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巫師 第二十一章 凜冽寒風

    高效的吸取，剔除重複性的法則碎片，艾斯最終復刻了九條半「通曉」法則。

    卡亞大源四維態中的法則碎片可以吸引，可以復刻，但是不能帶走，所以記錄之書的功效顯得尤為關鍵，否則你即使吸引了一條法則，也不見得有足夠的時間記錄。

    在四維秘境待了很久，但回到三維時也就是一瞬，四維可以扭曲時間，從而實現躍遷。

    剛開始掌握的並不純屬，隨著越發純屬，艾斯進入和離開四維秘境的三維時間差不超過一秒。

    「需要調整狀態一段時間，進入四維再離開，我的狀態變得很不正常，必須要時間去消除這種不正常，否則強行再次前往四維，恐怕會很危險。

    這種狀態有點像兩棲動物必須回到水中生活一段時間一樣，就稱為『四維缺水態』吧。」

    艾斯隨意的給這種不利狀態取了個名字，轉而就撕開一道四維裂痕，汲取降解轉化其中的高維能量為神力精華，一邊用神力精華滋潤身體，一邊研究著剛剛到手的九條半「通曉」法則。

    把半條通曉法則還未成型，沒有什麼實際效果，可以忽略不計。

    祂將九條法則沉入心象世界的規則之海，真靈降入其中，九條「通曉」法則環繞，一絲絲神秘律動開始。

    艾斯緩緩的與大源中的「通曉」領域溝通，良久表情輕鬆起來：「可以確定這個法則領域有不朽存在凝聚出一條，但是還沒有存在構造出完整法則。

    除了如命運般近乎根本性的大法則，普通法則領域被拓展深化前，一個領域只能對應一個真神。

    如此一來，只要我凝聚出完整的通曉法則，我就是卡亞世界的夢境之神、通曉之神！」

    艾斯的表情略微興奮，祂現在有完整的夢境法則，完整的顯化法則，一條命運法則，九條通曉法則。

    祂將顯化法則緩緩融入夢境，這並不是一個一蹴而就的過程，但緩緩的融入確實讓夢境法則出現了神秘的變化，似乎變得更加廣博，但是沒多久兩個法則就分開了。

    艾斯真靈沉吟道：「已確定進入四維秘境可以繼續拾取夢境法則碎片，從而將法則深化，而融入其他法則可以讓夢境法則變得廣博，如果我所料不錯，繼續深化夢境法則，早晚能夠容納其他法則，從而拓展夢境的廣度。

    也許這就是法則的晉升之路，不斷拓展概念的內涵和外延？

    一個完整法則無法融入夢境法則，那一條法則呢？」

    艾斯試著抽出一條通曉法則，嘗試融入夢境法則之中，璀璨夢幻的夢境與預示著通曉萬物的一條法則，竟然真的緩緩融合。

    祂控制著這一條通曉法則，竟然如冰化成水一般，很快就消失在完整夢境法則之中，光和影似乎在閃動，整個心象世界的規則之海一片歡騰，夢境法則似乎也變得更加廣博。

    艾斯認真的感受，這夢境之中有了通曉的意境，或者說夢境領域衍生出了夢境通曉之能。

    「通曉夢境嗎？怎麼說，這個法則的效果專一化和削弱了，但是夢境法則領域切實的增強了。」

    艾斯嘗試著再將一條通曉法則融入其中，發現再也無法融入了。

    「這種對完整法則的強化，一種完整法則似乎只能融入一條異種法則，但是我的異種法則太少了，命運只有一條，總不能把完整的顯化法則拆開。

    只能等過段時間繼續深入四維秘境拾取法則碎片了。」

    在艾斯專心拾取法則碎片的同時，世界內側，高塔巫師們開始了奉天命擴張的過程，每一個城邦至少有一位黃金巫師，一個大區域至少有一位傳說巫師。

    每一個城邦都建立了一座巫師塔，招收有魔法天賦的人，每個城邦的貴族議會都開始改組，巫師成為了不能世襲的榮譽貴族，每一位巫師都取得了與神裔貴族同等的地位和權利。

    而信仰美德聖光的騎士們和修行血氣之道的戰士，還有從巫師世界叢飛升上來的血族都開始合法化行動，他們與神裔貴族一起成為了卡亞世界內側的超凡組成部分。

    在艾斯覲見了泰坦主神們兩次之後，亡靈巫師也獲得了特許，有智慧的亡靈也會成為合法者。

    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集合世界內側的拳頭，對抗一個個新誕生的翡翠秘境，對抗精靈。

    在巫師世界叢，艾斯投影則開始對精靈界的精靈們進行各式各樣的實驗，務求總結出精靈的基本特徵，種類，優點和弱點。

    拜恩城內，盧娜從未想過自己竟然能有一天真的與神裔貴族們並列，不是偽裝，而是切切實實有了合法地位。

    雖然不像高貴的巫師大人那樣有權進入貴族議會，但至少有了參政權之外的基本等同於貴族的權利。

    她作為一個實力達到二級的強大戰士，雖然實際戰鬥力無法與同等級的三四環巫師媲美，但在拜恩城也算是個人物，更是此次深入倒影世界的戰士領袖。

    「我們此次的任務，一是偵查探明，確定拜恩城對應倒影世界的敵人數量，二是建立據點，亡靈系的巫師們將會直接進駐，成為我們扎在此處的釘子，三是騷擾攻擊，不斷削弱敵人的實力，四是保存自我，這也是最重要的，只有活著我們才有機會打敗敵人！」

    盧娜望著台上那位黃金巫師，知道他名叫艾迪，聽說極為擅長召喚契約魔法，對於契約亡靈也是一把好手，而且精通煉金改造，因而成了這次入侵倒影世界的指揮官。

    艾迪望著台下數百人，心情也有些激盪，他作為最初從北境要塞逃出的那一批巫師學徒出身，其實成就只能說普普通通。

    在幾次理論革新中，他的學術造詣並不足以參與這種大事件，無論是元素變革還是力學的修補，或是電磁學的發展完善，還有熱力學的進步，一切都與他無關。

    巫師世界叢的的幾次機會他也沒有抓住，唯一一次入侵氣之世界，他終於幸運的弄到一塊較大的碎片，獲得了資源，從三環晉升為四環黃金巫師。

    但這一切不能改變什麼，不成為傳說，在卡亞世界也只有幾百年的壽命，是無法見證到高塔巫師更加輝煌的未來的。

    至於使用貝蒂發明的守恆球，也就俗稱的「缺陷長生球」，且不說價格昂貴，一旦使用就徹底失去了潛力，他寧可轉化為巫妖，也不想失去前進的可能。

    「只有將拜恩城的事情搞好，我才有機會獲得恩賜，艾斯大人已經明示，只要順利完成任務，將會賜予足夠一位黃金巫師晉升傳說的資源。」

    望著下面的眾人，艾迪一邊想著，一邊目光閃爍著渴望。

    魔法陣已然激發，四百餘人緩緩消失，出現在倒影世界。

    這裡已經景象大變，不再是灰白色，天空一輪暗淡的血月，一輪明亮翠綠的月亮，共同懸於天際。

    大量的翠綠已經開始蔓延，一片片鬱鬱蔥蔥的森林已經出現，森林中有著各式各樣的小動物、飛蟲、還有長長耳朵的精靈若隱若現。

    在森林之外，是累累白骨和白骨沙化而成的荒地，各種扭曲的場景，黑色的剪影略過，那是陰影生物。

    一時間盧娜竟然有了自己才是反派的錯覺，他們這些人是要恢復亘古不變的荒涼，而對面的森林充滿了生機。

    「準備戰鬥，對方已經發現了我們，記得我們特訓時的課程，這種叫做精靈的物種極為特殊，他們視力極好，身手極其敏捷，尤其擅長使用弓箭。

    而且他們似乎掌握著一些元素能力，會附帶各種元素效果的攻擊！」

    艾迪通過「隱秘傳音術」提醒在場的眾人，雖然在場實力最低的也是類英雄或者高級學徒，但對面實力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悠揚的笛聲忽然響起，笛聲緊促，似乎在警示，森林發出沙沙的聲音，艾迪敏銳的感覺到了魔力的微妙波動，他下意識的用了四環法術「黃金守護之牆」。

    法術模型的光芒綻放，一尊黃金色的四方小城虛影守住了眾人。

    「砰砰砰！」

    一連串的重物撞擊聲，竟然讓這個黃金法術締造的虛影魔法城牆都有些搖晃。

    一些巫師睜開了感知之眼，通過魔法說道：「正前方的森林，大約兩公里，隱藏了最少三十個敵人，他們似乎使用了某種很強力的具有元素效果的弓箭進行攻擊。」

    艾迪說道：「一隊準備，試探性魔法打擊。神裔準備，入夢權能。其他人做好防護，入侵開始！」

    一天之後，毀滅了三個秘境之後，艾迪等人遇到了對手，六位實力堪比黃金巫師精靈一起出手，襲擊了他們的隊伍。

    艾迪擊殺其中兩位精靈，但巫師、神裔和戰士們組成的聯合入侵軍也遭受了不小的損失。

    他們退到一處山谷，在此已經建立好了據點。

    盧娜在戰鬥中慌不擇路，與大部隊脫離，她不敢進入森林之中，只得在白骨和陰影之中穿行。

    倒影世界的環境經常性的扭曲，盧娜很快失去了方向感，她望著四周一模一樣的白骨，和分布差不多遠近的翠綠，一滴滴冷汗留下。

    「我好像，迷路了。好餓，好渴……」

    作為一名二級戰士，盧娜應該還能依靠自己的血氣堅持幾個月，可是這不可持久，但是她不是巫師，不懂得魔法，根本無法回去，只能如無頭蒼蠅一樣繼續行走著。

    「沒有辦法了，只能冒險進入森林，弄點吃的和水，我的實力，應該沒問題吧？」

    雖然心裡打鼓，盧娜還是鼓起勇氣闖進一處翠綠秘境，毫無疑問她激起了未知結界，但成功在精靈們追殺前弄到了食物和水。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盧娜漸漸熟悉了倒影世界的情況，甚至聽懂了幾句精靈語，但附近的精靈似乎都知道她，她陷入了一場圍攻，即將殞命。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冷冽的強光閃過，那些圍攻的精靈竟然紛紛死亡。

    她抬起頭，發現一位一身白袍的赤足美貌女子走來。

    「你，是人類吧，怎麼會到這埋骨地？」

    清冷的聲音，讓盧娜感覺猶如被寒風吹過。

    她點點頭，有些顫抖的說道：「我是拜恩城的討伐軍，是一位戰士，名叫盧娜，是來此討伐精靈的，意外迷路走散了。」

    美貌女子緩緩走近，天藍色的頭髮隨意披肩，燦若星辰的寶石紅雙眼閃爍著寒芒，薄薄的嘴唇幾乎沒有血色，皮膚有些蒼白，隨著她的靠近，盧娜越發覺得寒冷。

    「戰士是什麼？你似乎不是神裔？不要騙我。」

    盧娜一怔，這個女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巫師，應該是一位神裔貴族，只是她知不知道泰坦主神們的意志呢？

    女子看上去實力強大，也許有分辨真假的能力，想到這裡，盧娜如連珠炮說道：「奉泰坦主神的意志，巫師與神裔和解並共同管理世界內側，戰士乃是巫師之祖，真神艾斯冕下衍生出的一種超凡道路……」

    「你剛才說什麼？」

    女子似乎呼吸有些不穩，厲聲打斷了她。

    「超凡道路？」

    女子的表情冷冽，寒霜爬上了盧娜的身體，讓她幾乎無法承受，盧娜不由想到，這女子的實力絕對比自己強非常多，至少是一位傳說英雄！

    她顫抖著身體說道：「真神艾斯？」

    女子似乎陷入了回憶，低聲呢喃著：「他成為真神了？不再走巫師道路了嗎？」

    盧娜聽到後打著寒顫說道：「艾斯冕下即是真神也是不朽傳奇，祂同時兼具了兩種道路，非常非常厲害。」

    女子忽然展顏一笑，伸手拉起了盧娜。

    「我正好要在埋骨地辦一些事情，你幫我打個下手，辦完事之後，我送你回到地上。」

    說完，女子美麗的赤足一踩，地面竟然升騰起大量寒冰，一隻寒冰鑄成的骨龍就這樣形成，女子跳到骨龍背上，獵獵的風吹拂著她，背影是那樣迷人。

    盧娜跟著爬了上去，靠近女子問道：「還沒請教您的大名？」

    女子不回頭，巨龍猛地振動翅膀向天空飛去，凜冽的寒風中，盧娜聽到女子的聲音：「我是阿西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