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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母親已經變得平靜不少,溫素錦快速撥了一個電話給私人醫生。
若蘭醫生很有效率,不過十分鐘就趕了過來,在看到溫品言額頭的傷口和滿地的玻璃碎片後,她不贊同地皺了皺眉。
不過她並沒有多話,動作利落地給溫素錦處理好傷口以後,叮囑了一句「按時吃藥,不要碰水」就離開了。
若蘭走了以後,溫品言倏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低著頭看著地面,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
經過席藍茵近十天的轟炸式折磨,她已經變成了驚弓之鳥,尤其是在溫宏方不在家的時候。
溫素錦走到她跟前,仔仔細細地把她看了一遍。
「喂,溫品言。」她忽然開口叫她的名字。
溫品言受寵若驚,抬起頭,怯怯地看著她。
嘖,又是這一副小白兔模樣!真是無趣!
溫素錦皺了皺眉,語氣不佳:「我監視你回房,省得你礙眼。」
溫品言應了一聲,像小媳婦似的跟著她上樓。關門的時候,她忽然出聲叫住溫素錦。
「謝謝。」她知道,溫素錦這是在保護她免受席姨折磨。
這回,換溫素錦吃驚了,是哪個醫生說她自閉來著?這不是挺正常的麼?而且,也挺聰明的。
溫素錦微笑,等她把門關上才又慢吞吞地走回樓梯口。
「媽,幫我聯繫學校的時候,順便也把溫品言捎上吧,省得你整天看著她心煩。」
也許,撇開所有成見,有一個妹妹也是件不錯的事,尤其是,溫品言看起來並不如她想像的一般幸福無知。從她眼中,她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深深的孤獨。
席藍茵起先還不同意,可是在看到女兒眼中的那抹堅決後,終究還是妥協。
「好。不過,不知道你爸會不會同意。」
爸爸會同意的,只要溫品言想去,爸爸無論如何都會同意的。
果然如她所料,爸爸同意了讓溫品言和她一起上大學的提議。只不過由於溫品言沒有經過正規的義務教育,念的是特修班,學校只是為她提供一個學習的平台,即使畢業了也不會有學位證書。
儘管如此,她看得出來,溫品言還是很開心。有很多次,她都嘗試靠近她,也許是想對她再說一次謝謝,只不過到了最後她終究還是不敢邁出那關鍵的一步。
倒是開學前一天午後,她在花園碰到了爸爸。
自從那天深夜敲開溫品言的房門以後,她似乎就沒有再和他打過照面。
「素素。」
明媚的陽光下,爸爸的嗓音如同一汪清泉,滴入她的耳膜,淌入她的心扉,讓她的眼眶莫名濕潤。
這一刻,她想起了嚴默,他也有和爸爸一樣好聽的嗓音,月余不見,她很想他,可是她知道,他不會想她。
「素素,謝謝你為品言所做的一切。」
爸爸由衷地對她說著感謝的話語,若是以往,她一定欣喜若狂,可是眼下,她雖高興,卻不至於發狂。
也許所謂成長,不過是一朝一夕的事,比如那場註定落寞的畢業典禮,比如那個從天而降的堅毅背影。
很多人說,十八歲還太小,並不懂得真正的愛情,可是,她愛嚴默,她從沒有對一件事如此確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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