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距離紫蓋峰足有十多里遠的半月湖中,在地下漂流了近半個小時的楊晨總算是鑽出了水面,並大口大口地喘氣……他並沒有因為妙通真人停止追趕,就疏忽大意地改走別的路線,畢竟深夜闖入人家的後山禁地,這種事情萬一敗露了,他必然麻煩纏身!
「總算來了……」自從聽到那三聲鐘響開始,葛仁川就知道楊晨已經暴露了,好幾次都想潛回去看個究竟,他在這半月湖邊等的也是如坐針氈!
隨著楊晨的腦袋浮出水面,葛仁川那顆揪著的心,也總算是平穩的落了回去。
他連忙朝著楊晨招手道:「這邊!」
水中的楊晨抬頭看了一眼葛仁川所站的位置,又喘了幾口氣後,方才慢騰騰的朝著湖岸游去。
半月湖的面積並不大,最寬的區域也才只有一百多米的樣子,呈月牙狀,環抱著一座並不高的小山,名字也是因為長相而來的。
葛仁川伸手想拉楊晨一把,但楊晨游到岸邊的時候,腳已經能夠踩到湖底了。
「得手了嗎?」楊晨上了岸,身上騰起一股熱氣,開始蒸發多餘的水分,葛仁川卻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楊晨腰間的那隻布兜,神情顯得十分緊張。
「你怎麼不問問我有沒有受傷?」上了岸就聽到了這樣的話,楊晨禁不住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二十五年的觀察全都餵了狗了,今天晚上什麼意外狀況都讓我遇上了!」
「……那到底是得手了,還是沒得手呢?」葛仁川眼巴巴的看著。
楊晨則嘆了口氣,隨手解下了腰間的那隻小布兜,「兩枚乾元虛靈果,你驗驗貨。」
這一刻,葛仁川分明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陡然加快了,全身的血液流動速度,也都在這一刻達到了一種巔峰的狀態!他微微顫抖著伸出自己那雙枯瘦如竹的手,從楊晨的手上接過了那隻小小的布兜,神情肅然、動作溫柔,就像是在對待自己的愛人一般……
布兜的鬆緊繩被葛仁川抽開了,借著朦朧的月色,那兩枚金桔大小,一半白色一半黑色的果子暴露在了葛仁川的視線之中,在真正看見這兩枚曾經只有幸通過望遠鏡才看隱約到過的乾元虛靈果的那一瞬,葛仁川整個人便徹底石化了。
長達二十五年的漫長守候,無數個日夜的病痛折磨,無數次的徘徊觀望……如今,終於得手了!兩行渾濁的眼淚根本控制不住地往外涌,葛仁川的聲音都開始哽咽了……
「沒錯……就是這兩個小壞蛋……我……我終於把它們拿在手上了!!」
說完這句話,葛仁川就忽然轉身對著楊晨鞠躬拜道:「小兄弟,老道之前多有孟浪,還請海涵才是……此番如再造之恩,我葛仁川沒齒難忘!」
「謝就不必了,我們只是一個交易的關係。」楊晨微微一笑,說道:「如今乾元虛靈果已經交給你了,答應我的那五顆五轉太清金丹……」
「小兄弟放心,待這幾日老道回了閣皂宗,煉出療傷的丹藥後,就立刻著手準備五轉太清金丹的煉製材料,最多一個月,老道親自給你送到府上去!」
「那就這麼定了。」楊晨點點頭,說道:「不過回去的路上,你可千萬小心一些……這會兒上清宮的門人弟子,估計已經在衡山當中四處排查可疑之人了。」
「小兄弟放心吧,老道我在衡山也呆了二十五年了,誰沒見過老道我?」葛仁川多少有些自嘲的說道:「都知道我是個病秧子,不會有人懷疑到我身上來的。」
頓了頓後,葛仁川接著說道:「倒是小兄弟你……上清宮十有八九會把你列為重點的懷疑對象,畢竟你才剛剛殺了周通天,完全具備闖入上清宮後山的條件!」
「周通天是自絕生機而亡,與我有何關係?」楊晨再次強調了一遍周通天的死因,然後才說道:「先前與妙通老道遠遠的打過一個照面,他自然會懷疑到我的身上來……但是,僅僅懷疑又有何用呢?他又找不到證據來證明就是我乾的!」
楊晨攤手道:「大不了一走了之,難不成他還敢派人追到金州去?」
「嘿嘿……」聽楊晨這麼說,葛仁川總算是寬了心,他說道:「這話在理!捉賊捉贓、捉姦捉雙,如果妙通老道敢胡來的話,全真教不幫你說話,我們閣皂宗替你出頭!」
「如此,就先謝謝了。」楊晨哈哈一笑,這才說道:「事情既然已經辦完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今晚答應了慧光寺的淨塵大師,要去慧光寺討杯茶喝的。」
「……你要去慧光寺?」葛仁川聽得一愣。
「是啊。」楊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問:「去慧光寺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是沒有……但我得先問問,你覺得淨塵老禿驢的為人如何?」葛仁川一本正經的模樣,看不出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楊晨沉吟了片刻,說道:「或許有幾分市儈,但總體上來說,也還稱得上是佛門高僧……」
「佛門高僧?你說誰?淨塵老禿驢嗎?」楊晨的回答,讓葛仁川禁不住嗤笑了一聲,滿臉不屑地說道:「慧光寺里或許真的有閉關不出的高僧存在,但絕對不是他淨塵和尚!」
頓了頓後,葛仁川才語重心長地告誡道:「這老禿驢別看人模狗樣的,實際上卻是在暗地裡盡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你知道他在山下有多少情婦嗎?告訴你,起碼十個以上!你要抱著他是高僧的心思去,指定是要吃大虧的……」
「那我該怎麼去?」楊晨不由得有些好奇。
「表面上當他是個高僧,心裏面當個屁都算抬舉他了。」葛仁川哼哼道:「總之,多提放一些,這老禿驢乾的喪盡天良的事情海了去了,多少人都是被他的表象給矇騙了的?」
「知道了,多謝提醒。」楊晨皺了皺眉,抱拳道謝了一聲。
與葛仁川在半月湖邊分開之後,楊晨也沒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就那麼大搖大擺的,沿著衡山上的一條大路朝著慧光寺所在的嶽麓峰走去。
奇怪的是,沿途都安安靜靜的,也沒看見預料之中的,上清宮的門人弟子前來盤問什麼。
一路無驚無險地到了慧光寺所在的嶽麓峰下,抬頭就能看見一條直通山巔的青石板路,每塊青石板長約兩米、寬約六十公分,每一層台階的落差都在三十厘米左右,十分工整。
白天的時候,慧光寺的前殿是一處人聲鼎沸、香火旺盛的旅遊景點,從全國各地趕來拜佛的善男信女幾乎能把慧光寺的前殿塞得滿滿當當。
但這會兒夜深人靜,走在寂靜的青石路上,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用了近二十分鐘時間,才走完了整條山道,面不紅、氣不喘的楊晨站到宏偉大氣的『慧光寺』寺門之前,還未開口,就見一個長得白白胖胖的十來歲的小和尚迎了上來。
「阿彌陀佛……請問,來人可是五峰觀的楊晨居士?」這小和尚客客氣氣的詢問。
楊晨點點頭,「正是。」
「請隨我來,方丈大師已經在後山觀景岩上等候多時了。」小和尚顯然就是在等著楊晨到來的,確認了楊晨的身份後,他臉上就更多了幾分敬畏與尊崇之色。
楊晨和周通天之間所爆發的戰鬥,已經傳遍了整個衡山!哪怕是吃齋念佛的和尚,也難免有了幾分對強者的膜拜……這是修行不到家的一種具體表現!
慧光寺很大,單論建築規模而言,要比楊晨上一次去過的五台山南山寺還要更大幾分。
那小和尚領著楊晨在寺院中走了近五分鐘時間,才總算是到了一座很高的,類似於城牆城門的建築下面,小和尚回頭對楊晨說道:「這裡過去就是本寺的後殿了,小僧沒有資格進去,還請居士自行前往……沿著這條路繼續向前走幾分鐘,就能看到觀景岩了。」
「多謝。」楊晨微笑點頭,便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淨塵大師確實就在觀景岩上站著,一旁的石桌上還擺著一套樸素的茶具,小小的爐子當中燒著炭,爐子上方擱著一隻小巧的水壺,壺中的水已經是沸騰的狀態了。
見到楊晨走來,淨塵大師便微微一笑,高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老衲觀小友今夜滿面紅光,可是有什麼喜事發生了?」
「……大師的意思是?」楊晨微微一愣,心思就有些沉下去了。
「今夜衡山之中不太平。」淨塵大師笑著提起了爐上的水壺,一邊沖泡著茶葉,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前有小友與周通天之間的鬥法,後有上清宮的三聲警鐘傳遍衡山的各個角落,說來也是奇怪,老衲覺得……闖入上清宮後山的人,就是小友你吧?」
話音剛落,淨塵大師也抬起了頭,目光之中帶著幾分善意的微笑,讓人覺得他並無惡意。
可楊晨卻在此時想起了之前葛仁川對他說過的那番話,隨即露出困惑的神情,搖頭道:「大師此言差矣,莫說在下沒有那個能力闖入上清宮的後山,就算有,上清宮的後山又有什麼東西能吸引在下冒這麼大的風險呢?」
頓了頓後,楊晨隨意地說道:「大師莫要試探在下了,今夜在下哪也沒去,就在幾里外的問心觀中與葛仁川道長還有王宗岩道長品茶論道呢,沒那個閒工夫去觸上清宮的霉頭。」
淨塵大師盯著楊晨又看了幾秒鐘,方才失笑道:「可能是老衲多心了……小友請坐。」
「大師請。」楊晨一抬手,客客氣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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