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奪取壽春,將士們挨家挨戶搜查。
凡是有點姿色的女子和精壯男子,都被將士們驅趕到城裡特定的地方,等待著送往徐州。
攻破壽春,呂布當然是要住在袁術的皇宮裡。
袁術稱帝後,為了滿足私慾,彰顯做皇帝的威儀,他對地方橫徵暴斂,以至於淮南各地貧困不堪。
壽春數年沒有發展,袁術的皇宮卻金碧輝煌。
呂布站在皇宮門外,他感覺到迎面撲來一股逼人的富貴氣息。
走進皇宮環顧四周,呂布對跟在身後的張遼等人說道:「袁術還真是會聚斂錢財,以往我也來過這裡,只是匆匆來匆匆走,還真沒像這會好好看一看。這會仔細一看,他的皇宮還真有些氣魄。」
「要不是皇宮氣魄太強,淮南也不至於窮困到這樣的境地。」張遼搖頭。
「還不算窮困,至少這裡有很多好東西。」呂布咧嘴一笑:「派些將士們來清理皇宮,凡是能帶走的全都帶走。」
「不能帶走的是不是一把火燒掉?」張遼問了一句。
「燒掉?」呂布詫異的問道:「為什麼要燒掉?」
「不給燒掉,難不成留給曹操?」趙雲也是十分詫異。
「當然不能燒。」呂布問他們:「你們認為許都離壽春遠,還是我們彭城距壽春遠?」
「算起來相差不多。」趙雲回道:「只是彭城往壽春來的道路更容易走些。」
「道路好走,即使路程相同,大軍開來耗費的日子也是不一樣。」呂布說道:「今天的盟友明天或許就是敵人。淮南離壽春太近,臥榻之上怎容他人酣睡?一旦有了變故,我們最先要拿下的就是這裡!一把火燒了壽春,豈不是還要重建?」
呂布拿下壽春,曹操還沒有任何表示,他就考慮到將來反目。
趙雲等人茫然相顧,呂布招呼:「走,去袁術的後宮看看,聽說淮南美人不少,或許能找到幾個養眼的。」
當天晚上,呂布住在袁術曾經的寢宮。
寢宮的臥具十分柔軟,呂布坐在上面卻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兩條腿平平的伸著,他終於想明白。
臥具直接鋪在地上,四邊都是平整的地面。
躺在地上睡覺,第二天一早多半會渾身酸疼。
如果不是討伐淮南,呂布早就著手製作木床。
低頭看著臥具,他輕輕拍打了幾下,心裡暗暗惋惜,如此鬆軟的臥具要是放在床上,睡上一晚肯定特別舒服。
呂布正琢磨著回到彭城要令人打造床,門外衛士稟報:「啟稟溫侯,荀公求見。」
端端正正的坐在臥具上,呂布吩咐:「有請荀公。」
衛士輕輕推開門。
荀攸隨後走了進來。
見呂布坐在臥具上,他詫異問道:「溫侯打算睡了?」
「攻城辛苦,渾身骨頭都像是要酥軟了。」呂布回道:「帶著文遠等人在皇宮裡找了半天,也沒見著個像樣的美人。我也覺得有些無聊,打算早些睡了。」
荀攸滿頭黑線。
他清楚的記得,呂布帶兵攻城,守軍根本沒做抵抗。
攻打壽春,呂布唯一出了體力的事情,就是親自攀援上城牆。
如果這也算辛苦,不知真的經歷了一場廝殺,他還會怎麼說。
心裡嘀咕著,荀攸嘴上卻不會說出來。
他陪著笑回了一句:「溫侯奪下壽春確實辛苦,我追隨曹公多年,還沒見誰能夠屢次兵不血刃奪取城池。這次討伐淮南,溫侯可是讓我開了眼界。」
「荀公過於讚譽了。」呂布說道:「請坐下說話。」
荀攸落座:「不知溫侯打算什麼時候返回徐州?」
「曹公大軍不在,我要是離開徐州,就怕張勳等人反撲。」呂布說道:「荀公可沒帶多少兵馬過來。」
「我是沒帶,可壽春卻不是無兵能守。」荀攸回道:「當初溫侯向夏侯將軍借了青州軍,如今壽春已破……」
「兵是從夏侯將軍手裡借來,當然得還給他?」荀攸流露出要收回青州軍的意思,呂布一句話給他塞了回去。
剩下的半截話被荀攸給咽了回去。
他問呂布:「青州軍是曹公麾下,要是夏侯將軍不來,難不成溫候就不還了?」
「那是當然。」呂布一本正經的說道:「從誰手裡借來,我當然就得還給誰。」
「雖說是從夏侯將軍手中借道青州軍,可曹公要用,溫侯難道也不肯還?」荀攸追問了一句。
「荀公也知道,我這個人實誠。」呂布說道:「我也知道青州軍隸屬於曹公麾下,可兵馬畢竟是從夏侯將軍手中借來。萬一我給還了,夏侯將軍以後又找我討要,我從哪再弄一支青州軍出來?」
呂布說的理直氣壯,荀攸明知他在耍賴,偏偏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辯駁。
「剛才荀公問我什麼時候返回徐州,我尋思了一下,總是留在壽春確實不合適,明天或者後天就走。」呂布起身:「天色不早,我送荀公。」
根本不給荀攸說話的機會,呂布站起來就要送客。
剛才還沒有儘快離開的意思,他突然決定明後天就走,荀攸當即明白,呂布是想賴著青州軍不還。
曹操一旦來到,夏侯惇很可能會跟著他進入淮南。
等到夏侯惇討要青州軍,而且還是曹操在場的情況下,呂布是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
擺明了想把青州軍賴在手裡,他怎麼可能讓自己陷入被動?
荀攸還打算說些什麼,呂布已經上前攙住他的胳膊,堆著滿臉笑容:「天色有些晚了,我送荀公出門。」
「不用溫侯親自送,我是有些話……」荀攸試圖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
呂布哪會給他說話的機會:「既然荀公不用我送,我也不再客套。」
他向門外喊了一聲:「來人,送荀公!」
守在門外的衛士進屋,躬身對荀攸說道:「荀公,請!」
衛士等在一旁,荀攸知道無論他想說什麼,都不可能再說出口。
告了聲退,他才走出房間,屋裡傳出呂布的聲音:「傳令將士們,把該帶的都帶上,儘量明天啟程返回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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