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蟲子看著就極具靈性,腦袋比身子打了一圈,聞到硃砂的氣味後,它直起身子,大腦袋像是探照燈似得轉動了一圈後,一下子拱進了傷口處。
任有葉成再能扛,被這玩意一拱,他頓時悶哼出聲,掌心冒起一層冷。
天元道長用力壓住葉成的手腕,他衝著身邊的阿三喊道:「還不過來幫忙,壓住他。」
葉成力氣忒大,阿三本來是從前面按住葉成的肩頭,可是被他甩了出去好幾次,不得法只好繞道他背後,雙手雙腳齊上,才算把人給壓制住。
拱進傷口裡的蟲子並未就此罷手,它像是找到了什麼可口的食物般加快了步伐,全力向前衝刺,追著那條黑血線蟲,將它吸入肚子裡。
天元道長見狀後,晃動著手裡的小瓶子,發出叮叮的響聲,蟲子聽話的退了出來,一遇到空氣,蟲子啪嗒掉在了地上,泛起白肚掙扎了幾下死了。
在它鼓鼓的白肚皮上有一條黑紅色線條,不斷由里向外撐起,不斷在小白蟲體內掙扎,也沒能逃過滅亡的結局。
小白蟲化成了一灘水,露出一條黑血線蟲,它還在扭動身體,生命力相當的頑強。
阿三上前就是一腳,鈍痛從腳底傳來,讓他蹬蹬兩步退到一邊,低頭一看,鞋底上扣著一枚石頭,整個陷入在橡膠底上。
這勁力著實嚇到了阿三,他至今只見過一人有這番力量與巧勁,面前這道士是第二人。
天元道士口中念語,一張符咒蓋在了黑血線衝上,撒上硃砂粉與硫磺,再用火燒灼後,符咒慢慢癟了下去,一灘黑水溢出,在火苗中蒸發。
葉成半閉著眼重重呼出一口氣,這只是一條,在他掌心中還有三條!
「要不要打暈你?」天元道長徵詢道。
葉成搖搖頭。
「逞英雄可是傻子行徑,十指連心,可比手臂更疼啊。」
阿三一聽比手臂上的還要疼,當下咬了咬唇瓣,趁著葉成不至於,對他下了重手,把人給打暈過去。
「這次,你倒是做對了,不過他醒來,你的日子不一定好過。」
「不怕!」
天元道長點點頭,依法炮製,不過這次更狠,同時放出三條蟲子。
即便是失去了知覺的葉成,身體還是本能的因為難以忍受的疼痛而抽搐著。
阿三緊緊挾制著葉成的身體,扭過頭去根本不敢去看自己老大。「只要他能挺過這一朝,今後你讓我幹啥就幹啥。」
天元道長笑笑。「他是條漢子,我可不敢跟他搶人!今晚,你們必定有人遭此一難,幸好是他。」
意味深長的話,讓阿三更加汗顏,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要不是自己莽撞行事,葉成又怎麼會遭此罪。
許久過去,葉成掌心中的三條黑血線蟲被小白蟲吸了出來,天元道長擔心還有其他的殘留,讓阿三把葉成擺平在地上,口中吟咒,越來越快的語速就跟孫猴子頭上的緊箍咒似得,讓人頭痛欲裂。
在咒語中,葉成身上起了細微的變化,就在他胸口靠近的地方,當天元道長想要看清的時候,胸口處又平復了下去。
天元道長發出疑惑聲,收起法式後,他讓阿三把葉成扶坐起來,一掌抵在他的後背心中,掌心感受到來自葉成內部的抵禦後,收回手說道:「傷了元氣,回去休息調養幾日便無大礙。」
阿三鬆了口氣,背起葉成就要往外走。「你不走?」
「這裡的事還沒有結束,我送你們出去,一個小時後,要是見我沒出來,迅速離開此地。」
阿三遲疑了下,背起葉成緊隨著天元道長身後,來到院子裡。
此刻院子裡的無根之魂多了不少,密密麻麻擠滿了整整一院子。
「從南走,快!」
話音一落,天元道長抽出桃木劍,燃起一張符咒掃向南面,桃木劍刺過黃符,阿三的眼前頓時清明起來。「不准回頭,走!」
阿三極快竄上牆頭,頭也不回的往旅館老闆的村屋跑去,經過棺材鋪大門的時候,等候在哪裡的民警早已不知所蹤。
「老大,很快就到了,再挺一下。」阿三看到一處護理站,踹開大門,把屋裡的人叫了起來。
守門的男子看到兩人後先是一愣,隨即打開燈,查看葉成的傷勢。「我的老天,這是怎麼搞得?」
「少廢話,有沒有退燒藥,快點拿出來。」
護理站的值班人員在給葉成量過體溫後,拿來退燒掛瓶。
阿三坐在葉成身邊,一個小時過的猶如一個世紀一般漫長。
隱約中聽到前方傳來嘶聲力竭的聲音,阿三的心懸了起來,那棺材鋪里的玩意到底是什麼,這麼厲害?要是那臭道士搞不定的話,他要如何帶著葉成逃離此處。
「這位小道士,喝水。」
「你怎麼還沒走?」
「走?走去哪裡啊!」護理站的人撇著嘴,他倒是想走的啊,可這外面黑燈瞎火,他要出去了萬一撞了邪物咋辦。「你聽聽外面那叫聲,我不敢啊。」
阿三戒備的看了對方一樣問道:「你聽得到?」
「我又不是聾子,你們是村長請來的高人,一個傷了一個在裡面,就你完好無損,一定是高人中的高人了。」
阿三瞅著這個護理站值班人就不是好東西,雖不至於賊眉鼠眼,但小眼睛眯眯的也不像是好人,聽他貪圖,更是唯利是圖者。
「在師父面前,不敢妄稱高人。」阿三看了眼床上的葉成,捏起一根煙,護理者立即打亮火機湊了上來。「你是這護理站的人?那就一定看過老匠人的屍體裡了?」
「何止是看過,還是我親手包裹的。」護理員接過阿三遞來的煙,抽了兩口連稱好煙。
阿三又拿了一包未開封的煙擱在上頭,兩包一起推到護理員跟前說道:「一字一句不差的告訴我,這些都是你的,另外還有這個。」說著,兩指比了個人民幣的手勢,對方立即明白了。
第一個發現老匠人屍體的是鄰村過來的客人,是個真的不錯的妞。
當時,全村的人都在找老匠人,都沒找到,可這女人一出現,就發現了屍體。當時誰都沒有覺得這有啥不妥,可護理員就長了個心眼。
老匠人要是死在了自己造的棺材裡,為什麼他家人沒發現。
阿三隨便找個可能敷衍這個人,護理員嘿嘿奸笑了兩聲。這個秘密只有他一個人注意到,而他敢說老匠人根部就不是自殺的。
老匠人失蹤後,他的家人四處尋找,村里人也相互幫忙,放在棺材鋪的那口大棺,可是蓋著棺蓋的,還上了棺釘。可那村姑來了,這口棺材自己開了棺,找到了老匠人的屍體。
如此講來這個村姑確實有嫌疑,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憑藉自己的力量開棺,但也有可能有人在她進入棺材鋪的時候,就已經打開棺蓋。
護理員搖搖頭。「這位小道士,你也別不信我,我第一眼看到老匠人的屍體時,滿身都已經蛆蟲,屍體都出現腐爛,至少死了好幾天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棺材製作的當天老匠人就死了,有人把他封在了棺材裡?」
「這個誰知道,民警說了,老匠人死於心肌梗塞,那就是咯!」
護理員聲稱民警已經查出死因,但今晚在村長家裡,他們說查不出死因,誰在說謊?
「你是第一個看到老匠人屍體的,你認為他是怎麼死的?」
「他們一家四口都是一個死法!我跟那些民警說了,但他們不信啊,我也沒辦法。」
「你知道?」
護理員點點頭。「他殺!我曾經看過一份報道,案件上死者的死法跟老匠人全家一模一樣,這個殺手叫啥來著?」
護理員越說越起勁,阿三對他的懷疑越來越凝重。
噹噹當!
牆上的鐘到了整點開始報數,不多不少剛好十二點,子夜時分。
一個小時差五分,阿三站了起來。「我看你後院有輛小三輪,車鑰匙。」
「唉喲,這大晚上你要那玩意幹什麼?這車是村委會的,我不敢隨意借。」
阿三掏出一疊紅票子丟在桌上。「這點錢夠你村委會換兩輛新車了。」
護理員眼睛一亮,進屋從牆上取下一串鑰匙。「記得還啊!」
阿三抱起葉成,給了護理員一個眼神,後者拿起杆子跟在身後來到後院。
「你們不等裡面那個了?他是不是會死啊,要是他死了,那凶物會不會......」
阿三把護理員往外一推,用力關上,發動車子突突突的往村口駛去。
小三輪在棺材鋪前等著,一小時剛過,阿三發動車子,加大馬力往前衝去。
砰!
車前一道黑影落下,阿三用力踩下剎車,驚魂稍定後,他下車查看,地上躺著一個血淋淋的人。
「臭道士?」
黑影抬了抬手便失去了知覺,阿三來不及思考把人抱上車,調轉車頭返回了護理站。
剛送走了瘟神,護理員抱著紅牌子躺床上還沒數到幾張,就聽到外面清零哐啷的響聲,他連忙把錢塞進枕頭下跑了出去。
「我的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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