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警官跟李睿握手,語氣感慨的說道:「兄弟,我佩服你,今天要不是你見義勇為,這個歹徒還可能刺傷更多的無辜群眾,要是被他逃了,還會造成更大的社會安全隱患,你算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啊。我打心眼裡佩服你,你真是了不起。」李睿訕笑兩聲,道:「我也沒你想得那麼偉大,當時我就是想著不能白挨他一刀,必須還回來。」旁邊幾個警官聞言都樂了,有一個說:「兄弟,你把本來該我們做的事情都給做了,我們這些穿著警服的很慚愧呀。」
其他幾個警官聞言都面現尷尬之色。
為首警官道:「兄弟,過會兒麻煩你跟我們回所里做個筆錄。我再跟上級領導商量一下,看看給你申請一下見義勇為的獎勵。」李睿忙道:「啊?還要做筆錄啊?我還要回青陽呢。」
高紫萱插口道:「回什麼回?受傷了不先去醫院嗎?今晚上你就別想回啦。」
警官吃驚的道:「什麼,你受傷了?」李睿笑道:「輕傷,小事。」警官點頭道:「急救車已經到了,你最好過去處理一下。做筆錄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的,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程序。」說完對旁邊一個警官道:「老李,帶這位兄弟過去處理下傷口,他可是咱們的大英雄啊。」
處理完傷口,李睿也從一個中年女子醫生那裡了解到,現場兩死一傷,先死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剛從小區里走出來,那個瘦小男子也就是那個歹徒,衝過去就對他一陣亂捅,捅了以後又要捅路人,此時小區門口兩個保安追出來,三人糾纏了一番,其中一個保安左肋下中刀,堅持著沒倒下。後來又有幾個路人過來幫忙。那男子嚇得轉身就跑,幾人在後面追。中刀保安跑出幾十米,堅持不住就倒下了。第二個死者則是見義勇為追捕歹徒的路人,在高紫萱車前不慎摔倒,被那歹徒撲在身上亂刀捅死,那一幕正好被李睿看到。
聽醫生說完後,高紫萱又覺得兩腿發軟,看了李睿一眼,心說要不是他死力護著自己,自己怕是第三個死者了。
現場很快清理完畢,圍觀群眾也都先後散去,警方也將歹徒押走。
李睿想著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幕,兀自不敢相信是真的,瞥了一眼身邊的高紫萱,見她正神情猶疑的看著自己,囑咐她道:「這件事千萬別告訴青曼,我怕她擔心。」高紫萱忽的長長吐出一口氣,搖搖頭,道:「我可不敢告訴她。要是叫她知道,我害得她情郎被人劃了一刀,她還不得恨死我?」李睿聞言忽然笑起來。高紫萱奇怪的說:「你笑什麼?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李睿說:「我想起你上午說的一句話。當時咱倆斗口,你說以後要砍我幾刀,不然對不起人。嘿嘿,想不到,這麼快就讓你言中了。」高紫萱沮喪的說:「你確實是因為我挨刀的……」頓了頓好奇的問道:「其實你當時可以撒手不管的,你……你為什麼要救我?」李睿說:「你是青曼的姐妹,又是高叔……國泰的女兒,我能眼睜睜看著不管你嗎?」高紫萱哼道:「你不是很討厭我的嗎?看我被人捅死,多開心呀。」
李睿苦笑著搖了搖頭,嘆道:「不說了,心裡很難受……」高紫萱問道:「死的又不是你,你難受什麼?」李睿說:「剛才還是活蹦亂跳的大活人,轉眼就被那傢伙亂刀捅死,看在眼裡邊,很難受。他中刀的時候一定很痛苦,明知自己死定了,可當時還能活一會兒,你說他臨死之前心裡會想什麼呢?」高紫萱咬了咬粉紅的下唇,道:「別人我不管,總之今天你把我救了,我高紫萱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了。我欠你一條命。」李睿看著她,心中也納悶,自己跟高家怎麼就脫離不了關係了呢,道:「你趕緊回家吧,好好睡一覺,忘了剛才的事情。我跟他們做完筆錄就回青陽了。」高紫萱哼了一聲,道:「我怎麼樣用不著你指揮,別以為你救了我就能讓我聽你的話。我跟你一塊去做筆錄。」
做完筆錄,已經六點多了。
看著昏黃的夜色,李睿身心疲憊。高紫萱走過來道:「你這就回青陽?」李睿嗯了一聲。高紫萱道:「先吃了飯再走吧,我請你吃飯。」李睿搖搖頭,道:「要吃你吃,我是沒胃口了。」高紫萱大為不忿,怒道:「我高紫萱請人吃飯,還從來沒誰拒絕過,你敢不給我面子?」李睿冷笑道:「你跟你哥真是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都一樣的自以為是。」高紫萱聞言只是死死的瞪著他,也不說話。
李睿剛要邁步走人,手機響了起來。之前,他用這手機當做暗器,甩向那個歹徒,關鍵時刻救了高紫萱一回,不過卻失落在她的寶馬車裡,後來就給忘了。還是高紫萱從車裡找出來還給他的。
李睿看了眼來電號碼,是個陌生手機號,等了一響,確定不是騷擾來電了,這才接聽,剛接聽彼端就響起宋雪急促的叫聲:「小睿哥,小睿哥,是你嗎,你還在靖南嗎?」李睿道:「在啊,怎麼了?」宋雪急急的道:「小睿哥,你在靖南就趕緊去我家裡一趟吧,看看我媽怎麼了。剛才我給她手機打電話她不回,打家裡電話也沒人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李睿想了想,宋家不只是孫淑琴一個人在家,還有她那個姓萬的表弟呢,就算孫淑琴不接自己的手機號,家裡座機總該有人接吧,想到早晨所見那個萬姓男子不良的眼神,忽然冷不丁打了個寒戰,道:「好,我馬上過去。」宋雪道:「五點多的時候我媽還給我打電話來呢,說你會給我打電話說筆記本的事情,但是現在怎麼也聯繫不上了,我真怕她一個人在家出什麼事了,比方洗澡的時候不小心觸電了……」李睿聽得啼笑皆非,暗道這小丫頭善於幻想,道:「不說了,我馬上過去。」
高紫萱等他打完電話哼道:「你可真忙,國家主席都比不上你。」李睿道:「你趕緊回家吧,我有事要走了,再見了……呃,別再見了。」高紫萱大怒,叫道:「你什麼意思啊?別人想見我都見不著呢,你還不想再見,真是太氣人了,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
李睿懶得理她,大步跑回車裡,發動以後要往孫淑琴家裡駛去。可問題是,這北京路派出所所在位置特別生疏,他從來沒來過,一上車就暈了方向,哪裡知道孫淑琴家在哪裡?趕忙拿過導航儀來設置目的地。
高紫萱悠然自得的走過來,在車窗外望著,道:「迷路了吧?臭小子。」李睿恨恨瞪她一眼,卻是越慌越找不到終點。高紫萱道:「還是求我吧。我怎麼說也是靖南本地人,你想去哪,求我,本小姐帶你過去。」李睿怒道:「你要是願意幫忙,就態度好點;不想幫忙,就趁早滾蛋,我有急事。」高紫萱叫道:「哎呀,求我幫忙還敢凶我,哼哼……也就是看在你今天救我一命的份上,要不然啊,我才不搭理你呢。說吧,去哪。」李睿便把宋家所在說了,高紫萱冷笑兩聲,回去開了寶馬,在前面領路。
兩人這一開起來,李睿才發現,這個美女車開得又野又猛,在路上狂飆亂鑽,自己根本跟不上,好幾次她都搶著黃燈闖過十字路口,卻把自己落下了。好在她又在前面等著,這樣才沒跟丟。她車開得快,李睿用心跟隨,自然也開得不慢,也就是半小時就到了宋家所在的團省委大院裡面。
來到宋家門口,李睿下得車來就去門口按門鈴,按了半天沒人理會,便大聲拍打起鐵門來。
高紫萱從車裡下來走到他身後,四下里望了望,道:「你有急事,人家可是一點都不著急。」
李睿不理她的冷嘲熱諷,又拍了幾下,側耳辨聽,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心中疑雲頓生,抬頭看了看這座小院的倒座房,正是普通的平房,三米左右,自己要是站在豐田越野車上,可以輕鬆躍到房頂,再從房頂跳到院子裡,倒是可以進門,便轉身來到車頭,爬上去,又慢慢爬到車頂,站直身子,兩手扶在倒座房房檐上,兩腳一蹬車頂,便躥了上去。
高紫萱看得吃驚不已,叫道:「你瘋了啊?你這是要私闖民宅?」
李睿站到倒座房頂上後,發現裡面小樓一樓二樓燈光大亮,從窗戶望進去,卻是無人走動,大為納悶,想要喊「孫老師」,又怕驚動鄰居,想了想,悄無聲息的從屋頂下到天井牆頭上,又跳進院子裡,發出咚的一聲響。
他大步走進樓內客廳,叫道:「孫老師……孫老師……」沒人應聲,屋裡氣氛詭異得嚇人,心裡直覺家裡有人的存在,可為什麼就是不吭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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