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巫師 第四十一章 磁力線（6K大章，為盟主遠古小妖第三更）

    這篇文章很快在頂級期刊《魔法》發布，短短四頁，整個學術之城瞬間炸開鍋，人們紛紛討論起電與磁的關係，旋轉力是不是符合魔法力學更是引起了廣泛爭議。

    值得慶幸的是，一切未塵埃落定，沒有人因此腦袋爆掉。

    晨曦的陽光灑下，學術之城這一座完全由巫師們組成的城市，依舊是無數的魔像和活化構裝生物在忙碌著，偶爾見到兩三個巫師，都是在大聲討論什麼「電流磁效應旋轉力」之類的話題。

    在巫師們日常集會交流的大禮堂，很多巫師都自發的聚集在此，他們熱切而激烈的討論著，面紅耳赤，看著根本不像一位強大的巫師，更像菜市場的商販和客人。

    「旋轉力也是一種力，未必不能歸於魔法力學之下。」

    「那可不一定，艾斯大人也說過，魔法力學只是相對真理，有其適用的範圍，一旦超越範圍，真理就變成了謬誤。」

    「你直接假設魔法力學錯誤，怕也是謬誤吧。」

    「不是假設魔法力學錯誤，而是認可相對真理這個概念，我看你才是陷入了自己的固執。」

    不歡而散的討論，也有很多巫師沒有將注意力集中在旋轉力，他們更多是對電流磁效應感興趣，雖說旋轉力與電流磁效應不可分割，但顯然電生磁這個概念讓人有很多想像空間。

    萊頓實驗室內，作為發明出「布魯電堆」的巫師，萊頓對關於電學的學術論文很敏感，他看完泰勒斯那短短的四頁論文後，內心受到極大震撼。

    「泰勒斯真是一個天才般的人物，竟然能用如此簡單的實驗發現電流磁效應，多虧了艾斯大人的魔網，不然電學不可能這麼快的發展。我覺得旋轉力應該就是解釋磁現象的關鍵，磁力、電力、引力，我需要新的實驗。」

    他很快將自己埋頭到實驗室中，不停的設計著實驗，在失敗了幾十次後，他終於設計了一個成功的實驗。

    將兩條導線平行放置，其中一條固定，另一條懸掛起來，可以自由選擇，通過改變電流的大小和方向、線段的長度，測量導線位置的變化。

    懸掛的導線可以自由扭轉擺動，擺動角度可以用上方的計量表計算。

    懸掛導線和固定導線平行。當兩條導線都連接電源時，它們互相作用，懸掛導線就會擺動。

    實驗的結果如下：

    當電流方向一致時，兩條導線相互排斥；電流方向相反時，兩條導線相互吸引。

    單位長度的導線間作用力與它們之間的距離的平方成反比，與電流大小的成績成正比。

    萊頓將自己的實驗整理成論文，大源之力也通過魔網飛速湧入萊頓的身體，他的力量得到一定程度的增強，不過這種程度的增強，僅僅是加強他在黃金巫師層次的實力，尚不足以讓他突破傳說巫師。

    但即使如此，他的發現仍然是十分偉大，這一條定律有一次和魔法力學撞臉了！

    萊頓莫名的長吁了一口氣，喃喃道：「電力產生的旋轉力肯定適用於超距作用，毫無疑問我們沒有突破魔法力學的統治範圍。」

    既遺憾又慶幸，帶著莫名的情緒，萊頓將這份論文郵寄到《魔法》編輯部。

    萊頓的論文引起了廣泛反響，很多魔法力學的擁躉都在歡慶，這毫無疑問是魔法力學的又一次勝利，是艾斯冕下偉大的體現。

    與此同時，萊頓也聲名鵲起，他在電磁領域開始與泰勒斯齊名，被巫師們並稱「電磁雙刃」，新理論也開始被稱為「電學與磁學」。

    艾斯靜靜的觀察著天之界掀起的這一場電磁革命，這是一場關於力的革命，是艾斯培育多年的巫師文明自然誕生的結果，他欣然的接受這一切，而這一變革又對整個巫師世界產生更加深刻的影響。

    這個世界被烙印了更多巫師的印記，也越發符合它的名字，巫師世界。

    關於電與磁的研究越來越多，艾倫作為最初非常熱愛電學的巫師，同樣也在研究，他已經從血源星球返回天之界，伊娃和盧瑟二人則留在血源星球，繼續進行著那場社會實驗。

    布魯和艾倫一拍即合，他們二人組建了布魯-艾斯聯合實驗室，他們的第一個課題就是試圖解釋磁現象。

    艾倫對布魯說道：「我認為磁現象本質上就是電流，根據現在的微觀領域研究，我們尚未發現假說的原子，但是分子已經可以被觀察到。我們可以假設所有的分子都存在電流，進而用假說的思維來嘗試解釋電與磁。」

    布魯也贊同道：「就像當年的燃素假說那樣，我們可以先用一種近似的方式去靠近真理，只要能一定程度上理解世界的真實，就可以得到世界的正反饋，甚至趁機突破傳說層次。」

    他們開始整日整日的討論理論假說，艾倫有一次午睡，夢到自己變的很小很小，像分子一樣小。

    每個分子身上都籠罩著環形電流，互相之間雜亂無章，艾倫指揮著分子們排成隊列，將電流方向調整一致，忽然就醒了。

    他一個軲轆爬起來，找到正在睡覺的布魯搖醒說道：「如果每個分子，每個組成物體的分子都有一種環形的電流，我們假設其為元電流，這種元電流產生磁，一般物體的元電流雜亂無章，所以產生的磁力互相抵消，在宏觀層面不顯示磁性。

    當外面有強磁作用時，物體的分子電流的方向一致，磁場方向也一直，從宏觀看物體被磁化了。」

    布魯一聽，覺得這個說法有些意思，兩人徹夜討論，最終撰寫了名為《分子元電流假說》的論文，發表在《法術的智慧》。

    因為有燃素假說的前車之鑑，他們在一開始就重點註明這只是一個假說，雖然如此，這個假說仍然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很多事情，依據這個假說，艾倫也成功構造出數個磁力法術。

    很多不注重理論的巫師，見到磁力法術威力強大，也就直接使用了。

    但艾倫仍不滿意，他嘗試從萬有引力和超距作用的角度解釋元電流，卻無疾而終，不甘心的他需要實驗提供證據，因此他和布魯設計了這樣一個實驗。

    將線圈固定，吊起一個輕質銅環，當線圈有電流經過時，會產生強磁場。

    艾倫認為，如果強磁場能將銅環磁化，即分子電流取同樣方向，那麼靠近一個小磁鐵時，銅環會晃動。

    可惜事與願違，當布魯將條形磁鐵靠近時，銅環沒有變化。

    艾倫皺著眉頭說道：「也許銅不像鐵那樣容易磁化。」

    布魯點頭說道：「我們重新設計這個實驗，把磁條換成磁性更強的馬蹄磁鐵。」

    這一次的實驗很怪異，在電源接通和關閉的一瞬間，銅環輕微扭動，很快又恢復原樣，當電流持續時，銅環與上次一樣。

    布魯和艾倫都注意到電源接通和關閉的一瞬間的情況，布魯說道：「也許有些物質不能像鐵一樣，非常容易被永久磁化，可能只會短暫磁化。」

    艾倫則認為：「磁感應可以產生電流，但是這和我們想要驗證的分子元電流假說毫無關係。」

    他說話時也忘記了這只是個假說，可能與事實狀況毫無關係，兩人將這次的實驗整理成論文，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感應電流現象。

    磁是否能產生電？

    這樣一個也許能改變世界的答案，被艾倫和布魯兩人拱手相讓，而看到論文的泰勒斯瞪大了雙眼，他敏銳的意識到，磁生電的答案可能就隱藏在其中。

    不過在重複了艾倫的實驗後，泰勒斯一無所獲，甚至連二人說的小小轉動都沒有。

    十分不解的泰勒斯親自登門求教艾倫和布魯，一番交談後才得知，原來布魯將實驗報告寫錯了，銅環寫成了銅盤。

    泰勒斯辭別並感謝了二人，隨後繼續進行實驗，在多次失敗後，泰勒斯重新設計了實驗。

    他的新實驗十分簡單，在一個鐵環兩邊分別繞上一個線圈，一邊接電源，另一邊接監察電流的小磁針。

    當開關和尚或者斷開時，磁針發生偏轉，震盪後又回到原來位置。

    「不會錯，這就是磁生電！只是感應電流太短暫了，很多人都沒觀測到，我又一次幸運的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泰勒斯並沒有著急發表論文，而是繼續進行了大量的電磁實驗，最終確認產生感應電流的情況可以分為五類：變化的電流、變化的磁力、運動中恆定的電流、運動的磁和在磁中運動的導體。

    他將所有實驗成果綜合，並將這五種現象命名為「電磁感應」。

    魔網已經調動著源力震動，似乎只待泰勒斯將論文完結，世界反饋就會在夢幻核心的引導下降臨。

    自從魔網誕生，世界反饋已經不在引起劇烈的自然異象，通過魔網傳輸，能最大的節約能量，減少反饋時的動靜。

    泰勒斯沒有注意到這變化，他喃喃道：「怎麼解釋電磁感應，怎麼解釋呢？」

    寫了一半的論文扔在那，泰勒斯又返身回到實驗室，「布魯電堆」完成的閉合迴路線圈電流還在持續流動，似乎有某種慣性一樣，所以它總是想保持原有的樣子。

    當線圈中的磁變化時，線圈就會處於某種類似緊張的狀態，也就產生了感應電流。感應電流又會在線圈產生新的磁，新磁又會阻止外部磁的變化，永遠都想讓線圈處於平衡狀態。

    泰勒斯喃喃的說道：「也許可以稱這種趨於平衡的狀態為電緊張狀態。」

    但這種狀態太過模糊，泰勒斯偶然將鐵屑放在一張白紙上，白紙放在磁鐵之上，發現鐵屑竟規律的分布開來。

    他驚訝的說道：「這種分布，好像有一條無形的線一樣，可以稱之為磁力線，電緊張的解釋力不如這磁力線簡單清晰。」

    於是一部名為《電磁感應與磁力線》的大部頭論文誕生了，在泰勒斯寫下最後一個詞時，新的源力通過魔網與原來在此等候的源力匯合，世界的反饋一瞬間進入了泰勒斯的身體和靈魂。

    洗滌和提升著他的生命本質，讓他在一瞬間晉升為二級生命，這晉升是如此順利，以至於泰勒斯感覺都有些不真實。

    「這種反饋，應該是比較重要的發現吧？晉升竟然如此順利，真讓人意想不到。」

    靈魂秘藏空間自然的演變為心象世界，一個磁力線狀的天賜法術模型虛影也已經在泰勒斯心象世界中懸浮。

    他沒有著急為自己的心象世界確立根基法術模型，而是將這篇論文通過陰影烏鴉郵寄了出去，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魔法》編輯部幾乎連夜加增特刊，將泰勒斯的大部頭作為特刊單獨發售。

    人們爭相購買，著泰勒斯的最新研究成果，大量詳實的實驗佐證，五種清晰的現象，還有磁力線概念的提出，讓讀到的巫師無不信服，布魯和艾倫二人更是相視苦笑。

    布魯說道：「泰勒斯確實是天才，他特別感謝了我們倆，謙虛的說成果是與我們共同發現的，但我們倆都知道，我們忽略了。」

    艾倫點點頭：「確實，我們雖然給予泰勒斯一定啟發，但是他總結的這五種現象和磁力線概念，絕對是天才和獨創的。」

    兩人又寫信到高塔學術委員會，推辭了泰勒斯要與他們共享的榮譽，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泰勒斯聽說了這件事，專門找的布魯和艾倫，多次勸說後，最後三人共享此次榮譽。

    艾斯在這一日召集了所有傳說巫師，召開了最高評議團會議。

    評議團來了一個新人，大帽子羅根，他終於獲得了足夠的源力，脫離了自己主宰的星球，飛升到天之界。

    至此，巫師世界一共有拜仁、戴娜、貝蒂、維特、瓦倫、拉瓦爾、羅根七位傳說巫師，魔法議會的最高評議團也有包括艾斯在內的八位成員。

    在眾人都到來後，艾斯說道：「今日召集大家，只有一個提議，我提議設置一個若干傑出學術獎項，鼓勵和榮耀我們的巫師用更加專注的精神投身魔法研究。」

    輪值主席戴娜起身微微鞠躬，溫柔的問道：「艾斯大人想要設置一系列專門獎勵學術研究成果的獎項？」

    艾斯點點頭道：「我是這樣打算的，設立綜合最高獎項魔法獎，次一等的學科最高獎項元素獎、星象獎、生命獎、靈魂獎、煉金獎和契約獎。一共七個獎項，並不每年頒發，只要一位巫師的學術成就獲得了學術委員會極大歷史性、極大開拓性和極大獨創性等評價，我們就將獎項頒發。

    如果沒有人符合，我們也不能降低標準，獎項延後。」

    眾傳說巫師點點頭，拜仁問道：「那我們獎項如何設置？」

    艾斯說道：「我初步打算是學科最高獎獎勵一件極品黃金級魔法物品和大量魔石，綜合最高獎項為一件頂級傳說級魔法物品和兩件極品黃金級魔法物品。具體的標準和操作細節就由你們討論決定。」

    說完艾斯就身影一閃而逝，消失在會議室，眾傳說巫師對視一眼，輪值主席戴娜站了起來，開始主持討論。

    在新世界，沒有巫師原初協議，但艾斯作為世界的掌控者，依然將協議延續下來，所以祂也知曉一系列關於電磁研究獲得的法術模型。

    這些法術模型又反過來調整他的心象世界和投影出的半位面「夢界」。

    整個夢界星雲不停閃爍，艾斯雙眸閃爍著白芒喃喃著：「等的我是真不容易，如果不是為了培育巫師文明的內生力，我真的想越俎代庖加速這一切。」

    他的面前一團星沙匯聚，顯現出一副畫面，正是泰勒斯。

    泰勒斯一臉興奮，他通過實驗剛剛證實了感應電流和導體的導電能力城正比，與電阻成反比。

    「沒有錯，布魯電堆產生的電流和感應電流是一回事，既然具有相同的性質，那麼感應電流也應該具有電動勢，也就是所謂的感應電動勢，而感應電流正是由感應電動勢產生。

    二者的關係與電動勢和電流的關係一樣，感應電動勢是因，感應電流是果。」

    一邊說著，泰勒斯一邊奮筆疾書，「變化的磁力中不一定有感應電流，但一定有感應電動勢，就如同水從山上流下，不管有沒有水，山勢一定存在。

    如果有了閉合迴路，那感應電動勢就有了『水』，在一個迴路中磁力增強時，迴路感應電流產生的感應磁力方向與外部磁力方向相反，就像拒絕外部磁力進入迴路一樣；當外部磁力減弱，感應磁力的方向與外部方向相同，就像要將外部磁力留在那裡一樣，這種變化與慣性相同。

    在這裡我提出一個概念，名叫『磁通量』，簡單理解為通過單位面積磁力線的強度，這裡的強度是指磁力線的條數和密度。

    這樣我們就可以解釋感應電流產生的條件：穿過閉合迴路的磁通量發生了變化。

    如此也可以解釋艾倫-布魯的銅環實驗，由於銅環中的磁通量發生變化，才產生了感應電流。」

    在寫完這一切後，泰勒斯將論文放下，雙眸明亮的說道：「其實我當初用銅盤，應該也有感應電流產生，只是銅盤的轉動慣量太大，不容易轉動。既然這樣，應該可以根據感應電流的原理製作出一台真正的發電機！」

    他製作了一個基座，然後弄了幾個木頭支架，將一塊u形磁鐵平放固定在支架之上，隨後將一個銅盤放在u形磁鐵的中間，並加固軸和手柄，加上相應的導線。

    搖動手柄，銅盤轉動，從銅盤邊緣到圓心相當於一個導體，導體在磁力線中運動就會切割磁力線，從而產生感應電流，這樣一個手搖銅盤，就是第一台發電機了！

    雖然產生的電流很弱，遠遠比不上魔法發電，但這依然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因為所有的原理是相同的。

    泰勒斯心象世界中的那個法術模型也越來越清晰，而隨著思路的清晰，純粹的魔法意義上的「發電機」法術也逐漸誕生，電磁旋轉原理將是電磁魔法的應用基石。

    正在睡覺的萊頓聽到了陰影烏鴉敲擊窗戶的聲音，揉揉眼爬了起來，低聲咕噥著：「怎麼又來了，又有爆炸性的新發現？」

    從陰影烏鴉口中掏出一卷捲軸，熟練的塞進去幾顆魔石，萊頓打開一看，頓時困意消散，提出磁力線概念的泰勒斯又有了新的發現，他竟然創造出了發電機，而他基於的原理更是讓人目眩。

    「電磁旋轉原理、感應電動勢、磁通量，這簡直是天啟的智慧，如果說艾斯大人奠定了力學的基礎，那泰勒斯就是電磁學的基石。」

    與此同時，最高評議團也發出了今年的一號令，以艾斯冕下的名義，設立學術最高獎項艾斯魔法獎，設立分類獎項拜仁星象獎、羅根元素獎、瓦倫生命獎、維特靈魂獎、貝蒂煉金獎和戴娜契約獎，一共七個獎項。

    其中瓦倫和戴娜本不是專精生命魔法和契約召喚魔法的巫師，只是這兩個學科需要兩位傳說巫師冠名，他們也只能無奈冠名並正式負責起來。

    其實如果單說生命魔法，巫妖維特對此十分精通，趕鴨子上架的瓦倫開始經常拜訪維特，向他請教生命魔法的奧秘。

    學術獎項設立之後，泰勒斯幾乎第一時間接到通知，成為拜仁星象獎的第一位獲獎得主，而布魯、艾倫和萊頓等人也被排在其後的幾年，泰勒斯的貢獻其實不止可以獲得拜仁星象獎，即使是艾斯魔法獎也是有資格。

    只是最高評議團考慮到獎項的分量，認為先頒發學科獎項，再頒發最高獎項比較合適，因而也形成了一個傳統，要獲得艾斯魔法獎，必須得過六大學科分類的最高獎項。

    拜仁也親自找到泰勒斯，擁有冠名可不只是榮耀，更多的是責任，作為冠名的傳說巫師，拜仁必須親自為泰勒斯製作兩件黃金魔法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