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蘇婉兒利用一切的機會去尋找可能實現夢想的途徑,以及將蘇家青瓷推向全球的方法。所以,她在認識陳昭華後,並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一直與他安然相處。因為這個時代,人際關係最貴。到了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偶然在MSN上認識周瑾,明知周瑾跟陳昭華可能有過節,依舊保持聯絡,最初的目的也不過是要利用一切的機會吸收知識,打開眼界。
這就是蘇婉兒,她不是台灣言情劇里的聖母,沒有小白善良單純到讓人髮指的地步。媽媽生病的醫藥費曾讓她看清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雖然多年後,她原諒了那些阿姨、舅舅、舅媽們,畢竟他們過得不容易。可是,她依舊不可能與他們有什麼親近的舉動;而大哥被人抹黑冤枉後潛逃的事,更讓她認識到生存的不易,權力的巨大作用。
過早看清人世,是一種不幸,因為還那樣小,就失去了單純的快樂;同時,也是一種幸運,因為可以比別人先清醒,快一步,就可以搶占先機。
蘇婉兒無疑就是因為苦難先清醒過來,搶占先機的那個人。所以,在同齡人之中,她有一種持重、一種長時間的謹慎與積累所堆積起來的獨到目光,獨特判斷。並且,永遠懂得將一切能得到的資源轉化為自己的,為將來的可能性積蓄力量。
那時的她能輕易地掌控自己的情緒,喜怒哀樂全然掌握,容不得一絲差錯,每件事都精確計算。比如,當年在Z大,她以一個遊戲新人的身份練習一個月的拳皇,挑戰一位喜歡自吹的男生,三局皆勝。丟下遊戲手柄時,她還看了看窗外的天,用淡得不能再淡的口氣。說:「你,不過爾爾。」
那囂張的氣勢,是她在Z大的唯一一次。
這一刻,蘇婉兒回頭去看這些年一路走來的點滴。內心感慨萬千:什麼時候自己已經變得這樣小女人?自怨自艾,困頓、慌亂、忘記了自己的雄心壯志。就是不久前在深寧,面對因為葉雲嘉的朱雀令引發的道上驚心動魄的追尋與盯梢,她還能從容淡定,成功擺脫那些人。
可如今。自己卻是慌亂的境地,兒女情長的小氣,若長此以往,還真是白白折了這逐漸豐滿的羽翼。
她輕輕搖頭,有一種驟然驚覺之感。這身世的揭曉以及聯姻實際上是為自己的夢想打開了一扇更廣闊的大門,讓自己的夢想剎那間變得不那麼遙不可及。可是蘇婉兒啊蘇婉兒,枉費你當初改名時毅然想到「上官婉兒」這個名字,你看看你遇見葉瑾之後的種種,你都成什麼樣了。
蘇婉兒在心中暗暗感嘆,窗外依舊是灰濛濛的京城天空。耳畔還有父兄在說要去京城最好的圖書館看看關於青瓷的書。於是,他們又在京城日程上添上了這一項。
看著容光煥發,對未來充滿希望,對青瓷事業滿是憧憬的父兄。蘇婉兒覺得遇見葉瑾之後的慌亂與不淡定都是無端且沒用的。
如果這個男人愛她蘇婉兒,那麼,讓他處理好嚴清雅,然後坦然接受,一起努力過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如果不愛,她就分道揚鑣,好聚好散。說不定日後青瓷事業,這人也能幫上忙。而她,則會朝著自己的夢想堅定不移前進。
他——,是自己人生中一段還算美好的相遇。如同當年放過自己的銀座八樓的四少一樣。雖然蘇婉兒一直在懷疑他們是同一人。因為那一年,葉雲嘉被綁架,據葉雲嘉所講述,那些綁架他的人不只是為了錢,其中還有倭寇。而那不久後,媽媽生病。蘇婉兒就在銀座八樓遇見四少。加上在深寧市,他說出的那一句話正是當年銀座八樓那位教給他的。
也許就是他。不過,如今看來,已經不那麼重要。如果自己跟葉瑾之有幸福的那一天,那麼,自己就親口問他。如果沒有,就讓這些所有的往事成為一段秘密,死了也帶進棺材裡好了,因為如果沒有關係了,這些事被揭出來,只會徒增尷尬,並不會對彼此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
不過,無論如何,這個人其實對自己算非常用心了。蘇婉兒想到與他相遇的種種,兀自笑了。大嫂好奇,打趣她必定在想葉瑾之。
蘇婉兒垂了眸,說沒有。只是想到以後蘇家的青瓷成為傳世佳作,掩不住興奮。這話一說,蘇家一家子都在興奮,又彼此說了很多鼓勵的話,蘇婉兒在琢磨如何做一份兒詳細的企劃案時,忽然想到一個人,也許這個人就是個契機。不過,他似乎總是帶著某種危險。第一次見到他時,她就憑著女人的直覺覺察到了這個人的危險。可是,他那個位置帶來的效益或許是最快的。
她正在琢磨這件事該如何做,既能獲得他的支持,又不被他掣肘,門外響起敲門聲,大嫂立馬去開門。來人是秦冰,來告訴蘇婉兒,如果要去機場接朋友,現在可以出發了。
蘇婉兒這才驚覺時間過得太快,於是慌忙向父兄嫂子告別。秦冰對於京城路況十分熟悉,即便遇見堵車,也只是小堵,不一會兒就可以了。所以,當她到達機場時,還有充分的時間去買一杯熱飲,啃一塊玉米。
可是,當她買了珍珠奶茶和玉米棒子過來接機區等候時,一眼就看到人來人往的機場,來來去去的人群里,葉瑾之站在那裡微笑,周圍的人似乎都不存在了。她一下愣住,帶了略微的笑看著他。他慢慢走過來,打趣說:「是不是本少太帥,你完全被迷住了?」
蘇婉兒沒有理會,而是撲哧一笑,轉了話題,問:「你忙完了?」
「嗯,沒多大的事。稍微處理一下就是了。」葉瑾之回答。
「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填肚子。」蘇婉兒建議。她覺得想清楚之後,與葉瑾之相處起來其實很輕鬆。如果愛,那麼,就會深愛;如果不愛,那麼,就是路人甲乙丙丁。這樣乾淨利落才是自己。
葉瑾之大約覺得這可的蘇婉兒與之前很不同,因此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略微蹙了眉、眯了眼看她。
「那我去買了?不過,你要喝什麼?」蘇婉兒問。她看出葉瑾之失神,但僅僅是對自己失神,又有什麼用呢。情深不到,便不足以幸福。於是,她就裝著沒看見。
「不用了。我看時間尚早,飛機總會晚點,去那邊的咖啡廳坐一坐吧。」葉瑾之提議。
蘇婉兒點頭。將手中的珍珠奶茶喝掉,然後又大口啃玉米棒子。葉瑾之呵呵笑,忽然伸手就奪過他的玉米棒子,不顧一身西裝革履,旁若無人,直接將她剩下的啃掉。動作迅速而且專業,嗯,還很自然。蘇婉兒目瞪口呆,頓時石化。過了片刻反應過來,才喊了一聲:「葉瑾之。」
葉瑾之沒理會。將剩下的三分之一玉米啃掉,然後才問:「幹嘛?」
「你餓了?」蘇婉兒原本想說那玉米棒子是自己啃過的,但覺得一說出去就很姦情。所以,就問他是不是餓了。
「嗯。」他一邊回答,一邊很優雅地從衣兜掏出紙巾擦嘴,然後細緻地拭擦手指。
「可是,咖啡廳里有餐點。」蘇婉兒說,指了指旁邊那家咖啡廳。一說完,心中就開始咒罵自己:蘇婉兒,你到底在說啥呢。糾結這問題有啥意義麼?
「哦。他們不賣玉米,我好多年沒這樣啃過玉米了。」葉瑾之語氣十分自然,然後對蘇婉兒說:「走吧,我們去咖啡廳坐坐。」
蘇婉兒只好跟他去。看著他瘦削的背影,想起他居然旁若無人啃自己啃過的玉米棒子,還是有瞬間凌亂之感。
兩人進了咖啡廳,選了靠窗的角落。鮮少人來人往,便覺得安靜。葉瑾之要了一杯藍山,隨意叫了一些小吃。蘇婉兒安安靜靜坐在對面。依舊要的是一杯奶茶。
兩人如此這般單獨來咖啡廳還是第一次。蘇婉兒倒有些不自在,試了幾次,終於開口說:「四哥,謝謝。」
葉瑾之眉頭一展,說:「謝什麼?」
「我爸爸自從我媽媽去世後,很多年沒有開心地笑過了。所以,謝謝。」蘇婉兒說,她是打從心底里感謝葉瑾之的。
「傻瓜,謝什麼。這些是我該做的。況且,你以為現在還有多少人去在乎父母的喜怒哀樂的麼?你值得。」他緩緩地說,語氣里有一絲寵溺,眼神里有一種熾熱的光芒。
蘇婉兒只是笑,將那些灼熱的神色略去,說:「那就更該說謝謝了。」
葉瑾之不多說,只是微笑,然後低頭喝咖啡。中途,電話響起,他看了看,接起來。對方在說什麼,蘇婉兒並不知道,只是後來葉瑾之說了一句:「是,在忙,你照顧好自己。」
片刻後,他掛上了電話,然後看向蘇婉兒。蘇婉兒覺得他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終於沒有說出來,而是換了話題,說去清風鎮的感受,說喜歡那樣的江南小鎮,具有古典的美,如果不問世事,住在那裡,定然是很舒服的。
說到清風鎮,蘇婉兒便打開話匣子,將春夏秋冬的美以及每個節氣的風俗習慣都說個遍。葉瑾之斜靠在沙發上,臉上是難得的放鬆。
再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話題就從清風鎮轉到秦喜玲身上。蘇婉兒知道葉瑾之不是八卦之人,也不是那種勢利小人,會狗眼看人低什麼的。所以,便簡單地說了一下秦喜玲。
葉瑾之果然不曾發表任何言論,不一會兒,便聽到機場的標準女聲,說飛機已經降落。蘇婉兒一下子站起身,想起就要見到兒時玩伴秦喜玲,竟然有些微微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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