道，「隊長，雖然你能熟練地召喚我，但大概還不了解我們古羅－古羅·黑卡一族的很多情況吧？」

    「古羅－古羅·黑卡？我去，好繞口的名字！不過……我記得，古羅－古羅在拉丁文里好像是『狼獾』的意思吧？」耐維爾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小黑人，可他怎麼也找不出狼獾的形態特徵來，「好了好了，我現在身體情況不太好，不想跟你玩猜謎遊戲，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就趕快說來吧！哦，對了，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吧。」

    「我的全名叫茹斯法理·古哈迷·戴雅堤羅·黑卡！如果實在記不住的話，就稱呼我家族的名字『黑卡』好了，很多圖省事的德魯伊也是這麼叫的。」小黑人悠閒的浮在空中，頭枕雙臂，做了一番令人頭暈的自我介紹。

    「什麼什麼嘛！這詭異的名字誰去記啊，簡直就是一大堆亂碼！」耐維爾無語的嘆了口氣，看了看渾身上下除了黑便幾乎沒有別的色調的小人，眼珠一轉，忽然想到了什麼，「嘿嘿，不如就叫你做『黑子』吧，反正你也有夠黑，而且在狼獾之心精靈裡面，就好像太陽黑子的存在。」

    「黑子？雖然我不太願意接受這個名字，但如果隊長覺得沒問題的話，我也只好屈就了。」被耐維爾定名為黑子的小黑人打了個哈欠，緩緩落到上，呲著滿嘴的大白牙對耐維爾笑道，「隊長啊，你經常把我派出去，為她當『抱枕』的那個女孩子，為什麼要離開你啊？依我看，她的離去好像搞得你很鬱悶的樣子哎，要不要我幫你解脫一下啊？」

    「好意心領，但這不是別人可以幫得上忙的事情。」耐維爾對黑子搖了搖頭，身體有點不聽使喚的伸出手去，一把扯住了他看起來稍有點肉的臉頰，「咦？你身體的材質好像很特別嘛，怎麼揪一下要這麼久才能恢復呢？」

    「我們黑卡一族，本身就不是常規的生命體，而是誕生在艾妲隆·尼亞拉坦世界位面的永恆精靈！」黑子一隻手拍著胸脯，用另一隻手將被耐維爾捏變形的臉頰復原如初，「在那個沒有真正的太陽，熱力僅來自於漲裂的行星之核的微小宇宙中，在世界的表層，是冰冷的地獄，而在裡層，是熾熱的刑場。那個世界是屬於獸化戰士們釋放靈魂中蘊藏的暴力的所在，而我們黑卡一族，就通過收集他們戰鬥時生成的頑強力量，為召喚我們的德魯伊主人，提供增加攻擊力和準確率的靈氣。」

    「好吧，我承認自己的腦力有點跟不上趟了，你說的我沒有完全聽懂。」耐維爾昏昏欲睡的耷拉下眼皮來，晃了晃腦袋才保持了片刻的清醒，「我只關心自己怎麼才能成為一名獸化的戰士。喂，你那小腦袋裡，有什麼幫助我速成變形術的具體方案沒有？」

    「交給我吧，隊長！」黑子突然蹦了一下，從上跳到半空中，再次懸浮起來。他擊打雙掌，那層被他褪去的暗紅褐色「外皮」，飄悠悠的浮了起來。耐維爾揉了揉眼睛，清楚地看到在黑子鑽出來的地方，已成空殼的狼獾之心精靈，裂開了一個只能容納一隻手進入的小洞。透過那個小洞，可以看到裡面的世界似乎一忽兒冰雪交加，暗無天日，一忽兒又烈日當空，驕陽似火，好像與黑子描述的艾妲隆·尼亞拉坦世界有幾分的相像。

    「什麼意思，就這樣讓我伸進手去嗎？」耐維爾舉起手來，卻又躊躇著沒有將其放入孔中，「老實說，我近來被人給坑怕了，你可別像他們似的，給我挖好了坑，擺好了套，等著我自己去跳啊！」

    「放心吧，隊長，我這絕對是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儘可能的滿足您的好奇心。」黑子飛上前去，抬起耐維爾的手臂向前一送，將其融入了那團已經只剩下空殼的混沌物質。耐維爾眼前忽的一亮，頓時一種身體接受炙烤的痛苦滋味，一發不可收拾的傳遍了周身。

    這裡是哪兒？

    睜開眼睛之後，耐維爾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怪石嶙峋，熱風撲面，而且天頂噴火的太陽，似乎能把鋼鐵燒熔。可沒等耐維爾多想，一個張著血盆大口，渾身布滿綠色鱗片的雙足蜥蜴怪物，便揮舞著沉重的鋼叉，向他奔襲過來。

    耐維爾驚呆了，不等他發出質疑，那個姑且可以稱之為「蜥蜴人」的怪物，將鋼叉一揮，刺向了他的前胸。耐維爾下意識的一閃，卻訝異的發覺，自己的身體上，也長滿了剛硬的長毛！

    不對！當進入這個虛化的空間時，耐維爾似乎就已經變成了熊的形態！現在不是想什麼前因後果的時候，熊形態的菜鳥德魯伊猛的揚起爪子，硬是將蜥蜴人的攻擊牢牢地接住了。

    「很好，隊長，你只要在那個空間裡，放開手和面前這個模擬的敵人戰鬥，那樣你在庇護所世界中，化身為野獸的身體，也會施展同樣的招式，將敵人斃命！」黑子興高采烈的拍著巴掌，看了看滿頭大汗、無法脫離夢一般的幻境的耐維爾，而後猛的向他頭頂擊打一拳，將他的體驗時間強行終止。

    「我去，嚇死我了！」回過神來的耐維爾沒好氣的一把揪住了黑子的兩腮，將他的臉當成橡皮泥，做著各種可笑的形變，以泄私憤，「還說不是坑，這種體驗可是太差勁了！」

    「哎呀呀，隊長，我的臉變形也是有限度的啊！」黑子好不容易從耐維爾的毒手中掙扎出來，飛到半空時，他的鼻子已經被拉長到二十厘米左右，垂在胸前打起了卷，兩隻耳朵變得好似大象，臉也被擠得更圓了一些，看上去活脫脫一隻小飛象。倒霉的精靈費了半天力氣，終於把相貌變回了原樣。

    「好了，對不起了，我不跟你鬧了，還是說正事要緊。」過了把整人的癮後，耐維爾心情好像不再那麼沉鬱了，腦袋也靈光了許多，「喂，黑子啊，雖然你能用這種類似外皮的東西，幫我進入你們的世界，並且可以遙控從裡面被替換出來的獸化戰士。但在我的記憶里，德魯伊變身的時候貌似不需要狼獾之心在場，而且動作也不是像我一樣將手插進去，而是一道光閃過，然後就……」

    「這個問題嘛，其實很好回答。」黑子不慌不忙的比劃道，「你可以隨心所欲的召喚出一連串別人看不到的傳送門，將自己帶入其中。不過，這就需要你慢慢練習和領悟了，反正我能做到的就到此為止了。」

    「已經算是不賴了。」耐維爾心情舒暢的伸了個懶腰，看看時間也大概到睡覺的鐘點了。於是他又伸出手去，摸了摸黑子光禿禿的腦袋，「好了，你這個有功之臣，快快回到艾妲隆·尼亞拉坦的世界位面睡大覺去吧！呃……我也不知道你們精靈到底要不要休息啊。」

    「我是該回去了，不然的話，暗影蘇丹再來抓我可就不好應付了！」黑子見耐維爾準備安歇，很乖巧的將那層狼獾之心精靈的「皮」拿到手中，準備回歸自己的家園。

    「暗影蘇丹？你怎麼和那個傢伙扯到一起去了？」一聽這個名字就渾身不自在的耐維爾，十分疑惑的問道。他甚至開始擔心，黑子是不是也加入了那個世界一流的誘拐大師的團伙，準備在暗中對自己下手。

    「啊，你說的是那個魔靈啊！」對於掌控著改造世界的原力的暗影蘇丹，黑子好像並不怎麼在意，半開玩笑的回道，「他給了我一個機會，如果我作為他的內應，一直監視你的舉動，並在適當時候執行必要行動的話，我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可我沒有答應他，所以那傢伙惱羞成怒，無時無刻不想著將我滅掉呢！只可惜，在艾妲隆·尼亞拉坦的冰火國度中，暗影蘇丹的力量連一成都發揮不到，我只要不從狼獾之心中脫離出來，德魯伊先祖們與我們黑卡一族簽訂的永恆契約，就可以保護我們不受來自庇護所位面的任何傷害。」

    「所以啦，你平常還是不要拋頭露面為好。」耐維爾苦笑著斜了黑子一眼，「話說你拒絕暗影蘇丹，究竟是因為什麼緣故呢？」

    「這個……」黑子含著一根手指，遲遲沒有答覆，這反倒讓耐維爾更為好奇了。等了大約一分鐘，小黑人終於從嘴裡伸出了手指，慢慢開口道：「其實……我個人感覺，如果天天晚上可以過那種美妙的『良宵』，與一位絕色佳人同共枕，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別的東西具有更高的力了！」

    「你果然是個小色鬼！」耐維爾簡直要抓狂了，沒等黑子飛遠躲開，他順手抄起的枕頭便猛砸了過去，不偏不倚正中黑子的腦袋，將其生生砸成了一張薄煎餅。

    「隊長啊，下回動手能不能溫柔一點？」扁腦袋黑子的聲線完全走樣，語帶抱怨的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