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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轉身的瞬間,葉成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白骨森森散發著蒼白的光芒,窟窿中爬滿了蛆,牙齒上下打著節奏發錯卡卡卡的響聲。
白骨分不出男女,只能從穿著上來區分,葉成向後退後兩步,他一腳踩在了**上,低頭一看,才發現原本透明的地面不知何時已經白骨成群。
「兒子,我們來帶你回家!」
穿著白骨的女人伸出手,她上下張動的嘴巴發出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仿佛在那滿是蛆的空洞中真的有眼淚流出來似得。
白骨的枯爪搭在葉成的肩上,枯指散發著酸臭的臭氣撫摸著葉成的臉頰。「兒子,跟我們回家吧!」
葉成盯著這張臉,他神情呆滯,沒人知道他眼裡看到的是什麼,當枯指撫上他臉頰的時候,他露出少有的神情,那是一個小孩對父母的撒嬌。
枯骨牽起葉成的手,向著一處走去,在他們面前是無盡的黑洞,布滿白骨的道路上,葉成走的平穩,前面的枯骨時不時轉過頭,在那張只有黑洞的臉上,葉成看到的是一張慈祥的面孔,她笑的純真,就跟記憶中的一樣。
枯骨越走越遠,身後的白骨之地在不斷堆高,一點點將葉成身後的黑洞掩蓋,知道最後一點痕跡都看不到為止,白骨開始往葉成的腳下吞噬,它們像是有生命似得追隨者葉成的腳步,一點點往前直到碰觸到他的腳跟為止。
葉成仿佛感受不到身後腳邊的變故,在他的眼裡只有記憶中母親,甚至忘了站在女人身邊的男人。
枯骨忽然停下腳步,她轉過身,對著葉成露出痛處的表情,她雙手捧住葉成的臉留下晶瑩的眼淚。「寶貝,這就是我們的家,你喜歡嗎?」
葉成仰起頭打量著四面的環境,他露出欣喜。「喜歡!」
「媽媽一個人在這裡好孤單,你陪著我好嗎?」
葉成反手扣住女人的手,拽著她來到床邊。「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女人笑了,她破涕一笑,戀愛的勾住葉成的脖子。「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女人,我怎麼捨得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媽媽把你的女人都帶過來,讓她們守著你陪著你,好嗎?」
葉成勾起嘴角,雙手順著枯爪撫摸著,他露出哀傷的眼眸說道:「好!不過我更希望她們留在外面的世界裡,這裡由你就夠了。」
話音剛落,葉成的雙手一用力,骨爪一下子被捏成的粉末。
女人發出尖叫聲。「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葉成心痛的盯著面前的女人。「死人應該就活在死人的世界裡!」
女人撲上來,她用她沒有手指的雙手用力錘著葉成的胸口。「你跟他恩一模一樣,你們都是沒有心的男人,我恨你們,不是你我怎麼會冤死,還我命啊!」
葉成扯起嘴角,他輕輕推開女人,將她推到在床上。「雖然你給了我瞬間的溫情,但,你還是得死!孟婆。」
按壓在女人的胸口上的手掌燃起金芒!
一聲尖叫響起,女人瞬間被火光保衛,她在火焰中重生後再次化為灰燼,躺在床上的白骨發黑,一個個穿透的細孔冒著灰煙,葉成站在黑色白骨前,這還是一句完整的屍體,低垂著腦袋,黑暗中掩蓋了他的神情。
沒人知道葉成在想什麼,他揚起勁風四起,將黑色的白骨吹散,一片黑暗的空間下,沒有任何擺設,除了滿地的白骨。
葉成**的雙肩,不知道是過於悲傷還是在笑,他雙手撐在在即的雙腿上,衝著地下的白骨說道:「出來吧!」
不一會一個黑影走了出來,他越有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傾長的身子幾乎與頂高,在這個黑影出現的時候,空氣蒙上一層焦寒的冷,稀薄的叫人難以喘息。
黑影站定在葉成兩米之外,他雙手捶在兩邊,在帽檐下露出一雙冰冷的藍眸。
葉成盯著他喉嚨里發出咯咯的笑聲,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奇怪,雖然孟婆給他的感覺確實很像,但她身上的陰寒與在他在醫院時候的感覺不同,孟婆給她的是死氣的冷,而在這個人的身上他感到的無盡的黑暗。
這種來自黑暗最底層的陰冷,與那顆淚珠一樣滲透於人心,正是因為這樣的陰冷,才會讓葉成在進入美子布下結界時,感到渾身的不自然。
「小丑面具死在你的手裡,算他值了!」
從黑影中傳來的聲音不男不女,像是混音下的合成效果,這句話也恰好驗證了葉成的猜忌。
「我倒是覺得他挺倒霉的,一般人都會選個與自己旗鼓相當的身體。」葉成故意放鬆精神力的說道,如果是高手此刻一定能感受到他現在完全是處於放鬆的狀況,卸去勁力的他就跟個普通人沒有差別。
黑影張狂的笑了起來,他擺動著雙手好像與葉成是多年好友似得。「面具是死有餘辜,不過你殺了夜煞的人,我們是不會放過你的,這次算是先跟你打個招呼,後會有期。」
「喂,我勸你最好不要再遇上我,不然你的下場會跟面具一樣。」
葉成對著準備離開的黑影叫囂起來。他對剛才的夢境是心有殘存,可並不想讓人發現這一軟肋,與其等到一次,不如現在就把事給了解了。
黑影轉過身,他冰藍的眼珠子散發著寒氣。「夢境是你心底最深處的返照,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剛剛你看到的都是真實的。至於東海,我可以保證你,在小丑面具之後,不會再有夜煞的人出現,葉成後會有期了!」
葉成心底一涼,他往前追了幾步,幾乎可以抓到黑影的衣服,腳下卻踏空了一步,摔入黑洞的空間中,等他醒來的時候,新鮮的空氣夾雜著花香,一滴滴水珠落在臉頰上,摸著還有的溫熱。
誰在哭?還有人會為他哭嗎?
葉成猛地張開眼,他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裡他見到了自己已經化為白骨的父母,還有那個夢魘,他似乎跟自己說了許多,可記憶下沒有留下半點。
「夜哥哥!」
聽到美子的呼喚,葉成轉過頭去,看著小臉因為眼淚被浸濕的發紅,樣子就跟被遺棄的小狗似得楚楚可憐,他伸手攔過她壓在胸口,喉嚨乾的發澀。「水!」
美子跳了起來,一張壓在了某處絲毫沒察覺,她跑下床去給葉成倒水,床上的人像個蝦米一樣捲縮起來,臉上閃過一陣紅一陣白的色澤,等美子回來的時候,葉成已經成了豬肝色。
「夜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到哪裡了?給我看看!」
葉成連忙伸出一隻手。「別,我沒事,馬上就好!」哪裡還敢讓美子過來,他可不想讓自己下半輩子就活在軟趴趴中。
喝了水潤了嗓子,葉成終於從夢境中活了過來。他眨動了下眼睛轉向美子問道:「我睡了多久?」
美子咬著唇,她以打理跪拜在葉成的面前,作為陰陽師,她真的是糟糕失敗透了。「夜哥哥,都是我的錯,我沒能保護好你,反而讓你陷入一度空間。」
當葉成以血誓進入她創造的封印中的時候,美子便找不到葉成的蹤跡,失去掌控的她發現孟婆的變故,才意識到自己預計錯誤,孟婆不是真正的夢魘,她被騙了。
用了各種方法都無法進入封印中另一個空間,美子決定用自己元力去衝破時,葉成從封印中掉落出來,直到現在醒來已經是十個小時後的事。
「我睡了這麼久?」葉成一點感知都沒有。
美子用力點點頭。「慧慧醬她們來看過你,你醒了洗洗就下來吃飯吧!」
葉成一把拽住美子的手,他深邃的黑眸中閃動著鎏金的光芒。「你沒跟人說起過孟婆的事吧!」
「夜哥哥在一度空間中遇到了什麼?」
「夢魘!」
美子張了張嘴。「夜哥哥別太輕信裡面出現的幻影!」
葉成勾起嘴角。「因為都是真相嗎?」
一聲嘆息響起,美子上前抱住葉成,她眨了眨眼安慰的說道:「我不想說假話,夢境未必是真相,但在一度空間裡的環境是由造夢者內心深處的記憶創造出來的,如果夜哥哥想說的話,就來找我,現在我們下去吧,別人慧慧醬等久了!」
餐桌上,難得幾個女人都齊刷刷的坐在那,菜色看起來像是反覆加熱過的樣子,可是餐碗卻沒有半點油漬!
「怎麼都不吃?肚子不餓嗎?」
眼圈紅紅的,葉成揚起他慣有的笑容,對著在做的美女們送去秋波,雖然菜色看起來不咋的,不過聞著還是挺香的,餓了許久的他毫不顧忌的大快朵頤起來。
「看著我做什麼?」葉成發現被當成食物一般注視著的時候,他尷尬的放下筷子。「我看起來秀色可餐嗎?」
「一點都不好笑!」
葉成咕噥了一句,他喝完湯後,摸著肚子發出愉悅的呼呼聲。「有什麼話就說出來,我是不介意被人盯著看啦,不過看到你們餓著肚子,我會心疼的。」
「你沒事就好!」桑輝輝率先開口,她就跟個大姐大似得,拿起筷子扒了幾口飯就沒了食慾。「喬如冰已經出院,我很抱歉,沒能說服她!」
葉成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道:「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是孩子的父親,她是我的女人!」
桑慧慧無話可說,她站起身離開餐廳。
雷子涵狠狠瞪了葉成一眼。「老公,你怎麼可以當著慧慧姐面前說這樣的話,難道她還比不過喬如冰嗎?」
葉成淺笑起來。「那你想我怎麼樣?」
雷子豪砰的放下飯碗,任性的轉身離開,留下美子一人,她哀怨的瞪著葉成,仿佛又很多話說似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最後閃過一抹受傷的眼神,跟著回了自己的房。
這算什麼?他現在好像是里外都不是人了!
葉成挺無奈的拿起車鑰匙駕車前往黒醫醫院,現在算來小刀的傷勢應該也好的差不多了。
小刀穿著病服坐在醫院的頂樓,他注視著黒醫虎虎生風的勁道下,每一招都是那麼平淡無奇,一眼便能望穿下一步會怎麼走的速度,他忽然覺得索然無味起來,剛要起身走,背後射來一道勁風,身體尚未完全康復的小刀,隨手向後跑出一個水球,衝破了勁力後,他跳到一邊的管子上,只要有水的地方都可以成為他的武器,結水為冰,就是他置人於死地的手段。
「要不要來比一場?」
小刀心裡是想的,但他卻搖著頭。「我怕傷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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