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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雨笙仔細辨別紅嬤嬤的臉色,並沒發現異常,良久才道:「沒有。」
「那……」紅嬤嬤有些忐忑,試探著問:「王妃答應的事……」
「你先回去。」顏雨笙擺擺手,道:「答應的事,我會出手。」
「多謝王妃。」紅嬤嬤磕了個頭:「往後,望王妃一路順暢。」
顏雨笙沒有回頭。
回到王府,南鶴崢已經回來了,見她臉色不虞,擔憂道:「周芷蘭說了些什麼?」
「說不知道她的身份。」顏雨笙低低笑了笑:「還說那是個婢子而已。」
「若她只是個婢子,估計早就沒了。」南鶴崢頓了頓,道:「她要真是容娘,沒那麼容易死。」
說完,看了眼顏雨笙,又安慰道:「她是容娘的可能性更大,看來你這醫術天賦,也是有所出處的。」
顏雨笙一愣,隨即想到什麼,臉色逐漸發白:「師傅?!」
南鶴崢陡然明白:「你的意思,你師傅是容娘?」
顏雨笙沉著臉,點點頭:「一個醫術高超的女子,我早該想到的。」
可真要是容娘,她前世怎麼捨得看著她慘死?
亦或者,她壓根沒將自己放在心裡?
顏雨笙心裡百轉千回,最終只慘笑一聲:「或許,一開始就不是命,只是一場算計。」
南鶴崢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將她擁在懷中,喃喃道:「事情都結束了,等新皇地位穩固,我們就離開靈都,去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兒安家。」
「今日我已經將姜雨煙帶去南奕銘的大牢中了,南奕銘在知道孩子是前太子的後,勃然大怒,把姜雨煙打了個半死,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新皇改了殺了他們的決定,準備讓他們流放去邊塞做苦力,而且用秘製毒藥控制折磨,不擔心他們會有翻身的機會。」
「不光是他們,顏相府的人,連姜家四口也沒逃過,一道流放。」
大仇得報後,本該是開心的,顏雨笙扯了扯嘴角,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她的身世,還沒解開!
容娘,還有那個神秘的天韻大師,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著這個心思困頓,顏雨笙一連好幾日沒睡好,一閉眼,就是素未謀面的容娘,她師傅的身影交替。
連著四五日失眠後,南鶴崢看出不對勁,準備帶她出去散散心。
但,收拾好準備上馬車時,南鶴崢察覺到不對勁,將顏雨笙猛地帶進懷裡。
也正是那一瞬間,一把箭矢迎空而來,當的一聲插在馬車頂端。
上面,還帶著一封信。
南鶴崢直覺不對,趕緊上前展開。
「雨笙吾兒,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人世了,有些事情的真相別去細查,是我做母親的對不起你,也是我自私。」
「天韻大師是我,你師傅也是我,容娘,亦是我,這些年苟且偷生,只想尋個報仇的機會,現在終於如願了,我替你父親報仇,去九泉之下再見你父親,也能安心。」
「心如明鏡,難得糊塗,為娘這一輩子,只對你不起,我不敢奢求你原諒,只能求你,就當沒有我這娘親,也別再追查。」
落款是容娘。
顏雨笙臉色刷白,咬著牙道:「果然如此,之前的猜想都是對的!」
南鶴崢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她怎麼知道咱們再查什麼,別的不說,就連天韻大師她也知道?」
「王爺的意思,她一直潛伏在我們身邊?」顏雨笙也反應過來,趕緊吩咐白芷:「往剛才箭飛來的方向去追,不要放過任何可疑的人。」
白芷不敢耽擱,和曾青幾人全部追了出去。
顏雨笙則是拉著南鶴崢下車:「既然她在我們身邊,肯定是王府的人,去查!」
很快,管家就將府上的下人,連送泔水的都沒放過,全部叫到院子裡。
大幾十口人站著,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儘是迷茫,卻鴉雀無聲。
待管家全部將人叫了一遍後,才到顏雨笙和南鶴崢跟前復命:「王爺,王妃,府上的下人都在這,清點後發現少了一個燒火的渝婆子,一個負責採購的英婆子。」
「英婆子在府上二十幾年,是馬夫家的婆子,兩人育有一子,不是您要找的人,燒火渝婆子在府上近十年,臉上有一塊駭人的疤痕。」
「也正因為那塊疤很,她性子孤僻,極少出門,也不願意和任何人有來往,幾日前就開始告假,到現在杳無音訊。」
「小人已經派人去她登記的住處找了,估計馬上就能回話。」
顏雨笙幾乎能斷定,那婆子就是容娘,是她生死不明的母親!
原來這麼多年,她沒死,而是潛在端王府!
也難怪,先帝派多方勢力都沒找到她,原來就在眼皮子底下!
不多時,就有人來匯報,渝婆子登記的住處是假的,完全找不到這個人了。
管家吩咐人接著找,顏雨笙卻抬手制止了:「不用找了。」
管家看了南鶴崢一眼,南鶴崢擺了擺手,管家將人全部帶走,沒提渝婆子的事。
南鶴崢動了動嘴,想安慰顏雨笙,顏雨笙卻率先開口,笑了笑道:「王爺,誰都不用找,從她的話,可以知道我父親已經被皇上害死了。」
「她多重身份變化,最後也就只為殺了皇上為父親報仇,她成功了,也難怪皇上體內的毒,我怎麼都解不開,她是我師傅啊,知道我會什麼。」
南鶴崢下巴抵在她額頭上,低聲道:「別想。」
「我不想了。」顏雨笙閉了閉眼:「王爺不是要帶我出去遊山玩水,等先帝下葬,咱們就啟程。」
「好。」南鶴崢鄭重其事道:「咱們心愿都了了,連蜇瑩拜託你的事都誤打誤撞查了出來,是北凜國三皇子做的手腳,只因裴格是四皇子的人。」
「一個皇位,不惜犧牲一名良將,這三皇子死有餘辜。」
「嗯。」顏雨笙緩緩閉上眼,連日的疲憊,都在這天爆發,竟然沉沉睡著了。
半個月後,先皇大葬,新帝登基,定安王作為攝政王留在靈都,朝內重臣大換血,留下來的老臣,全是南鶴崢以前的追隨者。
南鶴崢應了承諾,帶著顏雨笙出去遊玩,從靈都一路向北,直到南州。
南州氣候喜人,四季長春,兩人再此居住三年,當中還誕下兩人的第一胎,是雙生子,一兒一女。
三年後回靈都,顏雨笙的多方生意風生水起,成了不折不扣的首富。
縱使有很多事到現在也沒個結局,但顏雨笙相信,時間是最好的解藥,能淡化一切,也能撫平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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