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揚的鼻子,嘴裡都在冒血,勉強抬起頭苦笑:「能扶我一把嗎?」
麻衣打開車門把林飛揚扶上車,然後又去把柳如雲給拉上車。
「那傢伙死了沒?」柳如雲問。
「不管死了沒有,反正現在是爬不起來了。」麻衣一腳踩下油門,車轟鳴著向前飛馳而去。
路邊的廢墟里,黑淵渾身是傷的從草叢裡鑽了出來,身上到處都是血。
他趴在路邊沉重的喘息著,全身還處於半麻痹狀態,現在想想當時的場景,如果不是用聲吶直接把林飛揚給震飛,現在是什麼後果他自己都不敢想像。
「呸」吐出一口鮮血,黑淵死死的看著車子消失的地方:「該死的,你逃不出我的掌心。我很快會找到你,然後把你大卸八塊。」
第五區指揮部里,部長一臉茫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一切結束的太快,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他的意料。
黑淵竟然失敗了,林飛揚和柳如雲雖然重傷,但還是逃走了,這一切實在是太讓他意外。
「長官,現在怎麼辦?」一名部下說:「那段公路已經徹底損毀了,我們要不要把黑淵先召回來?」
另一個部下說:「黑淵的身體極其不穩定,放在外面太危險了,應該讓他回來。」
部長思考了片刻,擺擺手說:「不用了,讓他去吧。」
「長官」
部長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的說:「這是第五區最後的機會,如果我們不能向白宮證明能力,那第五區就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別忘了,還有好幾個基地隨時可以取代我們。」
他緊緊握著拳頭:「不管怎樣,讓黑淵去做,只要怒火才能讓他燃燒。那時候,才是他最可怕的時候。」
疾馳的qi chē穿越黑暗,在黎明時分到了拉斯維加斯。
林飛揚和柳如雲都身負重傷,尤其是柳如雲,已經奄奄一息,整個人只有進氣沒有出氣。
黑淵那一刀砍的太深,他的內臟都受到了損傷。
加上之後超常透支體力以及被連續打擊,這個老人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林飛揚讓麻衣直接把車開到研究所,只要有一線生機,他不容許柳如雲死掉。
車子直接撞壞了研究所大門前的護欄,在一群安保的追趕下衝到了波比的實驗室前。
林飛揚就穿著條褲衩從車上跳下來,安保們一看是老闆,立馬恭敬的站到一邊。
林飛揚也不說什麼,抱著柳如雲就朝實驗室里狂奔,一邊跑一邊大吼:「波比,波比,準備基因試劑,快點準備」
波比和他的助手們正在做實驗,聽到林飛揚的吼聲立刻跑了出來。
林飛揚已經衝進了實驗室,把柳如雲平整的安放在病床上。
「怎麼回事?」波比沖了過來,看到滿身是血的林飛揚頓時愣住了。
「基因試劑,修復型的,我要救他,快點,我要救他。」林飛揚大吼。
波比指著他身上:「但你」
「不要管我,快點去拿基因試劑,我不准他死。」林飛揚怒吼。
波比用力點頭:「試劑在冷凍保存,我馬上提取出來然後物理提高溫度,需要十分鐘。」
「快去,快去!」林飛揚直接把波比給推了出去。
就在這時,柳如雲突然抓住了林飛揚的手。
「小子,不要忙活了。」柳如雲聲音微弱的傳來。
林飛揚轉頭:「你閉嘴,省點力氣,別死的那麼快。」
柳如雲呵呵一笑:「我已經活了快一百年,前半生和我哥哥一起活在fu chou和振興柳家的夢裡。後半生又沉浸在心愛女人逝去的痛和對我哥哥的恨里!這就是我的一輩子啊,現在想想,我好想虛度了很多光陰。」
林飛揚握住他的手,鮮血從他們的指縫間一滴滴滑落。
「現在後悔嗎?」林飛揚。
柳如雲用力點頭:「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會帶著我的女人遠走高飛,去特媽的fu chou,去特媽的振興家族。我要和我的女人活的自自在在,有空的時候給我哥哥寄去一封信全家福的信!他一定會很開心,我相信。」
林飛揚微笑:「如果真的那樣,你們就都不用活在痛苦裡了。這個世界這麼美,你們都能尋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柳如雲哈哈一笑:「算了,馬上都是上輩子的事了。時間過的真快,一百年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小子,謝謝你,在我人生最後的時候讓我沒有了遺憾。現在,我還真有些捨不得你。沒有我,你就少了一個親人了。」
林飛揚想流淚,他從小缺少父母的關愛,養父林山雖然對他很好,但中間始終像隔了一層似的。
雖然曾經他和柳如雲都拼命的想殺死對方,但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安詳的就像是親叔叔一樣,林飛揚的眼睛酸酸的。
林飛揚突然笑了起來:「老頭,難道你沒有遺憾?」
柳如雲閉上眼想了許久:「沒有了,塵歸塵,土歸土。愛我的人都死了,我也忘記了仇恨。原來死的時候是這種心情,我以前一直以為我會很害怕,但我現在卻很高興,因為我很快就要見到那些人了。」
林飛揚忍著淚說:「你不能死,起碼不能這樣死。你還沒跟我去師父的墳上喝酒呢,你還沒打過我呢。」
柳如雲摸著林飛揚的臉,笑的像是個孩子:「你和他真像啊好好活著,我要走了,我聽到他們都在呼喚我了。小子,要是有下輩子,老子在和你喝酒呀」
柳如雲的手砰的一聲砸落在病床上,倒在林飛揚的懷裡失去了心跳。
直到最後一刻,他的臉上還帶著笑容,就像個老天使一般慈祥和藹。
「老頭,老頭!」林飛揚拼命的搖著柳如雲,淚水再也止不住打在了他的臉上:「師叔,你醒醒啊,別睡著,快起來,你快起來啊」
麻衣輕輕拽了下他的胳膊:「老闆,老先生已經死了。讓他讓他安息吧」
「死了嗎?」林飛揚呆呆的看著柳如雲的屍體:「他還在笑,他怎麼可能死呢?他不會死,他是個老狐狸」
波比此時也趕了過來,上前摸摸柳如雲的脈搏,無力的說:「老闆,他真的走了。」
林飛揚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谷底,突然,他衝著柳如雲的屍體大吼:「我是死神,我沒讓你死,誰也不能把你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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