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陣布置已經有數月,道友,你想,若此陣還能維持,何須如此倉促拿出病毒的藉口?若此陣無可撼動,為何要隔絕隆肅省出入!」他臉色蒼白中帶著一抹說不出的激動:「壓不住……金丹老祖都壓不住!這次出現的,一定是天大的機緣!難以想像的秘境!傳說的古寶!」
徐陽逸臉色不變,端起咖啡杯呡了一口:「也可能是天大的危險。」
「你怕嗎?」趙五爺興奮地有些扭曲的臉,湊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說:「老夫……可是興奮地睡都睡不著!」
「永樂大藍洞危不危險?卻能出一位浮雲老祖!廊柱丹霞宮未必不能出一位趙老祖!」
「多大的危險,便有多大的機遇。天道從不虧欠誰……道友,還等什麼?」
徐陽逸沒有開口,而是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
才過一個多月……
隆肅省形勢竟然已經如此緊急!
他是親眼看過金丹老祖出手的。他很清楚對方的威能。但是……現在連古松老祖都壓不下去了,開始和華夏政府合作。
時間……太緊了,他幾式神通並未完全摸透。其他幾位團員也同樣在閉關。但是丹霞宮,卻已經箭在弦上!
「三天內,刑天軍團和你前往南州。」
許久後,徐陽逸才沉聲開口道:「希望,趙家已經準備好。」
「能讓師祖和政府聯手的東西,必定非同小可。」
「放心。」趙五爺桀桀笑道:「為了這一天,趙家已經準備了數百年!」
「那麼……老夫先行一步。」趙五爺拱了拱手:「雖然現在限制凡人進入,但是並不知道限不限制修士進入。不過,即便限制,老夫也有十足的把握帶刑天軍團進去。」
趙五爺離開了。徐陽逸的臉色,從沉思,到完全慎重了起來。
活帝器的秘密……那片無邊蓮海的秘密……自己消失的三年的秘密……終於,要揭開了嗎?
來的太快了……但是,他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心中的期待如同火焰一般,拼命地燃燒。
機緣,這是兩個飄渺的字眼。或許認為是機緣的地方,下方卻是九死一生。也許九死一生的地方,卻藏著讓人瘋狂的機緣。
比如永樂大藍洞。
不過……他可以確定,只要丹霞宮下方是蓮海,必定藏著一些東西,一些……和他密切相關的東西。或者說……和活帝器密切相關的東西!
無論是不是,他,也非去不可!
就在這時,他眉頭忽然一抬。
好強大的靈壓……
他的辦公室中,忽然瀰漫出一股極其強大的靈壓,甚至……還在樓上的千刃之上!
築基前輩!
這一瞬間,房間中的刑天團員,全部都感覺到了。無它,這股靈壓,毫無遮掩。簡直如同向所有人宣布,他來了一般。
「這是……」樓上,千刃猛然從座位上站起,難以置信地感受著:「這是……玉陽子?」
「他親身來到分舵?是為了本座……還是……」他的心,忽然慌亂起來。
難道……浮雲老祖把他賣了?
否則,玉陽子,金丹首徒,為何會忽然前來?
「刷……」樓下,徐陽逸的房間,如同出現了一個黑洞,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從四面八方向著中央匯聚。徐陽逸已經站了起來,凝神看著房間中發生的一切。
「這是千里傳影神通。」門口,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方程毫不避諱地從門口走了進來:「有師兄到了。」
徐陽逸抬眼看去,刑天軍團的全部團員,此刻,已經聚集到了門口。
「嗖嗖嗖……」一片空氣震盪的聲音,數十秒後,有過一面之緣的玉陽子身影,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他的感覺非常奇怪,仿佛真實,仿佛虛幻。介於虛與實之間,但是,身上的靈壓,卻仿佛親身前來。
「拜見前輩!」「拜見師兄!」
這一刻,房間內所有人,齊齊朝著玉陽子鞠躬拱手,異口同聲。
「免禮。」玉陽子的神色,平靜中帶著一抹慎重。幾乎沒有一絲猶豫,直視著徐陽逸:「古松真人十七弟子,羽林衛刑天軍團聽令。」
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氣,其他團員,識趣地準備退下。就在此刻,玉陽子淡淡道:「慢。」
「這道命令,是給刑天軍團的。」他深深看著徐陽逸的眼睛:「是金丹特派任務。爾等,不必離開。」
「茲……」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從每一個人牙縫裡發出。
和徐陽逸不同,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麼好的運氣見過金丹老祖。金丹老祖若不想讓人看見,就算正面看到了,轉眼也絕對想不起。可以說,現場,除了徐陽逸和方程。沒有任何人見過金丹老祖!更不要說接到金丹諭令!
「弟子,徐陽逸接令。」徐陽逸拱手抱拳,凝重回答。
「本座再問你一次。你仍然有可選擇的餘地。」並沒有直接說命令,玉陽子的目光凝實徐陽逸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內心一般:「當日你說有所責任,有所擔當。是否出自本心。」
「句句屬實,發乎於情,發乎於心。」
一模一樣的回答,卻帶上了不一樣的味道。
現在……更像是上戰場之前的最後一問!
「好。」玉陽子聲音絲毫未變:「刑天軍團聽令。」
「是!」所有人抱拳鞠躬,整齊回答。
「從即刻起,刑天軍團中斷所有執行任務。」
「從即刻起,刑天軍團禁止接一切任務。」
「從即刻起,刑天軍團原地待命。」他深吸了一口氣:「五日後,午夜十二時,刑天軍團同時動身。一天之內,必須到達隆肅省省會南州。」
一口氣說完所有古松老祖的口諭,他的聲音這才緩了一點:「十七師弟,本座可告訴你。隆肅省,大變就在不日。不超過七天……師祖他老人家坐鎮丹霞宮。你……可願接下這道諭令?」
徐陽逸直起身,同樣鄭重地回答道:「無獨有偶,一個多月前,刑天軍團本來決定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探索丹霞宮外圍。」
這一次,輪到玉陽子吃了一驚。
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十七師弟如此大膽!初生牛犢的第一次,就偏向虎山行!
「十七師弟說的可是實話?」他看向方程問道。
「沒錯,我們都準備好了,師兄你是不是知道了?」方程摸了摸後腦勺問道。
玉陽子心中,對徐陽逸的感覺,再好了一分。
金丹老祖的弟子,哪一個不是天資縱橫?但是,這還不夠,膽色,氣運,智慧,缺一不可。他看到過徐陽逸的智慧,比如在拍賣會上,二桃殺三士。現在,沒想到對方竟然膽大包天!
哪一個新人軍團會選擇八大絕地外圍作為第一個任務?
他敢!
而且……他更加清楚,主動請纓,和金丹諭令,這看似小事,實則,在古松老祖那裡,則是主動和被動的區別。
其中的差別,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但絕對會讓古松老祖對他印象再次深刻。
「好小子……」他目光中閃過一抹晦澀的讚賞,有膽有識,本座也不介意送你一場東風。
他手輕輕一揮,一個盒子飛到了徐陽逸手中:「臨時沒帶什麼東西,這裡,是本座曾經討來的一張陣圖,它其他功能並不強大,卻可以讓集體在一瞬間完全切斷靈識,靈氣。並且隱匿身形。本無名字,本座一位弟子酷愛凡人的遊戲,倒是取了個不錯的名字——群隱符。」
「另外,裡面還有這次的特別通行證。收好這東西……如果你不希望凡人的軍隊對你開槍的話。」
好東西!
徐陽逸一瞬間就知道這個功能對這次丹霞宮之行有著不小的幫助!甚至有可能讓他們化險為夷!
「謝師兄厚賜。」他不客氣地收下了。這種時候,不是講面子的時候。
「本座,還可以送你一句話。」他若有深意地說:「這次,其實並沒有你們想像中的危險。」
「或許……是場大造化也不定。」
說完,他的身影化作黑光消散。徐陽逸收起陣圖,沉吟不語。
這一次……刑天軍團要走的路,絕對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危險不危險……從一開始,刑天軍團就不在這盤棋上。
「各位。」他轉向所有人,每個人都看了一眼。
這次絕地之行……最後,還有多少面孔還能存在?
「五天之後,十一點。樓頂集合。」他看了看表:「我已經租用好了私人飛機。最後……」
他笑了笑:「寫好遺書了嗎?」
「沒必要。」方程聳了聳肩:「我肯定會活著回來,沒準兒還能救你一次。讓你欠一個大人情。」
嘴上說的輕鬆。但是,最後的五天,沒有一個人輕鬆得起來。
每一個人,都在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清理還有什麼沒帶上的。以及……和自己的熟人話別。
心中雖然不想承認,不過,任何人都知道。絕地的名字,絕非玩笑,這一次,或許真的是天人永隔。
但是,一旦活著出來,他們才真正算是在刑天軍團站穩了腳!
而且……刑天軍團的名號,也必定真正進入人們的視野!而不是因為「朱紅雪事件當事人的軍團」來被人記住!
五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月5日。
夜,夜空如洗,繁星如醉。
星一程,月一程,夜深千帳燈。
羽林衛樓頂,十六道人影,仿佛黑夜中的十六座雕像,堅韌不拔。
風,從徐陽逸的頭髮中吹過。他伸手梳理了一下有些微長的頭髮,伸手微微一抓,一罐飛來的啤酒被他準確地抓到了手中。
貓八二晃著尾巴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狗臉看著下方燈火輝煌的明水省:「是不是有種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的感覺?」
徐陽逸沒開口,只是摳開了瓶蓋。看了很久,猛灌了一口,狠狠地說:「我在讓它們等著我。」
「過不了多久,我們刑天軍團就會再回到這裡。再看一看這裡的夜色。」
沉默,過了很久,徐陽逸笑了笑:「你呢?」
「又想起了什麼?」
貓八二沉默地更久,最後,傲嬌地回過身:「想起了當年給本尊破身的小母狗。媽蛋還是條雜毛狗!哈士奇好歹是名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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