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呂布 第十八章 丁原猜疑,施劣計!

    十日之後,并州首府,太原郡晉陽城。

    刺史府。

    「看看吧,五原郡文都縣那邊傳回來的捷報,說是全殲了一股一千人的黑雲賊,向本刺史討要封賞來了。真是不會做人啊!」丁原右手食指輕叩起茶杯,左手卻將手中的報捷文書重重摔在了桌面之上。

    并州功曹拿起那報捷文書,匆匆瀏覽一番。才是斟酌著說道:刺史大人,殺賊報功求賞也是人之常情。只不過這呂布只是報捷殺人數,卻對所繳獲賊徒財物與其他物品隻字未提。其心可誅啊!

    丁原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那依蕭功曹之意,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蕭功曹沉吟許久,道:那就要看刺史大人要做好人還是惡人了?

    丁原捋了捋下巴下的短冉須,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說,本刺史聽著呢。好人又如何?惡人又如何?。

    「好人就是:若刺史大人能夠放下身段,不恥下節的認那呂布為義子,那麼他想來必定會感激的痛哭流涕。畢竟能成為一州之長之子,怎麼說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而惡人就更簡易,直接一紙文書撤了他的領兵權,並且通告全并州境不得接納其為官為將,任其有天大的才能本事也得在淺灘裡面被憋死!」

    丁原聽完蕭功曹的話,稍微思量了幾息,便是擺了擺手,讓其退去了。

    懾服與打壓兩種激烈的思想開始在其腦袋裡搏殺。

    呂布往日的種種表現在其腦海中重現。

    呂布很桀驁,但他武藝很絕世。

    呂布很難纏,但他打仗很有略。

    呂布很可惡,但他不得不承認,呂布這個人,他看之不透,摸之不清。

    「看來,唯有如此了!」丁原很快便是有了定計。

    ……

    一隻乳白色的微雕鴿撲棱著飛向了遙遠的天際。而在它那細嫩的小腿處,卻綁著一身精緻的羊皮短褲。羊皮紙上卻是有著重要的信息潛藏其中。

    數日後,五原縣外呂布軍營。

    「望呂騎都半月內攜帶張遼,高順,塗一航,李胥揚等武將速速來一趟晉陽城,收信請速回!」瀏覽完信息,盯了幾眼那鮮紅的刺史大印。

    呂布眉頭深深皺起,他連忙命軍士傳信來張遼,高順四人,圍坐一堂,開始了深層次的探討。

    「主公,不能去,此事有蹊蹺!」靦腆的塗一航這一次倒是出奇的不能沉默。

    雖說是他最後一位看完信,然則他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雄貓般從席上驚起。

    「對,主公不能親身涉險,就稱病不去就成!或者演一幕主公遭受刺殺的戲也可。」李胥揚高聲附和著。便將他外表憨厚實則圓滑的本性展現了出來。

    「主公,遼認為可以去,為免丁刺史故意找麻煩,主公需要向他表明一種態度。但我等五人卻不能全去,須得留下一人留守大營,以備全策!」張遼也是發表了自己的獨道之見。

    「如此甚好!」

    正當呂布想要來上一句「如此甚好!」的時候,一直靜靜聆聽不發一言的高順突然發聲了,高亢嘹亮的語調卻是弄的呂布一愣。

    知己啊!呂布真想和高順親切的握握手,鼓勵上一番:能完全掌握領導意圖,你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高順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古怪起來。

    張遼歪了歪脖子,看起了地上的楠木地板。地上有花嗎?

    李胥揚開始眼珠子朝著屋頂上瞅,仿佛上面有什麼絕世俏美女。或許是尼姑?

    塗一航更是離譜,他的雙手開始放到身後。右手手指頭捏成一個弓形的印結,左手假裝吃力的不停拉動起根本就不存在的弓弦。

    呂布一不小心給看到了,唯有心中感嘆一句:猥瑣,猥瑣,果然是天下猥瑣,無處不有。只是這個動作怎麼給我有一種驚人的熟悉感呢?

    高順在那裡莫名其妙著,而呂布卻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

    時光如同天涯海角的直線距離,有時漫長無際,有時又近若矩尺。而這十日,就猶如呂布趕上了漫長無際的天涯。

    也是,去一個遙遠的晉陽城去干一件讓別人,讓丁大刺史耀武揚威的事,這有什麼意思?

    若是丁大刺史這回是主動退位讓賢,讓他接替的,那他想必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了。

    騎著馬匹顛簸個不停,與張遼,高順,李胥揚三人風餐露宿。卻只因一隻鴿子傳自於千里之外某個人的一句話?

    「其實丁原還真的確是閒的鳥疼!」

    所以,呂布打算給那位曾經自稱過閒的鳥疼的丁大刺史找點樂子了。

    ……

    刺史府,正廳。

    丁原與呂布席坐在一張紫銅木華雕文飾的桌子前。

    兩人面對面坐著,他們的跟前,均是擺了滿滿的一杯香茗茶。桌上的紫砂壺此時也仿若感受到了風雨若來驚滿樓的磅礴氣壓,孤寂落寞的在角落裡沉默著。

    「呂騎都此次以奇計全滅黑雲賊軍,真是可喜可賀,可功可羨啊!便是連本官都要嫉妒起你來了。」

    抿了口香茗,丁原呵呵一笑,竭力營造出一種和諧親切的氣氛。

    「刺史大人過獎,布之所以能偶有小功,多是手下將士用命而已。」

    「這次叫你來,本官的意圖你知道嗎?」丁原接著問道。

    「這布自然是知道的!」呂布的表情愈加恭敬了三分。

    「既然如此,你意下如何?」丁原可謂大喜,看呂布這低眉順眼的表情,莫非已經決定認他為父?

    雖然丁原依舊覺得不可深用呂布,但是認一個猛將當乾兒子說出去怎麼說也大有顏面!

    呂布點頭微笑。

    丁原成竹在胸,低頭故作品茶的等待著。卻不知他嘴角處高高翹起的弧度,出賣了他的心情。

    「多謝丁刺史慷慨大義,依布看您能有這如此好的心情,也多虧了他們!不知道能不能多給布手下的兵士賞賜些官位,銀錢,馬匹,軍械?」呂布言辭懇切的道。

    「不用客氣,以後我們就是…你叫我什麼?還叫刺史?」丁原正沉浸在呂布低聲下氣叫其爹情景的幻想之中。

    卻不想呂布神轉折的提起了犒軍一事,便是連認其做父之事提也未提,原本的得意頓時就如同喉嚨里卡住了雞骨頭,戛然而止。

    「不叫您丁刺史,要叫您什麼?」呂布表情微微一滯,驚訝的問道。

    混合著唾液勉強將一口茶水生澀的咽進肚中。一股苦澀五味繁雜的拓展開來。

    丁原深吸了幾口氣,勉強才能不被茶水嗆的噎到。

    然而隨即,強大的武將心臟卻讓其心情逐漸平復了下來。

    「本官見了你總覺得親切,尤其是你的面容,總讓我想起了我那因天花病症而死的小兒子。可憐我的孩兒才三四歲光景,就死在了那場可怕的瘟疫中。而我又不想老來孤獨一生,過苦悶無依的老頭子日子。不知呂騎都能否認本官為父?我一定待汝為我親子!為你的榮耀繁華鋪好大路!」

    丁原言辭懇切,語帶悲戚的說著話,那種神情,那種語態,真可謂極具感染力。

    便是連呂布心中也聽著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他知道在史書之上根本就沒提到過丁原有一個小兒子。這一切的話可能大多是丁原信口胡說,他可能真的就妥協了。

    呂布目光一閃,神色陡然低沉悲傷起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相信令公子在黃泉之下,能夠看到您的一片慈父之心!

    但…

    說道此處,呂布話語猛地一頓:但布不能認丁刺史為父。布之父在前年去世,但布相信他和令公子一樣,也是一刻不停的在黃泉之下看著我的成長!我想他願意見到的是:

    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用自己的雙手與實力打拼而上的青雲直上九天。

    絕不是用投機取巧,阿諛偏激的認達官貴人為父的忘本手法成就的虛名幾何!

    那,他不屑!

    布,更不屑!

    鏗鏘迭起的話,如同一柄柄重錘,敲碎了丁原最後一絲收下呂布的心思。這一刻,一種名為無力的感覺出現在丁原心頭。

    呂布的話,句句在理,句句都是仿若浸染了儒家之氣的凌然傲骨。他竟發覺無從去反駁。

    與此同時,更深的厭惡出現在丁原心中。

    身為一州之長,他尤其之恨的是別人忤逆他的意願,而呂布不僅一次次忤逆他的意願,還一次次的讓其有一種有氣無處使的無力之感。

    這種感覺,讓得他由「閒的鳥疼」逐漸朝著「見到呂布就鳥疼」的大路上一溜煙的奔行著。

    他正要毫不留情面的喝止呂布閉嘴。

    但是呂布突然間說出一句「不過」

    不過,丁原眼睛精光爆閃:不過什麼,難道說話要有大轉折?

    如此一來,他到不急了。高深莫測的端坐著,他又輕輕品起了香茗。


    「不過布是多麼想成為丁刺史的親生兒子啊!成為丁刺史的親生兒子,就能夠以公子的身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嗯,這句話還像句人話。丁原將口中的一口茶愜意的咽進肚腹,並且接著美美的灌了更大量的一口香茗。他的耳朵也豎了起來,仔細的聽著。

    「如果我是您的小兒子,我就可以每天在母親丁夫人的懷裡盡情撒嬌。如果我是您的小兒子,我就可以每天抓玩著母親丁夫人的光禿禿的聖潔的身軀安然入睡。如果我是您的小兒子,我就可以每天****著丁夫人潔白如玉的乳頭,吸允出一口口的甘甜母乳…如果」

    「咳咳咳」丁原氣的全身發抖,口中的香茗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白眼直翻個不停。

    「放屁!放肆!閉嘴!」三聲連貫而一氣呵成的怒吼從丁原口中怒吼而出。

    丁原的臉色鐵青的仿若呂布欠了他一身血債似的,表情凶厲到了某種極致。此刻他恨不能一刀將呂布劈做倆半。

    自家的妻子可是比自己小了十幾歲,年紀幾乎就是比呂布大不了倆三歲,而且其外貌秀美,行為舉止高潔,典雅,端莊。想想呂布所說之景,豈非是一頂天大的灰綠帽子泰山壓頂而來?

    呂布連忙住了口,不敢多發一言。

    「出去!」丁原語帶殺氣的道。

    呂布依言推出了房門,臉上露出微微懊惱的表情,這一回貌似做的太過火了。丁大刺史生氣之時的官威,還真不是蓋的。

    ……

    夜靜靜的謐靜了下來,天空中的一輪明月高懸。

    而月下,是陰謀的主戰場。

    刺史府。

    「文遠啊,你在呂將軍帳下還乾的順心嗎?」丁原和藹的問道。

    「承蒙刺史大人厚愛,遼覺得在呂將軍揮下挺不錯,既能立下戰功又能鍛煉統兵之能。遼很滿意!」張遼笑著答道。

    「你,唉,唉,唉,文遠啊,不是本官說你,好男兒志在四方,豈可甘於屈身他人之下?」丁原揮手將四周的守衛遣散,語重心長的言道。

    「刺史大人這話是何意?」張遼心中清楚,但依舊假裝愚笨的問道。

    丁原眼珠子一動,蠱惑道:我是替你不值啊!想那呂布一介莽夫,除了武藝稍稍精良些,其餘的均是一無是處。還不是倚靠文遠你這位能文能武的大將才能屢屢取得勝利。但是

    說道此處,丁原突然猛地拿起桌子上的紫砂壺摔成粉碎。恨恨不平道:呂布那個莽夫鳥人,不僅不知道感激也就罷了,還在報捷文書中故意渲染自身的功勞,而將你們這些真正的功臣一筆簡單代過。其心之狠,其人之貪,實在是達到了罄竹難書的卑劣之境,跟著這樣的人,有什麼前途可言?

    「進來!」丁原朝著門外高聲一喝。

    只見一名文官服飾模樣的人雙手捧著一卷羊皮文書快步推門入內。

    放下文書之後又是匆匆而退。

    丁原攤開文書,朗聲念到:丁刺史明鑑:文國縣境內匪患黑雲賊眾在快要入冬之際興賊做亂,其殘殺無辜,危害百姓甚重,民眾不堪擾。布不得已興兵討之,不數日,在布使出拋磚引玉,四面合擊之計策下,大勝之。

    這一役,布親自斬殺黑雲賊首並全殲一千賊眾。雖然手下軍士大多初入戰場,行動笨拙,亦有將士無端端懼戰不前。但瑕不掩瑜,請大人務必看到布之功績。至於追究其餘將士過錯,布自處理即可,定不會姑息之!

    張遼仔細豎耳傾聽著,紫玉面容上逐漸露出鐵青的神色,繁星目光中更是隱隱有著失望流露出。

    丁原暗地裡注視著張遼的神情動作,心底微微竊喜自傲著。任那呂布狡詐善變似野狐,他若把呂布的軍隊給釜底抽薪了!看那呂布還如何立足軍中!

    張遼神情冷漠的接過那一張羊皮卷,繁星目光橫掃了起來,不數息,他已經把一大段話讀完。

    讀完之後,他目光複雜的望了一眼丁原,神情完全冷漠了下來。

    丁原大喜著,張遼如此的表情,怎麼看都是對呂布的行為失望透頂的表現。

    「本刺史擬定讓張散騎接替呂布,統領那三千新設立之軍,你可要把握好這次時機啊!」丁原趁熱打鐵著道。

    「遼還有要事,今日心情不怎麼好,就不和刺史大人多言了,有事另談吧!」張遼面容平淡的說完,就看也不看丁原,轉身大步離去。

    張遼年少之時也有過自己的秘密,也曾經有過兒時偶像。而他的偶像就是從卑微的小人物中一刀一劍與鮮卑,匈奴廝殺中脫穎而出的豪將丁原。

    而今,這算什麼?用一封偽造而出,模仿呂布字跡足以以假亂真的羊皮書,來離間他對主公的忠心?來讓自己背靠舊主投靠他這個偽君子?

    他不知道,那封報捷文書呂布在用微雕鴿傳信之前坦然拿給諸將傳閱過。

    他不知道,當他親眼看著乳白色的微雕鴿高翔著飛往天際之時,他甚至於能想像出丁原接過報捷信後那為百姓能夠少些苦難的喜悅笑意。

    而今,這算什麼?而今,這算什麼?

    一州之長,不思更多的心思手段來抵禦鮮卑,匈奴,不思重用主公呂布的蓋世神勇來征伐異族,揚國之浩威,反而要用卑劣之計內鬥不休,坑害主公…

    張遼的決然離去,讓得丁原臉色黑沉了下來:哼,不拾抬舉!

    丁原本打算一夜之間將呂布手下的幾大將領一一搞定,然則面對張遼初次的出師不利卻讓他打消了能夠一蹴而就的念頭。

    ……

    之後十幾日,丁原以呂布幾人大戰之後需要休息為由,拖延著讓呂布四人在刺史府外不遠的雲來客棧住了下來。

    每當一天的晨曉,他都會命人邀請呂布麾下的單獨一名武將前去刺史府用餐,在餐桌上什麼多餘的事情也不談,只是不停的噓寒問暖,一聊起家常聊個不停。

    如此,十幾日後,丁原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之際,又一次的將高順單獨叫到了刺史府中。

    「高司馬,本官近日待你如何,你也都看到了。本官雖說是一個粗人,然而對待有功之臣,卻是從來不吝嗇賞賜與提拔的。你的功績我也找人調查過一番,可比那位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能謀其政的莽夫呂布強多了。」丁原雖然通過數天的觀察,知道高順不好飲酒。話語也不是太多。

    然而此次他還是親自為高順斟滿了一杯酒,禮賢下士的將酒杯端到高順面前。

    以他的意思,若是高順爽快的飲下他親手斟的酒,那就意味著高順默認加入他的陣營了。

    若是高順不給面子的不喝酒,他也可以自己有個台階下。

    在靜靜的等待中,高順那張包公般嚴厲的臉漠然的注視過來。

    他伸出了雙手接住了那一杯酒。然後在丁原詫異的目光之中,將這一杯酒推到丁原身前,道:我不和不熟的人喝酒,也不和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喝酒!

    「我喝茶!」說著高順就毫不客氣的端起桌面上那被刻意遺忘的紫砂壺,倒了一杯茶,也不管滾燙,一飲而盡。

    丁原的鬍鬚微微翹起,肚子之中有一股被無視的怨氣直欲湧出,但他還是笑著拍了拍額頭說道:瞧我這健忘的記性!竟然忘了高司馬不好飲酒,只好品茶。那你這一口茶爽快飲盡,是否心中已是有了決斷?

    高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丁原不解,問是何意?

    高順古井無波道:吾已經有了決斷,此事,斷無絲毫可能!

    有決斷,沒可能,這便是那先點頭後搖頭之意。

    丁原怒氣上涌,沉聲問道:他呂布比之於本官有何能耐,能讓爾等死心踏地呆在其麾下?

    高順頭顱低下,想了一會,慢吞吞說了一句話:至少主公永遠不會問我這個問題。

    丁原面色發青,他算是明白了,不知那莽漢呂布使了什麼手段。竟然仿若洗腦般讓手下對他忠心耿耿,可惡,甚是可惡!

    「高將軍,這真是你的最終想法?而不是因為受外界壓力所迫?」丁原面容黑沉如濃墨,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

    「丁刺史,順平日裡很喜歡看益州那邊傳過來的變臉譜戲。」高順沒頭沒腦的說完這樣一句話,就告退而去。

    丁原一愣神,望著高順挺拔而去的背影,疑惑這高順把他這愛看戲的習慣說出來幹啥呢,莫非在暗示些什麼?

    他苦思半晌,變臉,戲?會變臉,善演戲?

    「高順,豎子安敢諷我?砰!」刺史府客廳中傳來丁原暴跳如雷的嘶吼聲。

    隨後丁原情緒激動之下腿重重撞在木桌之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而後聲音戛然而止!

    ……

    李胥揚,呂家堡堡民,呂布的好兄弟,為人憨厚,思想簡單,沒見過世面!

    腿部被白紗布包裹成粽子的丁原看著手下人傳過來的密報,嘴角勾勒起一絲殘忍快意的笑容。

    若是呂布被最好的兄弟背叛,那他會是怎樣的感覺?想想都令本刺史期待萬分啊!

    沒見過世面好,本官就用錢砸,不信用錢砸不死他!

    一個裝滿了金銀財寶的小箱被丁原連夜秘密命人送到了李胥揚落腳之地。

    一百兩馬蹄金,五十兩麟趾金,三千兩銀,珍珠玉鐲,寶玉首飾若干。

    不出丁原的意料,沒怎麼見過世面的李胥揚連虛情假意的推辭都沒做,就眼冒狼光的收下了這一箱珠寶。

    於是從那天起,丁原就好整以暇的等著李胥揚上門投誠而來。

    三天…七天…半月。

    丁原有一種等到花兒都榭了的煩躁感,於是命人前去查探詢問。

    結果令他直欲吐血的是,李胥揚拒不承認收受過財寶,還厲聲質問密探:像丁刺史如此清廉為民的好官,怎麼可能用一箱金銀財寶去賄賂我這個小人物呢!

    俗話說的好: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李胥揚才不管這一套官場上約定俗成的規矩,他只是想著,好哥們呂布正為軍費賞賜發愁呢。

    於是:那一箱金銀財寶輾轉反側著來到了呂布手中。

    呂布看著桌上的一箱金銀財寶,慨然一人長嘆道:好基友,一輩子!沒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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