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幽城的時候,得知銀票銀兩什麼的都不能用時,牧瑩寶以為要過艱苦的日子呢。
可是,沒想到完全白白擔心了。
在進城時那戶管給的四百個幽城幣即將用完,她準備自己想辦法賺的時候,那戶管在一個夜裡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又給了她一袋子幽城幣,點了點足足一千個。
戶管只說城外有人給的,卻沒說對方是誰,牧瑩寶猜想是薛文宇的人,見不得兒子吃苦,賄賂了幽城的人,送來的。
打那次起,隔上一兩個月光景,戶管就會送來一千幣。
根本就用不完,所以牧瑩寶也沒有出去找事做。
再後來,戶管送來的間隔時間更短,對牧瑩寶的態度也更好了些。
不過,那次他卻告訴了,世子爺宮裡那位姐姐,也走了關係來照拂。
再後來,齊飛家的三個兒媳診斷有喜,齊飛也開始給幽城幣,都是交於輝哥帶回的。
在幽城的兩年多里,除了頂著一身惡婦繼母的壞名聲,跟街坊鄰居沒什麼來往,還有上街經常受白眼之外,牧瑩寶也沒過什麼苦日子。
至少比在薛家過的好,舒坦。
在這裡她是一家之主,輝哥懂事又知道感恩,知道心疼她。沒有血緣的娘倆,在沒有外人的時候,親昵的很。
不擔心沒幽城幣用,牧瑩寶白天沒事借著上山找野菜為掩護,采了些草藥自己配置些藥丸。晚飯娘倆在房中上課,然後吃著她自製的一些美食當宵夜。
輝哥這大半年白天跟著齊飛習武,一點都不偷懶,牧瑩寶各種給他食補,只見長個不見長肉,在外人眼中,就是個吃不飽的可憐孩子。
其實輝哥小身子板兒很結實,經常跟牧瑩寶顯示他胳膊上的小肌肉疙瘩。
跟著牧瑩寶,他的性格也比在侯府時開朗。從開始的中衣都不讓牧瑩寶看,到現在動不動就捲起袖子顯擺肌肉,他已經完全把牧瑩寶當成了最親的人。
這天,牧瑩寶跟輝哥倆人剛洗好碗筷,準備回屋上課呢,就聽見有人輕叩院門的聲音。
這節奏對他們來說不算陌生,是那戶管。
咦,前天不是剛送了幽城幣來,今個怎麼又來了?牧瑩寶納悶,還是自己出去開了院門,把人讓進屋內。
牧瑩寶對著一旁的輝哥一瞪眼睛,孩子立馬乖巧的去沏茶。
老戶管雖然來了許多次,對著一幕已經算是習以為常了,心裡卻還是有點彆扭,這小女子缺心眼吧,有外人在的時候就不能裝裝良母的樣子麼?
「你這是?」牧瑩寶看見戶管手中拎著的一個沉甸甸的口袋,不解的問?
「這是安定侯疏通了關係,讓給你們的。」戶管低聲告訴著。
「安定侯?」牧瑩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戶管微微皺皺眉頭,見她不像是故意裝的,輕咳一聲,再次壓低聲音提示;「薛世子的父親啊。」
「哦哦哦,那個自私自利六親不認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只求自保的老匹夫啊。」牧瑩寶想起來了。
聽著這位一連串的貶義詞形容她的公爹,戶管心說得,這位不但敢虐待薛世子的兒子,連公爹都沒當回事啊。
「咳咳,薛夫人,在下可是聽說薛世子用計攻下了西項呢。」戶管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該提醒這位一下,不管是真彪,還是背後有比世子厲害的靠山,知道薛世子有可能回來,也該早做打算。
比如,趕緊對世子的孩子好點。
不然他日父子倆相見,孩子一告狀,她還能有好果子吃?
「攻下就攻下了唄,跟我有什麼干係,戶管大叔,這點小意思你拿去喝酒吧,辛苦了。」牧瑩寶聽著,一個兩個的跟自己隱晦的報喜,心裡很煩,隨手在桌上那袋子裡抓了一把幽城幣,塞給戶管。
戶管沒看見這位臉上有驚喜,只當這位害怕那薛世子回來,知道她虐待孩子,會沒好日子,所以心情不好,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客氣了一下,就收起城幣離開了。
他覺得慶幸的是,這娘倆進城後,自己沒有刁難他們,也就不用擔心日後遭那薛世子的報復。
老話說的果真有道理,做人留一線,他日好見面啊!山水輪流轉,倒霉的人不會一直倒霉,風光的也不會長久不變。
送走戶管,牧瑩寶推開房門,就看見輝哥用城幣在桌上擺了一個父親的父字。
哎,自己是不希望那貨平安而歸,但是這孩子不同啊,他當然期盼著父親早回團聚。
「你無需擔心,待他日見到父親,我會跟他說,讓他好好待你的。」輝哥很敏感,早就注意到,這位繼母聽到父親要凱旋而歸的消息時,不是很激動的樣子。
雖然孩子誤解了自己,但是牧瑩寶很是欣慰,笑著上前摸摸輝哥的頭;「不用費那勁,我跟你父親倆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那你?」輝哥皺眉。
「不說那些,來,咱上課吧,今個就不教新的了,你把那三十六計溫習一遍來聽聽。」牧瑩寶今個真的沒心情教孩子新課了。
話音剛落,就聽門外有動靜,輝哥習武后,聽力也非比尋常,立馬起身護在牧瑩寶身前。
牧瑩寶心裡一動,難不成是有人知道薛文宇那貨要回來,想趕在他前面除掉自己和輝哥麼?
「牧姑娘莫慌,是我。」門外的人像是聽到了牧瑩寶的心聲,低聲的自報家門讓她安心。
輝哥一聽是師傅來了,立馬一個健步上前打開了門,立馬聞到一股血腥之氣。
進來的是齊飛,身上還背著一個人。
牧瑩寶一個眼神,輝哥立馬走了出去,關好屋門後就守在院門內。
「怎麼回事兒?」牧瑩寶問。
「姑娘,上次你讓我幫著置辦的那套東西,說是能救治傷患的,那是給誰用的?他可在這城內?」齊飛很是焦急的低聲問。
他口中的那套東西,是一套手術用的用具。是他兒媳都生了孩子,他一家把牧瑩寶當恩人之後,牧瑩寶畫下來,讓他幫忙找人偷偷打制的。
當時她並沒說是自己用,齊飛也識趣的沒問。
「他是你很看重的人?」牧瑩寶邊問,邊瞄了一眼那人的傷勢,沒看見,應該是胸部或者腹部的位置。
「是,實不相瞞,他是我拜把子的兄弟。」齊飛焦急的想打聽能使用那套東西救人的人,很簡單的告訴著。
「既然是自己人,那我會盡力,但是我不敢保證哦。」牧瑩寶坦言告訴著。
「什麼?姑娘,你?」齊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這位的能耐,他的確是見識過的,但那能跟眼下的情況一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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