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楷道:「謝謝溫爺爺,讓我獲得了本次大賽的第一名。」
溫老頭道:「不,你說錯了,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如果你的字,寫得不夠好,評委們也不會投你的票。」
唐楷道:「溫爺爺,有一件事,我不知當問不當問?」
溫老頭笑道:「有什麼事?」
唐楷道:「我聽說,這次書法大賽,存在重大疏漏,有考題泄漏,還有其它隱弊。」
溫老頭冷哼一聲,說道:「我會叫人查到底的!」
唐楷道:「溫爺爺,其實,書法考試,考的是實力,跟考題無關。就算考題泄漏出去,考生提前得知,對比賽結果,影響也不會太大。如果你的實力不到位,就算你臨陣磨槍,也快不了多少。」
溫老頭一怔,說道:「聽你這話,你是在替他們求情?」
唐楷道:「不敢,我只是就事論事。溫爺爺,你想想,大賽後來出的題,是自由發揮,要我們寫最拿手的作品,這是想看到我們最佳的實力的狀態,對吧?其實這也算是提前泄漏了考題吧?」
溫老頭再次一怔,終於轉過彎來,笑道:「你這孩子,說得在理。」
唐楷道:「書法不比其它比賽,一個字,你要是不練上千百遍,你是寫不好的,就算你練了千百遍,如果其它功力不到家,你也寫不出好的章法來。所以,考題的泄漏與否,並不重要。」
溫老頭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唐楷道:「我替大賽組委會,向您求情,希望您不予追究他們的過錯。」
溫老頭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唐楷道:「是的,我聽說了。」
溫老頭想了想,說道:「好吧,考題泄漏一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他們循私舞弊,亂判名次一事,絕對不能姑息!」
唐楷道:「溫爺爺,您是領導,但我想,您同時也是家長,也是孩子的父母和爺爺。」
溫老頭嗯了一聲:「怎麼?你又有話說?」
唐楷道:「溫爺爺,您要嚴懲循私舞弊,這是好事,我們當然都舉雙手贊成。」
溫老頭道:「嗯,這才像樣。」
唐楷道:「我只是替那些學生可惜。他們辛苦學習書法,來參加這個比賽,也是為了證明自己,揚眉吐氣。結果,卻因為父母的虛榮心,毀了自己的前途!」
溫老頭道:「此話怎講?」
唐楷道:「溫爺爺,您想想,他們都是學生,沒有這個權力,也沒有這個能力,去向考官和評委行賄,或者打招呼吧?」
溫老頭冷哼一聲:「他們是沒有,但他們的父母肯定有!」
唐楷道:「父母也是愛子心切,這才做出蠢事來。想替孩子謀劃,爭一個名次,好揚名聲,顯父母。」
溫老頭道:「他們這是在搞不正當競爭!他們敢這麼做,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唐楷道:「溫爺爺,可是,孩子們都是無辜的啊。如果媒體真的大肆宣揚此事,那受傷害最深的,就是他們啊。」
溫老頭皺了皺眉頭,說道:「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唐楷道:「溫爺爺,他們還是學生呢,真要是曝光了,他們以後還怎麼上學?還怎麼有臉出現在同學面前?心理素質差一點的,只怕還會尋短見呢!溫爺爺,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我求求你,就放過他們這一次吧!」
溫老頭神情一震,說道:「唐楷,你可知道,他們搞這種不公平競爭,受害最深的人,可是你呢!如果不是我查出來,你的第一名,就沒有了!」
唐楷道:「少得一個第一名,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所謂?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但我不想這麼多的人,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到懲罰,甚至因此而輕生。」
溫老頭道:「你有一顆仁者之心。」
唐楷道:「溫爺爺,您能答應我的請求嗎?」
溫老頭沉吟道:「記者們已經參與此事,他們是最講求公正的人,就算我有權力,也無法命令他們做出違心之舉。因此,你若想不曝光此事,還得先說服他們。」
唐楷道:「您先答應我,不追究此事的責任。」
溫老頭道:「我答應你,儘量不涉及到孩子們頭上去。不過,該查的,必須查下去,這是黨紀國法所在,不能通融。」
唐楷道:「只要不傷及無辜,那就是萬幸了。謝謝溫爺爺!您真是一個好人!」
溫老頭笑道:「你這孩子,自己受了委屈,卻還在為製造委屈的人求情!」
長頭髮企業家說道:「有古仁人之風,難得。」
溫老頭對身邊人道:「去把記者們都喊過來,我有話交待他們。」
身邊人應聲離去,不一時,就把現場的記者都喊了過來。
溫老頭對唐楷道:「你能說服他們,那你的目的,就能達到。」
唐楷再次談到無辜孩子們的未來,用此來說服記者們。
楊曉紅道:「唐楷,你本來就應該拿第一,差一點就被他們埋沒了,你難道就不恨這些人嗎?」
唐楷道:「我當然也恨,書法藝術,理應是一片淨土,不應該摻入權力的鬥爭,更不應該沾染世俗的污垢。可是,我們學書之人,最重要的一點,是要有一顆善良之心,寬以待人,嚴於律己。我恨那些破壞公平的人,但我更可憐這些無辜的孩子。」
楊曉紅道:「如果不報道此事,他們就不知收斂,將來還會一錯再錯!」
唐楷道:「不報道此事,也一樣可以收拾那些元兇禍首。溫爺爺答應了我,會對此事做出合適的處理,現在,我懇請各位大哥哥大姐姐,不要曝光這些同學,好不好?請給他們一次機會,不要為他們父母的錯誤,用自己的一生前途來買單。」
楊曉紅等人都沉默了。
溫老頭道:「諸位,你們都是各大媒體的記者,按理說,你們有報道新聞的自由,我不會幹涉。可是,我想,唐楷這孩子說的也很在理。」
他頓了頓,說道:「我有一個提議,對今天發生的泄題以及賄考一事,你們暫不要報道。等政府相關部門做出調查之後,自會做出相應的處理。你們看,這樣可好?」
楊曉紅笑道:「溫老,您言重了。您發了話,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各位,溫老的話,我們是信得過的,這個事情,就交給溫老來處理吧!咱們只管報道本次青書賽的正面新聞吧。」
溫老頭道:「那就謝謝各位記者朋友了。」
記者們都道:「溫老,我們信得過您。」
溫老頭擺擺手,呵呵一笑。
楊曉紅笑眯眯的看著唐楷:「唐楷學弟,我能採訪一下你嗎?」
唐楷道:「楊姐,你想問什麼,就請問吧。不過,我有一點要求,我不想上電視。」
楊曉紅道:「多好的機會啊,你居然不想上電視?多少人想上都沒有機會上呢!」
唐楷道:「我有我的苦衷。」
他心裡想的是,自己是古硯軒兇殺案中的漏網之魚,而那些兇手們,肯定還在尋找自己。
偌大一個華夏國,藏一個唐楷,當然是綽綽有餘。
就算兇手們找到這裡來,他們也不會輕易尋到唐楷。
但是,如果唐楷過於高調,居然上電視,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楊曉紅當然不知道這一節,還以為唐楷為人低調,笑道:「你啊,還沒有成名,卻有了名人的范!只有真正的名人,才會像你這麼低調。」
唐楷道:「楊姐,你又取笑我了。」
楊曉紅道:「你的字,寫得還真不賴。我也是學過書法的,家學淵源,略懂一二,一看你的字,就知道你是下過苦功夫的。」
唐楷道:「平生所好,唯有筆墨。從我記事起,就一直跟著師父練字。」
楊曉紅道:「我看過你的作品,覺得點畫寫得絕妙無比,變化多姿,形態各異。你是專門研究過點畫的寫法嗎?」
唐楷道:「是的,因為點畫是一切筆劃的基礎。」
楊曉紅道:「那你能跟我說說,怎麼樣才能寫好點畫嗎?」
唐楷道:「一言以蔽之,就是高峰墜石。」
楊曉紅道:「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衛夫人在筆陣圖里提出來的寫法吧?」
唐楷道:「正是,如果能理解高峰墜石的含義,就能寫好點畫。」
楊曉紅道:「高峰墜石,看起來很好理解,但古往今來,真正能寫好點畫的人,可並不多。請問,你是怎麼理解的呢?」
唐楷道:「把自己當成一塊高峰墜石,去想像、體驗墜石的感覺。」
楊曉紅抿嘴一笑:「把自己想像成一塊墜石,從高峰上摔下來?這怎麼想像?無法想像啊。」
唐楷心想,的確無法想像,除非你能真正的變成石頭,去體驗一回墜落的感覺。
那邊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一群人朝這邊跑了過來。
唐楷正自驚訝,只見崔文斌帶著幾個人,直衝唐楷奔來,身後跟著很多人。
&要鬧事!崔文斌,你一個男子漢,要輸得起!」有人在後面追著喊。
但崔文斌卻不管不顧,怒氣沖沖,跑到唐楷面前,帶人將他團團圍住。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8s 3.579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