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戰艦 第三十五章 在太空
宮御飄出艙門，一個巨大的蔚藍行星占據了他的視野，行星的南北兩極覆蓋著白色冰蓋，大氣層中漂浮著片片白雲，海洋覆蓋了整個星球，點綴著一串串大大小小的群島。
眼前壯觀的景象讓宮御怔住了，行星的蔚藍大海返照著藍光，讓他和他身下的艙壁都微微泛藍。
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一個罩著玻璃穹頂的大廣場，仔細觀察穹頂，能夠看到玻璃穹頂的網狀結構框架。
他覺得一切都不可思議：難以置信，最初我只是地球上一個普通人，過著普通的生活，而現在我卻身處一個遙遠未知星球的太空……
「我之前就在這上面？」宮御望這眼前的蔚藍星行星球，試圖尋找自己之前的位置。
「是的，我在北極附近發現你接入了網絡。」
「所以就把我弄上來了？」宮御問道。
「是的。」
「因為我在隔離區非法滯留？」
「是的。」
「那麼，我是你們的囚犯了？」
「不，我核對了你的遺傳物質信息，你在撤離名錄里，你本應隨撤離艦隊一起離開這裡。」
「看來他們把我落下了……」
那個柔和平靜的女聲沒有響起，宮御也沉默下來。
「我有個請求……」
那個女聲仍然沉默著。
宮御等了半天，也未見她回答，只好自顧自的繼續道：「我有幾個朋友也在下面，呃……非法滯留。」宮御滿口胡說八道：「我覺得應該把他們也帶上來……」
「他們在哪？」
「就在我之前連接網絡的那個地方，他們跟我在一條船上。」
片刻之後，那個女聲平靜的回應道：「我檢查了他們，以及周邊地區，只有自然人和原住民，沒有發現任何非法滯留人員。」
「你找到那艘船了？」
「是的，你的替身就在那條船上，我沒能銷毀它。」
「我那些非法滯留的朋友也在船上！」宮御繼續胡扯。
「沒有發現非法滯留者，船上都是自然人以及原住民。」那個柔和的女聲平靜無波。
「他們安全嗎？」
「安全。」
「能讓我看看嗎？」
「可以。」
「給我看看。」
隨著宮御話音落下，他的視野里出現了幾幅圖像，不知是投影在空氣里，還是如字幕那樣直接顯示在他的視覺系統中。
圖像有遠景也有近景，有側面的，也有如衛星照片一樣從天頂拍攝的，有的如同熱像儀圖像那樣色彩斑斕，還有的如同軍用電子沙盤一樣，滿是各種標記。
從圖像中，他看到魔船仍然跟在後面，但是距離比他離開時又近了許多。
「你在哪？我要和你當面談談。」
「我就在這。」
「在這？」
「是的。」
宮御環視四周，沒有發現任何人在。
「在哪？」他問道；
「在這。」
他分辨不出那個柔和女聲的具體位置，宮御感覺有些不好起來，「我看不到你。」
「你看不到我。」那個柔和的女聲仿佛陳述著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但這樣的回答在宮御聽來卻頗為詭異。
宮御回想起了這個女聲的自稱，他再次問道：「你是誰？」
「這邊是中央主控。」
「你是誰？」
「這邊是中央主控。」
「你是機器人嗎，人工智慧？」這樣單調而機械的回答方式，讓宮御懷疑起來。
「是的。」
果然如此。宮御心想：我還以為是個萌妹紙……
然後他想到了一個更糟糕的可能：如果這裡還有別人，不應該只讓這個人工智慧來接待自己吧？
「這裡還有別人在嗎，別的人類？」
「沒有。」
「就我一個人？」
「是的，這裡只有你一個人。」
宮御不覺摸了摸胳膊，身處空曠的廣場，意識到這裡空無一人，讓他覺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人都去哪了？」
「其他殖民地行星。」
「為什麼要離開，這裡怎麼了？因為那些魔船？應該不是問題吧……」
「因為建立了隔離區。」
「整個星球都是隔離區？」
「是的。」
「它為什麼被隔離了？」
「處置入侵的星靈時，它做出了從未被記錄過非典型反應，需要收集相關數據以及進行必要的研究，為了保護現場，建立現在的隔離區，並撤離了無關人員。」
「無關人員？地面上那些人，他們都是人類對吧？為什麼沒有撤離？」
「在處置星靈時，他們的祖先都被星靈標記了。」
宮御想到了雪歌跟雪貂·白石曾經說過的那些東西，能夠吸引魔船，並引起魔艦姬仇恨的血脈。
「所以他們被拋下了？」
「是的，他們是研究的一部分，星靈衍生出的類人衍生物對他們有反應。」
「類人衍生物，你是指魔船或者魔艦姬嗎？」
「是的，還有一部分類人衍生物被當地住民稱為艦娘。」
「現在下面的人正在被魔船追殺，你們不知道嗎？就是現在，我的人就在下面被魔艦姬追殺！」
「我知道，這是研究的一部分。」
「研究的一部分？」宮御一字一頓道，他環顧四周，他想指著說出這句話的人的鼻子質問，但和他對話的只是一個人工智慧。
宮御呼了口氣，平靜下來，問道：「不該講講人道嗎？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們是研究的一部分。」中央主控那柔和的女聲依然平靜。
「可是，人命最重要，不是嗎？」宮御心想，尤其是對於人工智慧來說，只要他們沒有背叛，那麼它們的存在就應該是為人類服務的。
「全人類的存亡，比某個人類個體或者某個人類群體的存亡更重要。」那個女聲仍舊柔軟，仿佛母親的呢喃。
「嘖……」宮御不屑道，「你懂什麼？」
「我檢索了相關文獻線索，這是分析綜合後得出的結論。」
宮御忽然想起了那頭被放血肥豬，它的悲劇在於「人道敵不過味道」，而這顆美麗行星上的人類，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只好換個思路繼續嘗試：「但是，星靈不是我們的敵人嗎？」
「是的。」
宮御指向圖像：「那就幹掉這兩艘魔船。」
他當然知道這個請求不太可能通過，雖然希望渺茫，但他認為至少得試上一試。
「對不起，我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他們正在追殺我的人。」
「魔艦姬是星靈衍生物，並非星靈，經研究確認，是完整的人類映射，具有完整人格，擁有人類認同，她們將成為人類共同體的一員。我沒有消滅它們的權限。」
「成為人類一員？如果是人類的話，就不應該殺人，現在殺人還是非法的吧？」
「是的。」
「那就應該制止她們。」
「我不能干涉隔離區的內部事務。」
「為什麼？」
「委員會不允許。」
「為什麼？」
「研究已經確定了這顆星球上文明的發展趨向。幾代人之後，星靈在人類身上做的標記就將會消失。
「在那之後，由於星球上人類文明的影響，星靈的類人衍生物將會對人類文明產生認同感，她們會和當地人類達成和解，現在已經有部分衍生物發生了變異，提前加入了人類陣營。
「這顆行星上面的星靈影響正在消退，從附近星系飛來的侵略性星靈衍生物越來越少，證明研究結論是正確的。」
聽完了中央主控這段話，宮御了冷靜下來，他知道，無法再去指望這個人工智慧去救雪歌他們了，只能自己想辦法，他問道：「這個隔離區會繼續持續幾代人的時間？」
「是的。」
「你能不能當做沒發現過我一樣，把我再送回去？」宮御那永遠樂觀並永不放棄的精神，讓他問出了連自己都覺得好笑的話。
「不能。」中央主控的回答自然是鐵面無私的，只是聲音依舊柔和從容。
「可是我想下去。」
「你不可以下去。」
「如果我堅持要下去呢？」
「你不可以堅持。」
「……」宮御終於死心，跟它說這些完全是浪費時間，「能把剛才的圖像顯示出來嗎。」
「能。」
……
「那你倒是給我顯示出來啊！」宮御不耐煩了，覺得這個人工智慧的情商實在配不上她的智商。
宮御選擇了其中一幅能夠展示全局的，「只要這個就可以了，給我一直掛著。」
魔船和雪歌的單桅帆船已經相當近了，魔船在不停開火了，雪歌這邊也在不斷還擊，面對魔船的火力，雪歌顯然處在下風。
宮御心中焦急不已，向人工智慧抱怨道：「你把我留在這又有什麼用！」
「兩年九個月後，研究期滿，我將帶你離開這顆星球，把你送到人類殖民地。」
「我不想去，我就想……」
宮御的話說了一半，忽然看到一個白色物體在玻璃穹頂外面的宇宙空間裡憑空出現，然後噴射出一條弧光，疾速朝行星飛去，宮御連忙指了過去，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宮御話音剛落，就見那個白色物體的一側忽然爆出一團火球，翻轉起來，隨後火球連連，迅速消失在了宮御視野里。
「那是侵略性星靈衍生物。」柔和的女聲平靜的答道。
「你在攻擊它？」
「是的。」
「好像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宮御一邊說，一邊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是的。它們是附近星系中星靈的衍生物，被標記吸引到了這裡的。」
「有沒有闖進隔離區的？」
「有。」
「之後會怎樣？」
「在引力以及星靈能量的作用下，會孵化出各種形態。」
「你們不管它麼？」
「它們會逐漸消解掉，化為星靈能量，在那之前也可能會被星球上的人類或魔船獵殺掉。」
看來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宮御在廣場上飄了半天，依然沒有頭緒，只好繼續動歪腦筋：「到底怎樣你才肯放我下去？」
「如果發生緊急情況的話……」
「我現在就有緊急情況！」
「你沒有。」
「假如我有呢？會怎樣？我想做個應對緊急情況的演習，可以嗎？」宮御靈機一動。
「可以。」
「……」宮御等了一會，什麼都沒發生，這才想起來必須給這個人工智更直接的指示，它才會實際動作，於是道：「那就開始吧，還等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