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目光是如此熾熱,燃燒地血祖臉無端地燒了起來,太虛一招拿不下陽聖,說是威嚴掃地都不為過。他深深看了徐陽逸一眼:「本王小看你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身側三個曼陀羅陣悄然凝聚,血魂三殺,但是這種程度遠超滅欲不知道多少倍,整片湖水都轟然。這方空間所有血氣顫了顫,萬流歸宗一樣朝著血祖瘋狂衝來。
血色漫天,入目只有一片猩紅,讓人心悸。隨著一聲咆哮,一尊遠比滅欲強大無數倍的巨大骷髏戰將出現,甲冑精雕細琢,眼中魂火如同火山,腰間長刀還未出鞘,就引動虛空劇烈的哀鳴。
就在此刻,徐陽逸終於再一次開口了:「前輩真的要和本聖君真正動手?」
話音未落,一片恢弘的黑霧陡然從他身側繚繞,一道道血紅的符籙爬滿全身,一種同樣心悸,同樣恐怖的力量,轟然降臨。
卡卡卡……身形劇烈抖動,一根根赤紅的角穿出體表,漆黑的魔光照耀九幽地底,比黑暗更深邃,比魔鬼更邪惡。
黑潮洶湧之中,一個幾乎和太虛平級的聲音,仿佛天道之音,似黃鐘大呂,振聾發聵:「您確定?」
聲震八方,所有血族呆滯地看著這一幕,令人心顫的偉力,壓迫一界的威壓狂龍入海,撕裂著八荒虛空。終於,一位血族大張著嘴,顫抖著後退了好幾部,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太虛……這是太虛!!」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血族被這一聲嚇得渾身一抖,緊接著難以置信的驚呼聲山崩一樣響起「他……他竟然是太虛?」「這根本不現實!尊上絕不會隨意和太虛動手!」「荒謬……太荒謬了!尊上既然出手,那他就一定不是太虛!起碼幾秒前還不是!現在這到底怎麼回事!?」
幾秒之內,尊聖變太虛?
開什麼玩笑!
「裝神弄鬼!」血祖一聲大喝,三方曼陀羅同時爆發,整片世界一片赤紅,璀璨的金色符籙化為血族神國,就在同時,眾目睽睽之下,徐陽逸身外萬丈黑光鋪天蓋地,將那片天地渲染做墨黑的狂潮。
「魔王的……」黃鐘大呂一樣的聲音,讓地底鐘乳石顫動不已,黑雲滾滾之中,一點紅色成為萬眾矚目的火炬之光,緊接著,轟然爆發!
「吐息!」
轟隆隆!!
黑龍翻滾,亂雲驚潰,層層疊疊的黑霧之中,一點紅芒如同照耀萬物的日光噴薄而出,帶著毀天滅地的氣息,和對方驚濤拍岸的血潮瞬間撞擊在一起。
沒有聲音,沒有光,兩大太虛全力出手,已經超出了眼睛和耳朵所能接受的界限,所有吸血鬼在震撼和驚疑中本能地收攏雙翼,瑟瑟發抖地掛在鐘乳石上,哪裡還有剛才叫囂著要將徐陽逸抽魂煉魄的囂張?
地下世界都好像被分割成了兩塊。左方血海滔天,右方魔威覆地,兩股力量竟然在中央形成了一個黑紅交加的漩渦,時而紅色壓倒黑色,時而黑色吞沒猩紅,如同黑色和紅色的巨人在瘋狂撕扯。
「好膽!」血祖眼中符籙轉動,要是之前還有壓迫的心態,現在已經完全被打出了真火,冷哼一聲,整個源血界地面都是微微一顫,純白的身體飄飛出無數血霧,忽然,他瞳孔陡然一縮,雲霧一般的血潮立刻被收進軀體。
而對面的徐陽逸同樣發現了什麼,魔氣同時偃旗息鼓,兩人仿佛商量好了一般。
就在兩人中央,一個黑紅相間的巨大漩渦嗡鳴旋轉,一道道可怕的雷霆遊走四周,這個漩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坍縮,越來越小,但是越小越可怕!最後……形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
深邃,無盡,帶著令人壓抑的毀滅之力。
「這是……」滅欲呆滯地看著這一幕,此刻再也頂不住,喉嚨里咕咚一聲暈了過去:「否極泰來!」
戰鬥的雙方如果力量完全相等,不分軒輊,就會形成這種極其罕見的情況。
雖然體積變小了,但是誰都能感覺到其中湖區恐怖的力量,誰再多一分,這個漩渦都會立刻爆炸!
然而,血祖剛剛放鬆的心還沒有徹底放下,忽然看到徐陽逸抬起眼睛,朝著自己微微一笑。
這一瞬間好似定格,所有血族都看到了這一抹邪性的笑容。
隨後……完全失控!
「住手!!」「尊上!救命啊!」「前輩住手!」「不……不!!別這樣!」
頓時,所有吸血鬼都嚇得魂飛天外,真的是太虛……和血祖大人不相上下的太虛!而這位太虛要做一件讓它們永世不得超生的事情!
無視他們的尖叫,一道魔氣已經衝出黑雲的世界,朝著否極泰來箭一樣射去。
很輕。
但,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住手!」血祖同樣嚇得汗毛倒豎,一股寒流從尾巴通到頭頂,想都沒想,立刻大喝:「本王承諾,絕不對你出手!以第三百四十七代血祖之名起誓!若有違背,五雷正法!」
四面八方虛空微顫,一種無形中的存在仿佛掃了這裡一眼,這是天道誓言被天地認證的表現。
緊接著,這一絲魔氣煙消雲散。
黑雲翻湧,太虛魔氣緩緩收回,徐陽逸丰神俊朗的身體一步踏出,緩緩掃了一眼四周:「前輩的這些子孫,可太差勁了些。」
啪啪啪……如果剛才還是無聲的耳光,這一次全部實實在在扇到了臉上,但是卻沒有人說得出一句話,全都低下了頭。
誰都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否極泰來一旦爆炸,威力是原本神通的數倍,且不說這裡的血湖有多珍貴,單單普通血族的損失,絕對可以讓源血界發狂。
誰能管他們?
血祖就算能,能管幾個?
是這些血族讓血祖立刻立下天道誓言,委曲求全,明白這一點的血族,沒有一個吭聲,之前的趾高氣揚就像從未出現過,用蝠翼遮擋著自己羞愧難當的面容,雕像一樣掛在鐘乳石上。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罵也不是,戰也不是。
走不脫,留不下,不敢罵,不能戰。
進退兩難中,齒輪一樣碾磨著他們的羞恥心和臉皮,一道道求助的目光隱晦地看向血祖。
血祖牙齒磨得咔咔響,剛才交手的瞬間他就了解到了,對方很強……絕對不比他弱,他看不懂對方的力量形式,不過可以肯定,是和靈氣同等級的力量。而且……心狠手辣,剛才自己只要慢說一秒,對方就敢弄爆否極泰來。
拿這個卑鄙而強大的人類暫時沒有辦法,他已經無比後悔讓對方到這裡來。
明明以為是一位尊聖,現在是吃也吃不下,吐也吐不出。
崩碎了一嘴牙。
「還等著看什麼!」無邊的怒火只能朝窩裡撒,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滾回去!廢物!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出來!」
「丟人現眼的東西!給血族丟臉!」
頓時,尷尬,羞愧,恥辱地無以復加的血族們,烏鴉一般撲啦啦地一陣響,黑雲潰散地飛回自己的洞穴,一道道禁制無聲升起,將對方完全擋在光幕之後。
只剩下血祖和徐陽逸面對面,徐陽逸忽然主動開口了:「我理解您。」
「卻不代表我認可。」
「剛下來,您是騎虎難下,您也是一族之長,不得不出手。而且,我知道這麼多秘密,以您太虛的身份,自然可以對我出手。能無償拿到的東西,為什麼要有償?」
打過了,證明了自己的肌肉,大家站在同一個平台上,自然要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畢竟,這一次是自己有求於人。
「幸好這次是我,如果是別的太虛……」他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周圍蜂巢洞穴,緩緩地開口,一字一句,無比清晰:「這些血族……可真的不怎麼樣。」
又來一次!
所有躲在禁制之後的血族,眼睛都有些發紅,打就打了,這還來補一刀,如果不是因為忌憚對方的實力,他們現在拼命的心都有!
血祖死死盯著徐陽逸,許久之後,才合上了雙翼,強壓怒火的聲音雷霆滾動:「說吧。」
「你的所求,和你的所知。」
徐陽逸深吸了一口氣,心臟在掌心下劇烈跳動,數百年的等待……剛才所做的一切……都為了一個公平的交談,他深深鞠了一躬:「我的愛人,是一位純血吸血鬼。」
「她……為了救我,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成為了一尊石像……」
「請血祖出手,為她解除這份痛苦。」
「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他睜開眼睛,直視血祖:「只要答應這個條件,我在上面說的一切都一絲不差地告訴您。」
話音剛落,血祖雙翼中的眼睛陡然一亮,聲音帶上了一抹凝重,剛才的不愉快仿佛不翼而飛:「你確定,是純血?」
「我很確定!」徐陽逸沉聲道。
血祖微微轉動了一下身子,巨大的身形展現出一種優雅的神聖,巨大的雙翼讓徐陽逸根本無法觀察他的表情,過了足足一分鐘,才聽到它乾巴巴的聲音:「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這個詛咒,無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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