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易行去找宋楚詞時,曾經明確告訴她,宋天問一個多月前在南方住院,並不是犯了高血壓,而是吸入了墳墓中才有的陰宅煞氣。
宋楚詞是從小就受高等教育的新一代,從來都不信所謂的鬼神,就算知道這方面的傳說,也是從那些靈異小說中看到的。
現實中,不可能存在那些東西。
只是郭易行說的很認真,又牽扯到一雙神秘的繡花鞋,宋楚詞也就將信將疑了。
對於將信將疑的東西,人們很少會放在心上。
就像如果彭開聖不提到宋天問在南方時,住院是吸入了墳墓中的神秘毒氣後,宋楚詞也不會想到郭易行跟她說過的那些話。
很明顯,對宋楚詞的回答,彭開聖有些吃驚:「啊,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彭開聖的吃驚,讓宋楚詞有了點小得意的感覺,更加從容的淡淡說道:「因為曾經有人跟我說起過這件事……」
不等她說完,彭開聖就打斷了她的話:「那個人是誰?」
「京華郭家的二少爺。」
宋楚詞沒有絲毫的隱瞞,坦率的說出了郭易行的名字:「彭局,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調查一下。」
「京華郭家的二少爺,郭易行?」
彭開聖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他卻知道京華郭家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他這個邊遠地區的縣局局長,就算是扶搖直上十萬八千里,也不敢去調查郭家二少爺,最多也就是目光閃爍了下,問道:「你繼續說,郭二少還跟你說了些什麼。」
「郭二少還說,我父親之所以吸進陰宅煞氣中毒,那是為了拿到一雙紅色繡花鞋。」
宋楚詞看向桌子上那些被裝進塑膠袋裡的文物,好奇的問道:「你們在繳獲他們的走私文物中,有沒有那雙繡花鞋?」
她在提到繡花鞋時,是低頭看桌子上那些東西的,所以沒看到彭開聖的臉色猛地一變。
等她抬起頭來時,彭開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沒有,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麻煩你趕來古羌,就是想問問你,在唐王時,有沒有看到那雙繡花鞋。」
「你是第二個問我有沒有看到那雙繡花鞋的人了。如果我看到那雙鞋子的話,當時在唐王時,我就會交給郭二少了。」
宋楚詞如實回答,更加好奇的問道:「彭局,那雙繡花鞋,難道不是在南方的某個古墓中,而是這邊的東西?」
她這樣問,是因為彭開聖剛才就告訴她說,宋天問已經被縣局的人帶到羅布泊,去被盜的古墓現場去了,很容易就會讓人以為,那雙神秘的繡花鞋就是從這邊古墓中找到的。
「不是。」
彭開聖搖頭否認:「你父親一個月前來到了古羌縣,與境外一些盜墓團伙相勾結,盜了羅布泊內的一個古墓。被我們抓獲後,我們對他進行了詳細的調查,才知道他曾經在南方某古墓中盜取了一雙繡花鞋。但我們卻沒有在他們身上搜到,所以才問你有沒有見過。」
宋楚詞這才明白了過來,說:「我可以認真的告訴您,我從沒有見過那雙繡花鞋。」
「嗯,我相信你。」
彭開聖又問了幾個問題,無非是一個月前宋天問離開唐王時,有沒有什麼異常表現,或者他在這些天內,有沒有跟宋楚詞聯繫。
對於彭開聖提出的這些問題,宋楚詞都據實回答。
末了,她忽然問道:「彭局長,您能告訴我,那雙繡花鞋有什麼文物價值嗎?」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南方的同行也僅僅在我們調查取證時,提到了這雙鞋子,但我們卻沒有在你父親身上發現,或許是他早已經出手了吧?」
彭開聖收起本子時,桌子上的手機忽然急促震動了起來。
「小王,有什麼--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看了眼來電顯示,彭開聖接通了電話,話剛說了半句,臉色就突然大變,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剛站起來,房門就被人砰的一聲推開,勞拉沖了進來。
原來,守在門口的勞拉,聽到彭開聖的語氣忽然變高后,擔心宋楚詞的安全,立即推開了房門。
「好,好,我知道!你們馬上原地待命,我馬上就用最快的速度趕到!」
彭開聖沒有理睬勞拉,急匆匆的扣掉電話,抓起桌子上的一把車鑰匙,就沖外面喊道:「張軍,張軍!」
張軍是他一名手下的名字。
勞拉回頭看了眼,說:「他們早就出去了。」
她的話音未落,彭開聖的幾名手下,就從大門外跑了進來:「彭局,有什麼吩咐?」
「快,去羅布泊古墓案發現場,小王他們,還有幾個走私文物嫌犯,在返回途中忽然遭遇不明來歷的非法武裝分子襲擊,兩名嫌犯死亡,一名重傷,我們的人也有……」
彭開聖急吼吼的說著剛要衝出門外,才忽然想到宋楚詞還在,連忙停步說道:「宋總,事發緊急,我們要馬上趕往現場,還請你去找地方安頓,等我們回來後再找你!」
如果彭開聖沒說出幾名走私犯倆人死亡,一名重傷的話,宋楚詞肯定會聽話,乖乖的去找地方歇息去。
可那幾名走私犯中,卻有她父親宋天問在。
宋天問再怎麼可恨,但終究是宋楚詞的親生父親。
現在親生老子生死未卜,彭開聖讓她在縣城等消息,她怎麼可能聽話?
「不行!」
臉色煞白的宋楚詞,一把拽住了彭開聖的胳膊,顫聲說:「我、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的,那邊危險!」
彭開聖還要再勸什麼,宋楚詞,馬上就說:「可我父親在那兒!」
好像是被宋楚詞的父女情深給感動了,彭開聖抬手狠狠抓了下頭髮,無奈的說:「我們車子不夠……」
「我們有車,就在門外啊!」
「好吧,路上一定比要跟緊我們,那邊地形很複雜的。」
彭開聖用力點了點頭,掙開宋楚詞衝出了門外,連聲吼道:「上車,上車!張軍,給縣局馬副局長打電話,請他立即派遣更多警力,火速趕往羅布泊!」
嗚啦,嗚啦--警笛聲響中,兩輛掛著警笛的草綠色吉普車,呼嘯著縣城正北方向衝去,一輛墨綠色牧馬人緊隨其後。
坐在副駕駛的宋楚詞,緊緊抓著把手,臉色發白的看著前面。
開車的勞拉,眉頭緊皺的看了她一眼,貌似要說話,卻又閉上了嘴。
這一路上,勞拉已經從網上知道羅布泊有多麼兇險了,再加上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這時候開車跑那裡面去,到那兒後天就黑了--黑夜中的羅布泊,鬼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
勞拉很想勸宋楚詞在縣城等,可也明白她此時的驚惶心情,實在張不開嘴勸說,只能在心裡嘆了口氣,把口袋中的手槍拿出來,放在了膝蓋上。
拉著警笛從街頭上呼嘯而過的車子,總能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尤其是縣局的民警。
巴爾幹就是縣局的一名警員,外出公幹回來正駕車向縣局趕,老遠就看到警燈閃爍,很自然的把車子靠邊行駛。
很快,兩輛吉普、一輛牧馬人疾馳而過。
在跟這幾輛車錯過時,巴爾幹看了眼第一輛車中的駕駛員張軍,稍稍愣了下:「咦,這個人是誰,是下面來的兄弟?」
所謂下面來的兄弟,就是指下面派出所的民警。
巴爾幹也沒有太在意,回頭目送幾輛車遠去後,才加油門駛向了縣局。
縣局副局辦公室內,馬天來副局長正在招待上面來的兩位客人。
這兩位客人,自然是水暗影,陸寧倆人了。
他們倆人來縣局以前,水暗影的人,就已經在縣局了解彭開聖三人被害一案了,不過都是風聲的外圍人員,還用不著馬副局親自陪同。
水暗影帶著陸寧,很唐突的闖進馬副局的辦公室內時,他還是很惱怒的:本來嘛,縣局老大離奇被害,幾個走私犯逃走,就已經鬧得人心惶惶的了,現在又有人冒然闖進辦公室,老馬不生氣才怪。
幸虧帶頭闖進來的這小娘們,一身黑光錚亮的緊身皮衣,高腰馬靴,人剛出現,就有一陣好聞的體香傳來--能有效撲滅男人的怒火,要不然他肯定會拍著桌子,讓她滾出去!
更幸虧老馬沒有那樣做。
如果他真那樣做的話,誰也不敢保證水暗影在說話之前,拿出來的不是證件,而是手槍了:很有些特權的女人,才不會把殺個把人看在眼裡,尤其是在她心情不好時。
搶在老馬開口之前,水暗影就拿出工作證,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不等老馬看清,她就已經收了回去,大馬金刀的坐在了老馬的椅子上,淡淡的說:「坐下,我有話要問你。」
老馬沒看清工作證上寫的是什麼,但卻知道這種工作證是風聲專用(先前,風聲外圍的人來縣局,就已經給他看過了,更能從水暗影的囂張中,看出這小娘們是風聲的大人物。
要不然說人老精呢?
在短短的一瞬間,年過五旬的老馬就能判斷出這一點,胖胖的臉上,立即堆起最為崇敬的神色,立正啪的一個敬禮後,乖乖坐在了牆邊的沙發上,腰板挺直,眼睛盯著地面。
水暗影的威風,未嘗沒有向陸寧示威的意思。
不過陸大哥才不會在意這些,進來後就坐在角落邊的沙發上,身子向後一靠,二郎腿翹起,拿出一顆香菸自顧自的點上,隨意打量起了辦公室內。
這個傢伙又是誰?
正襟危坐的老馬眼角餘光,看到陸先生在大人物面前這樣態度後,立即推斷出他的來歷,肯定比水暗影更大,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她面前這樣隨意。
老馬眼角餘光看了眼陸寧後,臉上露出的緊張神色,被水暗影看的一清二楚,也馬上猜到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了,登時惱怒起來:嚯嚯,合著老娘成他手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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