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屋是一個不算大的房間,十平方米左右。
房間中央放著一張圓桌,五個人圍著桌子坐成一圈,每一人面前都放著一個菸灰缸,菸灰缸里無不是滿滿的菸頭,裡面更是煙霧繚繞。
嗆鼻的煙味混合著汗臭味以及一些臭襪子的怪味,可以說是烏煙瘴氣。
靠門對面的位置,一個光著膀子,膀子上儘是刺青的漢子手拿一副撲克做莊家,剩下的四人下注。
「下下,快特麼下。」漢子在桌上發了四張單牌,大喊大叫著:「麻的,輸贏就看這一把了。」
「好好,下下下。」其他四個漢子鼓譟起來:「我下一萬,我下兩萬,我下五萬,我特麼十萬。」
瞬間的時間裡,牌桌上便堆滿了小山似的紅彤彤的的鈔票。
坐莊的漢子看著那堆鈔票,眼皮直跳:「日麻痹,都特麼來大的啊,好,老子就跟你們玩,發牌。」
漢子又每人發了一張,就是雙牌了。
發完後,他再問:「還有加注的嗎?」
「五哥,我們倒是想加注啊,關鍵你還有錢賠嗎?」有人鬨笑道。
「就是啊。」其他人跟著起鬨。
「草,有本事你們全特麼下了,老子就算現在賠不起,欠著你們的錢也會還,我五哥的賭品如何,大家都是知道的。」五哥拍著胸脯吼道:「有種下,沒種老子開牌了。」
「開吧開吧。」還是沒有人加注,就五哥那賭品,大家都懂的,牌桌上的欠賬他倒是認,可有幾次是還了的。
「好,那就開牌了。」五哥見沒人加注,也懶得囉嗦,「啪」一聲開了自己的牌。
眾人盯著五哥的牌看,當看到點數時,不由的眼皮都跳了一跳。
「草,九點。」幾個人萎靡了下去。
「哈哈,九點,我特么九點,贏了贏了啊。」五哥開心大笑,這最後一把終於翻身了。這麼高的點數,除非是豹子,否則通殺。
哪怕是點數一樣,按照他們自己定的規矩,同點數莊家通殺。
五哥後悔啊,早知道自己這麼高的點數,就不該這麼早開牌,應該蠱惑他們多加注啊。
「麻的,我的才三點,草,太小了吧。」
「我的八點。」
「我點五點。」
都特麼輸了。
「哈哈,錢都是我的了。」五哥毫不客氣地將開牌了的人那堆錢撈到自己面前,一下子八萬到手,激動得五哥臉都紅了。
就剩下最後一個沒開牌了,這傢伙下了十萬,開牌的手有些發抖,他心裡祈禱著他的牌是豹子,否則一下輸掉十萬,輸得太大了。
「哎哎,別想了,開牌吧,想也沒用,肯定輸了。」五哥催促道。
那人一咬牙:「開就開,麻的,大不了輸光。」
「啪」一聲響,那人狠狠地將牌翻開摔在桌子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盯在那兩張牌上,當看到牌上是兩張a時,一個個倒吸涼氣。
「臥槽,豹子。」當場有人喊起來。
「哈哈,豹子,豹子,我特麼是豹子,哇哈哈!」那人瘋了一般大笑:「雙倍,五哥,按咱們的規矩豹子賠雙倍,二十萬,你要賠我二十萬,哇哈哈……。」
那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而五哥一張臉則變成了綠臉。
「特麼的,你出老千!」五哥轟然暴起,狠狠一拍桌子,手一指那人,發出驚雷一般的怒吼。
所有人怔住,裡面的哄鬧聲戛然而止,瞬間安靜下來,齊刷刷地目光都盯在翻開豹子那人身上。
賭桌上出老千,那是最忌諱的事,不發現算運氣,一旦發現,按照規矩,那是要剁手的。
那人愣了愣後,冷笑道:「五哥,這話就不地道了吧,輸不起就別賭啊。就您這賭品,剛才還好意思說自己賭品好,呵呵……。」
那人冷笑,滿滿的嘲諷和鄙夷。
本就輸錢輸得眼紅的五哥,怎受得了這種嘲諷和鄙夷的刺激,當場暴走:「你敢懷疑老子的賭品,我草尼瑪,找死!」
下一刻,五哥撲了上去,狠狠一拳砸下。
那人也不示弱,兩人於是廝打在一起,其他人趕緊勸架,房間裡瞬間亂成一團。
第二道關卡的一個值班室里,桌上有一台監控。
兩個值班的人躺沙發上用毯子蓋上,正準備睡覺,監控里傳來的吵嚷聲將他們吵醒。
「發生什麼事了?」一個年輕的值班員趕緊從沙發上跳起來,驚愕的目光望向監控屏幕。
年輕人是剛分配來這值崗的,看到這一幕,急忙朝年長那位還躺著一動不動的值班員道:「老大,第一道關卡出事了,他們打起來了。」
年長的值班員哼了一聲:「別管他們,睡吧,又不是第一次了,打死拉倒。麻的,大晚上的還吵,朝他妹啊,把電腦關了,別吵著咱。」
「啊,關監控?」年輕值班員猶豫著沒動:「老大,萬一出問題呢?」
「能出什麼問題?我說年輕人啊,我在這裡值班三年了,就沒出過什麼事,別囉嗦了,關吧,咱們好好睡覺嗎。放心,毛事沒有,出事我擔著。」
「那,那好吧,我聽老大的。」
年輕值班員按照吩咐關了電腦,然後學著年長那位值班員的樣,躺沙發上呼呼大睡了。
……
「砰」一聲槍響,血花飛濺,人倒下。
「五哥,你咋動槍了!」房間裡的人驚叫。
沒想到五哥這麼爆,竟然動槍。大家都知道的規矩,在這裡你可以打架,但不能動槍相互殘殺,否則就亂套了,景老大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他。
景國浩也知道,這些都配著槍的傢伙,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長期值班,就算再懦弱的人,日積月累下來,戾氣也會一天天加重的。
一旦起了衝突,誰也保證不了他們會動槍殺人,自己人殺起自己人來了,還防守個屁。
所以他制定了相當嚴厲的制度,誰敢動槍,殺無赦,沒有半點情面可講。
其實有人建議過他經常輪換,這樣會好一些。
但景國浩考慮到,這裡面的寶貝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只是很小部分地採納這個建議,偶爾會換幾個新人進來,將一些時間很長的人換走。
好在這些年來,真正動槍相互殘殺的次數不多,也就一起。
當時有人動槍打傷一人,景國浩為了殺雞儆猴,將開槍那人當著所有人的面亂槍打死,打得血肉模糊,狠狠威懾了一幫人一把。
自此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槍擊事件。
但是,今天不幸的事件再次發生了,而且比上次跟嚴重,因為這次死人了。
五哥直接一槍將那人的腦袋打出一個血洞,死得不能再死。
「五哥,你,你殺人了。董事長知道,會殺了你的。」有人顫聲道。
五哥抬起腥紅的雙眼,嘴裡喃喃自語:「董事長知道,我不會讓董事長知道的。」
說完,他一咬牙,眼裡凶光爆射,槍口對準了剩下的三個人。
這是要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
三人嚇了一跳。
「五哥,你要幹什麼。」
有人驚呼,反應快的人迅速拔槍。
「砰砰砰……。」
……
「飛哥,不好,裡面有人打槍?」外面,剛接近門口的余飛和斷刀聽到裡面響起的槍聲,都是一愣。「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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