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里凌震宇身後的鍋里飄著白氣,當時正準備做白灼蝦吧,可是——
他眼底為什麼會有濕潤的水光。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是被蒸汽熏了眼睛嗎?
不對不對。
眼淚止不住地湧出來,安離琪突然明白,當時他大概就意識到她想離開了吧!
所以到她離開的那天早晨,他才會拎著錢箱霸氣地出現。
他早就知道一切,卻任憑她的小心思泛濫。
心裡疼得幾乎要窒息,她怎麼都難以想像他要忍著看她離開的心情還跟她一起去看媽媽,給她做好吃的飯菜。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眼淚模糊了視線,她再也看不到視頻,手機索性被她扣到茶几上。
想他。
想他。
特別想他!
現在就想撲到他懷裡。
哭得有點頭疼,她馬上警覺地告訴自己要控制情緒,不能再生病了。
她捨不得再讓那個男人勞心勞神,真的捨不得。
拿了紙巾把眼淚擦乾,她把腳收在沙發上,頭抵著膝蓋讓自己平靜下來,慢慢地回味跟他之前的點點滴滴。
開始的他那麼暴力,總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演戲,甚至從來都沒笑過。
范媛媛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直在權衡著恩情跟她,即便是在恩情的壓制之下,他還是一次次把她護在羽翼之下。
從來沒有讓她在眾人面前丟過面子。
直到她決定離開,把位置還給安佑琪的時候,他購房協議上竟然寫的是「安離琪」!
還有比這更讓人暖心的事嗎。
眼淚再次無聲滑落。
他就是個天下第一大傻瓜,明知道她是個冒牌貨,還那麼執著幹嘛,如果不是他瘋了似的找,她肯定早就離開了。
也不會給他造成現在這麼大的困擾,老爺子以她為把柄,差點沒把他逼到絕境,現在想起來,她真的心疼他!
凌震宇。
凌震宇!
這個名字,一點點被她刻在了骨頭,最後滲進了血液。
每每想到他,心裡就是莫名的暖,空洞的心像是被春意包裹了一樣。
本想著替嫁,這輩子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了,可沒想到會遇到他!
老天見憐。
是老天見憐!
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她吸吸鼻子,伸手去拿手機,她用力眨著眼睛,看清手機屏幕,顫抖著手指打上去一行字:
「凌震宇,我想見你,特別想,怎麼辦?!」
短短的一行字,卻有那麼多標點。
她猶豫。
怕影響他,可又怕他不知道她的心。
就是想見怎麼辦!
對方很快顯示「輸入」狀態。
她激動地又去擦眼淚,痴痴地等著回復。
他應該會安慰她的吧?!
或者會馬上打電話哄她。
一顆心軟成了蕩漾的春水,她吞了吞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那行字。
然而一直都是輸入狀態,並沒有消息發過來。
她有點著急,猜到他正猶豫,緊接著又打過去一條:
「我開玩笑的,其實每天都想。」
兩秒鐘之後,終於有消息過來:
「不是玩笑,這次是真的想見我,琪琪發生什麼事了?」
他察覺到了。
安離琪穩住情緒,想了一下,才打過去一條:
「沒事,就看來之前錄的視頻了。」
那邊又是幾十秒的輸入狀態,最後打過來一條消息:
「想家了是不是?」
眼淚再次滑落,她這次沒有否認:
「想你,想有我們兩個人的家。」
一條消息很快打過來:
「我過去接你回來。」
沒有任何餘地,簡潔的幾個字,占據了滿滿的一行。
安離琪看著微信裏白底黑字的消息,淚如雨下。
她好想回去。
就是想回到他送的那所房子裡,吃他做的飯,跟他相互取暖。
可以嗎?
可以嗎!
她不能這麼任性的,他們兩個人都有事要做。
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顫抖著手指打過去一條消息:
「不,我就是想想,明天就好了,我去睡會兒,你忙。」
男人的微信直接沒有輸入狀態,安離琪不甘心地盯著屏幕看。
手機屏幕滅了又被她點亮,可依然沒有他任何消息。
大概是忙吧。
他要處理凌氏集團,現在又加上威凌集團,還有米國那邊他準備的後備力量……
對了,還有安佑琪說的那些瑣事!
他好忙,忙得讓人心疼。
身子頹然靠在沙發靠背上,她閉上眼睛養神,抬手慢慢拭去眼角不斷滲出的淚痕。
「琪琪怎麼了?」
方輕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倏地睜開眼睛,眨著沉甸甸的睫毛看過去,接著調整坐姿,輕輕搖頭:
「沒事,奶奶呢?」
對方坐在她對面,眼神擔憂地回答:
「睡著了,你——哭了?」
說著,他直接抽紙巾遞過去。
安離琪微愣,接過紙巾,盡力扯出一抹淡笑,鼻音很重地回答:
「沒事,就是有點想他了。」
心裡被重錘砸中一般,方輕塵用力地吸了口氣,挺直身子,讓自己呼吸能順暢一些。
他薄唇抿成一條線,看她的目光寫滿了心疼,吞了吞口水才聽到自己的聲音,比平常多了拘謹跟不自然:
「我——送你回凌州。」
說出這句話之後,他恨不得把自己殺死。
是不是腦袋進水了?
為什麼要主動把她送到別的男人身邊?
為什麼不是拉她近一些?!
就在他懊惱地要把自己殺死的時候,小丫頭哽咽著拒絕:
「不要,我怕回去就捨不得離開,方老師我是不是很差勁啊!」
別的時候大概沒這麼脆弱,今天經過了這麼多事,越發地感覺到孤獨跟無助。
她的淚那麼震撼,方輕塵心跳幾乎驟停,交握的雙手在跟自己較勁,用力地搖頭安慰她:
「沒有,琪琪是最棒的女孩子,沒有人能跟你相比,不然——不然我陪你去散散心好不好?」
說完他才意識到上午剛經歷了汽車爆炸事件,趕緊改口哄著她:
「不出去也行,我陪你彈琴好不好?」
把頭埋在膝蓋上,安離琪雙臂抱住膝蓋,悶聲悶氣地拒絕:
「不用了,我上去睡一會兒,明天就會好了,我保證,我要準備上學了,忙起來會好的!」
對面的男人直勾勾盯著她,貝雷帽蓋住剛做完手術的頭,圓圓的,那麼可愛。
剛想勸她,茶几上她的手機就響起來。
安離琪條件發射一般地翻開手機,看著屏幕上的那串數字再次落淚——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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