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巫師 第六十六章 巫師世界的十一年

    艾斯這才注意到，這個祭壇其實在廣場的正中央，四周零零散散走著的人，都如約翰般渾身被五彩夢幻光華籠罩，看不清面貌和身形。

    低頭趴在噴泉邊，艾斯發現倒影中的自己也被五彩光華籠罩，不見樣貌和身形。

    「這裡是寶石之城？」

    艾斯仔細望著眼前的一切，竟然所有的建築，包括這個清澈的噴泉，都是由一塊塊完整的寶石打造，這是一座純粹的寶石之城，夢幻般的城市。

    「主，這裡一共有兩千五百三十一位居民，也是您全部的信徒。我們寶石教團奉行精英化原則，只吸收高命格有潛力的教徒，擁有先知一位，先見者三十一位，高級使徒四百二十位。」

    約翰輕聲對艾斯介紹著。

    這裡是原野之夢，並非漫宿的映射，而是基於原野之夢，也就是無數夢境組成的水晶球，其中更有紅寶石作為核心的寶石夢境，這裡的夢境世界天然穩固，水晶球不破，夢境不滅。

    艾斯沒有在此多留戀，全是身在五彩華光，其他教徒也是如此，艾斯也無心讓他們知道自己是「主」，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呢。

    艾斯踏進祭壇，身形閃爍，很快消失不見，進入了寶石夢境之中。

    氤氳的夢幻，閃爍的寶石，艾斯感覺到無比的熟悉，他輕輕撫摸著寶石，一團夢幻迷霧飄到了他的頭頂，他看到自己曾經輪迴投胎，在一個鐵匠家長大，身處超凡世界，卻無力尋求超凡。

    當他想知道更多時，卻感覺自己頭痛欲裂，昏了過去。

    再睜開眼，艾斯發現自己靜靜的躺在床上，陽光灑在眼睛前，有些刺眼，緩緩坐了起來，回憶起昨天奇異而瘋狂的經歷。

    「我似乎不是第一次穿越？」

    艾斯感覺自己的頭很痛，似乎模糊間又進入了寶石秘境，激發了某個準備好的按鈕。

    在真名世界之外，六個流線型的次位面已經集結，數百名具名者、上千名假名者進入其中，跟隨著司時們一同行動。

    作為司時，祂們的次位面能加速到光速的百分之五十，比具名者們的次位面更快。

    他們沒有發現的是，一道信息波躍遷式離開了真名世界。

    多元巫師世界，十一年的變遷，整個世界晶壁已經鑲嵌滿可控核聚變推進器，能將整個巫師世界加速至光速的百分之二十，進入亞光速航行狀態。

    「接收到不明信息波，來自四維時空！」

    「開始解析，研究其中意義。」

    在世界之外，陳列著五十個人工次位面，每一個都是移動的戰爭堡壘、信息樞紐和研究中心。

    在一個名叫阿塔爾號的次位面，神話巫師達魯接收到了獨特的信息流，來自四維時空的信息流，極為不同。

    「是六芒星印記，十環！艾斯大人的信息流？」

    「艾斯大人？莫非在四維時空收集時空曲率數據，遭遇了不測？還是說有什麼重大發現？」

    「加速破譯，仔細分析，調用人工真神級計算力。」

    漸漸信息被破譯，達魯的眼睛瞪大，「六位主宰入侵！立刻上報最高評議團，刻不容緩。」

    今天又是拜仁擔任輪值主席，六百多位不朽傳奇，還是祂資格最老，最服眾，被選為代表委員，並在今年當選輪值主席。

    絕大多數的傳奇巫師都前往四維時空，去那裡探索時空曲率的奧秘，畢竟秘庫兌換點對新晉傳奇來說也極為重要，時空曲率的測繪意義重大，即使沒有獎勵，也需要推進，更何況有獎勵呢。

    艾斯更是親自帶隊，前往四維時空記錄和演算，總結曲率變遷的規律，拾取關於時空曲率的五級符文。

    在天之界的中央高塔，拜仁收到了信息流，眼眸微眯住，輕聲說道：「到底還是來了，啟動一號預案，晶壁表面可控核聚變推進器激發，加速進入亞光速航行！」

    隨著拜仁將命令激發，龐大的多元巫師世界表面晶壁上的推進器開始同時點火，巨大的推力讓整個世界都微微顫抖，速度不斷加快，十天之內，就達到了光速的百分之一，進入了亞光速航行。

    就在這時，艾斯也從四維時空中返回，這次的收穫頗豐，整個三級層面的時空曲率已經基本探明，這讓艾斯的力量進一步強大。

    「世界進入了亞光速航行，是真名世界那邊發現了嗎？我在四維時空觀測到真名世界的四維粒子團中有六個強大的粒子在迅速脫離。」

    一回來，艾斯就立刻問道。

    拜仁起身微微鞠躬，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您的分身傳遞了信息，對方派遣了六位司時前來，所謂司時，實力相當於卡亞世界的普通主神。」

    艾斯咧嘴一笑，露出八顆白牙。

    「還真是看得起我們，正好我對時空曲率有了更深的領悟，就拿祂們六個練練手吧。加速到百分之十就停止，我們等著他們逼近。」

    望著艾斯的笑容，拜仁長嘆了一聲，不知道來的這些司時有什麼能耐，可大概率還是要遭殃，艾斯的強大，當年卡亞眾神和精靈眾神都曾領教，普通主神恐怕不是祂的對手，只有真名世界內的神王甚至掌控者，才可能是其對手。

    艾斯的身影緩緩消失，離開了中央高塔，出現在世界規則層。

    而艾斯不願直接襲擊真名世界的原因，就是因為覺察到了可能的對手。

    那位零點司時陛下，很可能是一位神王，甚至是掌控者，如果真的進入真名世界，反而可能遭遇不測。

    在這十年間，艾斯也沒有閒著，祂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大源深處開啟高維裂痕，將高維能量轉化為超維魔力，然後再誕生出一個個恆星系。

    艾斯自己的次位面只有兩百多萬顆恆星，但多元巫師世界的恆星已經有一億多顆。

    次位面只是四維粒子，而巫師世界則是四維粒子團，其四維本質的差異，決定了三維層面的容量的巨大差異。

    同樣從高維降解的能量，自己的次位面最多二百萬顆恆星，就到達了極限，而巫師世界一億恆星，仍然沒有到達極限，這樣的轉化充實，又隨著傳奇巫師的增多，不斷進行正向反饋。

    巫師世界的一億恆星，將是艾斯最強的後盾，作為世界掌控者，祂在巫師世界的加持下，完全可以在世界內使用超限力量，也就是假格六級的強大力量。

    沐浴在大源潮汐之中，艾斯喃喃道：

    「多元巫師世界目前有自然四維粒子四百多顆，六百多顆傳奇巫師的四維粒子，但是傳奇巫師們的四維粒子畢竟不是完全屬於巫師世界，要想真正增強底蘊，還需要在三千夢神上下功夫。」

    當前的情況，艾斯已經不在開啟高維裂痕轉化高維崩解的能量，因為巫師世界內側已經接近飽和，一個億的恆星，已經是當前世界所能承擔的極限，如果還想增強底蘊，就不能在三維層面下功夫，必須實際的增加四維粒子。

    不是傳奇巫師這種，巫師們的次位面與世界聯繫並不密切，甚至可以說某種程度上獨立，反而是神靈與世界息息相關，神靈的一切都寄託於世界，一旦脫離世界，神靈的法則力量會較大削弱。

    但巫師不同，無論是在本世界，還是流浪星界或者在他世界，巫師的戰鬥力是非常穩定的，雙方基礎不同，法則必須基於世界，規律則超脫於世界。

    因為巫師發現的規律，並不是某一世界的規律，而是放之星界皆準的規律，這就巫師的強大之處。

    但與此同時，巫師的次位面也就太過獨立，無法為世界提供更大的底蘊。

    「人工培育神靈的技藝已經純熟，要培育一個人造真神，首先就要有一個純淨無暇的半神極限級別的靈魂，眾巫師培育的真神大多數沒有人格特質，與純粹的機械相似，因此也被戲稱為真神計算機。

    但其實還有一種思路，以命運石碑為計算機樞紐，三千夢神為npc，將虛幻的數據升維為真實的靈魂，與此同時命運石碑也會升維，與夢幻大源融合，成為鎮壓整個巫師世界的樞紐。

    培育三千半神極限的靈魂並不十分困難，但我同時需要準備三千人造不朽果實和人工次位面，這倒是一個極為浩大的工程，這些準備好之後，完整的法則反而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艾斯漸漸理清了思路，他突然發現世界的恆星似乎集體暗了一下，才恍然道：「看來高維裂痕還不能停止，亞光速航行需要的能量太多，要想不消耗恆星的能量，我只能拿自己當人工發電機了。」

    噼啪噼啪！

    聲音不絕，高維裂痕在巫師世界的大源深處出現，一萬、十萬、二十萬，最終竟然有五十萬之多，這是掌控者位格的加持，讓艾斯開啟的裂痕翻倍增加。

    艾斯坐在那團魔網核心之中，操縱著魔網伸出一根根絲線，插入高維裂痕，汲取其中的高品質能量，琉璃心火熊熊燃燒，將高維能量規訓為超維魔力。

    超維魔力同時具有能量和物質的屬性，或者說能量和物質本就是一體，可控核聚變需要的材料，就由超維魔力經過魔網的進一步轉化，直接通過魔網通道提供給晶壁表面每一個可控核聚變推進器中。

    在晶壁外警戒的人工次位面，全部加速到光速的百分之四十，這是當前魔法文明所能加速的極限，僅僅從亞光速航行看，巫師們的技藝並不如真名世界。

    但是巫師擁有最強大的航行方式，從來不是亞光速航行，而是四維曲率航行，通過曲率測繪，雖然沒有距離湊齊晉升六級的曲率符文還有距離，但是完整的星界三級層面四維曲率數據和曲率躍遷的技術，讓巫師們能瞬間超光速航行。

    作為星界戰鬥單位的人工次位面，在這裡已經掌握了速度方面的技術代差，甚至核聚變技術製造出的強力爆炸，能在爆炸中心產生三億度高溫，如果正中主宰級真神，也能瞬間將之汽化消融。

    唯一的問題是，必須擊中祂，核魔法的中心殺傷力足以打擊敵人，但精確制導是個大問題。

    艾斯目光似乎穿透了星界，真名世界與巫師世界的距離有六光年，再考慮到巫師世界自身以光速百分之十的速度進行亞光速航行，對方想要追上，至少要十五六年。

    這麼長的時間，足以讓巫師世界進一步發展，更能讓自己的那一縷分身意識成長的更強，弄清楚所謂漫宿究竟是什麼，以及最重要的，那個零點陛下究竟是神王還是掌控者！

    「戰爭打的是武力，但更是信息差，對方世界對巫師世界就存在重大誤判，自以為六位司時足以碾壓一個剛剛晉升的稚嫩世界，卻不知道我已經足以鎮壓祂們。

    但是還需要時間，在沒有探明對方的信息前，絕不能輕舉妄動，大意往往意味著傾覆，一次傾覆就可能全盤皆輸！」

    居於大源深處，充當人肉發電機的艾斯，目光依然灼灼。

    「這種人肉發電機的工作可真是枯燥，如果攻破真名世界，我要把所有的司時和具名者的肉體全部做成『人肉發電機』，把祂們的靈魂抹去意識，製作成純粹的神魂計算機！」

    艾斯在這大源之中，吐出了恐怖的話語，或許這就是巫師，對自己人還存有善意，但對於異世界的神靈，特別是入侵自己世界的神靈，沒有任何的善意。

    如同看著優秀的實驗材料，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有效利用。

    想到了利用，艾斯就想到了人造真神，從無到有培育一個人造真神真的是太難了，十一年間，巫師們也就製造了二十多個。

    那些具名者、假名者囚犯，艾斯倒是想利用起來，但是假名者不為五級，根本不能汲取高維能量，最多也就能製作成靈魂計算機，反而很浪費，大多數巫師將假名者當做人造真神的一部分靈魂材料，免去從零開始培育的煩惱。

    具名者雖是五級，但沒有其不朽果實，其實也沒有多少利用的可能，只有拿捏了對方的不朽果實，才能把他們作為穩定的「人肉發電機」和「神級靈魂計算機」。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巫師世界想獲得巨量的運算力並生產出大量的高維能量，就必須入侵真名世界，那個廣博的世界，有著上千具名者，內外二十六位司時，如果能將祂們擊敗，取得其在漫宿的真名印記，我們巫師世界將迎來大發展！」

    一時間，艾斯想到了奴隸社會，人類文明的初始，與自己所想的極為類似，侵略其他部落，將敵人變成奴隸，通過剝削奴隸，犧牲他們的利益來換取發展。

    念頭一動，艾斯出現在了世界內側銀心深處的魔法聖殿。

    這裡星輝燦爛，地板如潔淨的鏡面，正上方是一尊主座，下方有六百多華麗的座椅。

    祂在最高的主位上端坐，輕輕敲擊著座椅，一圈圈波紋蕩漾，每一次敲擊，都會有十幾位傳奇巫師出現。

    大約十分鐘後，所有的傳奇巫師都已經來到，端坐於自己的座椅。

    在座的眾傳奇巫師，有的真身降臨，有的投影到來，總之人已經來齊。

    也只有艾斯才能有這樣的號召力，其他被選舉出來的代表，也就是主席團傳奇們，也不可能將人全部召齊。 : :

    照例，輪值主席拜仁開始主持會議，祂先緩步走進艾斯，低聲問道：「艾斯大人，不止召喚所有傳奇是什麼事情？」

    祂心中想著這次亞光速航行和敵人出擊的事，是要加大對真名世界的滲透和偵查？還是關於能源缺口？

    這些主席團其實已經討論過，有了些腹稿，正準備向艾斯匯報。

    艾斯笑著說道：「我一看你這樣，就知道你們主席團也有些討論的議題，讓大家等等，你與我去意識海說。」

    說罷光輝一卷，兩人消失不見。

    在場的眾傳奇不再端坐，開始竊竊討論。

    「肯定是真名世界的啥司時出動的事，六位普通主神，我估計艾斯大人可能不屑出手，想讓我們練練手。」

    「如果是艾斯大人出手肯定沒問題，但是我們出手，恐怕就算是主席團的那些大人，也未必也擊敗對方。」

    「到底是層次差異，不過人工次位面已經裝載了貝蒂、瓦倫兩大研究所合力開發的殲神級戰術核聚變傳奇武器，名叫『主神黃昏』，聽說爆炸核心溫度高達三億度！」

    「三億度絕對可以把普通主神的肉身毀滅，甚至鏈式反應的中子衝擊，會讓司時靈魂重創乃至毀滅，但是關鍵問題是我們如何禁錮住這些司時，祂們一個躍遷，我們就輸了。」

    「確實如此，還有個十幾年，也許可以精心研究一種強大的魔法，類似於艾斯大人的時空迷鎖。」

    「時空迷鎖太難了，那是一個標準的十環傳奇法術，除非我們將之劣化！」

    「我說，不一定是讓我們去擊敗司時吧。我們現在在進行世界級的亞光速航行，你們知道要消耗多少能量嗎？我看應該是商議一個傳奇巫師輪流『發電』的戰時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