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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因空這人吃肉喝酒,貪財好色,佛門的清規戒律在他身上完全免疫。
以前守戒那是因為窮,跟了曹昂後,不等曹昂誘惑,他就自動破了戒律入了紅塵。
奇怪的是,這貨的頭髮怎麼也長不出來,曹昂估計是在貴霜老家受了什麼洗禮,要麼就是有病。
釋因空除了力氣大點之外也沒什麼優點,漢字不認識幾個,兵法更別說了,那玩意對他這種外國人來說就是天書。
鑑於此,曹昂不敢讓他獨自領兵,害怕把他辛苦訓練出來的黑袍軍全帶到青樓瀟灑去。
所以,一直將他留在胡三身邊當副手。
沒想到,此刻正圓卻將他當做了救星。
曹昂扭過頭,一臉和善的笑道:「沒看出來,你竟與浮屠寺的禿驢有勾結。」
這笑容落在釋因空眼中不敵於魔鬼的微笑,他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禿驢誣陷我。」
正圓:「……」堂堂佛門,怎麼出了你這種敗類。
沒法可想,他道了聲佛號,義正言辭的說道:「施主勢大,老衲無力抵抗,但佛門聖地不可輕辱,施主想要搜查,就請從老衲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威脅我?」
曹昂越發篤定毛八年他們在寺中出了意外,沒心思跟這群老和尚耗下去,說道:「綁了!」
數十人一擁而上,短短几個呼吸就將正圓等七八位和尚制伏,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都給我喊,毛八年他們只要沒死沒聾,應該能聽得見。」
在這個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的年代,曹昂除了入鄉隨俗,實在想不到快速找到毛八年等人的辦法。
至於挨個搜查,這麼多房間,搜查完畢不猴年馬月了。
「毛八年,毛指揮,聽見回個話啊……」八百多人同時大吼,聲音那叫一個整齊嘹亮。
吼了三句,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回應。
曹昂大喜,急忙帶人迎了上去。
穿過一座大殿兩條迴廊,終於見到了一位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
匯合之後,那人立刻匯報道:「少主,雲千戶,毛指揮使被圍在後山的一座大殿了,請隨我來。」
曹昂狠狠瞪了一眼被眾人拖著的正圓,急忙跟了上去。
後山那地方真不近,走了足有一刻鐘的時間,他們才來到錦衣衛口中的那個小院。
剛一靠近就聽見一陣喊殺聲,眾人臉色大變,急忙沖了上去。
靠的近了才發現,院外站了一百多名武僧,還有兩百多兵甲齊全的私兵。
三百多人正在圍攻毛八年等人。
毛八年身邊只有四十人不到,如今三十多人個個帶傷,好在他們都經歷過正規訓練,排成戰陣還能堅持。
曹昂看的怒火中燒,當即下令道:「全部拿下,膽敢反抗,殺無赦。」
胡三帶人剛衝進去,就聽毛八年大吼:「陶商在那,別讓他跑了!」
曹昂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見幾個身影拐過牆角,消失在了花叢中。
「雲鶴,釋因空,將他們抓回來!」
接下來的事情沒什麼懸念,數百黑袍軍同時出手,不到一刻鐘就結束了戰鬥。
不管武僧還是私兵,通通放倒在地用繩綁了,實在不消停的,掄起刀鞘打斷腿也就老實了。
曹昂走到毛八年面前,見他受傷數處,衣服也徹底被鮮血染紅,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來晚了。」
「多謝少主關心,都是皮外傷不礙事。」
毛八年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說道:「我進來時發現這座大殿前武僧私兵齊聚,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就想偷偷進去查看,誰知學藝不精被發現了,然後就將我們堵在了這裡,幸好少主來的及時,否則……」「別說了。」
曹昂冷笑道:「我到要看看,裡面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毛八年拖著傷軀,將衝上來的胡三擠到一邊,狗腿子似的急忙跑上去開門。
胡三沒搶過他,站在曹昂身邊呲牙咧嘴的,別提多窩火了。
背對著他的毛八年懶得考慮他的心情,一把推開大殿的門,然後像被雷擊了一樣愣在原地,曹昂喊了幾聲都沒回復。
曹昂一陣氣惱,快步跑上台階,看清門內場景後一股逆血直衝天靈,腦海眩暈雙耳嗡鳴,當場倒了下去。
胡三眼疾手快,迅速衝上將他扶住,掃了一眼大殿同樣有些傻眼。
不過對他來說曹昂的性命才是第一位,其他的全部靠後,正準備幫曹昂掐人中,手剛伸出去人就醒了。
曹昂一把將他推開,抬腳走進了大殿。
眼前的大殿叫什麼名字沒注意看,大殿盡頭立著一座丈許高的彌勒佛像,彌勒佛全身金光,正一臉和藹的望著下方眾生。
佛像前方是一張供桌,桌上除了香爐紅燭之外,還有瓜果點心等貢品。
大殿兩側則是擺滿蠟燭的三層燭台,上百根蠟燭同時點燃,將大殿照的亮如白晝。
讓曹昂差點暈過去的是供桌前的地面。
地面上鋪著地毯,地毯上卻……紅色的地毯上鋪滿了斷肢殘骸,六具屍體,雙手,雙腿,頭顱皆與身體分離,像扔垃圾似的扔在地毯上。
本來鮮紅的地毯有大半已經被染成了烏黑色。
除了血腥味之外,殿中還瀰漫著一股難聞的異味,這股異味每個成年人都熟悉。
曹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紅毯中央被擺成圓圈的六顆頭顱。
六顆頭顱他都認識,正是冰冰和琳琅五女。
冰冰馬上就要與張遼成親了,雖然張遼非她所愛,可這個年代,能嫁一位前途無量的年輕將軍,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一件幸事。
至少比在醉春樓強吧!冰冰也許也憧憬過與張遼的婚後生活,所以才想到來浮屠寺上香,乞求佛祖保佑。
還有琳琅和其他幾位曹昂還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她們只有十幾歲,花一樣的年紀,從醉春樓出來後應該同樣幻想過自己的未來。
可誰知道……見曹昂愣神,胡三命人將正圓和陶商帶來,小聲說道:「少主,他們……」被抓後正圓一臉沮喪,陶商卻仿佛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說道:「她們幾個都是我陶家的奴僕,賣身契還在我手裡呢,我怎麼處置與你無關。」
曹昂回過頭來,掃了二人一眼,沒打沒罵沒理論,目光平靜的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看見一般,語氣不悲不喜的說道:「查封浮屠寺,寺中所有人員全部下獄,嚴格盤查,有罪的判刑,無罪的釋放。」
「命張遼抄了陶家,凡陶家族人不管嫡庶,無論主僕,全部下獄嚴格盤查。」
「毛八年,錦衣衛辛苦一下,所有人逐一審查,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能放過一個罪人。」
說完抬腳便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揚著腦袋對著彌勒佛的塑像笑了笑,說:「寺中的銅像都拆了吧,這樣的寺,這樣的廟,這樣的佛,要之何用?」
正圓大驚,掙扎著說道:「不行,不能啊曹施主,此乃佛門聖地,佛像豈可說拆就拆?」
笮融建寺時他就是寺中主持,浮屠寺凝聚了他一生的心血,拆了寺廟就等於拆了他的生命,拆了他的信仰,他豈能同意?
陶商同樣大驚,吼道:「曹昂,我陶家世代士族,我父更是朝廷欽封的溧陽侯,你有什麼資格抄我陶家,你就不怕天下世家群起而攻嗎,想想你爹和邊讓吧,這個後果你擔不起?」
曹昂已經失去了跟他們爭吵的興趣,理都沒理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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