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在山道上的車速,有種隨時都可能被甩出去的恐懼感,美子緊緊抱著小黑不敢出聲,她是相信葉成的車技,可她有點懷疑此刻他的心境是否有專心開車。
有人說開車就跟熟練工一樣,開車時間久了,即便有時處在神遊之中,身體也會隨著本能行事,這是真的嗎?
美子咬著唇瓣,她舉得這個說法不靠譜。
小黑兩隻爪子趴在窗口,它的本意不隨主人的心意而走,若不是美子抱它出來,恐怕葉成都難以將它帶離公寓,它對此行是排斥的。
入夜十分,葉成把車停在了別墅門前,沒有亮光的別墅與山裡的黑夜融為一體。
鐵門緊閉,葉成翻牆而入,最起碼的電網保護措施都沒有,這老傢伙難道認為住山里很安全嗎?
從裡面打開鐵門,讓美子進入,兩人一貓走上台階。
「等一下!」
美子擋住葉成奪門闖入的衝動,她一路退下台階,仰望著這棟別墅發出疑惑聲。「這裡有靈保護。」
葉成嗯了聲,靈分為好幾種,除了惡靈之外,大自然中還有許多守護靈,不知道美子說的是哪種?
美子恭敬的跪在地上,雙手掌心朝上,以奉承的態度對著別墅朝拜起來,嘴裡低吟出聲,與以往戰鬥模式不同的是,葉成聽到了十分舒緩曼妙的吟唱。
隨著吟唱而起,葉成感受到四周的口氣開始一點點舒緩流動起來,只有深處在其中才知道即便是開不出的氣流也有多種多樣的存在。
迷霧在歌聲中散去,美子如釋重負的站起身,她抱起小黑走上台階,輕輕扣向大門。
葉成第一次見美子如此尊崇的模樣,興許是受到了洗禮般整個人也變得奉承起來,跟在美子身後盯著緊閉的大門。
吱呀一聲,大門被人從里打開,屋內燈光隨之亮起。
林逸凡與施畢華站在僕人身後,等待著他們的進入。
小黑一下子從美子的懷裡跳了出去,對著林逸凡撲了上去,瞬間人貓大戰起來,其餘三人仿佛沒看見般,自顧自的坐到沙發上。
僕人送來茶點後,葉成才問起魏美美的情況,得知被照料很好的時候,臉色才緩和不少。
小黑咬住林逸凡的袖子,衝著他兇狠的噴著熱氣,而林逸凡早已沒了俠骨之風,拽著袖子倒在地上,與一隻黑貓比試力氣,不顧形象到沒了誰的地步。
美子小聲詢問葉成,這樣放著他們好嗎?看小黑的樣子,大有不弄死林逸凡不罷休的意思。
葉成丟下一句不管後,跟施畢華要了間房,帶著美子上去休息,他任務已經完成了,其他愛誰誰去。
施畢華好心跟在兩人身後,站在魏美美房門前故意扯起嗓子喊道:「乖徒兒,動作輕點啊,這裡隔音不太好,動靜太大,擾民!」
「滾粗!」
葉成大吼一聲,關上門,這個老不死的混蛋,年紀那麼大了,還這麼污!
美子嬌羞的埋首在葉成的懷裡,光是聽那些叮囑她已經不知道明天用什麼臉面面對了。
「甭搭理他,就一個老不正經的。」葉成想著施畢華的暗示,再瞅著美子那楚楚可憐的嬌羞樣,不想調戲也想捉弄一番了。「不過,師叔說的也在理,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也不能浪費了這難得出來度假的好時光是吧。」
「你亂說什麼?」
葉成身子一旋繞道了美子的另一側,順勢勾起小女人的肩頭往床上帶去。「我聽說,在陌生的環境下,干那是更有感吶,要不要試試?」
「對哦,我也聽說小偷都喜歡半夜干那事,你是小偷嗎?」美子白了葉成一樣,她避開黑眸的挑逗,轉過身去,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好像書里也是這麼寫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後背的溫暖靠了上來,葉成小心翼翼的貼合在美子的背脊上,小女人的心跳聲在耳邊咚咚快速跳躍著,他扯起嘴角眼裡閃爍著俏皮的光芒。「啊,大美人,不瞞你說,我就是那個專偷少女心動的偷心賊,請抓我回去吧!」
「去去去,誰是大美人,你把我喊老了。」美子與葉成搶著他手指上的青絲,真是恨死了這個混蛋,每次都喜歡吃她的頭髮,被青絲纏繞上,想逃都逃不了了。「你壞死老了,偷了那麼多人的心,你說我該判你多少年。」
「我甘願受無期之刑,獻出我的一身甘願做你的奴僕。」
呃!
一聲不合時宜的嘔吐聲從窗外響起,葉成腦神經嗡嗡的抽抽起來。誰那麼不長眼,大半夜的爬人窗戶?
葉成哼哼了兩聲,扯過被子蓋在了美子的身上,他悄然翻身下穿,來到窗戶邊,外面一片漆黑,房間裡扇著燈火,從裡面看不清外面的情況,但在金瞳下,這都不是事!
開窗,抓人,一氣呵成!
葉成提著一個小矮子從窗外進入,把人的就在地攤上,用腳踩著對方的背,鄙夷的挑起眉。「師叔大人,您大半夜的不睡覺,學人當小偷,不好吧!」
美子哎呀叫了聲,心裡不由暗暗想到,葉成的師門都是些什麼人啊!
施畢華瞥著嘴,他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走過路過順便偷聽過而已。「嘿嘿,小伙子伸手不錯嘛,好久不見又長進了不少,來來來,我們師徒兩人好好切磋下。」
「跟小爺打馬虎眼是不?」葉成鬆開腳的同時,左手出招在施畢華青蛙跳前,把人給拽了回來。「逃,往哪裡逃?師叔啊師叔,好歹你也半隻腳進墳墓的人了,能在晚輩面前為老而尊嗎?在我媳婦面前,真太他麼丟人了。」
施畢華還真像那麼一回事似得連連點頭聲稱自己是錯了,不過不道歉。
「夜哥哥,興許施前輩真的是無意中的呢,你別說他了。「
「他剛剛噁心我啊,媳婦,這老傢伙保證在外面偷聽了許久,你別替他說話,今個我要好好訓斥訓斥他。」
「臭小子,我是你師叔,你敢這麼跟我說話,目無尊長,跪下!」
施畢華偷瞄著窗口放下,擺出師叔的威嚴大步走到葉成的右側,沉聲怒喝的時候,人已經竄向的窗口,以他對葉成的了解,剛剛一番舉動絕對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落在他手裡,他保證自己會被威嚇利誘,然後出賣師兄。
知徒莫若叔,果然在施畢華跑到窗口的時候,葉成冷不防說道:「西面山區內火光沖天,大半夜的不會有人放火,師叔,這半夜不睡覺走過路過我窗口,是想去西面吧!」
呃!
施畢華抓抓頭髮,他一屁股坐實了窗台望著西面的火光,不由皺起眉頭,派出去的兩撥人至今還未回歸,師兄下令不再派人出去尋找,一切等到天亮再議,他是擔心那些門徒會遭到毒手,才偷偷跑出來,經過葉成窗下,聽得那些肉麻的話語,忍不住出聲。
「哎,罷了!我一把老骨頭算計不過你這小子,白活一場了。」
「師叔這麼說可就折煞我了,咱們好歹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客套話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清理的在乾淨,血味還是會沉寂下來,你們以為能瞞得住我這隻鼻子?」
施畢華做了個封口的動作,這回打死他都不能說,他可不想在被發配到山裡守清寡了。
「青峰來過!」
不知何時,窗口下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魏美美從背後推了施畢華一把,將人推進屋裡後,她翻身越上窗欞。「你擋道了!」
「哇呀呀呀,你們這些小年輕太目無尊長了!」施畢華本來身材就矮小,被魏美美從背後推進來,就跟個球似得在地上滾了圈趴到在地上。
葉成上前把人從地上拽起來,兩人幾乎鼻子碰鼻子的距離瞪視著。「師兄來過,師叔怎麼不告訴我?」
「有啥好說的,來了又走了唄,你把人家老婆挾持過來,怎麼還不准他來接老婆啊,你小子太獨斷咯,不可取不可取。」施畢華有意把話題扯開,不過他沒成功,屋子裡除了他喋喋不休的講話外,都很安靜的盯著他。
「反正我不能說,你們就當沒看到我啊!」施畢華蹬蹬蹬的跑到窗口跳了出去,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三人的眼前。
葉成扯起嘴角,他一腳踩在窗欞上對身後的美子說道:「乖乖等著,我很快回來。」
「夜哥哥!」
魏美美抓住美子,沖他搖搖頭。
美子閃動著明眸望著魏美美憂傷的臉龐,她一定知道事情的始末。「夜哥哥不在這裡,你看到了什麼?」
「你是陰陽師,你能幫我一次嗎?」
心高氣傲的魏美美低聲下氣的求人還是第一次,美子不自覺的點點頭。
「陰陽師通三界,能幫我找一個人嗎?」
尋找死人需要準備很多東西,美子打量著屋子,在充滿靈性庇佑的地方,其實並不適合做這種事!所以,她很乾脆的拒絕了魏美美的請求。
「一次都不可以?」
「可以,但不是這裡!」
魏美美嘆了口氣,她幽怨的望著遠處沉默不語。林逸凡的話在她耳邊不斷迴蕩著,這是個兩難的選擇,敵友再次成為一道分界線左右著她的決定。
「你為什麼要殺夜哥哥?他曾經對你做了什麼,你要找的這位逝者又是你什麼人?」
「他殺了不該殺的人。」
錯殺?這種魯莽的事會發生在葉成身上嗎?美子很堅定的搖搖頭。「夜哥哥從來不會濫殺無辜,你想找那個逝者是因為你已經動搖,與夜哥哥相處這麼久,你一定也跟我一樣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對嗎?」
「你是他的女人你當人這麼覺得,我親眼看著他死的!」
美子捂住自己的胸口,難掩心上的揪心,知覺告訴她事實背後一定有著讓人無法承受的東西。
想到這裡,美子一下子抓住魏美美的手,她兩手捏著手骨節一點點摸索,一點點慌張。
看著美子進入另一個世界後,魏美美反而冷靜下來,捏著她手掌的雙手冰冷刺骨,就像是被一個死人在撫摸一般,整個靈魂都像是要被動起來似得。
無瞳孔的雙眸流動著一絲絲鎏金,這雙眼睛魏美美在葉成身上見過,她吃驚的捂著嘴,不讓自己叫出聲。
遠在西面的樹林裡,葉成猛地心頭一陣,眼前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快到難以捕捉。
他身子稍作停頓後,往前走去。
施畢華有意在前面引路,他跑跑停停等待著身後的葉成,發現他樣子不對勁後,返回到他的四周隱藏。
葉成覺得整個人沉重起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頭朝下的栽倒在泥地中,渾身抽搐起來。
施畢華衝上前去,他抱起葉成往別墅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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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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