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巫師 第七章 命運

    艾斯將手一握，紡錘虛影瞬間消失不見。他繼續跳躍，往下一戶人家送錢，心中思緒翻騰，命運紡錘虛影的功效很多，但是畢竟不是真品，收割命運之力的效果還是差了些。

    他將右手一張，紡錘虛影出現，艾斯將面具摘下，紡錘虛影往額頭一按，眉心處立刻鼓鼓，隨著他輕聲嘶吼，眉心豎著裂開，正中出現第三隻眼。

    這隻眼是命運紡錘所化，艾斯將面具戴上也不影響這顆眼睛的視野。

    事實上這顆眼睛視野之中沒有其他事物，只有命運之力和命運絲線。

    「每個人都是一個命運之力的節點，節點與節點之間是不同的絲線，互相的關聯越多，命運的絲線就越糾纏。

    我想收割大量的命運之力，現在就有一個現成的命運旋渦，舊街幾乎所有人都和邁恩幫息息相關，而邁恩幫的老大暴熊邁恩更是所有命運線交纏的節點！」

    艾斯已經接近暴熊邁恩在舊街的住所，那是舊街最繁華的所在，妓院、賭場和酒館三位一體，也是很多伯納達有錢人最樂意來的銷金窟。

    在眉心命運之眼的視野中，這裡節點密布，絲線纏繞，很多人更是如同麻線團一般，絲線讓人看不清。

    「這裡的命運絲線糾纏，簡直如果一個大寶庫啊。」

    艾斯忍不住舔了舔舌頭，他早已摘下面具，將斗篷收到背後的包裹，他眉心處的命運之眼已經緊閉，縫隙長在一起，只能讓人看上去眉心鼓鼓，並無其他異樣。

    他穩步向前走著，幾位女郎已經注意到艾斯，更注意到艾斯一身衣服價值不菲，她們熱情洋溢的攬著艾斯的臂彎，調笑著請艾斯入內。

    艾斯也很豪爽的抱住女郎們，正準備進去，忽然聽到一陣吵鬧。

    只見十幾位身強力壯的蠻子圍著一名白裙女子，白裙女子揮舞著長劍，竟然有些遊刃有餘。

    這女子正是與艾斯有過一面之緣的美少女雅米拉·伯納德，她身上隱約有聖光閃爍，英氣勃發。

    不知道什麼原因和邁恩幫起了直接衝突，竟然在人家老巢門口打了起來。

    艾斯仔細看去，心中大為驚訝，那美少女身上的命運之力竟然異常濃郁，偏僻她的命運絲線很少。

    「這是一塊璞玉，可以用來編織一台極其精彩的戲劇。」

    艾斯的低聲咕噥，身旁的艷麗女郎們沒聽清楚，急忙貼近艾斯嬌媚說道：「大人您說的是什麼，我們沒怎麼聽清呢。」

    艾斯哈哈一笑，豪爽的各打了一下臀：「老爺我說，要讓你們今天下不來床！」

    隨著一陣嬌羞吵鬧，艾斯擁著二人緩緩進了這繁華之所，隱約聽到那不知名的美少女高呼著什麼「她不願意……主持正義……」。

    繁華之所湧出了一大群壯漢，更有一位氣勢兇惡，壯漢們沒有說話，幾袋生石灰直接傾倒，把自己人和雅米拉一同弄的眼睛看不到。

    隨後又四人舉著一張結實的大網將暫時雙目失明的雅米拉罩住，那兇惡壯漢這才衝出，身體肌肉突然暴漲，拳頭、臂膀變得極粗，對雅米拉一頓暴打。

    被困在網中、雙目看不清的雅米拉失去還手之力，輕而易舉的被打昏過去。

    隨後壯漢將雅米拉拖走，艾斯不動聲色的揩了下油說道：「那就是你們的老大暴熊邁恩嗎？」

    女郎們打了艾斯一下，嬌笑著道：「是啊，而且我們老大可厲害了，有姐妹三天三夜下不來床，不知道您？」

    這女郎故意挑釁，要是一般男人恐怕得怒火中燒，但艾斯只是微微一笑，他摟著女郎們進了這處銷金窟。

    艾斯在其中的賭場肆意輸錢，飲用好酒，不亦樂乎，

    女郎們不禁問道：「您這麼闊綽，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啊？」

    艾斯豪爽大笑，高聲道：「我平時也就混混日子，如果說我是做什麼的，那我告訴你，其實我是一名作家！」

    女郎們都不信，一名身材玲瓏的女郎靠過來說道：「大人您說笑了，誰不知道作家在伯納達是最窮酸了？而且那些傢伙，人家捧他們是作家，不碰他們就是群乞丐。」

    另一個身材豐腴的女郎也說道：「我前幾天剛見過一個作家，說過來採風，不但白票不付錢給我們姐妹，還被他的債主們抓住，關起來寫字，可慘了。」

    「是啊是啊，我本來以為作家應該是個很有地位的工作，沒想到被他的老闆和債主抓起來，就像是抓個小雞仔一樣。」

    「作家是不可能作家的，這輩子不可能，賺錢也不會，我看他不如跟咱們一樣賣身為奴，興許還能吃上飯。」

    艾斯聽著她們七嘴八舌的話，各種嘲笑，一時間感覺腦殼有點疼，不由說道：

    「我真是作家，不過是一名劇作家，我今天就是來採風的，不過爺和別的不一樣，爺有的是錢！」

    碰！

    一包金幣砸在桌子上，亮閃閃的露出，其他人看了後滿眼貪婪，好幾個人吞了吞唾沫，向身後的人做了個手勢。

    艾斯不以為意，他今天就是來這裡輸錢並記錄人物的，有金錢開路，艾斯只要遇到感興趣的人，也就是有大量命運之力和命運絲線纏繞的人，就去了解那人的情況。

    艾斯說話好聽，看著又一表人才，把很多人恭維的樂不可支，都很喜歡他，紛紛跟他開起玩笑

    艾斯也趁機將這些命運節點的姓名、情況一一記錄，作為自己編織命運舞台劇的角色。

    這裡不愧是舊街的繁華所在，人流密集，極其興盛，有的大人物顯然不願意搭理艾斯，艾斯也不以為意，一邊換個人了解，一邊向其他人打聽大人物的情況。

    就這麼接近一晚上的功夫，艾斯真就將很多人的基本情況都掌握了。

    他似乎有些累了，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生，身邊的女郎也在拿了金幣後依依不捨的離去，有的女郎很想和他春風一度，被艾斯堅定的拒絕。

    「哼，什麼作家，我看就是個大傻子，咱們姐妹的好處他都不想享受，不會是個天生那啥吧？」

    「是啊，他還說自己來收集素材呢，就他這個慫樣，收集什麼素材，不會是個雛吧。」

    「等他走出這個門，指不定就……」

    「噓，別說了……」

    一陣嬌笑打鬧，肆意的笑聲和追逐，整個大廳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閉目的艾斯沒有在意，他眉心的那顆眼睛之中，一卷劇本虛影正在緩緩展開，角色那一欄已經密密麻麻，舞台也已經確定好，只差一幕幕精彩劇情了。

    艾斯正在凝神想著，用什麼可以將絕大多數命運之線牽動時，台上忽然響起了一陣掌聲。

    他詫異的睜開雙眼，不知覺間這裡已經聚滿了人，一個長相美艷、身材曼妙的女人已經走上台，她鼓掌的動作明明很輕偏僻聲音極大。

    所有人都望著她，艾斯注意到很多人的眼神竟然有一絲懼怕。

    那女人見到眾人的注意力都已經集中，用有些潑辣的聲音說道：「我們索錫商行將會在此進行一場臨時拍賣，我們保證每一件商品都是絕對真貨，但我們也向你們承諾每一件都是麻煩貨，你們準備好了嗎？」

    艾斯聽著周邊人嘈雜的談論，隱隱約約聽到「麻煩……背景……能力」等不清不楚的話，正有些納悶。

    那高台忽然升高，一個穿著暴露卻清純漂亮女人出現在台上，她看起來楚楚可憐，神色焦慮害怕，用手使勁捂著身體，想避開四面貪婪的目光。

    「貨真價實的貴族小姐，絕對的原裝貨，十金幣起拍。」

    台下眾人發出嘿嘿的笑聲，有一個男人低聲驚呼：「這好像是梅倫男爵家走丟的大小姐。」

    有一個長相猥瑣的貴族青年嘿嘿一笑，大聲喊道：「二十個金幣。」

    眾人不由大驚，貴族小姐雖然很少見，但如果是同等姿色的女奴，二十個金幣夠買二十個了。

    艾斯旁邊的一個黑胖子冷哼一聲，不滿的說道：「二十五個金幣！」

    猥瑣貴族青年不由大怒，兩人你爭我奪，最後貴族青年竟然五十個金幣才拿下這貴族小姐。

    艾斯眉頭緊皺，他不喜歡這種氛圍，尤其是涉及人口買賣，簡直是在挑戰他的道德底線，但艾斯也沒有著急行動，在這裡他勢單力薄，有限的實力甚至不能保證比暴熊邁恩強，硬碰硬絕對不明智。

    在這之後，各種類型的奇珍異寶都出現在這拍賣場，無論是恩賜必須的聖油，還是深海巨鯨皮寶甲，或是有過自然之靈祝福的長矛，都不是凡品，但同樣都來路不正。

    這裡的人們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很多就是亡命之徒，他們毫不在意的花幾倍的價格買下這些難得之物，喜不自勝。

    各種明顯違背王國法律甚至宗教精神的人**易更是非常之多，艾斯看著那些人、物之上複雜的命運之下，暗暗記錄著。

    時間一點點的過於，一塊如同璞玉的石頭被擺到了台上。

    這石頭看起來形狀不太規則，但表面很潤潔柔和，仔細觀察還能發現細小的紋理，一看就很不尋常。

    艾斯眉心處的命運之眼雖然緊閉，仍透過皮膚看到了那石頭上凝聚著巨量的命運之力，更有異常多的命運絲線纏繞其上，讓艾斯不由大驚。

    「這是什麼東西，竟然有這麼多的命運之力？如果我能採集一部分……」

    他正在腦中想著，台上的那位主持人已經說道：「這塊石頭就是著名試王石，絕對真品，而且歷史悠久！此乃聖光恩賜之物，來自西部某城市，具體來源不可說，過程不可說，麻煩絕對不小，想要的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台下的人們議論紛紛，他們並不意動。

    「這塊石頭當然是奇物，可是除了回家吃灰，沒有別的用。」

    「偷這塊石頭的人真是閒的，試王石這東西也就是初選候選人有用，那麼大的干係，瘋了才買。」

    ……

    人們議論紛紛，冷眼相看，一時間陷入低谷，主持人極力推銷也無濟於事，最終這塊石頭沒有賣出去，流拍。

    就在這時，暴熊邁恩的屬下突然登台，與艷麗主持人附耳說了幾句後，艷麗主持人用有些激昂的語調說道：「我們的還有一件意外商品，一位美麗的光耀女騎士！」

    在四面驚呼之際，傷痕累累的雅米拉穿著一身白色婚紗，雙手被綁在細細的鐵桿上，雙腳被固定住，出現在台上。

    她是如此美麗，以至於驚呼之後四周的人喘息聲都大了幾分。

    那買來貴族小姐作女奴的猥瑣少年瞬間覺得到手的美人沒了胃口，被他當玩具抱著的那貴族小姐被他突然狠狠打了幾巴掌，流血倒地。

    艾斯雙目微微眯著，他有些厭惡的看了那個貴族一眼，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艾斯手中的錢是絕對不夠買雅米拉的，事實上他也沒打算買，一邊觀察著周圍人的實力和命運之力，一邊悄悄編織著命運舞台劇本。

    周圍的男人群情激昂，一位光耀女騎士的吸引力太過強大，這種褻瀆神聖的感覺是正是很多人想追求的，他們平時沒有機會釋放的黑暗在這一刻放大了。

    艾斯緩緩遠離人群，一邊編織著劇情一邊尋找辦法。

    這場拍賣會充滿罪惡，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者，艾斯打算懲罰這些人，台上的少女與自己有一面之緣，而且身上的命運之力出奇的多，只要有機會，還是需要救的。

    他記錄著在場人的信息，看著少女被某位巨富買走，那巨富看上去是一位豪商，身強力壯，又胖又魁梧，他用力的摸了一把少女嫩白的臉，哈哈大笑。

    艾斯眉心的命運之眼悄然釋放出命運絲線，將一些角色標記，然後走到門口。

    早有幾個人注意到艾斯，他們是邁恩幫的活力成員，彼此打了個眼神，慢慢跟了上去。

    艾斯似乎沒有察覺，緩緩往燈火陰暗的小巷走著，哼著小曲，似乎頗為愜意自得，背後幾人獰笑著慢慢靠近，甚至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