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巫師 第三十章 恍悟

    艾斯沉吟，剛要說話，工匠之神巴卡爾已經搶先說道：「你當我們是三歲兒童嗎？先歸還不朽果實，然後立下神之誓約，我們主神也許會考慮放你們一馬。」

    艾斯趁機將引力加大，三位神靈被撕扯的快要裂開，這種狀態下，也許神魂會存在，但神軀絕對不復存在，如果引力再大，就會形成類似黑洞的現象，恐怕祂們的神魂也會不復存在。

    雖然有不朽果實，可以在遙遠的時間自歷史長河中復甦，但變數實在太多，卡亞世界近十萬年，長眠後復甦的神靈也不過兩個巴掌，更多的到現在還在長眠或封印。

    祂們將工匠之神的不朽果實拋出，然後說道：「果實已給，望冕下遵守承諾，與我等誓約後放我等離去。」

    在工匠之神將不朽果實拿住確認後，艾斯與祂們三位神靈誓約，然後放走了他們。

    如工匠之神所說，現在不是起紛爭之時，即使起紛爭，也不要當第一個。

    「所謂的神靈，在無法接近時是如此的神秘、威嚴而強大，但當我的實力能碾壓時，祂們也會害怕。」

    艾斯搖搖頭，心中想著，所謂的神秘與否，全是相對而言。

    圍觀的神靈見艾斯將近萬顆恆星投影收回，也紛紛收回神念，並將艾斯的形象牢記，薩利亞同盟和夢境之神艾斯，不可輕易招惹。

    更有神靈受到啟發，開始與相處良好的神靈或者同一地區的神靈組建平等互助同盟。

    這且不細講，艾斯與工匠之神巴卡爾回到薩利亞，這裡在托特城邦不遠處，層巒疊嶂，常年積雪覆蓋著山脈，別有韻味。

    兩位神靈前後腳出現，站在半空之中，迎著風雪，巴卡爾很是識趣，直接將自己的不朽果實遞給艾斯。

    「尊敬的主神冕下，還請您幫我保管不朽果實。」

    祂知道這是投名狀也是質子，比任何質子都更加可靠，畢竟這是神靈的不朽之基。

    艾斯鄭重的接過，對巴卡爾說道：「我會妥善安全的保管，並在我們誓約結束後歸還，只要你不叛我，我亦不叛你。」

    工匠之神面色堅毅，將自己內心的強烈不舍隱藏，與艾斯客套了幾句，先行回歸自己的城邦。

    夢之界，銀河宇宙中心，艾斯出現在銀心附近。

    這裡依舊光彩奪目，燦爛的銀心令人目眩，手舉著工匠之神的不朽果實，艾斯呼喚出一條命運法則，將工匠果實緩緩嵌入。

    那條命運法則發生了異變，竟然化為了一尊高大而破舊的石碑，石碑上坑坑窪窪，其中一個坑被填滿，正是工匠之神的不朽果實。

    夢境三千偽完整法則忽然震動，三千夢神也跟隨著震動歸來，一尊夢神帶著一條法則「撞」上工匠之神的不朽果實。

    艾斯定睛細看，這夢神帶著的那條法則正是工匠法則。

    「原來如此，這就是命運石板的升級版嗎？命運石碑？若能將全卡亞諸神的不朽果實嵌入其中，恐怕這就是真正的能決定神之命運的石碑了吧。」

    艾斯搖搖頭，這樣的想法太過虛無，祂自己也根本不可能將所有神的不朽果實奪取，除非能成為卡亞世界的掌控者，否則絕無可能。

    又過了幾日，薩利亞眾神陸續歸來，除了工匠之神，戰鬥之神也遇到了些麻煩，當艾斯到來時，對面的神靈當即臉色就變了，大吼著什麼「夢境主宰星辰掌控者怪物」就把不朽果實扔了跑掉了。

    速度之快，讓艾斯根本來不及追趕。

    戰鬥之神恭維道：「主神冕下聲威震懾萬里，即使是外神也會狼狽逃竄。」

    艾斯不管這些，手一伸。

    「不說這些，果實給我吧。」

    戰鬥之神一臉便秘狀，強擠出笑臉，將不朽果實遞給艾斯。

    在集齊所有神的不朽果實之後，艾斯與眾神和神話巫師們議定，將會派遣一名神話巫師和一名真神常駐薩利亞倒影世界，並經營倒影世界，避免被精靈們再次占領。

    眾神自然是輪值，至於神話巫師，巫妖維特對艾斯說道：「艾斯大人，我願意前去經營，打下前期的基礎。倒影世界最適合亡靈，吾願意培養智慧亡靈，並請求調派大部分精通亡靈魔法的巫師前去。」

    艾斯自無不可，與薩利亞眾神不同，眾巫師都是艾斯親自培養出來的，關係要親密的多，信任也高的多，即使有巫師成就不朽，艾斯也無需對方的不朽果實為質子。

    「不過艾斯大人，我們的實驗到了關鍵時刻，還請您等個幾天，到時候會有驚喜。」

    聽到維特的這句話，艾斯來了興趣。

    祂在第一次見到羅納慕斯騎天馬時，就想著能不能將之解剖，後來更是覺得即使神靈也可以解剖研究，但是當自己也成為神靈後，兼具神靈和傳奇巫師兩個特性，艾斯自身就非常了解神靈，根本無需解剖。

    三位神話巫師想研究精靈半神，並在解剖實驗後有了成果這讓艾斯很是欣喜。

    「有什麼驚喜告訴我？」

    貝蒂笑了笑說道：「還沒有確定結果，但是可以告訴您方向，精靈將死之力轉化為生之力，也許我們可以逆轉這一過程，反向淨化倒影世界！」

    一周之後，在浮空城的中央高塔最高層，貝蒂、拜仁和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正在此等候。

    空間一陣扭曲，艾斯的真神投影降臨。

    「成果如何？我們的維特閣下去哪了？」

    艾斯一看少了一人，反而多了一位青年，下意識的問道。

    那清秀青年清了清嗓子說道：「艾斯大人，我就是巫妖維特啊。」

    艾斯眼眸閃爍著通曉法則，看了片刻才看透維特的情況，不由拍手稱讚：「你們說化生為死，沒想到先在化死為生上給了我一個驚喜。完全一樣的精神頻率，但是已經轉化成為了活人，了不起。」

    維特答道：「艾斯大人，這個法術不能持久，轉化為活人狀態，我稱之為七環法術『生者變形』，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法術消耗的魔力會幾何增長，最終會難以負擔。每次變形結束，要有與之前變成活人時間等同的冷卻期。

    按我的魔力水平，最多能變形為活人三個月。

    這個法術預計可以劣化為一個系列法術，其他級別的巫妖也可以進行生者變形，只是變形會有殘缺，且持續時間更短，冷卻期更長。」

    艾斯說道：「那也是一項了不起的突破，那麼另一項成果如何了？」

    這才是艾斯關心的重點，「生者變形」系列法術只對巫妖們來說是個大消息，可除了巫妖維特，整個高塔巫師中也沒有幾十個巫妖，雖然日後的潛力很大，可等巫妖形成規模，至少要幾千年以後了。

    維特恭敬的說道：「實驗沒有問題，具體還需要移步倒影世界，用翠綠秘境去切實檢驗。」

    「那還等什麼？」

    艾斯手一揮，空間一陣扭曲，四人一同出現在倒影世界薩利亞對應區域。

    精通亡靈魔法的巫師們已經在此建立了一座亡者之城，累累白骨經過魔法轉化為堅固的石頭，作為這座城池的城牆和地基，整個城市看起來很空曠，有著幾何之美，是巫師的標準審美。

    在中央，有兩座高塔對立，一座屬於輪值駐守的真神，一座屬於神話巫師。

    目前駐守在此的真神乃是美狄慕斯城邦的守護神，優雅女神美狄亞。

    這座高塔一共七層，美狄亞先來，居於第一層，她將這一層的空間改造成了優雅領域的縮影，看上去華麗而優雅。

    艾斯等人的到來引起了祂的注意，祂走了出來，對艾斯微微施禮，並對維特三人點頭示意。

    「主神冕下駕臨，還請來我居地小憩。」

    艾斯也有些好奇祂將高塔的摺疊空間裝飾成什麼樣，左右不是很急，就帶著三位神話巫師一同拜訪美狄亞的行宮。

    走進空間之門，艾斯等巫師立刻感覺如同換了天地。

    已經不再是血月與綠月高懸，也不是腐蝕性極強的死亡之風吹拂，這裡是一華麗的宮廷，一位位祈並者在此居住，充當侍者。

    鬱鬱蔥蔥的宮廷花園，美狄慕斯風格的宮廷建築，讓艾斯回憶起自己少年時被阿西娜賞識，第一次進入王宮時的場景。

    記憶中的王宮也是如此華麗而優雅，僅僅是大英雄阿諾德就讓當時的艾斯渾身戰慄，而現在如果見了阿諾德，恐怕得輪到他渾身戰慄了。

    想到這裡，艾斯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還是有點懷念曾經的日子。

    美狄亞不知道艾斯為何微笑，但主神微笑總不是個壞事。

    祂帶著眾神走進花園，祈並者們早已準備好了精美的食物和桌椅，艾斯居於主座，美狄亞居於次座，三位神話巫師居於末座。

    美狄亞優雅的說道：「這裡簡陋了些，墮聖風暴將我的次位面摧毀，我只來得及將少部分祈並者帶走，其他的全部遺失，用來待客，實在是怠慢了。」

    艾斯溫和的說道；「太過謙虛了，風暴來臨之際，很多神靈自己都身負重傷，你不但全身而退，更救走不少祈並者，已是實力不凡。」

    美狄亞嬌笑了一聲：「在別的神靈面前，我還能自矜些，但在主神冕下面前，我真的算不得什麼。您才剛成神不久，不但一成神就是法則化身，更在風暴中全身而退，甚至不久就成為了主神。

    我與主神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艾斯哈哈大笑道：「我有我的幸運，那日突然撞擊，風暴來臨，我正在神之秘境，親眼目睹，其中諸多奧妙，讓我恍然大悟，再回頭已然成就主神，其實自己也是稀里糊塗。」

    美狄亞又恭維了幾句，一時間賓主盡歡，祂說的也有幾分誠意，即使是祂們在神之秘境目睹，恐怕也難以取得艾斯這樣大的成就。

    貝蒂等人則很是羨慕，所謂神之秘境，祂們曾聽艾斯說起，可以帶祂們去領略，誰知突然兩個世界相撞，墮聖風暴之下，無神倖免，連高維裂痕都打不開，更別說去四維秘境了。

    美狄亞拍拍手，姿態優雅而得體：「我有些祈並者，會些簡陋的歌舞，搏諸位一笑，切莫嫌棄。」

    艾斯擺擺手，祂還真沒參與過幾次神靈見的宴會，也就入鄉隨俗：「美狄亞冕下太過自謙。」

    歌舞很快開始，別有一番韻味，艾斯四位巫師整天不是研究就是解剖，這突然來了陣歌舞表演，還真覺得挺有趣，別有滋味。

    表演很快到了最後，一位英武優雅的男子帶著一群勇士登台，表演起慷慨而激昂劍盾舞。

    艾斯眼眸微微一縮，這男子如果沒有記錯，應該就是羅納慕斯的父親，阿萊亞斯！

    「那位曾經舉著四十米冰霜巨劍的男人，現在正在為我表演，真有些現實與虛幻錯亂的感覺。」

    這樣想著，艾斯真實的感覺到自己已經與剛剛穿越時完全不同，剛穿越時在美狄慕斯市政大廣場進入羅納慕斯的寶具之中，見識了阿萊亞斯的事跡，這位悲情的末代羅納城邦之王，那時候艾斯還在冷靜的思考其中展示的超凡可能。

    被種種不可思議的力量震撼。

    而現在，艾斯已經站在了至高點，遠遠強過所謂的黃金英雄，曾經艷羨的人，現在只能為自己表演歌舞，一時間艾斯覺得意興闌珊，沒了看歌舞的勁頭。

    祂對美狄亞輕聲說道：「就到這裡吧，我和祂們三個還有些實驗，如果美狄亞冕下願意，可以一同旁觀。」

    美狄亞聽後拍拍手，阿萊亞斯帶著人退下。

    「能得主神冕下邀請，不勝感激，美狄亞自然願意一觀。」

    他們就這樣離開了美狄亞的行宮，來到了倒影世界薩利亞地區的邊緣，眺望這對面的一處翠綠秘境。

    「這就是最近的一處翠綠秘境了，根據我的觀察，那裡應該沒有半神。」

    美狄亞還是那樣的優雅，她的手輕輕捂著唇角說道。

    艾斯眼神示意清秀青年維特，維特立刻明白，立刻飛身前往，層疊炫目的複雜符文結構在祂的周身浮現，祂已經漂浮到了翠綠秘境正中，俯視著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