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破壞神之毀滅 第三千零四十七章 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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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和記憶交錯，腦海中的少年，現在的自己，不斷交替著身份，樹上傳來的那兩句話，仿佛跨越時空，將我和少年連接到了一起。
我是誰？
我是那位少年？還是說，我應該是德魯伊吳凡？亦或者，兩個都是我？兩個都非我？
不斷在腦海中膨脹的問題，失去自我的彷徨，整個世界好似在天旋地轉，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被捲入一個漆黑的無底深淵，徹底迷失。
清脆的叮咚一聲，再次響起，清晰的，在腦海中已然化成迷失混亂的世界中響起，彷如一聲醒世的鎮魂之鈴，終於讓我混亂不堪的自己找到了一根救命繩索，緊緊抓住，從迷失之海中逃了出來。
仿佛不受控制，又仿佛發自本能，我仰起頭，凝視著樹梢那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微微張開了口。
「我來了。」
開口的一瞬間，我終於從無數凌亂的記憶畫面中掙脫開來，快要從腦海之中躍出現實的少年，砰然破碎，似乎化作無數碎片粉末，徹底消失，又似徹底融入到了某個地方，譬如說心靈中，靈魂中。
是的，我是德魯伊吳凡，暗黑大陸的救世主，地獄的第八魔王，至少這一輩子，誰也無法改變！
想到是那一聲似水滴似鈴音的聲線，讓我清醒過來，而聲音似乎又是樹上的人發出，我不禁面露感激，不管後面如何展開，至少現在，我應該道一聲謝。
「謝了，剛才腦子差點亂了。」
「已經，記不起來了嗎？」樹上的清美聲線，流露出淡淡的遺憾憂傷，僅僅是這一絲的感情，已經讓我差點為之心碎，這是多麼動人心魄的聲音啊，雖然在夢中聽到過，但是切身聽到以後，才知道它比夢中更動聽，更繚繞人心十倍百倍。
「抱歉……」雖然一頭霧水，我卻下意識的底下了頭，再次做出道歉。
「但是。」聲音話鋒一轉，透露出一絲欣喜之意，又是著一絲絲的欣喜，立刻就讓我感覺春暖花開，彷如陷入了快樂的海洋。
簡直就宛如操縱人心的魅術一般，偏偏卻又讓人知解，這並非魅術，也並非對方刻意所為，而是聲音與生俱來的魅力，就像是神的光輝，自然而然令人溫暖，膜拜，跟隨。
也不知道當年那位普通少年，到底是如何才能抵擋這股魅力。
用力搖了搖頭，讓不爭氣的心情鎮定下來，我露出疑惑目光，等待對方把話說下去，說完。
「但是，就算已經忘記了，也在以另外一種方式記憶著，這樣的方式……真叫我有些難為情吶。」
對方那高潔神聖，不可褻瀆的聲音，在這句話的時候終於出現了轉折，變得更加可親，感情更加豐富，仿佛一下子就從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變成了高貴而親切的鄰家大姐姐。
「另外一種方式？」雖然內心喜迎這種巨大的轉變，但我卻更加迷糊了，感覺對話的節奏完全是被對方帶著走。
「自己沒有感覺到嗎？」輕輕喃語一句，樹梢上若隱若現的，籠罩在月光之中的女性，做了一個我完全意想不到的舉動。
帶著令人天空失色，讓大地銀輝的月光，背後的三對潔白天使翅膀輕輕一拍，宛如皓空落月，嫦娥謫凡，徐徐從樹梢上翩然而落。
喂喂喂，節奏不對呀，哪怕在夢中，你和少年如此熟悉，也是在最後一集才樹上現身下來，怎麼現在二話不說一言不合就現身了呢，還能不能按照劇本走，這和大魔王一開始就堵新手村勇者有什麼區別？！
原本以為會一直到解決才會露面的神秘女性，在開頭第一集就這麼俏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的同時，也讓我徹底痴迷住了。
和她的聲音一樣，雖然在夢中見過，但是現實之中，那份聖潔美麗又是十倍百倍的放大，而且……而且有那麼一點點眼熟。
是因為在夢中見過的關係嗎？不，好像並非如此。
迷醉於謫凡月神的美潔之時，我也不禁分出一點點小心思，冥思苦想，到底這張面孔在哪裡見過呢？
當一抹靈光從腦海中閃過，終於讓我想起這份熟悉感來自何處時，我露出了比乍見眼前三對翅膀的聖潔天使，更加震驚駭然的表情。
仔細回憶我在聖月賢狼形態時，少的可憐的幾次照鏡回憶，如果，假如說我沒有眼瞎的話，那麼，眼前的天使，是不是和聖月賢狼長得有點相像呢？
不對，或許應該這麼說，是聖月賢狼長得有那麼點相像眼前的六翼天使，仔細對比，聖月賢狼的樣貌，不就是中和了我的平凡和眼前天使的高潔美麗而誕生？因此自然而然的，天使擁有著聖月賢狼更加高潔更加美麗的原始初貌，聖月賢狼在她面前，更像是一個添加了其他雜質的粗糙仿製品。
「為……為什麼？」我難以理解，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的變身，卻和眼前的天使如此相像，到底聖月賢狼是誰的聖月賢狼？我已經完全搞不清了。
「還不明白嗎？」露出笑容的天使，就這麼輕輕走過來，將我抱入懷裡。
「這……就是思念啊，就算記憶已經淡忘，但是銘刻在靈魂里的東西卻不會消息，我，很高興，你把我記在了更深的地方。」
「不，不對。」我忽然一個掙扎，帶著萬般遺憾，脫離了眼前溫暖的仿佛能將人融化掉的懷抱。
「不是這樣的，這不是我本來的面貌，我也不是你想的那個少年。」
記起了自己還處於聖月賢狼變身狀態，為了讓眼前的人死心，我直接取消了變身，露出本體。
「原來，是變身嗎？」好奇的眨眨眼，我沒有從她臉上看到絲毫的失望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湧出了憐惜悲傷的感情，那完美無瑕的小手，輕輕撫上了我的臉頰。
「你，變老了。」
臥槽，我才四十出頭，風華正茂好不好！
「你……你絕對是搞錯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少年。」再次殘忍的將對方的小手輕輕撥開，我堅決無比的說道，我就是我，德魯伊吳凡，不是任何人。
「不對，你就是他，他就是你。」結果，我的決心，就這麼被乾淨利落的否決了。
「你能夠站在這裡，就是證據。」
「我……」張張嘴，我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是啊，如果自己不是他，為什麼會受到呼喚而來，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為什麼聖月賢狼會和她如此相像，為什麼自己能獲得巨狼的允許進入這裡？
我能站在這裡，已經說明了一切，我就是少年，少年就是我，埃芙麗娜說過，我曾經有過許多輪迴……看來它並沒有騙我，只不過是膽小懦弱的自己，不敢去接受這些超乎想像的事情罷了。
「請放心，我知道，我了解，一次生命既是一個獨立的故事，不存在續集，我不會強迫你變回他，我只希望你還能記起那個約定，讓彼此再無遺憾，難道你不是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才來到這裡嗎？」
眼前的六翼天使，晃了晃她那籠罩在月暈之中，無比美麗的小手尾指，對我笑道。
「你說的沒錯，抱歉，我可以先問你幾個問題嗎？」
「當然了，雖然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但是有人說說話也不錯，那個人，還是你。」天使雙手合十，再次露出讓我怦然心動的微笑，這份心動里，還有涌自靈魂深處的熟悉感，讓我內心苦笑不已。
看來，已經不需要再懷疑了，算了，接受這個事實，也並不是什麼壞事，沒有什麼壞處。
這麼一想，整個人豁然開朗，腦海中那些翻騰的記憶碎片，似乎脫離了某種禁錮一般，以更快的速度在不斷組合，拼湊成一幅幅讓我既陌生而又熟悉的畫面。
「你是……你就是傳說中的月神嗎？」
「哎呀。」她眨了眨眼。
「以前的你，可是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出來，甚至乎，並不明白這三對翅膀的身份意義。」
六翼天使……不，是月神，以稍稍訝然的表情，落落大方的承認了，說到自己的身份時，語氣也並沒有高高在上，只不過是在陳述一個普通的事實，就好像在說，啊，你終於記起了我這個小學同桌。
「在連教廷都不願意傳播信仰的偏僻小村落里長大的傢伙，你就原諒他的無知冒犯吧。」我哈哈苦笑道，既然月神大人都如此大方，我又何必一臉彆扭的去否認自己另外一個身份呢？
感覺到我的態度變化，對方那令人深深迷醉的聖潔笑容，似乎更深了數分。
「不過，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能夠成為朋友，不是嗎？」
「若是當時就知道你的身份，大概只能做信徒了。」
說罷，我和月神大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感覺這樣的對話很親切，很自然，好像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是這樣的老朋友了。
「那麼……咳咳，雖然主要的問題是搞懂了，但是好像還有很多問題，該從哪裡開始問起好呢？」輕咳數聲，我想了又想，還是沒能找到絮亂成一團的線頭所在。
月神大人可愛的側了側頭：「還沒有回憶起來嗎？我們相識的經過。」
「抱歉，腦子稍微還有點亂。」我揉了揉太陽穴，雖然越來越多的回憶畫面在閃現，但一時半會的，卻沒辦法將之徹底拼湊成完整的記憶。
「需要我幫忙嗎？將那段完整的記憶，全部告訴你，它可是一直保存在我的記憶里。」
「那真是太好過不了。」我大喜過望。
「我還以為你會拒絕呢。」她輕掩嘴唇，竊笑幾聲。
「為什麼？」
「因為那時候的你，是個固執倔強的人，一定會說【我要自己親手把屬於自己的記憶取回來】這樣的話。」
「咳咳，畢竟我已經長大了。」我一陣臉赤尷尬，沒想到那個時候的我竟然如此中二，不過在那個年紀，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就原諒我自己吧。
「嗯哼，到底哪一個更加可愛些呢？」露出些微的調侃之色，月神將芊芊玉手遞了過來。
「握住我的手，讓我來告訴你一切吧。」
「拜託了。」身經百戰的我，此時竟有些害羞，吞吞吐吐，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握上這隻聖潔美麗的過分的小手，生怕會褻瀆眼前的天使……不，是神靈。
沒等我有心思去感受這隻小手傳來的溫度和手感，一幅幅畫面，就似掠過蒼穹的破空閃電般，洶湧而來，看來這位月神大人也是蒂亞那樣的行動派，根本不給我做好心理準備的時間，剛剛握上，就迫不及待的把記憶傳過來了。
這些完整的記憶片段，立刻就把腦海里零碎的記憶給擠到了一角，讓我瞬間沉浸在了其中。
神，也會漸漸變得麻木。
繼承在原罪之戰中隕落的月神之位，迄今為止已經過去了多久時間？數不清，也沒有去數的意義。
月光所至，既是神力所在，目光所及，掌管月神一職的自己，在黑夜中俯瞰著一切，成為月神以前，都說月神是歷經世間百態，看透人心欲望的長者，如今，我漸漸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凡間的一切，愛與恨，悲傷與幸福，痛苦和快樂，有陰謀詭計，人心險惡，亦有知足常樂，平凡溫馨，善與惡，黑與白，世間百態，竟可以如此精彩，為之傷心，為之快樂，為之憤怒，為之欣慰為之無奈……比起聖樂園的冷清寂寥，實在大有不同。
就這麼興致勃勃的，猶如第一次走出大門，來到外面世界的小孩，好奇的注視著一切陌生新鮮的事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日復一又日，年復又一年……
咦？
我勉強回了一點神，這是……難道說，這竟然是月神大人的視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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