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冢之中的葬劍與在吳起領域中所見有所不同,所有的劍似乎都出自同一手筆。模樣極不出奇,且大都鏽跡斑斑。讓人絲毫無法將之與那些曾經叱吒風雲的名劍聯繫在一起。
但隨著霍成義帶著三人的不斷深入,他們卻漸漸感覺到這劍冢之中越往深處走,劍意便愈發凝實。
約莫是因為這劍冢越深處埋藏的劍便越強。
蘇長安暗自在心底猜測道。
走了大概兩刻鐘左右的時間,霍成義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看向三人,道:「人死之後,無論身前時醜陋不堪,亦或者絕色傾最後埋於冢下也不過一攤枯骨,劍冢既為劍冢,無論身前如何鋒芒畢露,利刃無雙,葬於劍冢之後,都回化為此般不堪的模樣。從外表難以分辨其以往的模樣。」
「而換句話,想要找到你們想找的劍,還需看你們自己的本事,只是劍冢之中,神劍自然不屑與尋常靈劍葬於一處,前方便是整個劍冢劍意最強之處,你們所尋的神劍應當便在那裡,不過那裡劍意縱橫,即使是我也不敢輕易進入,我想蘇公子既然擁有如此劍心,去其中尋劍應當並無大礙。只是花公子與玉兒姑娘就需得斟酌一二了。」
「你的意思不讓我和花師兄入內?那要是長安有什麼不測那又當如何?」羅玉兒聞言眉頭一皺,顯然並不同意霍成義的提議。
「對,我們三人一同進入,多少還能有些照應。」花非昨也如此道。雖然霍成義得言之鑿鑿,但花非昨還是不太放心。
此話方才音落,一旁的蘇長安卻忽然走上前道。
「玉兒師叔,花師叔,長安以為此事還是按霍前輩的意思辦較為穩妥。」
「為何?長安你一人前去,我們怎能放心得下?」羅玉兒自然不願答應。
「此處劍意已然兇猛,玉兒師叔乃是劍修,倒還能勉強應付,但你看花師叔已經有些氣息不順,而前方那處,其劍意洶湧遠勝此地十倍不止,若是勉強,去了也只會徒增變數。再者,我自進劍冢其,這些劍意便未有表現出半排斥之意,即使是此處,也未有半不適,我倒有些相信霍前輩所言,不如讓長安一試。」
二人聞言一陣沉吟,數十息之後,還是花非昨頷首。道,「那就讓你先去試一試,但且記住凡事量力而為,若是事有不對,便速速退回,或是大聲呼救,我們再謀其他方法。」
「嗯。長安記住了。」蘇長安了頭。隨即眉目一沉,體內靈力奔涌身子便化作一道流光猛然射入前方那奔涌的劍意之中。
......
這劍意洶湧的劍冢中心,與方才所站之地就宛如兩個世界。
相比於外面的劍意,這其中的劍意更加濃烈,也更加具有攻擊性。
即使在外面絲毫不受劍意影響的蘇長安在此處也第一次遭遇了來自劍意的排斥之力。而且這力量比起外面要強出數十倍有餘。
還好蘇長安自一開始便有了這方面的準備,待劍意襲來,他周身靈力一動,便將他的身子包裹,身後更是接連浮現鳳凰與帝江兩隻神物虛影。劍意們的第一次襲擊,在蘇長安如此嚴密的防護下紛紛退散。
就在蘇長安暗自松下一口氣來之時,那些退下的劍意,一擊不中反而像是極其他們的凶性。
只聽一聲聲貫徹天地的劍鳴乍起,無數洶湧的劍意鋪天蓋地的襲來。
蘇長安心頭一驚,便趕忙再次運起靈力抵禦這劍意,但這一次襲來的劍意比之方才卻顯然強出了許多,雖然堪堪是擋下了這一次襲擊,但身子卻免不了一震,也受了不的傷勢。
還不待他恢復過來,那些退去的劍意再次凝實,又一次的襲殺過來。
蘇長安的見狀,心頭大駭,暗道這劍意連綿不絕,一次強過一次,莫是取劍,就是想要在這劍冢中心立穩腳跟都是極為艱難的一件事。
這樣的念頭方起,那劍意便至身前。
這一次的劍意比起前兩次又強出不少,蘇長安的身子措不及防之下,便猛然被擊倒在地,一口逆血也在那時自他嘴中噴出。
見到如此情景的花非昨與羅玉兒二人皆是臉色一變,身子一動便想要前去救援,但這腳步才剛剛邁出,遠處倒地的蘇長安卻像是若有所感。
他站起身子,衝著二人示意莫要輕舉妄動。
而他自己卻伸手擦乾了人嘴角的血跡,眸子一沉再次面向那些呼嘯而來的劍意。
這些劍意就像是不將蘇長安撕成粉末決不擺休一般,這一次劍意中所蘊含的力量愈發狂暴,即使相隔數百丈,羅玉兒與花非昨都能感受到那股驚呼毀天滅地的威能。而似乎是為了回應這凌冽的劍意,整個劍冢之中開始升起一陣陣罡風——這時由劍意的流轉而掠起的罡風。
這風力道極大,即使花非昨羅玉兒甚至霍成義都不得不在此刻張開自己的靈力以此抵禦這罡風。
可處於這旋渦中心的蘇長安卻在此刻緩緩閉上了他的雙眸。
是的,他面對那呼嘯而來的劍意,竟然選擇了閉上雙眸,而隨著他雙眸閉上,他周身用於防禦的靈力也被他散去,身後被他喚出的鳳凰與帝江虛影也同時被他收回,他就這樣,毫無防備的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直面那洶湧的劍意。
這般的做法自然是讓一隻關切的看著他的花非昨三人心頭一驚,他們也顧不得之前蘇長安的示意,周身靈力運轉,便要上前,但此刻為時已晚,那劍意已至蘇長安身前。
就在那劍意觸及到蘇長安眉心的一剎那,一道耀眼的白光猛然爆開。
這白光來的極為突然,甚至沒有半的預兆,以至於讓花非昨三人措不及防之下只能趕忙閉上雙眸,以此躲開這耀眼白光的照射。
但數息之後待到這白光散去,他們依然有些頭暈目眩之感。
又是近十息的時間過去其中修為較強的花非昨與霍成義方才恢復過來,他們也顧不得去深究這白光乍起的緣由,紛紛在第一次看向那位身處劍冢中心的少年,卻見他衣決飄飄,立於劍冢之中。
他雙眸如老僧入定一般緊閉,任憑周圍罡風呼嘯,自己卻老樹盤根,紋絲不動。
那時漫天劍意如百鳥朝鳳洶湧而至,又如百川入海,綿綿不絕的湧入他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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