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說道:「陛下一定是在想,為何到現在諸葛公休還在死撐吧?」曹髦苦笑道:「諸葛公休至今不願意投降,哪怕眾叛親離,他不外乎想告訴朕,他是大魏的忠臣,而司馬昭則是」
陳泰急忙上前想要掩住曹髦的嘴巴:「陛下,不可再這樣說了!不管是諸葛公休還是司馬子上,都是陛下的忠臣,他們都沒有二心!現在只能祈禱諸葛公休抓住這最後的機會迷途知返了」
曹髦輕輕推開陳泰,說道:「是的,朕等著,諸葛公休最後的決斷他應該會當面證明給朕看的。」
諸葛誕在城中繼續思索突圍之策,旁邊只剩下一個吳綱。突然一個侍衛跑了出來:「諸葛將軍,城外有異狀!」「怎麼,是魏軍發動總攻了嗎?下令死守城門,絕對不能讓魏軍攻進壽春城!」
「並非如此是蔣將軍他們出現了」「什麼?」諸葛誕急忙帶著吳綱,直接前往北門,看到城外有幾隊魏軍士兵,並沒有直接攻擊城門,而是在城門前面來回移動,領軍的正是蔣班。
諸葛誕大罵道:「叛徒,蔣班!還有臉出現在這裡!」蔣班看到諸葛誕說道:「諸葛將軍,您終於來了,現在壽春城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為了城內的將士和僅存的百姓,您還是趕緊投降吧!」「住口!」
蔣班不再理會諸葛誕,繼續喊道:「士兵們,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魏軍對我們這些人非常寬大,你們再繼續追隨諸葛公休了,只有死路一條!你們不為自己想想,也要考慮一下家人!還有吳國的士兵們,你們遠道而來,拼命作戰,死傷無數,在這裡到底得到了什麼?」
在蔣班的遊說下,城牆上的士兵頓時陷入動搖之中。諸葛誕急忙下令:「給我射死那個叛徒!」就在弓箭手就位的時候,蔣班和其他部隊往北方撤退,離開了弓箭手的射擊範圍,蔣班一邊撤退,一邊看著城樓嘆氣。
此時另外一個侍衛來稟報:「將軍,文鴦出現在東門,文虎出現在西門,另外還有唐咨出現在南門,他們都跟蔣班一樣,在對我軍進行喊話勸降,改則麼辦呢?」
「文鴦、文虎、唐咨、蔣班,這些混蛋!我」諸葛誕頓時有些天旋地轉,幾乎直接昏倒在地,後面的吳綱急忙一把拉住他。「諸葛將軍,你要忍住,還要三天,最後三天了」
諸葛誕勉強恢復意識,支起自己身體說道:「唔最後三天」
吳綱示意侍衛將諸葛誕帶回去休息調養,自己直接回到房間,剛推開房門,就發現裡面端坐著一個女子。
「山夫人」吳綱直接跪了下去。「嗯」山夫人應答了一聲,感覺有氣無力。「夫人您受傷了?是誰下的毒手,難道是孫登嗎?」
「他怕是也受傷不輕吧,此事容後再議,你這邊準備得如何了?」「稟夫人,這幾天我一直在祈禱,相信馬上就能有結果了,只是要想殺到司馬子上的話,還得夫人親自動手才行我這邊最多也只是一個障眼法而已。」
「嗯我知道了。」山夫人起身準備離開,吳綱急忙說道:「夫人且慢,現在城中兵力匱乏,已經沒人照看淮水大堤那邊了,你看」
山夫人轉過頭來說道:「放心吧,還有一個人留在這裡,他跟我們算是半個同路人,到時候你跟他接頭就行了」吳綱點了點頭,山夫人一瞬之間就消失了。
這一天,洛陽城也度過一個平淡的夜晚。夏侯妙正在自家的宅邸中訓練自己的拂塵,一招一式越來越穩健。旁邊的女兒羊筠邊看邊有節奏地拍手。此時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嗯?難道是叔子他們凱旋迴來了?」
夏侯妙急忙跑過去開門,此時羊耽也走了出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門剛剛打開,結果發現是一個乞丐一樣的人物站在那裡。「你是什麼人?是來求施捨的嗎?」
那人點點頭,直接舉起了手中的空碗。夏侯妙急忙喊道:「有人嗎?給這位老爺子送點食物」
此時突然那人從碗底直接拔出一封信,交到了夏侯妙的手中。「這是什麼?」隨後那個乞丐直接往地上一滾,然後迅速離開了。等家人拿著食物過來的時候,發現夏侯妙愣在那裡。
「夫人,到底怎麼了?」夏侯妙輕輕撕開這封信,只見上面寫著:「大漢敬告夏侯家家人,大漢車騎將軍夏侯仲權已於延熙二十年正月卒於成都城。將軍棄暗投明,遠來歸漢,忠勤可嘉,現不幸離世,敬可哀也,伏惟尚饗」
夏侯妙幾乎跌倒在地,只見辛憲英突然沖了出來,一把扶住夏侯妙。羊耽問道:「怎麼回事,不就是一個乞丐嗎?能把妙兒弄暈?」羊筠也走了過來,顯得十分吃驚。辛憲英示意家人先讓羊筠迴避一下。
不明所以的羊筠被帶走,夏侯妙這才輕聲說道:「父親大人父親大人他過世了」此時辛憲英看到夏侯妙手中的信,說道:「原來如此,傳信的人看來是蜀漢的人,所以偽裝成乞丐隱藏身份嗎?不過,夏侯將軍已經投奔蜀漢,早已徹底斷絕了與這邊的聯繫,蜀漢竟然會冒險派人來通知他的死訊,難道是他臨終前要求的嗎?」
羊耽說道:「夏侯將軍他只是被逼無奈才投奔蜀國的,相信他內心還是我們大魏的人,妙兒,人生無常,生死有命,去了也就去了,現在還得等叔子回來我們這些家人一直會站在你這裡的」
夏侯妙勉強直起身說道:「多謝叔父和嬸嬸!我明白父親的立場,也明白叔子的立場!只是接下來一段時間,請容我為父戴孝吧!」辛憲英看了看羊耽,羊耽輕輕點點頭:「好吧。」辛憲英說道:「妙兒就留在這裡休息吧,我去夏侯家通知夏侯義權他們,不過我估計他們也知道消息了」
在項城,陳泰問司馬昭:「看來差不多了,也不用等諸葛公休投降了,直接發動總攻如何?」
司馬昭點點頭,問陳騫:「休淵也是同樣的想法嗎?」陳騫回答道:「諸葛誕早已經無藥可救,早點送他上路吧。」
此時一個侍衛走了進來:「報告大將軍,城外出現一名使者,說是帶著諸葛誕的降表而來。」
司馬昭非常冷靜:「是嗎?他終於想通了嗎?把降表拿上來我過目一下。」「是,大將軍!」
司馬昭剛要接過降表,後面鍾會沖了出來:「大將軍,保險起見,還是讓下官先行過目吧!」「不用,士季,你在原地待命。」「唔」
司馬昭打開降表,上面寫了沒幾行字,看完之後司馬昭沉吟道:「沒想到諸葛公休還想走一個流程和儀式」「儀式?什麼意思?」陳騫問道。
司馬昭說道:「他說明日正午,他會單騎出北門投降,但是請求直接在陛下面前投降。」「什麼,他想直接面見陛下?」陳騫說道:「此事不妥啊!他恐怕是想趁著投降的機會直接劫持陛下!」「諸葛公休自詡大魏忠臣,應該干不出這種事情吧?」陳泰提出了反對的意見。「就按照他的想法讓他投降吧,這樣的話,也算是一件功德,讓這場叛亂以和平的方式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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