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古樸的大門悄然關閉,一切的一切,都和徐陽逸再無關係。
蘇星瑤在操作台上仔細操作了一個小時,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也不開口,盤坐在一個座位上,打坐修復自己的左手。
誰都沒有開口,他們看得出徐陽逸心情並不好,而他們的心情,又未必好了?
就算楚昭南爺爺死了,他還有家人,還有後人,離開生自己養自己的土地,誰能完全釋然?
趙子七亦然,忘塵亦然,恐怕只有貓八二,沒心沒肺地呼呼大睡。
徐陽逸盡力不去緬懷地球上的一切,也不想萬界大戰的結果,他開始打量位面飛梭來緩解自己這種離鄉愁緒。
說是飛梭,裡面卻是科技和修行的合一。和殲星母艦類似,裡面遍布符籙,卻帶著一絲絲科技的痕跡,不過非常少。
座椅是寬大如床的床椅,集打坐,修煉,休息為一體。材質看不出來,但是坐在上面居然能感覺一絲絲靈氣匯聚。他愕然之下仔細一看,居然刻錄了中型聚靈陣。
地面上,一幅巨大的星圖鋪設,上面一道藍色細線,一個綠色光點。應該是他們,正在朝著茫茫宇宙前進。處於船頭,周圍漫天星圖,看來要到達船尾,才算到達目的地。
艙頂是完全透明的,現在四周都是一片黑暗,星辰都沒有。
「正處於位面摺疊的通道中。」觀星者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心情,緩緩開口:「大約需要三個月,三個月之後,將突破位面通道,進入七界的飛升通道。然後就是數年的位面旅行。幸好你有位面飛梭。否則只能肉身飛行,就算幾十年都達不到,並且危險極多。」
強迫自己不再想地球,徐陽逸轉過頭來,這才發現楚昭南,忘塵,趙子七三人盤坐床椅上,渾身道道白氣散發,而貓八二毫不掩飾地肚皮朝天,嘴裡好像還在嘟噥:「博美.母……」
「他們是?」
「你忘記你用鏡中花洗滌過經脈了?去上界之後,靈氣濃度和現在完全不同,上界不說金丹多如狗,元嬰滿地走,但確實也是不少。」
「哦?」徐陽逸終於提起了一點精神,問道。
觀星者卻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延續之前的話題說道:「因為靈氣濃郁的不同,下界到達上界之後,靈氣會自動洗經伐髓,你想,無比濃郁的靈氣瞬間沖入體內,修士能受得了?」
不等徐陽逸回答,他就繼續說:「肯定受不了的,所以,曾經有數位飛升者當場爆體。也所以,每個飛升點都必定有組織派發鏡中花,哦,上界它叫做靈玉,替代靈石,是通用貨幣。上品靈玉極其少見。洗經伐髓至少要用上級靈玉。」
他看了徐陽逸一眼:「越高級的靈玉,洗經伐髓效果越明顯,我當初給你的鏡中花,是極品等級的。他們用的是上品。這樣可以保證你們到達上界之後,不會太過痛苦。」
徐陽逸點了點頭,無比的幽暗中,人也壓抑了起來。
最好排解壓抑的辦法,就是聊天,觀星者顯然知道,他也知道,於是,兩人再次交談了起來。
「還有什麼忌諱?」徐陽逸看著艙頂,仿佛自言自語地問道。
他現在不想修行,一點都不想。
心有所思,故日有所想。
心不寧,意不靜,現在強行修行毫無效果。甚至入定都做不到。
「忌諱太多,一時說不完。不過,我們也有數年的時間。」觀星者仿佛笑了笑,雲煙霧罩中,群星點綴的身體閃爍了一下,信手一招,一份古樸的書卷出現在手中,同時,居然還有一份茶具。
「你懂這些?」徐陽逸頗有些意外,這壺茶並非凡品,絲絲縷縷的白霧纏繞成龍,緩緩消散,濃香沁人心脾,經久繚繞。
輕輕抿了一口,散溢的靈力如同白龍入體,侵入四肢百骸,讓他的經脈感覺到一絲……饑渴?
他想了想,沒錯,就是饑渴,那是對於更高等級,更高濃度的靈氣的渴望。
「好茶!」
「必定。」觀星者再次為他斟上一杯:「這茶,來自於沁香園。沁香園只有女弟子,立派三千年。你可知……為什麼沒人動她?」
徐陽逸搖了搖頭,修行不是吃素,這茶絕非凡品,按照地球的物價,沒有上萬上品靈石下不來。
女弟子,巨大的產業,這種勢力不可能沒人動,就算幾大勢力聯合起來,也想瓜分這塊蛋糕。
「因為,它屬於五王二後之一,『蛇母』萬蛇殿麾下,並且是直屬。」觀星者聲音凝重了起來:「這就是忌諱,切記,上界最不能惹的,就是五王二後。他們的直系血脈絕對不能招惹,他們的直屬產業絕對不能碰。一旦碰了,後患無窮。」
徐陽逸神色也慎重了起來,去到一個新世界,而且是統帥這一方天穹諸天萬界的上七界,了解清楚有百利而無一害。
「五王,蒼穹王,界海王,空虛尊者,煞神,群山之主。」
「二後,蛇母,凌波仙子。」
「可以說,這七個人的勢力遍布七界,正好一界一位。就算來的四位太虛,也絕非這幾人的對手,他們是太虛中的頂尖者,七人齊出,甚至軍團長都要慎重考慮。」
徐陽逸深深點了點頭:「上界……一共有多少太虛?多少陰尊陽聖?」
「我和冥龍族還有通信,大約千年一次。」觀星者若有所思,沉吟道:「上一次通信,太虛共計二十八人,包括五王二後。切記,他們就是這方星域,不僅是七界,更是這方諸天萬界的真正掌控者。」
「每一個人手中都掌握著數十上百的大千世界,幾乎所有有生命的地方都被他們開拓了。這也導致後人難以進階太虛,因為進階太虛需要太多太多的資源,非無數大千世界不能供應。真武界,就屬於界海王麾下,並且是有名大界。」
徐陽逸手指輕輕敲著膝蓋,立刻將界海王所屬實力從自己選擇中划去。
不可能不加入勢力的。
散修有多難,從底層走出來的他非常清楚,不加入,等於自由。看似美好?不,別忘了,上界為了抵禦騰格巴爾,修築了七界之鏈。
或許七界之鏈對面,還有其他上界,但是中間橫著太初軍團,這方天域根本不能互通有無。
這就導致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上界,絕不和平。
常年的戰爭,和太初在邊境的硬碰硬,那麼,每年那麼多死去的修士,誰來填補?
必定有人的,而在「抓壯丁」的時候,沒有勢力庇護,自由是自由了,卻等於被下放到最危險的地方。
他剛到上界,地頭還沒摸熟,絕不能糊裡糊塗死去。
畢竟……他的目光掃過一旁打坐的人,還有心中巴別之塔的望夫石。
他還有牽掛。
觀星者並沒有想到一瞬間他花花腸子轉了這麼多,繼續說道:「陰尊修士,大約五千人,七界,一共。陽聖麼……」
他頓了頓:「三十人。」
徐陽逸目光一閃,雖然早就知道,陽聖是以肉身入道,陰尊是典型的法修,卻沒想到居然達到了這麼恐怖的差距,和太虛都差不多。
「陽聖太難了……」觀星者嘆了口氣:「首先,陽聖不修十大仙體,無法晉級太虛,現在的太虛中沒有一個陽聖,你就知道它的難度。十大仙體需要的資源,你是不是認為能夠承擔?」
不等徐陽逸回答,他繼續說道:「那是因為下界根本無法承擔十大仙體,它們被世界意志封印住了。不僅僅是十大仙體,另外一些超乎位面的神通,全都會被封印,只能發揮出符合本位面最強的狀態。你身上,至少有三四道這種神通。」
「到達上界之後,你體內的封印將全部揭開。這就是所謂的解封。不僅僅有神通,還有你的領域,聲勢無比浩大,這是每個飛升者必須經過的一步。同時,一旦你進入七界一光年範疇,飛升台將會立刻匯報。」
他的聲音古怪了起來:「相信我,到時候……非常有趣。」
徐陽逸抬了抬眉:「為何?」
「很簡單,因為……每一個飛升者,飛升時間是五百年。平均。」
「有時候百年一個,有時候千年難逢。但是,任何飛升者都會遭到五王二後,以及其他王朝,頂級宗門的爭搶。因為任何能從下界飛升的修士,都絕非善茬。」
「本位面,雖然有戰爭,但那是邊疆的事情,大多數的修士,對比起下界都是含著金湯勺出生,金丹,築基的基數非常龐大,元嬰也不算太少。在七界,元嬰可為一城之主,大約十萬人總計,金丹可為一縣之主,數目就多了。只有陰尊,可為一州之主。而陽聖……同境界可為一域之主,甚至開國之王!」
徐陽逸閉上眼睛,勾勒出上界的藍圖。
也就是說,七界大約有十萬城池,他不知道城池有多大,但是對比真武界就比地球大三倍,上界……恐怕有木星那麼大,還是一個上界,並非七界。
所屬城市絕對不小。
心中的陰霾在漸漸散去,五王二後,七界之鏈,城主,域主,國主……層層遞進,他已經在腦海中描繪出一幅波瀾壯闊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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