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個混蛋,我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剛剛不敢直視米拉的少年,在離開她的視線範圍以後,又開始了自己的碎碎念。
提起這個內鬼,大家都恨得牙痒痒,眾人原本只是在秘密據點一起組織打個火鍋,結果有內鬼舉報,被一網打盡。
「不要提他了,窩火。」
「但是我堅信,我們的事業不會就此夭折的!」
……
眾人互相鼓勁,仿佛並沒有身處在險境之中。
「先關心一下你們會不會夭折吧,白痴!」米拉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身旁響起。
「!」
「!!」
「你怎麼還在?!」
剛剛有說話的人都驚疑不定了起來。
「這裡是地心大監獄!每一個犯人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我們都能聽到,都能看見。」
跟傳統意義上的監獄不同,地心大監獄大多數層沒有牢房這個概念,絕大部分犯人實際上是被流放在一片又一片荒蕪的原野當中。
空虛,無聊,就是對這世界最好的描述。
「剛接到的通知,十天後,你們都會被處死,而且還是全聯邦直播的死刑,所以請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光吧呵呵呵呵……」
一隻渾身黑色,長得有那麼一點像烏鴉的鳥,毫無徵兆地就出現在眾人身後,用很不友好的語氣對著他們說道。
聲音跟剛剛米拉的聲音有點像,但又不完全一樣。
監獄裡的老人都知道,沒事最好別遇到這傻鳥,因為綽號「送終雞」的它,實際是監獄的告死鳥,專門是用來通知犯人,他們即將會被執行死刑的消息。
「等下,處死?!」
「不是說好的進來只是走個流程嗎?!!」
「……」
告死鳥傳來的消息,瞬間讓一些人炸窩。
他們中有不少,原本只是些混跡在社會底層的浪蕩子,要不是為了幕後主事人承諾的每天日結兩千聯邦元的報酬,壓根就不會上街鬧事。
對這幫沒學歷沒技能更沒背景的年輕人來說,辛辛苦苦工作一個月,可能也就賺個五千聯邦元,靠著聯邦福利勉強維持生活。
更何況經過上百年的科技發展,很多行業都已經實現了自動化機械化,7x24小時工作,永不罷工,也不需要漲薪水的機器人,代替了大部分連996都叫苦連天的傢伙。
「我就說這不對勁,普通鬧事怎麼會給這麼高的價錢,敢情是讓我們當替死鬼!」
「現在才說有個卵用,當初每天領錢的時候怎麼不說。」
「兩千塊錢一天呀!就舉舉標語喊喊口號,還有人定時送吃的喝的,傻子才不干。」
……
「等等,你說什麼?說好的進來只是走個流程?」
「對呀,進來組織後不久,就有人偷偷給我講過內幕,他說法庭上大部分都是我們的人,哪怕真被抓了,也頂多是走個過場,在裡面蹲幾天,再罰款一千就能出來了。之前被抓的兄弟,只要交一千保釋金,三天回來。」
「……」
「難怪周哥你每次都沖在最前面,原來是知道有這麼回事,我還傻傻只敢跟在最後面,生怕被他們盯上。」
而就在其他人吵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同行的卻有兩個長得毫不起眼的少女,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
「姐姐,你覺得這次能成嗎?」
「沒問題的。」
「我們真的能全身而退?」
「他們利用我們,我們為什麼不能反過來利用他們?」
「希望一切順利。」
同樣保持沉默的,還有一個少年,他也沒有絲毫慌張,只是抬頭仰望著天空,仿佛會有什麼救星從天而降一樣。
……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我兒子會被抓進了地心大監獄。」
某艘極為遙遠的貴族領艦內,一個滿臉怒容的年輕人,用手「輕輕」地掐著另一個男人的脖子,將他死死地按在牆上。
這個年輕人的相貌十分引人注目,特別是他那四十五度角向上傾斜的眉毛,絕對讓人一見難忘。
被掐住脖子的男人雙腳懸空,滿臉是血,因為呼吸困難而死命掙扎著,但卻絲毫動搖不了眼前的那隻手掌。
「我……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呀,大人。」滿臉血的男人,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足以讓他說完整句話的空氣。
「那你可以去死了。」年輕人說得雲淡風輕,跟路過踩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
「不!別殺我!……我……我聽說,是齊雲告的密,將公子他們的秘密聚集點告訴了聯邦。」
「齊雲又是誰。」他回想了下,記憶中沒聽說過這號人,應該也只是個小嘍囉。
「齊雲是一個剛加入組織不久的新人,之前兩次任務都完成得很不錯,就有人將他推薦到了公子的手下做事,沒想到,沒想到他……」
「他人呢?」斜眉年輕人稍稍鬆開了手,讓男人有了個喘氣的機會。
「自從他走進第十一區的聯邦安保局裡面以後,我就再也沒聽說過其它消息,很可能已經被聯邦的人轉移了。」
「……」
「滾吧。」捏在男人脖子上的手掌緩緩鬆開。
「是的。」男人也不管滿身的血,就真的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像個球一樣滾出了門外。
斜眉人輕皺眉頭,然後一揮右手,滴落在地上的血跡便自動消失不見,剛剛的暴怒也仿佛是從沒有出現過。
「齊雲……這又是哪一位的棋子?」他聞到了異樣的味道。
這些年來聯邦執行的死刑不說屈指可數,但也絕對不多,大多數的重刑犯人,都被流放到了荒蕪星球做開荒牛,只有少數真心十惡不赦的傢伙,才會被執行死刑。
但正常死刑也不會被公開執行。
而這次的死刑,竟然破天荒地採用直播模式,這就不由得讓人玩味,到底裡面是有些什麼貓膩。
「但無論你是哪一位,敢算計到我的頭上,都已經註定了你死亡的命運。」斜眉年輕人一腳輕踩在地上,似乎是將心裡所有的不滿,都塞在了這一腳當中。
當他離開後,現場留下一個超過五米深的可怕腳印。
真仙之怒,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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