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大雨驟來即又去,空氣中的溫度卻低了不少,穿著短袖的葉青瓷,感覺還真有些冷。
何洛撐著傘帶她走到了車邊來,然後打開車門,葉青瓷不解地問道:「不去逛了嗎?」
何洛笑了笑,將自己的外套拿了出來,然後轉過身披到了葉青瓷的身上,接著又從座椅下拿出一雙運動鞋來,道:「換上吧。」
葉青瓷詫異於他怎麼會在車裡放一雙女式的運動鞋,不過卻還是坐到了座位上將之穿上,竟然還十分合腳,而且這雙鞋還是新的,看來是他特意買來放在車裡的。想到這點,葉青瓷的心裡不由微微泛暖,不過卻並沒有說出來。
何洛等她換好了鞋子,才撐傘過來讓她下車,然後關上門,道:「走吧。穿著高跟鞋走路,腳是容易疼的。」
葉青瓷披著他的外套,默默靠近著他,挽住了他的手臂,跟著在杭湖邊漫步。
夏天的杭湖是妖艷的,哪怕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暴雨,也顯得如此妖艷。所有人都以為杭城是溫婉可人的,其實並非如此,到了來颱風的季節,你就會發現,這些個溫婉的城市也有狂放和不講理的一面了。這些沿海城市,每年因為颱風造成的損失可並不少,而杭城也是一個受颱風影響的城市。
「可惜來的不是時候,不然的話,泛舟湖上,那才是美。」何洛眯著眼睛笑道,只不過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了。
葉青瓷默默點著頭,道:「嗯……」
兩人沿著湖邊走了一圈,感覺雨好像又要下大了,於是就轉回了車裡。
剛上到車裡,外面的雨就大了許多,至少撐著傘在外面走,絕對能把褲腿給淋濕了。
何洛發動車子,向著葉青瓷說的葉家老宅而去,說是老宅其實也不老,一開始是木房,後來弄成了磚房,兩位老人去世之後,葉天賜將之買了下來,又重新翻修了一遍,將一些地方擴大了。
老宅並不在城裡,在杭城的郊外,那裡算得上是農村,反正周圍都能看到稻田之類的,不過好在是車路還算好走。
何洛停下了車,看了一眼這棟房子,葉青瓷已經推門下去了,頂著些雨,小跑到了屋檐下,他也急忙熄火,然後跟上。
敲著門,不一會兒就有一位五十來歲的老女人打開了門,看到葉青瓷後不由喜道:「小姐,你回來了!」
葉青瓷很禮貌地笑了起來,道:「王姨,我今天回杭城辦點事,正好就回老宅來看看了。」
王姨笑道:「好好好,小姐你快進來……哦,這位是姑爺吧?」
葉青瓷愣了一下,然後臉色微紅,輕輕點頭。
何洛也微笑著問了個好,跟著葉青瓷進了屋去。屋裡的第一層放的都是一些雜物,一道並不寬的水泥樓梯往上延伸,整棟樓一共有三層高,一層里有兩個房間,以前是四個,但後來翻修了,把兩個房間打通,在房間裡加裝了一個衛生間,多添加了一些設備。
客廳是建在二樓的,二樓的左手邊是客廳,右手邊是王姨休息的地方。
王姨膝下無子無女,老公死得也早,是個可憐人,在老宅里當保姆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到了客廳里來,王姨忙活著端茶遞水,拿一些零食和水果出來。
何洛就聽著她們兩人聊天,也不多話,偶爾被問上幾句才會回答。
王姨看時間也不早了,就上樓去收拾了房間出來,道著:「小姐,時間不早了,你跟姑爺上去休息吧。」
葉青瓷點了點頭,起身上三樓去,何洛急忙跟上,結果,上面的兩間房只收拾了一間房出來,另外一間房的床就是一個空架子,什麼都沒有。
葉青瓷一愣,只能轉身去何洛推門進去了的那間房,顯然是王姨自作主張,只收拾了一間房出來。這讓葉青瓷嘆了口氣,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又讓王姨跑上跑下抱棉絮來鋪很是麻煩。
「我就知道你會過來的。」何洛笑道。
「為什麼?」葉青瓷問。
「因為床上放了兩套睡衣啊,估計王姨可沒幫你收拾另外一間房吧?」何洛問道。
葉青瓷一看,床上是疊著兩套睡衣,一套是她曾經穿過的,一套好像是自己老爸的。
何洛拿著睡衣就直接進了衛生間去,道:「我先洗澡了,你們女人洗澡太慢太麻煩。」
葉青瓷走進屋裡,把門給關上了,屋裡只有一張床,然後就是一張書桌和椅子,沒有多餘的沙發,看來今天只能睡一起了。想到這裡,她就感覺臉色發燙,急忙用冰涼的手指貼到臉頰上,讓那股紅潤消退下去。
房間裡的設施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什麼改變,還是老樣子。葉青瓷從書櫃裡拿出一本相冊看了起來,翻了兩頁後,就又放回去了。要是何洛看到這玩意,看到自己小時候的模樣,指不定多糗呢,她才不願意讓何洛看到自己小時候的邋遢模樣。那時候的她可不是現在這種女神范兒。
何洛洗完澡,穿上睡衣出來,葉天賜的睡衣穿在身上有些略微短了,不過有得穿就不錯了。
葉青瓷也進去洗了澡,出來的時候發現何洛正翻著剛才自己拿的那本相冊呢,於是,女神發飆了。
「何洛,沒經過我的同意,你亂翻個什麼?!」葉青瓷漲紅著臉問道,也不知是因為熱水把臉弄紅了,還是因為看到何洛在翻自己的相冊。
何洛哦了一聲,道:「我無聊嘛,就隨便翻了下!我得等著你出來啊,等你給我下命令,是到下面客廳的沙發去睡,還是在這裡睡。」
葉青瓷冷哼一聲,躲過了何洛手裡的相冊,然後又塞進了書櫃裡,冷冰冰地說道:「以後別亂翻我的東西。」
何洛怕她繼續發飆,連連點頭答應下來道:「以後要沒有青瓷的同意,我絕對不會亂翻了!絕對不亂翻!」
葉青瓷低著身子從柜子里翻出一個棋盤來,還有裝圍棋的盒子,將棋盤放到了床上來。
「今天不睡了,下棋!」葉青瓷脫掉了拖鞋,坐到了床上來,盤著膝打開了兩個棋盒。
何洛打了個呵欠,也盤膝坐到了床上來,道:「看來今天是沒好日子過了。」
等著葉青瓷先在棋盤上落了三顆子後,他才開始落子,沒辦法,棋藝相差太大了,所以葉青瓷直接就要何洛讓她三子了。何洛這棋下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不過棋風卻還是很詭異,第一局他被葉青瓷贏了。
第二局很快開始,葉青瓷這次只讓他讓了自己兩顆子,不過,這一局葉青瓷卻輸得很悽慘。
她抬頭看了一眼何洛,只見這傢伙眼睛半眯著,似乎很困,嘴裡連連打著呵欠。
葉青瓷抿了抿嘴,開始了第三局,他們一局棋少說就是四十分鐘,這兩局下完,差不多都一個半小時了,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第三局棋開始的時候外面的雨甚至都已經停了,田地里傳來了青蛙的叫聲,還有隱隱約約的蟬鳴。何洛依舊是有些無精打采,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隻手拈著棋子放在棋盤上。
想到何洛今天在飯店裡喝水的時候忽然咳了一口血水進去,她的心裡不由一緊,把棋盤上的棋子打亂了,道:「不下了,休息吧。」
何洛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說道:「知道自己要輸了就開始賴賬啊?你別低估我,我可是能復盤的。」
葉青瓷哼了一聲,已經開始將棋盤上的黑棋放進自己的棋簍里了。何洛摸了摸鼻子,打個呵欠,也開始收拾棋盤上的白棋,不一會兒,把棋子收拾好了。葉青瓷將兩個棋簍放到棋盤上,端著棋盤下了床,打開柜子,把棋盤和棋簍都放了進去。
窗外吹進來的風帶著點涼意,葉青瓷走到窗邊去把窗戶給關上了。
「早點休息吧,我下去睡了。」何洛打了個呵欠,伸著懶腰就準備起身。
葉青瓷冷著臉道:「別賣可憐了!你就在這睡吧,反正床也夠大,咱們離遠點就行了。」
何洛哦了一聲,掀開薄被就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竟然就傳出了輕微的鼾聲。
葉青瓷不由詫異,這傢伙躺下去才十多秒就睡著了?!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看來還真是自己多心了,想得太多。按捺下了緊張的感覺,葉青瓷坐到床邊,踢掉了拖鞋,也躺到了床上來。
不過,葉青瓷就沒那麼容易睡得著了,關了燈,在黑暗中睜著眼發了好一會兒呆。
閉上眼,心裡的思緒繁雜得如同亂麻,還不如睜著眼呢。
聽著窗外的蟬鳴和蛙鳴,葉青瓷的心情逐漸平靜了下來,漸漸就閉上了眼。
只不過,睡著了之後卻又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場景很熟悉,是那艘漂流在大海上的破爛炮艇,她跟何洛在炮艇上過著平淡的日子……但忽然有一天,風雨來臨了,兩人被大浪拍到了海里去,她被重新托到了炮艇上,而何洛卻再沒從海面上露出腦袋來。
夢裡的她,忍不住大聲呼喊,放聲大哭起來,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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