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矯健妖嬈的使者雖然衣飾繁瑣,但登船的動作十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顯然,裁剪出色如絲襪般貼身的長筒襪立功了。
二人在甲板上站穩,把滿是卷卷的披肩發重新整理整齊,對甲板上忙活著的青蛙人水手們略略側目,便重新打量宮御等人,準備自我介紹。
不過立刻就被宮御和雪歌二人的衣著給鎮住了。
太奇特了!二人心想,他們從未見過這種設計的服裝,之前隔得遠還看不清細節,細看之下,越看越奇特,樣式奇特,質地和做工更為奇特,明顯不是皮革,卻沒有布料的紋理,也看不到縫合的針腳,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奇怪的衣服,奇怪的船,奇怪的水手,奇怪的行跡……
但是心中有事的兩人暫時顧不上這些,年長一些的人先開口,以日落之海的通用語言道:「請您務必幫助我們!」說著,二人撫肩行了個半跪禮,年長者繼續道:「這是我們全艦船員的請求!」
雪貂·老頭覺得有點膩歪,行這大禮有什麼鬼用,獻上金幣才是真的……不再看半跪的二人,扭頭看宮御,等他示意二人起身,然後對方介紹自己的身份後,自己也要幫宮御介紹,介紹詞在之前的商議中早已準備好了。
「全艦船員?」宮御敏銳的從他們的措辭中覺察到了不同的意味,他沒有立刻讓二人站起來,緊跟著問道:「你們的船長呢?」
跪著的兩位長發使者互望了一眼,年長者略略點頭,「我們的艦長……他已經叛變了!請您幫助我們給他應得的懲罰!」
這話讓雪貂老頭驚奇起來,看來有轉折!真是太好了。看到宮御也是微微一愣的樣子,雪貂以為宮御會對他有些眼神示意,但是並沒有。
宮御從容的道:「先起來吧。」
二人依言而起,其中哪位年輕者道:「請允許我向您介紹,這位是日落之海貴族院臨時艦隊的航海長,勇夫公爵之子,人稱忠誠者的褐·勇夫殿下。」
褐·勇夫則略略點頭致意,目光投向雪貂老頭,之前這個人曾稱另一人為主君。
「很榮幸的為您介紹我的主君。」雪貂·白石適時插話道:「睿智者,七島之主,憐憫世人,來自冰封海對面的洋流隱士,御守·神宮大公。」
再次聽到這一長串的稱號,宮御還是覺得非常不舒服,但雪貂·白石完全不理會他的意見,說這裡的每一個稱號都代表著一段經歷,雖然通常不會說這麼長,但是詳細一些有助取信於對方,宮御覺得大概就像是簡歷一樣,完全不懂這裡風俗的宮御也只能聽從雪貂·白石的安排。
雖然宮御受不了這段長長的稱號。但是兩位捲髮披肩的使者卻明顯一震,顧不得禮貌,對著宮御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起來。
「請恕我冒昧,」那個姓勇夫的使者道:「您來自冰封海的對面?」
「是的。」宮御擺出從容中略帶倨傲姿態——依照之前雪貂老頭的囑咐,「我的家鄉被毀了,我歷盡了波折才來到這片完全陌生的海域,很高興能在這裡遇到一艘人類戰艦。」
「我們的榮幸……」那位勇夫殿下聽到宮御的說辭仍然感到驚奇,畢竟,冰封海另一側是深海大洋,海怪橫行,風浪滔天,完全無法航行,他從未聽說有人能到達那邊,不過倒是經常有人自稱來自哪裡,但全都是狡詐刁鑽的平民,他們的說辭不值得相信。
這個人似乎有所不同,勇夫把目光投向宮御身邊的那位少女,被罩在一個寬大的圓滾滾的奇異白色盔甲里,一頭雪色短髮,面容……他一時無法挪開視線。
他尷尬的清了下嗓子,本打算一掃而過,卻不由得停留了片刻,一向以守禮嚴苛自詡的他有些不安。
「真是位美麗的艦上。」他恭維道,掩飾自己的尷尬。
那位年輕的使者不由向他的主官側目,以他主官一直以來的風格,能如此說上一句,很不容易,也許別人看到這樣的艦娘時,會冒出一連串的溢美之詞——比如他自己,但是對這位艦隊航海長來說,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雖然只是最簡單的恭維,雪歌聽了心裡卻有些高興,但臉上仍舊是平常端莊威嚴的神色。
宮御把手放到雪歌肩上:「能夠到達這裡,全都是靠了她。」
「我想您一定經歷一趟奇蹟般的旅程。」
宮御做出一副追憶的樣子,心想:那的確是個奇蹟,遠比你所想的還要神奇……
他繼續道:「我想時間緊急,還是先說正事吧。而且說實話,一番波折之後船上實在匱乏,很遺憾沒法招待二位了。」
「請您務必不要介意,時間的確緊迫。」
「那麼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宮御和雪貂交換了下眼神,接下來就是關鍵問題了,「你說艦長背叛了,是怎麼回事?」
「他打算逃亡花夏。」
「現在不正是應該逃跑的麼,兩艘魔船就在後面。」
「不,他是打算在花夏隱姓埋名……甚至去做海盜。」
「為什麼?」
「整個臨時艦隊都被他葬送了!而且他還命令座艦逃離戰場!」
「所以?」
勇夫深吸了一口氣,道:「所以他應該回到日落之海,接受貴族院以及家族的處罰。可是他卻勸誘、甚至威脅船員們跟他一起叛逃。
「好在多數船員都是明智的,沒有接受他的勸誘,不過他勾引了屬於公爵的艦娘跟他一起叛逃,蔬菲艦上對他言聽計從,我們不敢叛亂,就把不滿埋在心裡,假意聽從他,等待時機。
「蒙天父不棄,將您送到了我們身邊!請你務必為我們伸張正義!」
宮御有些明白過來了,問道:「那麼,你們需要我做些什麼?」
勇夫低沉道:「如果他們僅僅是逃離戰場,回去之後至多是被降爵,當然,蔬菲艦上也會被公爵被從他那裡收回。但是,他卻勾引不屬於他的艦娘和他一起私奔叛逃,等待他們倆的就只有死刑。」
宮御有些奇怪他的答非所問:「然後呢?」
「所以您可以出面制止她們的逃亡,但是他們一定會反抗的,您應該將他們當場處決,我們全艦都會為您作證的。」
看到宮御沒有開口,他繼續道:「而且,蔬菲艦上現在十分虛弱,並不能發揮出正常的武力……」
果然被我料中了!雪貂·白石心想,而且現在和之前有不同了,有了送上門的充分的理由去幹掉這個叫蔬菲的艦娘了,而且還能得到更加豐厚的回報。
聽到這裡,雪歌有些不屑:「正常又能怎樣,我的幽能存量足夠轉制一艘三桅大戰艦,只是因為我……」
「只是因為雪歌艦長必須留下足夠的可用幽能來應對危機!現在的小船隻是為了穿越大洋而做的權宜之計。」雪貂·白石知道雪歌接下來就要說露餡,趕忙攔住。
「就是這樣!」雪歌有點生氣。
「那就太好了!我相信您能夠輕鬆取得勝利。」勇夫說完,等了半天卻沒見宮御的回話,想了想,覺得可能是這位來自未知海域的貴族不清楚這邊的規矩。於是解釋道:「處決叛變的貴族和艦娘,您將有權從當事人的家族中領走一位幼年艦娘作為獎勵。」
然後有違自己原則的,他繼續道:「而且……而且我想沒有人會嫌幽能太多吧。」他側身向側前方的三桅戰艦比了比,「這是一艘大戰艦,現在只有您的船在這裡,您的艦娘將會得到全部幽能。」
可是宮御仍然沒有點頭。雪貂·白石著急起來,不知道自己的先祖到底還在等什麼,就算不說利益,從道義上,也沒有任何障礙了,他忍不住勸道:「主君,那些叛徒不值得任何憐憫,他們犯了大錯!」
「好吧。」宮御點了點頭,對那位勇夫說道:「交給我們吧。」
「他們現在就在尾樓里,您可以先進行一輪射擊,我們的人已經商定好了,還擊的時候不會裝填炮彈的,您完全可以直接靠上去。」
「不用,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
「是什麼?」
「你能來這邊,是他批准的吧?」
「是的,他希望我過來看看情況,他的確希望得到您的幫助來對付後面的魔船。」
「他沒準備禮物嗎?」雪貂·白石突然插話道。
「呃……是的。」勇夫向身邊的年輕貴族擺了擺手。
那位年輕人從腰裡解下一個皮口袋,在勇夫的示意下,交給了雪貂老頭。
入手很沉,雪貂略微打開查看了一下,在燈火照耀下,一片金光閃爍,似乎還有寶石摻雜其間,確認了內容後,他就隨手就把袋子交給了旁邊的二十二拿著。
氣氛有點尷尬……
宮御卻只當沒這回事,從容道:「我有一個更好的想法,我可以帶上雪歌,我的艦娘,跟你一起去回訪。見面時再動手,還能節省下幾顆炮彈,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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