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說老酒鬼,剛剛擂台的時候你跑哪去了。」
突然想起,自己和阿爾托莉雅比斗的時候,最喜歡湊熱鬧的老酒鬼,不是應該坐在觀眾席最前面,喝著美酒吃著花生,時不時用她那尖銳的聲音調侃我幾句才對嗎?
可是翻遍記憶,我竟然發現,當時場上並沒有老酒鬼的蹤影。
「哈呼嗚哈卡啥啊……」
嘴裡塞滿了食物,手中還端著一瓶美酒的老酒鬼,含糊不清的說道。
「雖然我知道你只是在冒充人類,但是拜託冒充的敬業一點好嗎?至少說點人話才不會被別人輕而易舉的揭露哈比獸的身份。」
註:哈比獸,和豬一樣蠢的生物。
「你才是哈比獸,你quan家都是哈比獸!!」
費力的將食物咽下去,老酒鬼頓時怒道。
「那麼請不是哈比獸的卡夏大人告訴我,比斗的時候究竟跑到哪裡去了,該不會是乘機潛伏到精靈皇宮裡偷酒去了吧。」
突然想到這種可能性,我立刻擔心起來,真是的,這傢伙一點都不能放鬆,一轉眼不見又闖禍了。
「喂喂。東西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大家熟歸熟,你這樣說我一樣會告你毀謗。」
老酒鬼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咳嗽幾聲,目光突然變得深沉起來。
「聽好了,我是去辦一件大人的事情,像你這種小屁孩就別多問了,知道的太多,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大人的事情?你該不會是因為沒錢買酒,終於決定隨便找個會釀酒的精靈告別那可悲的生活算了吧?」
我的目光不由變得鄙夷起來,這傢伙,實在太沒節操了,簡直就和因為喜歡喝酒而想娶個會釀酒的女人的西雅圖克一樣惡劣。
「你這小子,真是越說越過分了……」
卡夏很快就意識到,如果自己再耍迷糊的話,指不定對方還會想出什麼樣的謠言,恨恨切了一口,才無奈的開口說道。
「遇到了一個昔日的老熟人。」
「熟人?」
疑惑的打量著老酒鬼,似乎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我自言自語的嘀咕起來。
昔日的熟人,和老酒鬼的過去有關嗎?呼呼,這樣的話說不定很有趣呢,老酒鬼這傢伙,明明喝醉了嘴巴就像漏斗一樣,什麼東西都能倒出來,但是偏偏對自己的過去。老是用一些一看就知道是從某本騎士小說里原搬照套的劇情來敷衍過去,現在,說不定能從她那位熟人朋友身上,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當然,八卦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弄點有用的資料,威脅這個負債纍纍,不知道哪天就要被阿卡拉當豬玀一樣賣掉還債的傢伙,儘快將借我的錢還回來而已。
「什麼樣的朋友?介紹來認認吧,該不會一樣是個酒鬼吧。」
我試圖用激將法讓老酒鬼上當。
「哈,朋友?不不不,吳小子,你錯了,他只是本卡夏大人的跑腿小弟而已。」
老酒鬼很是得意的將鼻子翹起,在我看來,就差沒揚著她那猩紅披風做超人狀了。
嗯,微妙的將我的激將法給破解了嗎?這傢伙,究竟是偶然還是有意為之?
我無奈的看了一眼哈哈大笑的老酒鬼,最後只能放棄心中的打算。
「算了,你這傢伙,只要不給聯盟惹麻煩。我也懶得管你。」
「你這小子說什麼,一副老氣橫秋的口氣,本大人在羅格當長老的時候,你媽說不定都還沒出生呢。」
身後傳來老酒鬼罵罵咧咧的聲音,不過,因為她說的是事實,我也就沒去反駁了,反正她越是這樣說,只能越證明她是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罷了。
「恭喜恭喜,凡長老。」
沒走多遠,庫特湊了上來,眼睛微醉的眯著,看樣子是喝了不少,白狼跟在他後面,向我點點頭,就算是祝賀了,還是一如既往的那個無口酷男兼妹控。
「馬拉格比呢?」
從戰鬥結束以後一直到現在,我就沒見到四人組裡的聖騎士同學,心裡憋著這個問題,現在總算有機會問出來。
「他呀……」
兩個大男人突然露出沉重的表情,然後,庫特默默的掏出一本冊子。
「凡長老,你出個主意,老馬去了以後,誰比較合適代替他的位置。」
「原來是這樣,馬拉格比他……」
我露出深深的震驚表情,雖然隱隱能猜到這大嘴巴聖騎士,在自己和阿爾托莉雅被困在裡面的時候,大概是捅了什麼不得了的馬蜂窩。才會讓小狐狸發飆,但是沒想到竟然那麼嚴重。
「他現在在哪,好歹大家朋友一場,道個別也是應該的。」
意思意思的露出震驚表情過後,我隨手將一個果子塞入嘴裡,一邊接過冊子翻著,一邊含糊不清的問了起來。
「不知道,離開的時候似乎嚷嚷著要去女人街見識一下。」庫特聳了聳肩膀。
「哦,是這樣嗎?真是個可悲的傢伙,對了,精靈王城有女人街嗎?」我突然想到一個對馬拉格比來說比較重要的問題。
「沒有……吧。」
白狼和庫特相視一眼,不大肯定的說道,雖然ji女這種事物,無論任何位面任何時代都不可避免,但這裡畢竟是以藝術種族之稱的高傲的精靈一族,他們會允許這種職業出現嗎?歌女舞女大概有,純粹出賣的ji女,就真的難說了。
「不,肯定沒有。」
突然想起阿爾托莉雅,在去競技場的路上,就詢問了自己有關女人街的問題,如果精靈王城有的話,作為王的她不可能不知道才對。
三個人相視一眼。眼中均露出了兔死狐悲的傷感。
馬拉格比這傢伙實在太可悲了,臨死之前就連這麼點卑微的願望都無法實現,說不定站在我左手隔著一個人的位置的人,就是他,順便解釋一下,左手旁邊那個胸掛金牌手持鮮花,流著淚水高唱悲劇帝國歌的人是菲妮。
「對了,露西亞呢?」
她該不會是已經得知自己在競技場失態的事情,千里追殺馬拉格比去了吧。
「哦,隊長呀,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奇怪了。明明剛才還跟我們在一起的,但是一轉眼就不見了。」
庫特左右看了一眼,滿臉為難的樣子。
「什麼時候不見的?!!」
我心裡湧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不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呃,大概就在你將那條……咳咳,那條圍巾送給精靈女王的時候。」庫特沉思片刻,不怎麼確定的說道。
其實我很在意,為什麼庫特說到圍巾的時候要停頓一下,咳嗽幾聲,你對我花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做出來的心血有什麼不滿嗎?!
阿爾托莉雅,你還將那條圍巾戴在脖子上嗎?快取下來呀你這呆毛!我的臉都要丟光了!!
剛剛在心裡吐槽完了庫特,眼角無意間瞄到被十多個位高權重的精靈圍著的阿爾托莉雅,見她依然沒有取下圍巾,我不由再次發出悲鳴。
看來,對這條圍巾最不滿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唉,糟糕,那隻小狐狸究竟在想什麼?這種重要的場合,身為狐人族的代表也會缺席,算上這次,已經是她第二次在眾多代表面前,打破她高貴穩重,機智美麗的天狐殿下這一完美身份了。
難道說她想辭職不幹了?!
告別了白狼和庫特之後,很快,我就再次遇到熟人。
「表哥喵~~」
「喵你妹~~」
這是我們兩個的第一句招呼。
「你怎麼會混入這裡?」
按道理來說,像菲妮這種沒有身份的小人物,只能在水晶之樹廣場下面和其餘冒險者一起歡慶才對。
「哼哼,表哥別小看菲妮喵~,只要是菲妮想要混進來,辦法多~~得是喵~」
這隻偽娘有點小自豪的拍了拍胸膛,這樣回答道。
看了看她身上穿著的侍女裝,耳朵不知道用什麼偽裝,做成了精靈的尖長形狀,再看了看她現在手中托著的托盤,我大致上能猜出這傢伙是用什麼辦法混進來了。
「你跑這裡來幹什麼,這裡又沒金子撿,歐娜呢,不用管她了嗎?」
「沒有這回事喵。我來這裡只是為了恭喜表哥,以表妹的身份。」
這樣說著,這隻偽娘又不知道在為什麼而自豪著,再次驕傲的仰起頭。
話說回來,這傢伙是我的表妹,已經成了設定了嗎?
「呼,想見表哥一面,還真不容易喵,不過總算是做到了,那麼表哥,菲妮先走了喵~~」
這樣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以後,呼出一口氣,露出讓附近的人紛紛為之側目和驚艷的燦爛笑容,這隻偽娘一邊回頭向我招手,一邊小跑著消失在人群裡面……
然後,「咚」的一聲,撞在巡邏的士兵身上。
「等等,你是哪個侍女小隊的,似乎很面生啊。」
一絲不苟的精靈士兵立刻露出懷疑的神色。
「喵嗚~~,菲妮……菲妮是……」
突發的意外一時讓菲妮結巴起來,恰在這時,耳朵上的精靈偽裝也「啪」的一下掉了下去。
「就……就是這麼回事喵~~」
菲妮對著目瞪口呆的精靈士兵,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狀似迷糊的輕輕在自己腦袋上敲了一記,看樣子是妄圖裝可愛矇混過去。
「有奸細啊!!」
但是,能被派來維持重要宴會的精靈士兵,又豈是那麼容易被美色所誘惑,雖然有那麼短暫的幾秒鐘迷醉失神時間,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大聲一喝,頓時,整個會場亂了起來。
哎呀哎呀,悲劇帝的名頭果然名副其實呀。
避開騷亂的人群,我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看著這場鬧劇,至於菲妮的安全,到是不用擔心,先不說這隻偽娘極其滑溜,死板的精靈士兵們未必能夠抓住,就算抓住了,在場的許多人,如庫特,白狼,凱恩等等,也都認識她,不會拿這隻偽娘怎麼樣。
受不了了,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等待宴會結束吧。
看著左邊的一片人群,被菲妮引起的騷亂所牽引,變得像一鍋粥般熱騰。
而右邊一片,則是老酒鬼和穆拉丁這兩個死醉鬼的天下,旁若無人的大吃大喝,旁若無人的品頭論足,將宴會搞的烏煙瘴氣,所謂的一顆老鼠是壞了一鍋湯,就是這個道理吧,更何況現在有兩顆。
另外保守的一邊,則是以阿爾托莉雅,萊曼長老和凱恩他們為首,組成一個小圈子,自顧自的交流著,完全將周圍的騷亂當成了背景,不知道是不想管還是管不了。
還有兩個小丫頭蒂亞和貝雅,這兩個原本互相不對勁的女孩,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暫時走到了一起,在人群里東張西望,時不時拉住人詢問。
該不會是在找我吧,在競技場上還嫌鬧的不夠嗎?我閃先。
伸手要了一杯果汁,我果斷的繞到了宴會場背後,一個不怎麼引人注目的角落。
嗯嗯,乘著這個功夫眯一會,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正當我一屁股坐了下去,背靠著樹幹懶洋洋的伸一個懶腰,打算補充點睡眠時間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把冰冷的聲音。
「小子,你打擾到我了。」
驚訝的回過頭,就在我後面不足十米遠的距離,一名魁梧修長的紅衣男子,背靠在樹上,目瞭著遠方,這樣淡然說道。
「……」
冷靜,這時候一定要冷靜,竟然出了呆毛,那麼再出一個紅a,也沒什麼大不了了吧,這時候應該見怪不怪才對,吐槽我就輸了。
將全身的重量靠在樹幹上,感覺到緊繃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放鬆下來,一邊享受著水晶之樹反射過來的,讓人全身暖洋洋的光芒,我不由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要是永遠能這樣該有多好呀,拯救大陸的使命,就交給其他人好了。
「你是誰?」
將身體調節成最舒服的姿勢,我才半眯著眼睛問道。
對於這個極具既視感的紅衣白髮男人,為什麼呆在身後不到十米遠的地方,自己竟然一直沒有留意到,也沒有表示太大的驚奇,因為能感覺到,這傢伙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似乎要遠遠強過於我,應該和老酒鬼一樣是領域級的高手。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偌大的精靈王城怎麼可能沒個高手壓場呢?
「哼,天知道呢,或許就是那個人口中的跑腿小弟吧。」
蘭斯特保持著瞭望遠方的姿勢,略帶自嘲的說道。
「哦,你聽到了?」
我嚇了一跳,當時自己和老酒鬼的對話,離這裡起碼也有千米遠的距離,再加上宴會吵雜聲響,就算這傢伙是領域高手呀太誇張了一點吧。
「沒什麼好值得驚訝的,因為我是弓手,只要想聽,就能聽到。」
「……」
忍住,要忍住,這時候吐槽的話,我就真輸了。
紅a……咳咳,是紅衣白髮的高大男性精靈,從開始就一直保持著雙手抱胸背靠樹幹仰目瞭望狀,壓根本沒往這邊看上一眼。
相對的,離他大概呈四十五度角,約有七八米距離的樹幹另外一邊,我斜斜的背靠著樹幹,坐在地上,眯起眼睛,目光同樣深遠。
簡單點來說,就是我們現在談話的方式,十分的man,十分的……呃,裝那個。
「竟然你這樣說的話,那傢伙一定已經告訴了你我的名字吧,那麼我該怎麼稱呼你才好呢?」
為了避免老是被紅a這個詞引發吐槽本能,我只好先解決稱呼問題。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他酷酷的回了一句。
「……」
我x了,這傢伙比白狼還要酷。
「那能跟我說說你和那傢伙的往事嗎?透露那麼一點點有用的消息,最多等我用來威脅她還錢以後,大家平分怎麼樣?」
比起老酒鬼那的有借無還,至少用這種方式還能要回一半,因此,我心如刀割的提出了這個建議。
「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很可惜,她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我的事,我不想讓你知道。」
紅衣白髮男子,嘴角帶著那抹總是帶著嘲諷意味的勾起,如是回答道。
「……」
所以說我在動畫片裡就一直很不爽這個傢伙,第一因為他比我帥,第二因為他比我酷,第三因為他嘴巴比我還要毒。
「那麼,你和我見面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你是不是搞錯了點什麼,是你過來打擾了我才對。」
「啊啊,是這樣嗎?那真是抱歉了,我現在就走。」
說完,我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準備看能不能找個其他可以睡覺的地方。
「看來,你還不是完全傻。」
這時候,這討人厭的傢伙終於收回了那由我來做的話十分裝x但是由他做出來卻十分自然的酷酷姿勢,站起來,如鷹一樣的銳利目光看著我。
這目光……果然是弓手呀。
在他的視線投過來一剎那,我的身體上竟然隱隱有被無數把刀刮過一樣的生疼感,心裡不由暗暗驚訝的這樣想道。
「算了吧,我可不會以為你這種人,會無聊到沒有任何目的的現身跑過來和我閒聊廢話,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感覺終於在氣勢上占了一點兒上風的我,微微這樣得意說道。
「小鬼,幫我做一件事,完成以後,我身上的東西任由你選擇。」
說著,他的左手驟然出現一件閃爍著暗金光芒的裝備,右手則是一顆璀璨耀眼的完美寶石,讓我立刻將準備稍微矜持一下的「我不是那樣隨便的人」這句話,硬生生的吞回肚子裡。
「幫我把卡夏,變回那個酒紅色的惡魔吧。」
他仰起頭,淡淡說道,卻無法掩飾目光中的瘋狂。
好睏,今天只睡了四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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