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教師第二章我不是痴漢

熙熙攘攘、喧喧吵吵是這個城市作為全國經濟中心城市非專屬卻也是特色的形象。早晨的地鐵之中尤是如此。每個人都像是急躁的公雞，擁擠著走入地鐵，或是瘋狂的擠出去，沒有人會顧及到周遭的陌生人身上發生的一切。

地鐵之中的氣味繁雜怪異，有女人用的濃烈不知名牌子的香水味，有不斷被塞到嘴巴里咀嚼的不知名餡料的包子味，還有因擁擠炎熱而混雜著的男女各自身上的汗味，雖然已有空調在不斷的將污濁氣體排出，新鮮的空氣卻得不到更新。

地鐵之上正在播出的是每日都更新的實時新聞，聲音並不響亮，離開個三五米的距離，基本就已經聽不出電視裡到底在講些什麼東西，當然，匆匆擠地鐵趕著上班的忙碌一族們也沒有多少人會去注意每天都見到的電視。

成覺被擠到了門口的角落處，正臨電視右側僅幾十公分，額頭隱隱滲出的汗水正閃爍著他有些無奈的心理狀態。這應該是他三年多來第一次擠地鐵，像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樣，隨波逐流，又隨遇而安。

「昨日，警方破獲一起大型販毒案。某販毒團伙開設會所，利用會所進行黃、賭、毒等多項違法行為，會所的相關負責人已被盡數抓獲。警方表示，將進一步對該事件進行調查。」

身邊聲音嘈雜，電視新聞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到了成覺的耳中，不經意的偏了一下頭，瞄了一眼。

電視上一個中年警官正在滿臉激情的講述著事情的始末，慈眉善目的神情和他一副「為人民服務」的臉色和態度讓人第一眼看上去頗有些好感。

「這一次犯罪團體的破獲，是我們警方布置了許久的成果，請相信我們警方會給我們的人民一個安全、法制的社會！」

成覺砸吧了一下嘴巴，這個黃大頭果然還是能扯得很啊，就沒見到這次的事情關他啥事，昨天這事情發生的時候，黃大頭明明還在休假陪老婆去香港旅遊麼？

看著電視上黃警官滿是激昂的講話和彰顯到了大肥臉上的喜悅，成覺搖了搖頭。

雖然有些不爽，對於突然下來的離經叛道的命令，成覺也只能聳聳肩膀去接受。

微微偏過頭，成覺不去看這擾他輕悠的電視，無意的視線搖擺之中，卻看到了這樣一個畫面：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和一個年紀應該比成覺還要大上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緊靠在一起。如果是往常，成覺肯定會認為這親密的兩人可能是父女，但現在，他完全不會用這麼傻的解釋去關聯起這有著懸殊年齡差的兩人——父親怎麼可能去肆無忌憚的摸女兒的屁股啊！而且還是掀起了裙子，好像還觸及到了更層次的東西……

女高中生一臉潮紅的模樣，在這擁擠的地鐵之中竟然完全意料不到周圍有一個人看到了他們那猥瑣而又醜陋的一面。

現在的學生吶……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臭**絲！」女高中生發現了成覺的視線，狠狠瞪了一眼，一副完全嗤之以鼻的語氣。

成覺無奈的搖了搖頭。

**絲。這個如今完全貼合了他的稱呼。從地鐵的玻璃窗上反射出的鏡像可以看出成覺這一身的裝束容貌：蘑菇頭，頭髮半死不活貼在頭皮，蛤蟆眼鏡，快把他的臉遮去大半的鏡框裡鏡片都像是啤酒瓶底一樣，一圈又一圈，顯示著它極高的近視度數，略大的黑色西裝套在他身上，就像是借來穿的，還有那蹭蹭發亮的皮鞋，一看，似乎就知道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而新買的。整個妝容並起來就是兩個字——**絲，而且還是土到掉渣的**絲。

成覺很不喜歡這樣的造型，也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上面會給他設計一個這樣的造型。說是比較低調，這哪裡低調了？走在路上，完全回頭率百分百好不好！昨兒個那娘娘腔的造型還整體能湊合一下，現在這個造型，簡直是對他的踐踏啊。雖然說，他對「帥」不感冒，但是也不至於對「丑」有好感吧。

無奈，服從命令是首要職責。

地鐵到了下一站，走下不少人，同時也上來了不少人。女高中生也在這一站和那大齡男牽著手離開了車廂。

「借過借過……」一個俏麗的聲音從人群之中傳入，在擁擠的人潮之中被推來推去，就在門口處的成覺拉了她一下，免去了她被即將關上的地鐵門夾到的危險。

「謝謝啊。」女孩抬起頭，清麗的聲音像是甜美的音符躍動於浮空，彎起的眉眼則像是明晰皎潔的月亮，有些凌亂的直長發在地鐵空調的風吹之中輕輕拂動，偶有幾縷青絲徘徊在成覺的鼻子下不去，讓他感覺有些痒痒的。

女孩長得眉清目秀，不施粉黛，卻更甚美好，白皙的臉蛋絲毫沒有一點多餘的色素侵染，讓人不覺念叨起「清純」這樣的字眼去形容她。

因為擁擠，女孩不自禁的靠向了成覺。

「不好意思，太擠了。」女孩尷尬笑了笑，表示了一下道歉。

成覺低下頭，蛤蟆眼鏡下的視線掃了女孩一眼，但似乎，這精美的臉龐並沒有讓他有在意下去的欲望。反倒是女孩身後的景象讓他開始定睛。

一隻手從一個斜側的角度突然鑽出來，然後慢慢的貼向女孩的屁股。

難道說這個社會的人都成了身體的俘虜了嗎？成覺只把那隻手還當做是女孩男朋友。

可是觀四周，哪有和女孩行為親昵的人？要說親昵，估計就屬他和女孩靠得最近了，女孩微微吞吐呼吸的熱氣時不時還能夠撲到他的脖子上，熱熱黏黏的感覺。

扒手！

三兩秒的思忖之中，成覺有了頗為職業感的定論。視線回歸，微瞄了一下女孩身側，那隻手快要攀上女孩的屁股，從微微冒出的紅色邊角可以看出她這後褲袋上塞著幾張百元鈔票。很顯然，這就是那個扒手的目標了！

職業性的習慣讓他將視線覆蓋起周遭一圈，層層剝離之下，搜索到了這隻手的來源，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子，和他相仿的年紀，看上去文質彬彬，此時的視線正往他握著的扶手看，往上揚起的視線想要迷惑周圍的人群信任他無辜的外表。

即將覆蓋上去的手似惡魔一般無限貼近，千鈞一髮之際，成覺本能的伸出了他的右手，恰到好處的鑽入了手和女孩臀部之間的空餘縫隙，然後一把抓住那隻手，食指、大拇指以及中指三指發力，咔嚓一下，那隻手很明顯的被這猛然竄出的蓄力給一下子弄折了手指。

「啊！」一聲尖叫臨嘯而出，正是這隻手的主人。只見那個扒手快速抽回自己的手，疼痛感讓他的額頭立刻滲滿了汗水，眼睛之中微微泛紅，嘴角嘶咧著，整幅面容因為疼痛而有些扭曲。他看著自己已然變形的手，中指中間關節處被生生的按斷錯位，紅腫的模樣就像是一隻肥碩的豬爪。他的視線左右觀望，顯然是要找出破壞自己好事的罪魁禍首。

成覺早就已經將手抽回來，並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之中，眼神平直的往前，好像剛剛的事情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他那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貼在他那萌蠢的裝束面容上，完全找不到形容詞來切合一下。

扒手怎麼也不會把二了吧唧的成覺和兇殘的斷人手指的人聯繫到一塊兒，找不到兇手，讓他憤惱無比，但是手指骨折，顯然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到達下一站之際，匆匆扶著自己的手指就下了車。

待扒手下車之後，成覺才後知後覺有些懊惱。當時還真的是太衝動了，他竟然忘了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同，這些事情不該他去做的。

雖然有些懊惱，卻未多少後悔。心中常繫著的那根弦，告訴他即使身份不同，那飄蕩在胸口的熱忱卻不應被澆滅。

成覺雙手插口袋，一副我什麼也沒幹的無辜表情落入了女孩的眼中。

這表情反倒讓她感覺很可疑。

女孩很顯然的感覺到剛剛好像有一隻手摸到了她的臀部，而周圍最有可能的不就是這個看起來還在那假正經的男人麼？

真是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蠢蠢的男人居然是一個公車色魔，而我剛剛居然還說了謝謝……

成覺完全沒發現女孩的神情，依舊沉浸在自己「我做好事從來不留名，就叫我雷鋒吧」的神態之中，依靠著扶手，表情懶洋洋的。

摒棄的神色從女孩瞳孔之中散發而出，隨著那神情，她的腳步也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啊」的一下，女孩因為後退，腳步沒有站穩，跌跌撞撞的就要朝著地鐵的門上撞去。

女孩以為自己一定要撞得額頭開花了，眼睛都不自覺的閉起來，待三五秒之後，收神過來，才發現自己原來沒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