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巫師 第二十五章 誰為王者

    那瘦弱少年將誇張巨石扔在地上，整個大地都為之一顫，他拿了條毛巾擦著汗說道：「你就是挑唆者布魯吧，我就是你要找的阿諾。」

    奧莉快步上前搶過毛巾，為阿諾擦拭著，有些嗔怪：「你鍛煉不用那麼認真，實力恢復又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事。」

    阿諾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著：「只有實力足夠，才能在任何時候都保護的了奧莉啊。」

    奧莉的手微微一顫，隔著毛巾輕輕擰了阿諾一下，白了一眼，聲音像蚊子哼哼：「別瞎說，有人呢。」

    阿諾也不再說話，只是憨憨笑著看著奧莉。

    胖胖的布魯只覺二人似乎升起了不可言表的魔法壁障，仿佛有一道光從二人之際升起，環境的氛圍也變得粘稠，布魯只覺自己好似多餘之人，尷尬的站在這裡，不由煩躁，心中生出無名火。

    阿諾和奧莉旁若無人的親昵了一會，才恍然想起來布魯，看到布魯的表情陰晴不定，阿諾一拍腦袋，將自己泄露的氣息收回。

    「不好意思，我的心力氣息沒控制住，不小心影響你了。」

    布魯看著阿諾歉意的表情，才恍悟自己心情煩躁異常的原因，早聽說黑騎士的氣息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量，如果不經意被侵染，很可能會放大內心的黑暗面，甚至墮落黑化。

    布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看阿諾的表情如視深淵，能輕而易舉影響二環巫師，這種無形影響簡直可以媲美深淵低語。

    他訕笑的說道：「沒事沒事，我應該給自己加個強效機械化心智的，是我疏忽大意了。」

    說完就給自己加了個二環法術「強效機械化心智」，猶豫了下覺得不妥，又給自己加了個二環法術「強力靈魂封閉術」。

    加持了這兩個對抗深淵常用法術後，布魯挺直了身體，猶如一個戰天鬥地的土豆，自信的說道：「我確實被很多人稱為『挑唆者』，可這都是他們的起鬨誤傳，真實都在這一頁捲軸，您一看就知。」

    阿諾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比較自信，在通過魔網確認布魯身份後，伸手接過那殘頁捲軸，傳說中的「預言書」。

    他與奧莉兩人湊過去接住那殘頁捲軸，二人眼前同時蹦出彈窗。

    在閱讀完彈窗內容後，阿諾和奧莉對要做的事情也有了了解，他們眼神對視，一瞬間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奧莉往前一步，對布魯說道：「你去找其他人吧，我和阿諾不想在這個世界也有如此多的爭端，即使是舞台劇，對此世界的人來說也是真實。」

    布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以為對方不清楚其中的巨大利益，反覆強調可能獲得的巨大命運之力和大源反饋，都被奧莉堅定的搖頭拒絕。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黑騎士城，阿諾是計劃的重要一環，缺少了阿諾又該找誰來代替呢？

    冥界，正在監控這次盛大劇幕動向的艾斯，發現布魯提交的失敗記錄，他皺了皺眉頭，直接投影出現在布魯面前。

    布魯見到艾斯不由大驚，連忙躬身問好。

    艾斯對他說了幾句，遞給他一顆夢泡，剛剛垂頭喪氣的布魯又信心滿滿，拿著那顆夢泡再去找阿諾。

    阿諾和奧莉接過夢泡，過往的一幕幕閃現眼前，艾斯的話也縈繞在耳。

    「我知道這樣你不喜歡，可是我們沒的選，卡亞世界遇到更古未有之劇變，我們的實力在這劇變中連當棋子都只能當最邊緣的棋子。

    你化身憎惡，內心不變的仍是守護，可守護需要力量，在這個世界，我們引導一場命運舞曲，促進文明的進步統一和世界的恢復，我們的本心沒變，即使在這個世界，我們也是帶領世界一同進步。」

    阿諾仰望著地穴的頂部，太陽晶石綻放著柔和的光芒，他輕聲說道：「看來我和奧莉不得不與巫妖王進行一番角逐了。」

    在布魯的活動之下，整個地穴世界已經被完全挑動起來，紛爭不斷，他身上也縈繞著絲絲血色，手中的《預言書》殘卷一閃，竟將之轉化為命運之力，供他提升。

    他已經回到地上，與自己的好朋友艾倫、伊娃、盧瑟三人聚在一起。

    「我算是看明白了，艾斯大人在這個世界已經取得了堪比神王克諾安斯的位格，他通過面板任務支使著我們團團轉，自己輕鬆就能收割大量命運之力。」

    盧瑟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布魯拍了拍自己的肥臉，小聲的說道：「我都得了這麼大好處，實力即將突破二級，那更別說艾斯大人了，他肯定能得到更大好處，不然忙活這個幹嗎？」

    伊娃點點頭表示贊同：「艾斯大人拿到更大好處，實力就會更強大，甚至成就半神，這樣對於高塔巫師來說有利無害。

    世界內側目前半神最強，艾斯大人如果真的成為半神，我們在世界內側也算有了保障。」

    艾倫猶豫了下，吞吞吐吐道：「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眾人忙問他什麼想法，他猶豫了幾次說道：「你們沒有想過嗎？世界內側之所以真神以上進不來，不是不能進，而是因為大源與眾神的誓約限制，這個世界的大源都被聖光弄的快死了，我們世界與巨樹世界融合，大源會不會也發生意外呢？」

    布魯一拍大腿，大聲說道：「很有可能啊！」

    他左右環顧，小聲的說：「兩個世界的融合，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就像兩個人合成一個人誰知道會不會精神分裂！兩個世界，那巨樹世界伸了那麼長的藤蔓進來，不會一點痕跡都不留吧？」

    這想法確實有些令人膽寒，如果往深處想，那融合的大源究竟是誰為主，會青睞誰？

    「即使半神也不見得能有保障啊！我們也不能只寄希望於艾斯大人，自己也得努力。」

    「是的，希望艾斯大人能共享給我們投影下界的方法，他一個人努力多慢，我們這麼多巫師一同開拓，蔓延無數世界，豈不美哉？」

    布魯搖頭晃腦的說著，仿佛看到自己將來到異世界大殺四方的場景。

    殊不知艾斯也在時刻關注他，聽了個一清二楚，艾斯微微一笑，給布魯又安排了個有挑戰性的任務，懸浮在冥界之中輕聲說道：

    「這布魯腦子確實比較靈活，我倒是也想讓全部巫師都去開拓，只是不太現實。等我將心象世界實質化，投射出半位面，擊敗聖光，利用這個世界的神王特權帶動世界一起發展，積累足夠資源才行。

    將所有寶具晉升為半神器，並在夢境半位面中嵌套出由寶具組成的天體宇宙，領域為基，開出規律之花，這樣的我絕對是最強四級。

    到那時再參悟星界核心中的奧秘，化為己用，才有可能讓所有巫師都為我也為他們自己開拓新世界。」

    艾斯的思路很清晰，目標也極其明確，唯一的問題是聖光了。

    「說來也太奇怪了，這聖光竟然毫無動靜，簡直奇怪至極，莫非是在天堂山製造什麼陷阱或者請求他世界的幫手？我必須得加快速度，他們只想著掠奪這個世界，卻沒想到把自己世界的坐標暴露給我了。」

    艾斯的目光灼灼，聖光和天使們所在的那個世界，毫無疑問是一個更高級的世界，根據水晶龍給他的知識，按照《星界分層學》判斷，聖光世界應該處於卡亞世界層面之下。

    比伯納德世界強，比卡亞世界弱，那大概率是一個三級世界，如果這個判斷正確，那其中最強應該是五級存在。

    「多一個世界多一條路，卡亞世界目前的情況，即使半神恐怕也只是棋子，真神能否自保也不得而知，必須要發現更多的世界，給巫師更多時間更大空間發展！」

    苟在冥界的艾斯且不提，數年已過，帝都伯納達已經變成了歡樂的海洋，人們都在歡慶，偉大的神之子奧古斯都即將成年。

    他已經十六歲，相貌英俊，身材完美，正是少年心性，在雅米拉的羽翼下成長到現在，這一刻終於有了自有行動的資格。

    信眾們對奧古斯都甚是喜愛，很多人都是看著他長大的，他騎著高頭大馬夸街巡遊，男女老少人頭攢動圍觀著他，少女少婦們大聲尖叫，場面非常熱鬧。

    作為神之子，天生的萬王之王，奧古斯都身旁早就圍繞了一圈小夥伴，這些人也摩拳擦掌，希望能從此干出一番事業。

    一行人在軍隊護衛下緩緩前行，終於在日暮時走到了聖克蘭大教堂，雅米拉已經笑容滿面的在此等候，奧古斯都看到母親在此，稍有拘束。

    他禮貌的向母親問安，雅米拉慈愛的說：「這裡是神跡之地，去裡面祈求你父的神諭，祂將賜予你榮耀。」

    奧古斯都帶著憧憬和敬畏的心理，緩緩靠近。

    明亮的教堂大廳，象徵著夢境與魔網之神的水晶球在一閃一閃，奧古斯都緩步走去，每走一步都要匍匐跪下，就這樣外面的天完全黑了，教堂卻明亮如晝，奧古斯都跪在水晶球下方，虔誠的呢喃禱告著。

    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團迷霧之中的人影，在輕聲的呼喚他，仔細聆聽卻又聽不清楚，他不停的奔跑，卻永遠不能靠近人影半分，就這樣跑了不知多久，奧古斯都忽然摔了一跤，昏死過去。

    他再醒來之際，已經是在皇宮寢殿，侍從們說是聖母女皇親自將他背出來，並宣布他於夢中與父相間。

    「那人真的是父神嗎？」

    疑惑不解的奧古斯都第二天一早前往星象高塔，向自己的老師，先知拜仁請教。

    拜仁不急不慢的整理著自己長長的鬍子，將白鬍子裝進袋子裡，然後說道：「陛下不妨來一次星象占卜。」

    說完拿出一顆晶瑩的水晶球，擺在桌子之上，他打了個響指，整個房間變得漆黑，隨後一顆顆星辰從漆黑中誕生，很快整個房間就變成了璀璨星空。

    奧古斯都嘖嘖稱奇，他按拜仁的指導，嘗試著對著水晶球閉目回憶，星辰轉動，拜仁的魔力緩緩律動，不知過了多久，水晶球上顯示出一片灰茫茫，似乎有無數人影走動。

    「這是什麼？」

    奧古斯都不解的問道。

    拜仁沒有著急，一根根命運絲線已經纏繞，他看著自己的任務有些空靈的說道：「這是一個預兆，具體是哪，還需要您自行尋找，這是神對陛下的考驗。」

    奧古斯都仔細的觀察了水晶球半天，最終疑惑的離開，拜仁則長出一口氣，他雖然精通星象占卜，但這種純粹的神棍還是扮演的不太妥當，要不是因為這個角色實在難得，他也不至於硬著頭皮去搶。

    連羅根那個傢伙都沒搶過他，憤憤的跑到北部蠻族那換了個角色，最近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或許卡亞世界的眾神、神子也是如此，史詩中曾記載羅納慕斯劈開大海，現在看來簡直就是神靈準備好的一幕戲劇。現在我也體會了神靈操縱命運的感覺，一個世界的大勢，還真是有意思。」

    他面色有些陰暗，喃喃道：「卡亞世界眾神的劇本恐怕是崩了，這次劇變是我們這些棋子跳出棋盤成為棋手的關鍵節點，如果錯過，等本土神和外來神角逐融合，恐怕巫師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就在奧古斯都到處尋找線索，聚集各種學者能人之際，地穴世界的霸主之爭也到了最後。

    以憎惡大騎士阿諾為首暗騎士團數千人與巫妖王維特的數百萬骷髏戰了起來，暗騎士們以守護為信念，七罪為手段，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慾，原罪騎士們的力量匯成一體，加持阿諾身上。

    他剎那間憎惡爆發，化作無窮觸手，掃平窟窿，奧莉沒有參戰，她遠遠的望著，一言不發。

    巫妖王維特看著憎惡爆發的阿諾，也按照艾斯賜予的命格駕馭之法，將所有骷髏的命格匯聚己身，極寒與憎惡，兩位地穴世界的王者在這一刻都成就假格傳說，他們之間即將決戰。

    命運的絲線已經混亂不堪，即使艾斯也看不清這未來的情景，但他知道第二幕已經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