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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飯了!大魔王說話永遠是算數的,說一視同仁就絕不怠慢一人。
上千口大鍋架在先前挖好的壕溝中,冬瓜排骨湯的香味瀰漫了整個戰場,與剛才的血腥味混在一起,糅合成了一種難聞的怪味。
并州狼騎與黑袍軍混合在一起,無數長龍排在鍋前,像蝸牛一樣緩慢的向前移動。
炊事營的士兵熟練的操起炒勺,將肉湯舀到士兵碗裡。
鍋旁是蒸籠,新出籠的饅頭還冒著熱氣。
苦逼的并州狼騎何時享受過這種待遇,捧著肉湯,拿著熱饅頭,激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被養刁了的黑袍軍卻皺著眉頭罵道:「又是這東西,炊事營這群混蛋越來越敷衍了,把咱們當豬餵呢。」
并州狼騎聞言,心中那個酸啊。
你們是豬,我們是什麼,豬狗不如?
一名狼騎湊到說怪話的黑袍軍面前,陪著笑臉問道:「兄弟,你們天天都吃這個?」
黑袍軍士兵鄙視的說:「也不是,現在是戰時,條件有限,回到許都就好了,雞鴨魚鵝豬狗羊,除了沒牛肉之外,其他都能吃到。」
「大魔王說了,光吃肉營養不均衡,營養是什麼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反正除了肉之外還有蔬菜,隔三差五還有水果,按照大魔王的說法,這叫營養搭配。」
「唉,來的時候拉了好幾車西瓜,剛下水泥路就陷進了泥沼,西瓜全摔碎了,心疼啊!」
黑袍軍伙食這麼好?
狼騎們都震驚了。
震驚過後便是濃濃的羨慕與慶幸,慶幸自己終於成了黑袍軍的一員。
隨後又擔心起來,大魔王可不是什麼人都要的,萬一被唰下來……這頓飯吃的,許多并州狼騎都哭了。
後悔自己沒能早點遇到大魔王,早點加入黑袍軍。
高順與陳宮沒有去擠曹昂他們的小灶,狼騎沒有開火,黑袍軍也沒有給他們單獨準備吃的,兩人只能跟普通士兵一起排隊打飯,打好之後坐在地畦上邊吃邊聊。
高順將手中饅頭捏的變了形,皺眉說道:「黑袍軍將士頓頓吃這個,曹昂有錢到這種程度了嗎?」
陳宮嘆息道:「可不嘛,一場糧價風暴,曹昂賺了二百萬石外加數萬萬錢,還有他在許都,陳留,穎川開的那些酒樓,月入上千萬輕而易舉,黑袍軍只有一萬多人,龐大軍資養少量軍隊,伙食能不好嗎?」
「這麼多?」
高順是武將,對這種事鮮少關心,第一次聽到如此龐大的數字,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陳宮苦笑道:「自討董以來,曹操打仗哪次不缺糧,攻打袁術那次,差點連糧官都斬了,現在他卻有底氣跟袁紹打消耗戰,這底氣從何而來?」
「曹子脩這個人,邪性!」
高順鬱悶的向吃飯的并州狼騎看去,卻發現他們談論的,都是進入黑袍軍後的事情。
這些同袍已經將自己當成黑袍軍的一員了。
一頓可口的飯菜,一份聽得到看不見的未來,竟收了這群并州狼騎的心,這也太……高順的心,涼了!向陳宮看去,卻發現他的眼神和自己一樣,迷茫……同一時間,曹昂卻與一眾得力部下坐在湖邊,看著湖水,吃著蝦蟹,小日子過的別提多充實了。
夏侯充熟練的掰開蟹殼,連蟹心和蟹胃都不取,一口咬了下去,嚼的滿嘴都是蟹汁。
這種吃法看的曹昂很是無語,笑罵道:「有這麼餓嗎?」
夏侯充沒理會。
曹昂也懶得理他,掰開蟹腿蟹鉗,撬開蟹殼,吃的那叫一個文雅。
見他這樣,司馬懿等人也不好意思跟夏侯充一樣粗暴,學著他的樣子吃了起來。
魏延黃忠張遼幾人倒是無所謂,武將嘛,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是爺們,禰衡那樣的,只能叫小白臉。
魏延舔著臉說:「少主,無酒不成席,有菜沒酒,你看……現在仗也打完了。」
曹昂「嘿嘿」笑道:「想喝酒啊!」
有戲!黃忠夏侯充幾人眼睛同時一亮,魏延更是忙不迭的點頭。
不料曹昂一口「呸」到了他臉上,罵道:「戰事結束了軍令還沒解除呢,你不會是想親自實驗一下黑袍軍的軍棍吧?」
魏延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低頭不言了。
黑袍軍的軍棍他可是見識過的,上次有個倒霉鬼犯了事,三十軍棍下來皮開肉綻,床上躺了整整十天。
見他認慫,曹昂繼續道:「軍中帶的都是酒精,治療外傷用的,可不是給你喝的,再忍忍,等拿下徐州,喝死我都不管你。」
「都來嘗嘗,這蝦不錯。」
儘管無酒,這頓飯依然吃的眾人暢汗淋漓。
吃完之後各歸其職,張遼與黃忠職位調換後,都在熟悉自己的新部下。
一天時間就這樣在眾人忙碌,曹昂睡覺中度過。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四萬大軍拔營,向沛縣趕去。
眼下的位置距離沛縣有近三百里,黑袍軍不是步兵就是傷兵,呂布戰死,不但不用趕時間,還得給劉敏拖延時間,所以,曹昂每天只行四十里,二百多里路足足走了五天才到。
大軍行到沛縣十里之外,一隊人馬攔住了去路,為首的正是夏侯霸,成廉和胡質。
夏侯霸與成廉奉命去蕭縣接呂玲綺和胡質,兩人不敢怠慢,三天不到就將人接到了沛縣。
誰曾料曹昂這麼不靠譜,等了好幾天都沒見到人影。
呂玲綺等不住,好幾次都要不管不顧的趕去軍營,為了阻止他,成廉好話說盡都沒攔住,逼的夏侯霸將她鎖在了房裡,得到曹昂的消息後才放出來。
大軍剛進入視線,呂玲綺便打馬沖了上來,看見曹昂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爹呢?」
曹昂向後努了努嘴,示意張遼將她帶去。
呂布的屍體由高順親自護送,呂玲綺看見後二話不說撲了上去,打開棺材一看,眼淚不爭氣的當場流了下來。
棺材是特殊打造的,底部不但鑽了小孔,還鋪了冰,融化的冰塊順著小孔流出,絲毫沒有破壞屍體本身。
可又怎麼樣呢,人已經死了。
連喊數聲不見回應,呂玲綺終於崩潰,抓住高順的衣領罵道:「我爹怎麼會死,他是天下第一英雄,怎麼會死,你們是怎麼保護他的?」
「他都死了為什麼你們還活著,為什麼,你說啊?」
高順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主公戰死,部下卻連個受重傷的都沒有,這仗打的確實有點讓人難以啟齒。
曹昂從身後走來,拍著呂玲綺的肩膀安慰道:「呂姑娘,戰場之上刀劍無眼,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還請節哀。」
「啪!」
呂玲綺反身就是一巴掌,清脆又響亮。
所有人都懵了,呆呆愣愣的看著曹昂臉上清晰的指印。
夏侯霸卻拔出寶劍沖將上來,呵斥道:「你幹什麼?」
曹昂抓住他的手腕搖了搖頭,讓他退下,繼續對呂玲綺說道:「你爹是我殺的,你要恨就恨吧!」
說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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