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池妍腦袋懵了下。
「我是你媽」這四個字,對她來說太遙遠了。
從小沒見過生母,無數次夢見母親回到她身邊,給她應該有的母愛。
而這樣猝不及防的一個電話,顯然讓她手足無措,「您.....您是我......」
對方哭著說:「對,我是你媽池杏香,如假包換。你現在身邊有人嗎?說話方便嗎?」
池妍看了眼燕禛,捂住手機,說:「你能靠邊停車嗎?我打個電話。」
男人沒問,停了車。
池妍著急下車,走到巷口的陰影里。
啞聲說:「我現在說話方便了,您說。」
對方道:「妍妍,別怪我當年心狠,把你扔給了你外公外婆,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池妍心裡苦澀,說:「我.....我沒怪您。」
是真的沒怪。
只是太想她了。
「我這些年過得不好,一直被囚禁著,沒辦法回去看你和你外公外婆,現在僥倖逃了出來,最想見的人,第一個就是我的女兒,現在媽媽遇到困難了,沒辦法買機票回到燕城,你能來接媽媽回去嗎?」
池妍沒有任何猶豫,「好,我去。」
對方不放心地說:「妍妍,這件事能保密嗎?你只能一個人來接我,要是人多會暴露我的行蹤,要是被那人知道,我又會被抓回去的,到時候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池妍還是沒有猶豫,「好,我知道,你放心吧,把地址發過來,我會儘快去接你。」
很快,收到了地址信息。
顯示是南方一個小城。
池妍收好手機,準備回走。
遠遠的,望見男人靠著阿斯頓馬丁的車頭,正在抽菸,眼神一直望著她所在的方向......
她收斂了心神,走過去說:「我好了。」
男人將未抽完的煙扔進路邊的垃圾桶,「你再不出來,我就過去找你了。」
池妍上車,「找我幹嘛?」
男人邊開車邊說:「路這麼黑,你一個女孩子,我怕出事。」
「我距離你不過幾十米而已。」
「失之毫釐謬以千里,你有沒有想過,短短几步路的距離,可能會是一生難以跨越的鴻溝?」
池妍沒說話。
只是感覺他周身忽然瀰漫起一層極致的哀傷。
是想到逝去的軟軟了?
晚上回到公寓後。
池妍在糾結,如何跟燕禛說要離開燕城一趟的事。
男人蹲在床前給女人洗腳,拿毛巾擦乾時,溫聲問,「寶寶在想什麼?」
池妍愣愣的。
直到男人倒掉泡腳水後回來,她還是在發呆。
燕禛將人推倒在床上,「寶寶,你在想誰?我吃醋了。」
池妍這才回神,悶悶說:「燕禛,我......想離開燕城幾天。」
聞言,男人的溫柔瞬間消失殆盡,漆黑的眸儘是幽冷,「你要去哪?」
「去辦一點私事。」
「什麼私事?」
「既然是私事,就不能告訴你。」
男人顰眉,「不行,要麼你乖乖待在我身邊,要麼你跟我說是去做什麼。」
池妍想了想,說:「你在擔心什麼呢?我會離你遠去?我外公外婆都在這裡,還有小書,我要是不見了,你會針對我身邊的人,我沒那麼自私,不可能不管他們。」
「話雖是這麼講,但我還是沒安全感。」
男人的腦袋窩在她胸前的兩團柔軟里,「寶寶,告訴我,你到底要幹什麼?」
「真的是有私事,但你放心,不是見男人。」
「女人?」
「嗯。」
男人不說話,越抱越緊。
池妍軟了聲音,誘哄地說:「燕禛,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
「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真的害怕。」
她啞然。
「你不懂失去你的滋味,每次我都熬不住,不想再經歷了。」
她輕輕摸著他的頭,「我會回來的,燕禛。」
他不再說話,像生了氣的小孩子。
「在你膩了我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放心吧。」
這一夜。
男人再也沒有隻字片語。
池妍終於領教了什麼叫「冷暴力。」
雖說跟真正的冷暴力不同。
他不想放她走,便用逃避來拒絕回答問題。
清晨醒來時。
池妍還在盤算著用什麼辦法說服他。
他卻忽然沉聲說:「你要去哪?」
她一喜,從床上坐起來,「去南方一個小城。」
「確定不是見男人?」
「嗯,我發誓!」
男人坐起來,光潔的胸膛肌理分明,性感誘人,「我陪你一起去。」
「別了,你公司那麼忙。」
「看來,你只是不想我跟著你。」
池妍沒反駁,「是,我這次去單獨辦點事,如果辦成了,我再跟你坦白。」
男人又沉默了,好一會說:「池妍,給你兩個選擇。一,在家老實待著。二,告訴我實情,我可以不去,但要派暗衛跟著保護你。」
池妍深呼吸一口氣,糾結許久,「好吧,我說。燕禛,我真的很相信你,所以你不要再傷害我。」
真的,就最後相信他一次!
男人將女人攬在懷裡,「你還是對我不放心,我就算不愛你,也不會害你。」
「我昨晚接到的電話,是我媽打來的。」
「你媽?」男人眼神微暗,「你媽不是消失二十多年了嗎?」
「是,她突然打過來,我很意外。」
「是她提出要你親自過去接她的?」
池妍驚訝,「你怎麼知道?」
燕禛眼底的陰鷙微微浮現,「傻女人,要不是我,你可能會被騙。」
「什麼意思?」
「對方是不是說,她這些年離開你是有苦衷的,因為遇到一些難事,現在才逃出來,沒錢買車票機票一類的,所以才讓你親自過去接她?」
池妍腦袋裂開了,「燕禛,你......你怎麼全知道?」
她懷疑他偷聽她打電話了。
男人掐著她的腮肉,有些無奈道:「傻寶寶,虧你學習成績那麼好,還是女學霸呢,碰到這種事怎麼這麼笨?很明顯是騙子的低級伎倆!若她真在某處被困,且有能力逃了出來,沒理由離不開那個小城,親自過來找你。還有,這麼多年沒見,她怎麼知道你就是她親生女兒?」
池妍說:「我的名字,是我媽離開前起的,我外公外婆都這麼說。」
「就算如此,她又是上哪找到的你手機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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