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就是支教的老師,這是我們的身份證明。」范偉沒有生氣,微笑著將手裡的證明給遞了過去。
那長黑痣的男人趕緊扔掉手裡的牌,接過證明看了幾眼後,態度立刻來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笑的連眼睛都快成條縫,他猛的一拍自己額頭大呼大笑道,「哎呀,哎呀哎呀!你瞧我這記性,我是來接人的,結果玩起牌來都給忘了!對不住對不住啊小老師們,這是我的罪過罪過……」
「沒關係,證明你看了吧?如果你是來接我們的,那就可以上路了。」楊麗有些不滿的想開口,卻被范偉所制止,和這種人理論根本沒有必要,只要找到了接待的人,能安全的到達目的地就是,和他費再多口水那也是自找沒趣。
「呵呵,這證明你收回去吧,可別笑,這上面的字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我看證明,就認那下面的紅圈圈大印子就成。你們說自己是支教老師,瞧你們這身打扮就知道是城裡人,哪還需要什麼證明啊。」那長著大黑痣的男人趕緊站起身,和他那些牌友告別後,才笑著走在前面邊帶路邊道,「我叫大痣,周大痣,哦,不是志向的志,而是黑痣的痣,你們瞧,我嘴邊不是有顆大黑痣嗎?我媽生我後我爹乾脆就給取了個這名,咱們那取名字不興雅,因為名字越俗越好養,像咱村里,還有叫陳二蛋黃三狗的呢。」
「撲哧……」楊麗聽著這周大痣把話說到這裡,忍不住嬌笑出聲,那花枝招展的模樣看的他是一楞一楞的,明顯有些被迷住了。
「嘖嘖,我說城裡的閨女就是美,以前總覺得苗族姑娘是最漂亮的,現在才明白啥叫天外有天了。」周大痣讚美了楊麗幾句話後又搖頭道,「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可真不該到這窮山惡水裡來呦……」
「誰說長的漂亮就不可以來了?你這明顯是帶有歧視的目光。」這話楊麗可就不愛聽了,她據理力爭道,「漂亮和不漂亮一樣都是人,難道這還有區別?」
周大痣憨笑著道,「沒區別沒區別,既然你喜歡來,那咱自然是很歡迎的。就這甘南縣大山中的地域,讀不起書的孩子實在太多了,因為太窮,待遇低,老師們一般都不願意去農村教孩子,更別提那些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窮孩子了。就拿我們白沙瓦族來說,會識字的娃兒還不到一半。都說有了知識才能致富,你們這些支教老師都是好人吶,志願肯為咱們這些山裡的孩子教書,都是好人……也難怪族裡會這麼重視,這不,還專門派我來接你們。」
「敢問周大叔,您在族裡的職務是?」范偉倒真想知道知道,這個斗大字不識,接人還這麼不負責任的周大痣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嘿,算是個協調員,就是族人之間有什麼破事咱都要管,說難聽點,那就是跑腿的,有啥事接啥人就讓我去了。」周大痣說到這裡有些不滿道,「可憐吶……清早趕來接你們,到現在都沒吃早飯呢,族裡特摳,接次人才給二十塊錢的報酬。」
聽了周大痣的話,范偉忍不住笑了笑,這傢伙敢情就是一跑腿的貨色,難怪這麼不盡心盡責呢。恐怕就算去告他不接人在打牌,最多也就是讓他這跑腿活沒的接,也不能怎麼樣他。
「周大叔,我們現在是去坐車嗎?你說你是白沙瓦族?那是什麼族啊?能不能給我們介紹下要去的地方,好讓我們心裡也有個基本的概念。」楊麗對這裡髒亂差的惡劣環境雖然並不喜歡,但是對自己將要去的目的地還是充滿嚮往的。一般城裡人對於山間老林的印象無疑都非常的好,空氣清新不說還能充分體會到大自然的美麗,這在污染嚴重的大城市是顯然無法看到的。更何況,這次他們去的還是少數民族區域,白沙瓦族,這個民族幾乎聽都沒聽說過。
周大痣見楊麗提問,自然知無不言的笑著回答道,「是啊,我們在走五六分鐘就能到汽車站了,乘坐汽車到我們白沙瓦族村寨的範圍邊緣,然後在走山路就能到。這白沙瓦族啊,是少數民族的一種,由於黔南這邊少數民族眾多,白沙瓦族其實只算是很小的一個族群而已,並不能勉強算一個民族。說白了,白沙瓦族的祖先也是苗疆族,不過後來似乎和其他族通婚後便自立了門戶,所以我們族風俗和苗疆族略有不同,但基本大同小異,而穿著什麼的就沒苗疆族那麼嚴謹,更顯得很是隨意,像我,一般常年都穿華夏族現在的服裝,樣式又多又方面,哪像苗疆族服,麻煩的要死。」
聽這麼一說,三人很快便對白沙瓦族有了大概的了解。總的來說,白沙瓦族因為族人開明,願意和華夏人溝通,所以比其他生活在深山裡的少數民族要相對富裕一些。當然,這也和白沙瓦族在大山部族裡很弱小有關。范偉笑道,「周大叔你文化水平不高,沒想到介紹起來倒是一套套有板有眼的。」
「嘿,別誇我,我這些話還不是別人教的,因為有時候要帶旅遊的客人進山,所以自然要充當充當導遊,不會說兩句怎麼好騙遊客的銀子呢?」周大痣朝范偉眨了眨眼睛笑道,「咱族長說了,這叫創匯,懂不?」
周大痣的話讓三人都紛紛笑出聲來,還真別說,雖然這個周大痣是個馬大哈,但是說話卻顯得很是風趣幽默。
不知不覺的,四人在周大痣的帶領下來到了簡陋破舊的小型汽車站內,周大痣來到售票窗口朝著裡面的售票員便是一陣嘀嘀咕咕的土語說的又快又迷糊,而這時候,范偉卻嘴角露出了絲笑意。
別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他范偉卻聽的是清清楚楚。在金針的幫助下,翻譯這有些偏的白沙瓦族土話,並不是很困難。剛才周大痣才講要創匯,這不很快就把創匯的心思動在他們身上了,他正在和售票員說,范偉他們三個是外地人,開票的時候每個人要多開五塊錢。
雖然范偉聽明白這周大痣是想拿回扣,但是他卻並不想揭穿,至少不是現在。他聽的懂這裡土話顯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留個心眼也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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